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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生生缘(十色)》作者:玉骨钢心【完结】 17kVIP2009-07-02完结 简介: 色即是空,空即是空气…… 没有空气,谁活得了;没有情色,活着还有什么颜色! 饕阳餮色的戴致敬;xing共产的陈陆晴,借种移情的冯兰,风流守身的陆萍;以身试爱的汪来香,滥yin致命的朱凤琴,受尽凌辱的汪汪;道貌岸然的水到成;一处万金的高尚洁,养奸奇yin的尚和平,以色杀jian的阿庆嫂,湿滑圈套的焦丽红…… 小品——1 【石坟】 许多年前,一男一女不合时宜地相爱了。一直爱到“不爱不想活,爱了就得死”的时候,俩人找了山上的一个阳坡,喝下当时最容易找到的农药,赤-裸-裸地双双自杀了。 按照当地的习俗,这种“伤风败俗”的爱和“恬不知耻”的自杀要遭到千人唾骂,万块石砸。 村里的头人召集所有的村民,呵叱大家依次排队向那对可耻男女的尸体上扔石头。女死者的哥哥不忍心看妹妹被一块接一块的石头砸的惨状,就事先拉了一车石板盖在妹妹的身上,头人当然不许,并强迫哥哥把石板挪开,哥哥被逼无奈,含着眼泪搬开石板-----无数块冰冷的石头象无数个无情的拳头砸象那对为爱而死的男女。哥哥冲过去用自己的身体来抵挡那些世俗的石头——头人令多人将哥哥强行摁住----- “妹妹——妹妹——”在哥哥凄厉的呼叫声中,一座石块堆成的石坟在山坡上隆起,一个禁爱的故事开始流传—— 许多年后,石坟被圈成一个景点,入口处放着一堆卵石,有的卵石上写着“爱”,有的卵石上写着“恨”。游人可任选其一放在石坟上。 “所有的人都选‘爱’,剩下的只有‘恨’”。已是老人的哥哥对好奇的游人说。 小品——2 回故乡吧 “贫下中农”的儿子和“地富反坏”的女儿相爱了。那个年月,故乡容不下他们的爱情,他们只好私奔他乡,亡命天涯。50年过去了,两个古稀之人竟一同患上了癌症,都将不久人世。 “回故乡吧。”老太太说。 “伤心地,还回去干什么!”老头说。 “听我的吧,一起回去吧。”老太太恳求说。 “为啥回去,自打出来那天,我就下了决心,死也不再回去。”老头很坚决。 “说实话吧,我总觉着,回到故乡会死的舒服一些。”老太太喃喃地说。 老头沉默了,老泪从眼角流下来,他点了点头:“那就回去吧,回去吧……” 小品——3 狐狸陷阱 从前,有个猎人以捕猎狐狸为生,布好了陷阱他就回家去了。可是他第二天在陷阱里没有捕到狐狸,却发现了一个受伤的女人。他只好把这个年轻的女人背回家救治,谁料在疗伤期间两人产生了感情,就打算结婚。可是猎人的家族坚决反对,说他背回来的说不定是一只落入陷阱的母狐狸变成的狐狸精——一枪打死她就会现了原形。猎人和那女人早已情深似海,信盟如山。于是二人就连夜背井离乡,私奔到了一个遥远又不为人知的地方…… 事隔多年,早已儿孙满堂的猎人对他弥留之际的妻子说:“你要真是狐狸精,就别苦撑了,现了原形吧,我会承受的。”猎人的妻子苍白无力地笑了:“我要是狐狸精,还能和你过到今天吗……”猎人说:“可是,你怎么会在狐狸的陷阱里呢?”猎人的妻子说:“这还不明白,是我爱上了你,但又没有别的办法靠近你;最后,也只有冒着生命危险,去跳你的狐狸陷阱了……”猎人听得老泪纵横:“可是……这辈子我可是一直都把你当成狐狸精啊……”猎**子的生命轻得已如一阵炊烟了,她最后说:“是啊……我就是喜欢你把我当成狐狸精……才这么和你……厢守了一生啊……” 猎人的妻子死了,消息传回了故乡。族人们就都传说,那女人最终现了原形,变成一只红毛狐狸,远远地逃回深山老林了…… 小品——4 日本糖 两个日本兵为谁的枪法好争执不下,就去问汉奸,汉奸左右为难,就说:“一比就知道了。” “怎么比呢?”两个日本兵同时问。 “找个……”汉奸还没想出注意,一个日本兵突然喊:“看,一个小姑娘!”另一个日本兵想了想对汉奸说“你的,给她一块日本糖,叫她站着别动。”汉奸摆手:“打人的不好”日本兵却笑着说:“不打人,打她手里的花。”汉奸问:“不骗人?”日本兵说:“不骗人。” 小姑娘正和哥哥在山脚下采山菊花玩儿。汉奸颠儿颠儿地跑过来,嬉皮笑脸地对小姑娘说:“听我的话,你把山菊花举过头顶,我就给你一块日本糖。什么时候我喊好了,你什么时候再放下,听懂了吗?” 远处的哥哥冲着妹妹使劲摇头,可是小姑娘的两眼却离不开那块日本糖,当汉奸把糖块儿硬塞进小姑娘手里的时候,小姑娘却没松开手…… “闭上眼,举起花,一会儿就好。”汉奸给小姑娘摆好姿势,就猫着腰跑开了。 等到哥哥看到两只瞄准妹妹的枪口,喊“小妹快跑”的时候,日本兵的枪已经响了……小姑娘的手突然松开了那束山菊花,还有那块包装精美的日本糖…… 那块甜甜的日本糖被鲜红鲜红的血冲出老远,流啊流,一直流进今天,我的这篇小说…… 小品——5世界之门 部落的一群人在旷野上四面砌墙, 一只鸟飞来,撞在一面墙上死了。 人们把死鸟捧给族长说:鸟儿撞死了。 族长却说:不,撞死的是我们自己! 族长命令人们,在鸟儿撞死的地方扒开一个口子, 并把这个口子叫做“门”…… 小品——6原始平均主义 部落集体狩猎,收获甚微,仅活捉幼虎一只。 按该部落祖传规矩,凡所获猎物定要以户为单位平均分配。 族长思谋良久,决定不杀幼虎,并差人牵幼虎下山,与其他部落换回幼猫数只。 回部落按户平均分配,皆大欢喜。 小品——7 无旗 部落的后生来找族长,说其他部落都挂上了自己不同颜色的旗,建议本族也选一种颜色,做一面旗帜,挂在本族的领地,以彰显族威。 族长想了许久说:“我们只立旗杆不挂旗。” 后生不解地问:“为什么?” “挂上的旗就必须飘扬——你知道是什么让旗飘扬的吗?”族长问。 “是族威,是族人的鲜血和生命。”后生激动地回答。 “不,是风,是我们不能驾驭的风。”族长意味深长地说,“记住,如果没有旗,风就找不到我们,风找不到我们,我们的敌人就找不到我们……” 于是,该部落一直无旗;于是,该部落在其他所有部落都灭绝之后,一直存活至今…… 小品——8 鱼啊鱼 爷爷领孙子在江面上溜冰,欢闹之时,孙子不慎,掉接进了江面上的冰窟窿。爷爷含着眼泪执着地在江面上的冰窟窿里捞了整整一个冬天,最后,只捞上来一条小鱼。爷爷把小鱼带回家,把小鱼当成孙子来养。小鱼一天天长大,爷爷一天天垂老……孙子青梅竹马的姑娘来帮爷爷养鱼。 “我把你放回江里吧。”姑娘在春天对鱼说。 “我怕爷爷难过。”鱼摇摇头,似乎在说。 小鱼长成了大鱼,姑娘长成了女人。 “我放你回江里吧”女人在又一个春天对鱼说。 “我怕爷爷伤心。”鱼又摇头,似乎在说。 有一年,爷爷去世了。 “这回我放你回江里吧。”女人含着眼泪说。 “好吧……”鱼点头…… 女人把鱼放回江里,鱼在江水里久久地望着女人,似乎在说: “其实——我就是爷爷的孙子——因为每一个被江水淹死的人,都找一条鱼来寄托他的灵魂——” 女人只是哭……只是哭…… 小品——9 葡萄节上的妖孽 某地搞了一个葡萄节,特地从外地高价请来两位当红影、视、歌三栖女演员助阵。 可是在预演的时候主办方发现,两个女演员见到葡萄的表现与众不同得有点离谱:一个是不管吃什么葡萄都不吐葡萄核儿也不吐葡萄皮儿,因为她总是把葡萄整个一下子吞下去;另一个则是吃什么葡萄都说酸,甚至还没等吃,一看见葡萄就说酸。 主办方的人员中有个好事者,就到民间悄悄地请来个半仙。 半仙煞有介事地用他的“照妖镜”一照,惊呼道:“哎呀不妙,吞葡萄的那个是美-女蛇;说葡萄酸的那个是狐狸精!” 好事者就赶紧把这个重要消息告诉了主办方领导,领导一听,拍案而起,抓起手机就报了警。 没到五分钟110就赶到了。 可是出人意料的是,警方连二位美-女的毛儿都没碰,却把半仙给抓走了…… 本色——1 当你看见彩虹的时候, 风雨已成往事; 而当彩虹消失的时候, 你却会发现, 天是那么的蓝, 蓝得一无所有。 ——女建筑家:陆萍 陆萍,1945年生人,63岁,沈阳人。代表作:桓仁北江桥(1969年);复县长兴岛桥(1981年);瓦房店万家河桥(1985年);沈大高速公路灯塔桥(1987年);大连市北桥(1987年);大连香炉礁桥(1988年);沈大高速公路营大桥(1989年);普兰店海湾桥(1990年);大连普兰店桥(1990年);沈阳沈海桥(1990年);阜新尹家窑桥(1991年)。理论著作:《天堑变通途》、《凝固的彩虹》、《共和国的桥梁》。散文集《女人是河,男人是桥》、《处女的彩虹》。 入《十色人生》理由:清澈的灵魂深处流淌出的处女泉让所有世间的污泥浊水无地自容……她用心设计桥梁,她用爱完美人生。 1、幸运 对于一个学生,最幸运的是什么? 小学上了市重点,初中上了省重点,高中的时候公费考上全国重点。 然后呢,然后当然是一举考上了全国重点大学,而且是当时数一数二的热门专业。 然后呢,大学毕业幸运地成了公务员或是外企的职员,或是更有幸地考上了中国著名、世界知名大学里——著名教授开的著名专业的研究生。 然后呢,然后在某一天下课的时候,著名教授边递给你一个纸条边慈爱地说:”这是地址,周六到我家做客…… 然后呢,你受宠若惊地按照地址来到了教授家的专家独楼别墅,不但教授夫妇热情洋溢地招呼你款待你,而且还让他们年轻靓丽的宝贝女儿亭亭玉立落落大方地出来边陪你说话,边给你削苹果…… 天哪,谁会是这个无比幸运的人哪! 当然是我,陈陆缘。 “我女儿,程宵宵,医大今年毕业,明年考研……”教授夫妇边忙着预备丰盛的午餐边简洁地介绍他们的宝贝女儿。 嗐,命运不该这么突然垂青一个本来就玉树临风、得意忘形的男生,一不留神,他会变坏的。不过男生不这么被宠坏,也就没有女生爱呀——呵呵! 一眼就能看出教授的女儿是个比我小一两岁的样子——这可是男性天生的本领——如果女人比你大,那种姐姐的感觉马上就会压迫你,让你无形中就什么都听她的摆布; 如果女人比你小,立刻就会有妹妹的感觉,那种小鸟依人的神情马上就会让你以男人自居,从而为了该女什么傻事都做得出来; 当然也有一些女人让你既没有姐姐的感觉,也没有妹妹的感觉,那样的女人对于男人来说就什么都别想了,因为跟那样的女人基本上什么都不会发生…… 呵呵,个人感受,一家之言哦! 程宵宵一看就是个纯情依依的妹妹,你看她走路的时候,轻盈得就像一只梅花鹿,尽管穿着紧身的胸衣,但还是能看见胸前的两只小鹿在跳啊跳; 你听她说话的时候,动听得就像一只百灵鸟,声音稚嫩但不幼稚,音色单纯但不单调,仿佛来自天籁的靡靡之音,绕梁三日,不绝于耳; 特别是她笑的时候,甜美得简直就像她手里的那只熟透的红苹果,那娇艳代表成熟,那饱满充满香甜…… 总而言之,程宵宵在用她的一颦一笑时刻告诉你:我是MM哦,我是靓妞哦,我是从古自今继西施貂蝉赵飞燕杨玉环之后的第五大美人哦…… 如此美人儿笑吟吟地用她纤长细白的手给你削苹果,你除了本能地干咽吐沫来表示你对美食的渴望,另外也该表现出一个成年男性突然面对美色的拘谨甚至慌乱吧。 男人就是这副德行,从古至今,有一个算一个,一旦面对美人儿,都这熊样。 我能例外吗!正确答案是:不能! “我,我,我自己来吧。”我竟生硬地去枪程宵宵手里的苹果和水果刀。 “男人会削苹果吗?”程宵宵睁大秋波荡漾、晶莹水亮的大眼睛,轻起鲜润的嘴唇问我。 “会,会,当然会呀……”我是在瘦驴拉硬屎,我是在鸡蛋碰石头,其实我从来就没有削过苹果。 “太好了,我还从来没见过男人削苹果呢,表演给我看吧。”说着,程宵宵便前倾她的杨柳细腰,伸展她的嫩白双臂,一手苹果、一手水果刀地递了过来。 我的头皮不得不无比坚硬起来,此时此刻,别说是接过刀来削平果,就是接过刀来放自己的血,也无法退却了。 女生当前,不麻爪(手足无措)的男生,从古至今,有吗?! 我能例外吗?!正确答案当然还是:不能! 我接过程宵宵甜美微笑着递过来的苹果,还有那把锋利无比做工精致的瑞士军刀的时候,已经是心虚气短,汗流浃背了。拿刀的右手有些抖可以理解,可是拿苹果的左手也跟着抖,这就充分说明是我的心在激烈颤抖了。 “你的手那么抖……你可别削了自己的手呀……”程宵宵的担心是那么亲昵和美妙。 这就让我更是一点退路也没有了,就像一个人被逼到了肉搏的决斗现场,你死我活,只有放手一搏了…… 可是那把漂亮的瑞士军刀到了我的手里,便成了一把不听主人话的凶器,而且它不伤害别人,而是迫不及待地在我的拇指上,显示了它是如何锋利…… 嗐,苹果皮还没削出两厘米呢,我的拇指就被割破了,我体内那些不给我作脸的红色液体,也都迫不及待地跑出来夸张我的笨拙和无能,鲜红醒目地帮我丢人现眼…… 当程宵宵看到被她不幸言中、我颤抖的右手真的削到了我颤抖的左手、鲜血直流的时候,令我难以置信的是,她竟没有通常MM矫揉造作地大惊小怪,也没有一般女生见血就晕的惊慌失措,一幕令我终生难忘的情景陡然发生了: 程宵宵二话没说,直截了当就扑了过来,一手抓住我出血的左手手腕,一手将那只不配合的苹果给夺下来随手丢掉。 那只无辜的苹果在客厅光洁的高级地板上尽情地逃跑,似乎它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罪过,而就在我疏忽的一瞬间,我流血的左手拇指已经被程宵宵一口含进了她的嘴里…… 说来奇怪,我的伤口非但没疼,反而有了某种释放的快感。 这还没完呢,程宵宵含了一阵,边将我的左手拇指吐出来,边认真地说:“紧急情况下,唾液可以消毒”,见我张口结舌地望着她,又补充说:“血液是无毒的……” 什么意思啊,血液是无毒的,她的意思可不可以理解为:MM就可以拿男人的鲜血当饮料啊!嗐! 见我拇指上的伤口又渗出了血液,程宵宵就又一口含了进去……拜托呀MM,你别借着给我的伤口消毒的机会,拿着血液无毒的理由,便这么无偿地吸哥哥的血呀…… “唾液是可以止血的……” 天哪,她一定是看穿了我的私自一闪念!她二次吐出我的拇指,边这么说,边起身去找创可贴。 天哪,这个MM一定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林妹妹吧,人间可是真不多见哪! 她带着创可贴回到我的身边,发现又有血滴渗出了我的伤口就说: “你别担心,流这点血不会影像健康的,而且你的伤口也不深,只是皮外伤,我用唾液给你消了毒,等我把你流出的血舔干了、止了血,再用创可贴包好,过两天就会愈合好了。” 程宵宵一连串温馨体贴的安慰和解释说明,她看到我的熊样,只理解为我是对受伤流血的恐惧而已。似乎她对我复杂的男性心理活动毫无察觉,当然也毫无防范…… 嗐,如果程宵宵一眼识破我的动机,我也就借高上驴,顺水推舟,向她表达这完全是她的美丽造成的严重后果,这样一般女人都不会生气,反而会莞尔一笑,顶多说你一句“没正经的,不理你了”。 可是眼前这个美艳绝伦的MM似乎什么都没看出来! 本色——2 那天我在程教授家丰盛的午餐里,什么滋味也没尝出来,大概见了程宵宵的男人,都会被她秀色可餐的美貌给弄得神魂颠倒,食不下咽,味同嚼蜡吧。 直到那天离开程家,独自躺在学校宿舍的我的床上,反复玩味,我才渐渐地预感到程教授一家这样对我目的何在。 “你的档案我们都看了,你是唐山大地震的孤儿,后来被一个单身的女桥梁专家给收养了,是吧。”程宵宵的母亲在酒过三旬,菜过五味之后这样问。 我莫名其妙地点头。 “你的体检报告我也仔细看了,你除了有一颗龋齿外,身体各个部位都特别健康,是吧。”程宵宵的母亲边将一只硕大的鲍鱼夹到我的碗里边问。 我莫衷一是地点头。 “你在大学期间健美大赛获连续三年得了第一名;在男子跳高,跳远,三级跳都连年获得了冠军;另外你在英语竞赛、歌手比赛、讲演比赛中也都名列前茅;还有你在大学期间年级考试中,从来就没出过前三名……还有……” 若不是程宵宵打断她妈妈的话,娇嗔地说:“妈妈呀,别说起来没完呀……”程宵宵的母亲指不定还要将我曾经的“赫赫战功”以及“丰功伟绩”给罗列到什么时候呢。 “知道了吧,我们都了解你了,今后就常来我家吧,”程教授终于说话了,“你不来,我家什么事情都是二比一,我总是少数派;你要是来了,男女的数量就平衡了,就二比二平了。”程教授总是这样幽默。 “人家小陆来咱家也不会站到你一边的。”程宵宵的母亲立刻就拉人。 “他是男生,不站在我一边,站在谁一边呀!”程教授夫妇向孩子一样打嘴仗。 “不用他站在你那边,也不用他站在我一边,让他站在宵宵一边就行。”程宵宵的母亲似乎在化解矛盾。 “他站在宵宵一边,宵宵站在你一边,你们三个又在一边了,回头我还是光杆司令啊!”程教授更加打趣。 “爸,妈,你们有点正经的好不好,你们这样让人家客人怎么下台呀。”程宵宵出来解围。 听了程宵宵的话,我竟不经过大脑就冒出了一句:“没事儿,我本来也没在台上呀……” 听了我的话,大家都乐了,似乎都感觉到了我的确是个高材生,不然此时此刻根本就说不出这样的话来。 躺在宿舍的床上我就想,有一句十分绝的真理:“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在这芸芸众生的大学里,天南地北数以万计的学生中,为什么在国内外德高望重的程教授单单给了我一个人他家的地址,为什么单单为我准备了丰盛的午餐,为什么还要他家的掌上明珠出来陪客。 而且在我割破手指的时候,义无反顾地用给我含住止痛,程教授一家什么意思呀!难道是看中了我这个唐山大地震的孤儿?难道要招我做他们家的上门女婿? 嗐,这跟买个两块钱的彩票就中了500万的大奖一样,概率几乎为零啊! 当然,几率再小,也会有人中将的。 当我听到程教授第二次约我第二天到他的家里做客的时候,我就觉得我离那500万大奖接近了,至少有3-4个号码对上了。也许最后的那两个号就要嗐自己去争取和努力了。 不过我还是十分紧急地买了十几斤苹果和一把简易的瑞士军刀,我要速成自己削苹果的技术,我不能在第二次见面的时候,再让自己掉链子、出洋相了。 当然那天晚上我们这层宿舍的男生,都吃到了被我削得三扁四不圆、有皮没毛的苹果,当然我是用了五片创可贴,将可能削破的手指都给包得严严实实,才敢削那些苹果的。 到了最后一个苹果的时候,我的手腕子都累酸了,但总算削出了一个比较圆,皮也基本连在一起的苹果。 放下瑞士军刀,吃下那最后一个苹果,已经差不多半夜了,看看天色不早了,我就赶紧动身,第二次去了程教授家。 本色——3 第二次去程教授家的路上我很自信,当然我的自信来自我穿了西服,扎了领带,理了头发,刮了胡子,还有就是头天晚上抽了一个小时时间,到大学门外的牙医诊所洗了一次牙。 别觉得我这个人很转,也别觉得我这个人很势利眼,换了你,可能比我还在乎呢! 可是一进程教授的家门,我就遇到了意外情况,程教授和老伴出去了,家里就程宵宵自己一个人。 程宵宵热情地招呼我进屋。我发现她对自己进行了精心打扮:头发都扎起来了,显然是要让人有机会目睹她元宝一样的双耳和嫩笋一样的脖颈;穿了一件洁白飘逸的吊带连衣裙,上边的两只圆形若隐若现,下边两腿的修长原形毕露。在她不经意抬起手臂的时候,我发现她还精心地除掉了腋毛…… 等我在程宵宵家的沙发上坐稳,果然不出所料,程宵宵还是开始了她招待客人的拿手好戏——削苹果。 呵呵,我的好MM,大哥有备而来,给你露一手吧。 “给我吧,我来削。”我自信地伸出手去。 “你还削,你的拇指不想要啦!”程宵宵的娇嗔责怪,再往前发展一步就是所谓的打情骂俏了。 正经点,你是来中那500万的,别老是胡思乱想,因小失大呀! “我昨天回去练了,一共演习了36只苹果……”我实话实说。 “干嘛呀,男人不会削苹果也不丢脸的。”程宵宵的嗔怪有些升级。 “我就是想证明我不是个笨男人。”我还在坚持,我不想白瞎了执着的努力。 “好啊,我倒要看看男人削出才苹果是个什么样子——不瞒你说,我妈妈逼我爸爸学削苹果都快半个世纪了,可是现在我爸爸还是削不好呢。”程宵宵开始叫板了。 “我就是想向你回报一下我的努力成果。”我还是在说心里话。 “那就来吧。”程宵宵一手递刀,一手递苹果。 我当然是一手接刀,一手接过苹果。 可是就在我要下刀的时候,程宵宵突然说:“你等等吧,我还是再给你粘个创可贴吧,省得你再削了手。” “绝对不会了,可能苹果削得不圆,但绝对不能再削手了。”我信誓旦旦。 “好呀,那你就开始吧。”程宵宵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就在那一瞬间我竟改了主意,因为我又被那张让我无限着迷的美丽的面庞给拉下了水。 如果我把苹果削好了而没伤了手,是自己赢得了胜利,但输的是谁呢? 表面看是程宵宵,她对我的不信任被我的努力给破解了,她输了,但未必服我。 而男人的内心深处判定输赢的标准只有一个,那就是是否赢得女人心。 怎么赢得? 让她心疼你呗。 怎么让她心疼? 继续割破手指呗…… 本色——4 别笑我傻笑我痴狂,如果真能赢得程宵宵的心,中了我梦寐以求的500万大奖,别说割破几回手指,就是剁掉我的十根手指都值得呀! 干嘛要学会削苹果呢,人家程教授半个世纪都没学会,那其中一定涵盖了男人全部的聪明和智慧呀! 你学会了削苹果,那是枪了女人的饭碗子,剥夺了女人的专利。 就像男人不去担水劈柴而去纺线织毛衣,就像男人不去抗枪打仗而去养孩子做饭。 像个男人吧,放弃你削苹果的雕虫小技吧,献出你那个根很无辜但也很光荣的大拇手指头吧,你要为你的虚荣感和好强心再付出一次代价哦…… 当然还有更深层的意义在其中啊。想到没? 叫男人就应该想到啊——你割破了手指MM能不管你吗? 她用什么管?用什么给你消毒?用什么给你止血?用什么理由能抓住你的手?用什么理由能让她跟你如此亲密接触啊…… 于是,我的左手拇指,又一次为我的这些私自一闪念,付出了血的代价。 由于是蓄意谋杀,所以劲儿也就使得大了些,不但割透了创可贴,还在旧伤痕上,又添了新伤痕…… 程宵宵见了血,当然要说:“我说你不行吧,还逞能,别动呀,我给你用唾液消毒!” 当我的左手拇指再次被程宵宵含在嘴里的时候,我又无耻地获得了那种酥麻的快感。 我的如意算盘刚刚二一添作五地有点模样,程宵宵便三下五去二地将一切都弄乱。所以我只好不管三七二十一地任其发展了。 可是眼前的MM是谁呀,世界级桥梁专家的女儿,万里挑一的千金宝贝,而且是教授夫妇经过一系列的调查摸底,了解了你的过去,规划了你的未来,就差你自己来把握现在了,可是你都干了些什么呀! 两次“流血事件”已经让你原形毕露,几乎扑街,看你这次怎么个死法,脚上的泡,都是你自己走出来的呀!5555…… 但是时代真是变了,变得离奇变幻、风云莫测。 本色——5 那天我从程宵宵家出来,简直就是飘回了学校,要是没有老弟下面那两个蛋蛋沉甸甸地坠着,很可能我会飘到月亮上激动地拥抱嫦娥…… 躺在研究生宿舍的床上我当然有理由辗转反侧、浮想联翩、甚至夜不能寐了…… 一连串的出乎意料让我兴奋到了极度疲惫。我有气无力地躺在床上,像过电影一样让这些天发生在我身上的香艳传奇反复回放。 这时候我突然想起一个被大哥遗忘的家伙,要不是它的一时冲动,怕是不会这么快就让自己进入了角色,成了这出喜剧的男主角吧。 谢谢了老弟,以前你没少给我惹麻烦,给我丢过不少人,掉过不少价,可是今天你不怕埋怨,执着隆起的精神,着实令大哥钦佩个感激,想想看,如果没有你那无耻的膨胀表现欲,那个貌若天仙的MM能对你礼贤下士地亲手理你,亲口吻你吗? 不过当时你可把我吓坏了。你是没听说,或是没亲眼见过那矫揉造作,装相卖傻的女人,本来都是正常的心理反应,可是她却大惊小怪,喊将出去,若是赶上一个荒蛮的时代原始的部落,老弟和大哥的命都难保了,即便活了下来,大哥和老弟也会被那残酷的族规,给用血腥的手段弄得生离死别,身首两处啊。 第二天醒来我特别清爽,一种无名的亢奋让我一连好几天都精神抖擞。仿佛自己被外星人注入了他们的兴奋剂,一种不可名状的亢奋令我的神情豁然开朗:关系紧张的同学,解冻了;平时敌对的室友,和解了,就连我最不喜欢的公共课也上的有滋有味了。 特别神奇的是,我从一批恐龙级别的女同学的身上,竟然也发现了很多可爱之处,并且破天荒地让她们看到了我奢侈的微笑…… 我兴高采烈地出没在校园的各个角落,我们就那么配合默契地将那些不为人知的舒爽,转化成快乐的阳光,无私地去照耀那些莫名其妙的同学,让他们惊奇地获得免费的友谊,无偿的友情…… 到了晚上,就谋划这个周末再去程教授家要如何如何,如果程教授夫妇在家我该如何如何,如果只要程宵宵一个人在家我该如何如何。 不用再削破自己的手指了吧,那个嗐流血才能获得快感的笨办法,该退出历史舞台了。 于是我安然入睡,为了更加美好的明天,养精蓄锐…… 本色——6 当我地三次来程教授家的时候,事情又是完全出乎我的预料。 因为我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第三次去程教授家,程宵宵的母亲就当着一屋子的七大姑八大姨宣布说:“给大家介绍一下,我家宵宵的未婚夫——陈陆缘,大家都叫他小陈好了。” 大哥,你听见没,未来的岳母都叫你是她女儿的未婚夫啦! 是啊老弟,都把大哥给整蒙了——这也太快了吧。 什么快呀,今天晚上入洞房才好呢! 去你的吧,一天到晚就想你那点儿好事儿。 大哥,能不想吗,那可是“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这四大喜事最叫人兴奋期待的喜事呀啊! 歇着吧你,八字还没一撇呢,瞎激动啥呀! 等到闹闹哄哄地参加完程教授家的准订婚宴会,我的头都大了。 这些程教授家的七姑八姨,亲戚里道,鸡一嘴鸭一嘴,猫一腿狗一腿地对我是轮番轰炸,问题五花八门不说,还刁钻古怪。 即便没什么可问的了,还总是用目光锁定你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让你浑身上下不能有丝毫放松,那叫一个累呀!好在每到尴尬的时候,程宵宵都能站在我一边帮我解围。 最受不了的是他们中的男性,虽然不问我什么问题,可是他们却在酒上找平。 别看都是程教授家的高档亲戚,可一喝起酒来,就都通俗起来,吆三喝四地跟你推杯换盏。幸亏我还有些酒量,加上程宵宵帮我用白开水打了一些埋伏,我才没有酩酊大醉。 等到亲友考察团的潮水终于退去,我才得到了跟程宵宵单独在一起的机会。 当然,这次单独很特别,因为是在人家程宵宵的闺房重地单独的,所以发生什么样的故事也不要大惊小怪哦…… 大哥,别那么色迷迷地好不好,来之前你可是说不要瞎激动的哦。 老弟,不是我色呀,是此情此景令人不色不行啊! 话说到了程宵宵的房间,我就要坐那一对从来没见过的高级藤椅,可是却被程宵宵拉着坐在了她那铺等整整齐齐的秀床上。 “你喝了那么多,快躺下睡一会儿吧。”说着,程宵宵就要用她的妩媚将我扳倒。 一个大男人倒在一个MM房间的床上,那说明这个男人跟这个姑娘的关系已经到了相当那个的程度……而且这都是人家MM情愿的,这样的话,后面发生什么故事似乎都名正言顺了。 不过究竟能发生什么,我只是兴奋,而一点也预测不出来。 于是,我就将计就计地仰躺在了程宵宵的床上。 我正这么借着酒劲儿胡思乱想呢,程宵宵早就拿来一听什么牌子的饮料过来,斜身坐在了我的旁边,关切地说:“这是解酒的饮料,你喝几口吧。” 要是没什么心计的男人,可能也就立刻坐起身来,接过饮料,咕咚咕咚给喝了再躺下去了。 可是我是谁呀,我经历过多少女人哪,如果这点机会都不会把握,不能说白活,至少没有女人所喜欢的那种“坏”。 于是我佯装醉酒地说:“喝……喝……我太想喝了……” 程宵宵听了就说:“想喝你就坐起来呀。” 我听了就说:“我要是能坐起来,我能不坐起来吗……” 程宵宵听了就说:“那你怎么喝呀,难道让我喂你喝呀。” 我听了立刻说:“那就太好了,谢谢你……” 程宵宵听了就说:“可是怎么喂你呀,难道让我嘴对嘴地喂你呀……” 我听了当然马上说:“那就太好了,更谢谢你了……” 程宵宵听了就抿嘴笑了,边说“我就知道你想趁机占点什么便宜”,边喝下一口解救的饮料,然后俯下身来,吻住我的双唇,然后慢慢地将那爽口甘醇的饮料,一点点渗透滋润到我的口中。 我当然也把握了历史性的机会,顺势一吸,就将那迷惑我很久的甘甜给吸进了嘴里,然后就尽情地吮吸残留在它上面的解酒饮料…… 程宵宵也没有退缩,更没有反感……这时候我就觉得时机已经成熟了:时间是两个人的时间,地点是两个人的地点,激情是两个人的激情,还等啥呢,翻身上马,长驱直入,将生米做成熟饭,让事实板上钉钉吧…… 我可不是一时冲动哦: 程宵宵的母亲当众都宣布我的她女儿的未婚夫了; 程宵宵自己也亲手将我领进她的闺房,让我躺在了她的闺床; 最关键是程宵宵没有任何要反对我、拒绝我的迹象,相反她还总是制造各种机会让我对她渴望至极,想入非非…… 本色——7 就在我抱住程宵宵柔软的腰肢,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的时候,程宵宵却无限妩媚地说了句:“等一下好吗?” 于是我停止了行动,等待程宵宵的指令。 “我先给你看一样无比珍贵的东西……好吗……”程宵宵面带潮红,杏眼朦胧。 “好啊,什么宝贝东西,拿给我看吧。”我呼吸急促,可怜无助。 “你压在我身上,我怎么拿给你看呀……”程宵宵言之有理。 于是我只好还没上马,就先下马了。 程宵宵起了身,略微整理一下散乱的头发和不整的衣裙,就起身去给我拿所谓的“无比珍贵的东西”去了。将一个我一个人,扔在了松软的床上,继续胡思乱想。 我当然要猜她能看什么好东西——她父母给她的六位或七位数的银行存折?她自己为她自己和大哥我准备的订婚戒指甚至结婚钻戒?还是预定的大哥和她周游世界的蜜月旅行的通行机票?或者干脆就是她的父母答应,一旦大哥和她结婚就将全部遗产都给到我们名下,而她要给我看房产证上她的名字?还能有什么呢?我的想象力到此穷尽了。 啥都不用想,都到了这个份上了,MM还能给你看啥,她说是无价宝,就一定不是烂线头,她说是好东西,就一定不是臭垃圾。 不然我怎么就停下来了呢,在这样一个关键时刻重要环节,她突然让我等等,而且要给我看一个无比珍贵的东西,这说明这个东西要比大哥跟她的关系还重要,似乎超越了男女关系,超越了缠绵悱恻,超越了**荡魄——可是一点线索也没有啊,MM的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啊! 就这么一直挺着吧,看她能玩出什么花样…… 就在这个时候,程宵宵回到了床边,坐了下来,打开一个精致的小皮包,从里边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 然而我根本就没有猜中,人家程宵宵从那个精致的盒子拿出的东西,不但令我们瞠目结舌,甚至令我们胆战心惊了…… 程宵宵竟然从那个精致的盒子里,拿出了一把精致的锋利铮亮的老式剃刀! 程宵宵行为完全出乎我的想象,当她亮出那把精美飞快的、一定是从什么国家进口的高级剃刀,得意地展示在我的面前的时候,我完全傻掉了,真的一点也搞不懂她究竟是什么意图,究竟想用这把剃刀干些什么。 而且她要干掉我一点前兆也没有啊,一她没有一点反抗的情绪,二她没有一点反目的理由,三她也不至于是那种不露声色的红颜杀手吧…… 她不会有人格分裂症吧,她不会是个精神失常者吧,也许世间根本就没有这么个天大的艳遇便宜给我捡到吧,也许程教授就是要给他的病态女儿,找一个傻瓜男人来陪伴,来充当被虐的对象吧…… 就在我无比恐惧地弥漫在胡思乱想的瞎猜中的时候,人家程宵宵却更让我无法理解地说:“来吧,我要先刮了你的胡子,然后才能让你看我要给你看的那个无比珍贵的东西。” 天天天,天哪!程宵宵到底要搞什么东东呀,原来要给我看的不是这把剃刀啊,原来这仅仅是个引子,一个预备式呀。 到底要看个什么东西呀,还必须刮了我的胡子才能往下进行啊! 本色——8 我几乎没有理由不跟随程宵宵的思路走,人家是MM,这是人的家,人家说东,你说西就别扭,人家说鸭你说鸡就难听,索性就陪她玩下去,看看一个教授的女儿能跟我能玩出什么新鲜游戏。 于是我就乖乖地让她给我刮胡子…… “我爸爸的胡子都是我母亲给剃,我12岁我妈妈就教会了我剃胡子,后来我母亲出差或忙不开的时候,就都是我给我爸爸剃胡子的。” 程宵宵边熟练地给我剃胡子,边这么娓娓动听地说着。 “有一回我精神溜号了,一下子就把我爸爸是脖子给割了个口子。我就赶紧用嘴去吸。我爸爸非但没有埋怨我,还开玩笑地说:你吸我脖子的时候,让我想起了美丽的女吸血鬼……”说道这里,程宵宵竟然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而我的身上却随着她的咯咯咯而起了一身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天哪,这哪里是在讲笑话呀,这比恐怖电影还刺激有余啊! 这个程宵宵真是特立独行,所有的行为都出人意料又在情理之中。 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听到程宵宵妈呀一声,惊叫着说:“天啦,我割破你了,跟我爸爸被割破的位置一样啊……” 我到这个时候才觉得脖子的某个部位有些发凉,但我还没有准确地辨析出到底是什么地方,被程宵宵给割破了的时候,程宵宵的嘴唇却准确地告诉了我,哪里被割破了…… 于是我立刻想起了恐怖电影中,美丽的女鬼两只虎牙突然长长,对着男人的脖子一口咬下,贪婪地吸食着男人丰富的血液,直到男人血尽身亡…… 然而半分钟过去了,我非但没有死,那来自脖颈的吮吸却令我产生了异常的细痒和快感……我的恐怖也随之消失了,甚至觉得即便是个吸血的魔鬼我也不会反抗她的,因为我知道那种快感来自一条无与伦比的美人舌…… “不要紧的,一点点而已,我给你止血了,也给你消毒了。”说话间,程宵宵把我的胡子也刮完了。 “到底是什么珍贵的宝贝呀,快拿出来给我看呀。”这大概是我第一次先向她提出要求。 “你等我五分钟,然后就给你看。”程宵宵说着,就带着那把剃刀和附属工具走进了卫生间…… 脸被程宵宵给刮得很舒服,特别是被她刮破吸血的过程,更是从未体验过的快感。 我竟然在瞬间尝试着想,这个程宵宵是不是有女巫的气质和手段,不然,我怎么会被她玩得这么团团转。接下来还有什么好戏简直无法预料,或许还会有更新更强烈的刺激在等待着我和我的老弟吧。 果然过了仅仅五分钟,程宵宵就羞羞答答地从卫生间里出来了。边埋头往她的床头走,边轻柔地对我说:“过来吧,我给你看,我要给你看的最珍贵的东西。” 我当然像被她施了魔法,乖乖地跟随她到了床前。当她将一件暗花的浴衣滑落,我才恍然大悟——原来你说的最珍贵的东西就是你完美无瑕的**呀! 面对程宵宵的完美无瑕,我那根最敏感的神经,立即被一种锐利的东西深深地刺痛…… 那些曾经的往事啊,那些不堪回首的磨砺呀,那些历历在目的鲜活情景啊…… 谁能想象我曾经的故事多么离奇古怪,谁能了解我曾经的情爱多么惊心动魄! 其实我的泪水是我良心发现的潮涌,我的泪水是对程宵宵纯洁无瑕的忏悔…… 其实我哪里有资格拥有程宵宵的最宝贵的童真哪,我的身心早已在已往的世态炎凉中千疮百孔,体无完肤了…… 瞬间,我不由自主地回到从前…… 本色——9 实话实说,我对程宵宵完美的敏感、痴迷、或者恐惧,来自一个至亲至爱的女人,这个女人不是别人,就是我的继母——陆萍。 所以我的情爱故事要从我的处-女妈妈——陆萍说起。 陆萍这个名字寓意很简单,谐音就是“路平”,她的父亲给她取这个名字就是希望她的一生能一路平安。 1962年陆萍18岁的时候,顺利地考上了北方交大。她的父亲是桥梁专家,就鼓励她、引导她报了“道桥专业”。 她父亲说,人这辈子不搞事业就拉倒,要搞就去搞建筑;而且最好是桥梁建筑:一是能把天堑变成通途;二是为人民、为后代造福;三就是给自己在世界上立上了永久的里程碑——桥在,你的作品就在,你的心血就在,你全部的才华、智慧和情感都会永远凝固在那一座一座的桥上。桥上的每一处横梁竖墩,都会将你的名字写在上面,无论你什么时候看见它想起它,你都会由衷地欣慰和自豪。 陆萍就是受了父亲这些思想的教诲和熏陶,才屏弃了常人“女人不宜搞建筑”的偏见,听了她父亲的话,毅然决然地报考了“道桥专业”。 当时的一腔热血,多年后都凝固在了那些跨河跨江甚至跨海的大桥上了。期间陆萍的经历和故事,真是一时半会儿说不完哪! 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在几乎全是男生的班里学习道桥建筑设计,肯定就成了目光的焦点、热点。 胆大的就给陆萍写纸条儿、给陆萍买好吃好用的东西;胆子小的,就只用目光直勾勾地看陆萍,或是放学后,不远不近地跟着陆萍——大概到了夜里还做梦梦见陆萍吧。陆萍在男生中间吃香、受宠的程度就可想而知了。 可是陆萍的父亲对她要求得特别严格,给她定下了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大体内容都是限制她跟男同学来往,禁止她跟他们谈情说爱以及言谈举止穿衣打扮什么的。 可是陆萍严厉的父亲在两个方面是无论如何也管不住她的:一是她那颗已经情窦初开的心,二就是她那已经发育成熟,楚楚动人的身材。这两样自然的、天生的东西让她父亲的管教顾此失彼、不堪一击。 而陆萍也是在不自觉当中就越了父亲设的雷池,情不自禁地就顺应了青春的呼唤,几乎没用谁推,就自己坠入了爱河。 而且不可救药的是,她还同时爱上了两个男同学,或者是同时接受了两个男同学的爱。 两个影响了陆萍一生命运的男生,一个是袁鸣放,另一个便是后来成为我父亲的陈默然。 两个男生,一个外向、帅气,一个内向、英俊。陆萍真是舍不得这个,又放不下那个。他们俩也是二龙戏珠,旁无斜视,都着了魔似地爱上了陆萍一个人。 那时候的大学不像现在的大学,一点儿也不开放。 那时候的恋爱方式也不像现在:头一天拉手,第二天就拥抱,第三天就接吻,第四天就上床,可能到了第二个月就要去做人流了。 我跟程宵宵的关系大家也都看到了,那还算慢的呢,快的认识不到5分钟,已经TM的颠鸾倒凤,爱作一团了。 他们那个时代的人,恋爱的速度慢得惊人:表达得慢——没有现代化的通讯设备,没有现在人的胆量,相互之间的内心里像火山一样有千言万语要喷发、要倾吐,可是就是那么绷着,不肯轻易表达出来;进展得慢—— 大家在行动上就更是慢得像蜗牛,快的是周一写的纸条约在周末见面,慢的竟然是月初相约,月末才见,有时竟然是今年约明年的同一天再相会。 那个年代,要是换了我的急脾气,非给憋出毛病来不可。 然而,就像爱不分大小多少一样,爱也不分急缓快慢。虽然陆萍跟他们两个的爱情进展缓慢,但好像越慢,就越使爱结实厚重,就越使爱珍贵难得。 陆萍是在大二的时候让他们两个拉了她的手,到了大三的时候让他们拥抱了她,到了大四就要毕业的时候,才让他们吻了她。 即便是如此保守,陆萍的班主任方雅贤还特地找到陆萍,用责备的口吻问陆萍:“你怎么能脚踩两只船呢。“ 陆萍听了就惊讶地睁大眼睛看着对方。方老师又说:“脚踩两只船迟早是要掉到水里的。”说完也不听陆萍解释,转身就走了。 方老师的话叫陆萍闹心了很久。一是她知道学校严禁在校期间谈恋爱,方老师跟她说了那样的话,证明她已经知道了自己的恋爱行为,只是她网开一面,放自己一马而已;二是她也在内心里反思,大概自己是犯了脚踩两只船的错误了吧,也许真的应该专一吧,也许真的应该舍弃一个吧。 可是好好的,让自己甩掉谁呢。一个是高才生,还没毕业就已经参与设计了多座重要的桥梁设计,前途无量,被受她父亲青睐的陈默然;一个是好青年,不但早就有自己优秀的桥梁设计作品,还能在学习期间担当学校学生会领导,也被她父亲反复夸奖过的袁鸣放。 两个人,一个是黄河,一个是长江,一个是昆仑,一个是泰山;舍了谁都会让她如同失去半壁江山。可是将来呢,将来总要选一个人做自己的丈夫吧,总不能一个人同时嫁给他们两个人吧。 这在当时的年代,真是个连听都没听过的无比荒唐的鬼想法,是无论如何也走不通的死胡同。可是你让她抛下谁吧。一个如左手,一个像右臂,一个像她的天,一个似她的地。真叫她左右为难,不知该如何取舍才是正确的选择。 就在陆萍犹犹豫豫,难下决心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1966年的春末夏初,他们都面临毕业了。可是陆萍还是没有从他们两个中间选出一个来作为她要爱一生的人来。 她甚至想,如果自己选了其中的一个,那么另一个怎么办,另一个会一辈子揪着她的心,伤着她的感情的。 于是,她是今天拉着这个的手说,让我们天长地久吧;然后明天又抱着另一个说,让我们永不分离吧。 两个男生也怪,早就知道陆萍同时跟他们要好,可是却相互并不排斥,有时候居然在约会的问题上还相互谦让。好像他们都觉得陆萍跟对方约会并不代表什么,并不影响他们对陆萍的爱恋。他们的君子风度也让陆萍产生了一种无名的心火。 陆萍总是想,要是他们中的一个一把抓住她,当着另一个说,“陆萍是我的啦,以后你不许再跟她来往了,再来往我就一拳揍扁你!”自己也许就选择了他,另一个自己也就不至于让我觉得割舍得太可惜了。 或者说,由于是他们其中一个的强迫性决定,自己的心理责任和负担也就相应减轻了许多,也就不会为自己选择了谁,抛弃了谁有过多的自责和懊悔了。 然而两个男生谁都不是陆萍想象中的那种人,谁都不会像个草莽英雄一样,一声断喝,就向天下宣告:“陆萍是他的人了,谁也别想再多看一眼了。” 可是他们两个,没有一个是那样的人,没有一个会用最简单、武断的方法来了断缠绕他们三人的千丝万缕的联系。 好像既怕伤害了对方更怕伤害了陆萍,都在小心翼翼,都在客客气气;倒是害得陆萍辗转反侧,夜不能寐,不知鱼与熊掌该如何见得。 嗐,真是白瞎了人家MM的一片玉壶冰心! 最让陆萍无可奈何,也让陆萍终生难忘的是,他们两个商量决定的一次只有他们三个人的一次郊游。 本色——10 那大概是毕业前的最后几个星期了。有一个星期天,陆萍就被两个男生同时约去郊游。目标就是坐落在沈阳北部的北陵。 那时候的北陵不像现在这么公园化,那时候的北陵很荒凉,很野外。 他们先是在北陵的湖水里野浴游泳,然后在古树下的空地上野餐。再后来就是他们俩换着吹口琴,然后另一个人就跟陆萍跳舞。 头天晚上陆萍还在为如何选择他们两个而愁肠百结,可是第二天见了他们两个就像忘了一切,就一下子完全陶醉在了他们两个同时释放给她的柔情蜜意里了。而她也似乎放下了所有的包袱,尽情尽兴地在他们两个中间扮演着他们共同的女朋友的角色。 陆萍甚至在游完泳之后,做了一件连她自己都没事先想到的事情。 那个大胆的行为是在夕阳西下,黄昏降临的时候,他们游了最后一次泳,上了岸陆萍就说,你们俩背过身去给我看着人吧,我要换掉泳衣了。他们两个也听话,就都乖乖地背向陆萍,前边一个,后边一个地给她站岗放哨。 陆萍刚开始脱泳衣的时候还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可是就在她脱光了身子,打算穿上衣服的瞬间,夕阳里的一抹金色的阳光温暖地镀金般地照在了她的**上,她就突然有了一个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决定,陆萍突然扔下手里已经拿起来的衣服,然后站直了身体对两个男生喊道:“好了,我换好了!” 当两个男生同时回头看见陆萍伫立在黄昏里,丰满娇艳,俏丽无比的**时,都被她的举动,她的大胆和她一丝不挂的**给惊呆了。他们对这突如其来的场景弄得呼吸急促,不知所措。 呆了片刻,就几乎同时把脸转了过去,然后都是背对着陆萍直喘粗气。 啧啧,亏得俩个大男人还是我的父辈,人家MM都敢脱光了给你看,你不能扑过去对她怎么样,你倒是目不转睛地欣赏啊!唉,时代局限,时代局限哪! 陆萍见了他们的样子,居然笑了起来。她对他们的背影说:“看把你们给吓的,难道我是山猫野兽呀。”说着我就抓起衣服,然后对他们说:“过了这个村儿,可就没了这个店儿啦,要看就赶紧看,不看可就没有机会了。” 陆萍这么说着,就假装往身上穿衣裳。可是他们两个居然一个也不回头。后来陆萍又说了一次“要是不看就会后悔的”话,他们也都没有回头。再后来陆萍干脆跟他们撒谎说,我穿好了的时候,他们也还是没有回头。 天哪,两个什么男人哪,难怪他们的情爱最终演变成了悲剧呢! 陆萍见他们确实不可能再目睹她美艳无比的**了,这才失望地真的穿上了衣服,然后走到他们的前面说:“看吧,这回是真的穿上啦!”他们见陆萍是真的穿好了,才像解开了被点中了的穴道一样,转过身来,恢复了常态。 后来月亮就升起来了。陆萍就坐在他们两个中间,左手拉着袁鸣放,右手拉着陈默然,一眼就看见了满天的星斗。看着看着,陆萍就一会儿把头靠在袁鸣放的肩上,一会儿又把头依在陈默然的肩头。那种幸福感让她一时间忘却了一切。她觉得身边的两个男人好像都属于自己了,他们已经是自己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了。 再后来陆萍就左边吻了袁鸣放的脸颊,右边亲了陈默然的脸蛋儿,他们两个好像也都沉浸是无限的幸福之中,或者也都在心里想着什么好事吧。 就这么过很长时间。这时候陈默然起身说:“我去方便方便”,就一个人走开了。 他还没有走远,袁鸣放就一把搂住陆萍,疯狂地亲起我来,还把手伸进陆萍的衣服里,在她的身上乱摸。陆萍就顺着他让他亲,让他摸。 亲了一阵,摸了一阵,他就松开陆萍,并且对她说:“你去找陈默然吧,他一定在等你呢。” 陆萍也是心照不宣,她知道他俩还在玩君子游戏。陆萍就离开他,到不远处去找陈默然。他果然一个人坐在湖边,一副孤独无助的样子。陆萍就走过去,坐在他的身旁,对他说:“你——看了我的**到底有什么感觉呀。” 陈默然支吾了半天才说:“那还用说,美呗,好看呗。” 陆萍听了就又问:“你就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陈默然听了就说:“也没别的特殊感觉,只想上前去抱住你。” 陆萍听了就说:“那你咋就没行动呢。” 陈默然却说:“要是袁鸣放不在场我就肯定上前抱你了。” 陆萍听陈默然这么一说,就有些情不自禁地说:“那现在袁鸣放不在场,你还想不想抱我了呢?” 陈默然听了就说:“不但想抱,还想亲你呢。” 我听了就说:“那你还等啥呢?” 陈默然也是按捺不住了,就扑过来抱住陆萍亲吻起来。 不过他只会抱、只会亲,可就是不会摸。 陆萍就拉过他的手,让他的手伸进我的衣服里,叫他摸她的胸脯。 他激动得呼吸急促,动作僵硬而笨拙。他也是亲了一阵,摸了一阵,就松开陆萍,对她说:“别让袁鸣放等久了,咱们回去吧。” 唉,这两大老爷们呀,简直就像陆萍养的两只猫,而且是根本就不会自己去猎取荤腥的懒猫笨猫! 后来陆萍跟他们两个分别谈过这么一个题,就是为什么他们俩都不介意自己同时跟他们两个人来往。 袁鸣放就说:“又不是结婚,咱们就是亲密的朋友嘛。” 陆萍就逼问他:“那要是有一天到了结婚的时候,我嫁给你们谁呀。” 袁鸣放就说:“你就选呗,你要是嫁给我,我欢天喜地;你要是嫁给他,我也无怨无悔。” 陆萍就盯着袁鸣放的眼睛说:“你真的无怨无悔?” 袁鸣放也直视我的眼睛说:“那有什么办法,你选择了他,我也就只好退出了。” 陆萍听了就进一步说:“你就不想跟他竞争?” 袁鸣放听了就说:“竞争只能是两败俱伤,还不如和平相处,等待你对我们的选择。” 陆萍听了就说:“你们俩商量过了吧?” 袁鸣放就说:“没,这还用商量啊,一眼就能看明白的事儿。” 跟袁鸣放谈过了陆萍又找过陈默然,她一问他这个话题他就说:“我是袁鸣放的备份,他有一天不要你了,或是你不要他了,我就你陆萍现成的爱人。” 陆萍听了好生感动,就对陈默然说:“你怎么就甘居下风呢?” 陈默然就说:“爱没有上风下风之分,也没有先爱后爱之分,爱只有多少之分,强弱之分。我和袁鸣放对你的爱是一样的、平等的,只是姿态和方式不同而已。也许前半生是他爱你,你跟他在一起;而后半生是我跟你在一起,我来爱你。” 听了陈默然的话,就让陆萍对他们两个人爱更加难以割舍和选择了。她也就只能同时接受、同时奉献、同时跟他们两个谈情说爱了。 唉,袁鸣放+陈默然=两男。 唉,陈默然+袁鸣放=两难! 本色——11 后来的一段时间里,他们几乎每天都是“三人行”式的约会。 陆萍可以同时拉着他们的手跟他们看星星、看月亮,也可以同时让他们一个亲她的左脸一个亲她的右脸。 有时候陆萍竟然允许他们同时拥抱她,抚摸她;当然只有亲吻的时候,才要一个一个地来,跟这个亲完了才跟那个亲。这也许就是她跟这两个大男孩最亲密的接触了。 那个时代的人大概这样的接触就算是最前沿、最大胆的了吧。不过他们三个人再前卫、再大胆,也只限于拥抱和接吻,大家都没有再往前多走一步。大家都在雷池的这边,没有一个人越过它。 其实如果他们两个中的任何一个,或是两个人都跟陆萍做了那事儿,陆萍也会接受他们,她也会由着他们,毫无保留地给他们的。 可是他们没有。他们都是君子,都是革命的好青年,都是被革命传统教育出来的“正派”青年,都不会在结婚的前夜来偷尝禁果。 而陆萍自己再主动、再动情,也是在那件事儿面前止住了脚步,而且她没有暗示或引导他们两个中的任何人。 陆萍虽然做好了这方面的一切准备,可以随时随地对他们两个人中的任何一个以身相许,可是她还是没能突破那个时代给她带来的精神窠臼。 她没有将她宝贵的贞操在最激情,最适当的时刻奉献给她所爱的任何一个人。 这绝对是个遗憾,终身的遗憾——我都替他们遗憾! 等各位亲们听完了陆萍的故事,才会真正理解,我所说的遗憾意味着什么,叫人追悔莫及的程度。当时他们两个随便一个人要了陆萍,陆萍都会毫不犹豫、毫不吝惜地给他们,无论结不结婚,都会做他们的情人,做他们的性伴侣的。 可是那些千载难逢的机会都被错过了,他们两个没有得到陆萍,陆萍也同样没有得到他们两个中的任何一个。陆萍所钟爱的两个男人没有一个进入过她的身体,而她也没有真正地将她的生命嵌入他们的灵魂深处。 那种浪费是惊人的,是白白流逝的,是在大把大把地挥霍着最宝贵的青春年华;而那种遗憾更是无法弥补的,是不可逆转的,是无法用任何其他事物来替代的,是终生为之遗憾的。 陆萍的两个君子恋人跟她的缘分大概也就仅限于这些。他们能给她的,和陆萍能给他们的,大概也是命中注定的就这么多吧。 谁都不会预知后来的命运会是个什么德行,会是个什么爷爷奶奶样,所以大家也都认命,也都没有紧迫感,更没有只争朝夕,甚至都在后来的现实中默默地承受了所有的一切。 陆萍他们刚刚大学毕业文革就开始了。他们三个被同时分配到省交通厅。 虽然到了一个厅里,可是却不在同一个部门。陆萍去的是道桥设计处,袁鸣放去的是道桥施工监理处,而陈默然去的则是桥梁施工的第四工程处。 他们三个人见面的机会就少了,不过,有事儿没事儿的,他们三个就用书信来往。 信的内容没什么真正的情话,一是那个时代的人羞于用文字来表述自己的情爱,二是都在有意无意地惧怕一旦信被他人看见可能发生的严重后果,三是他们之间似乎不用语言文字的亲昵也能维系相互的亲密无间。 也可以说,只要见到对方的来信,哪怕只喊些革命口号,甚至只是一张空白信纸,也就完全知晓了对方的心。 那种默契和笃信不是一般关系能够达到和实现的。真正实现了“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的理想境界,只是他们不是两情,是2+1或1拖2的两情,这更是难得的一种和谐恋情,那种双重的,成倍的,叠加的恋情当然是令人当时的他们双倍地幸福和快慰了…… 那个期间他们似乎都不着急,觉得自己会永远这么年轻下去,不用急于让我们的关系再向前跨越一步。好像我们都能活上个一两百岁,没必要急着做那些男女之事,都可以等,等一个谁都说不清的日子…… 不过由于一个大的时代的变迁,无形当中就又将他们集结到了一起,使他们的情感关系骤然发生了巨大变化…… 由于文革开始了,传统的、权威的、西化的东西就都被打烂了,砸碎了。 他们几个所在的单位也不例外,大家都去搞文化革命去了,也就没人搞业务了。他们几个学到的道桥专业的知识也就荒废了。大概过了三四年吧,听到**“抓革命、促生产”的最高指示后,局里才又开始立项目造桥。 可是那些造桥专家和道桥的学术权威都被造反派给打倒了,想要促生产可是没人设计、没人施工、没人监理了。然而口号喊出去了,怎么办。那时候最爱说的一句话就是,“有条件要上,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 可是拿什么来创造条件呢,情急之下,就拿他们几个道桥专业刚毕业没几年,还没成为反动权威,还没成为专政对象,还没被打倒的小青年来出菜了。 那是陆萍平生设计的第一座桥梁,是一座设计承重12吨,拖车60吨的平战两用桥,是一座既古典又现代,既美观又实用的美轮美奂的拱桥。 陆萍的设计一出来,也没用专家论证,也没用权威来评估,说干就干,说上就上。 就由陈默然任造桥施工大队长,由袁鸣放任造桥工程后勤大队长,而陆萍是桥梁的设计者,自然也就担当了大桥建设的工程监理。 就这样施工队开赴桓仁县,像开玩笑一样地开始在浑江之上修建了一座给后人带来无限便利也带来无限遗憾的“北江桥”。 本色——12 要拿他们几个小青年“抓革命、促生产”,出成绩、出大菜,进而到上边邀*请赏的人叫戴致敬,这个女人可不简单。 三十来岁,还没有孩子。丈夫是个工段长,窝窝囊囊不值得一提;而她的姐夫是交通厅革委会的副主任倒是总挂在她的嘴边。 前些年她只是一名随队卫生所的医护人员,平平常常的没谁那她当回事,后来传出了她的一件不可思议的丑闻,才被撤离了工地,回到省城,在家无所事事起来。 戴致敬的那件丑闻是真是假无法考证,可是被人传的可是有鼻子有眼,有头有脸。 传说那年她在一个工地的卫生所当唯一的医护。工地上也没什么真正的病号,都是些头疼脑热或是轻微的皮外伤,闭着眼睛都能处置完毕。应该说更多的时候戴致敬都是一个人寂寞无聊地呆在她的卫生所里无所事事。 后来有那么几天,她总是看见当地的一个十四五的男孩子在卫生所的窗外东张西望。开始的时候,她也没理会,以为是当地农民家的孩子对什么都好奇,卖呆、好奇、看热闹来的。可是时间长了,那个大男孩的执著就引起了戴致敬的注意,有一天下班的时候,戴致敬见那个大男孩还在卫生所的外边逗留,就叫那个大男孩进了卫生所,问他有什么事儿,怎么老是来卫生所转悠。 那个大男孩就羞红了脸,吭哧半天才说:“我有病,我想看病……可是我又没有钱。” 戴致敬就问大男孩:“你说你有病,我怎么没看出来呢——我看你结结实实挺健康的。” 大男孩就争辩说:“是有病,我真的有病!” 戴致敬就说:“你说你有病,说出来我听听。” 那个大男孩就又红着脸低下了头,支吾着不言语。戴致敬似乎看出了几分门道,就诱导大男孩说:“你不说出你的病,不把你病在哪里给我看,叫我怎么给你治呢。” 那个大男孩执拗了半天,看看四周没人,终于对戴致敬说:“我跟你说了,你可千万别告诉别人。” 戴致敬一听就笑了,她说:“你就放心吧,我是大夫,是会替病人保密的,你就快说吧。” 大男孩刚想说,却又看见了窗帘没挡,戴致敬就更看出了大男孩的心思,就站起来一把拉上窗帘,然后抱着甲对大男孩说:“这回说吧,你有什么病。” 大男孩就一下子脱掉裤子,指着那条硬撅撅**对戴致敬说:“它里边闹鬼,一会儿软一会儿硬——我很害怕——我谁也没告诉。” 好像果然不出戴致敬所料,她听了见了,竟煞有介事地对大男孩说:“那你快躺到床上,让我给你仔细检查一下!”大男孩也听话,就一柱擎天地躺到了床上。 戴致敬一股淫血奔涌上头,兴奋得险些尖叫出来。她两眼发亮,如获至宝,上前一把薅住,可是嘴里却假装大惊失色地说:“哎呀,看起来,你病得不轻啊!” 那个大男孩就忧心忡忡地说:“我不会死吧大夫,快给我治治吧。” 戴致敬听了,立刻拿腔做调地说:“你要是听我的话,我就给你治,你要是不听我的话,你就回家等死吧。” 大男孩听了,眼泪都快下来了,央求戴致敬说:“大夫,我听你的话,你快给我治治吧,治好了你叫我干什么都行。” 戴致敬听了就说:“你说了让我别把你的病告诉别人,那你也得把我给你治病的事跟谁也别说,即便是你的父母兄弟你也要守口如瓶,一个字也不能透露。” 大男孩听了就信誓旦旦地说:“我保证不跟任何人说,大夫,你就快给我治吧,我可是不想死啊。” 戴致敬又说:“我知道你不想死,我也不会让你死,但你一定要配合我的治疗,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我让你动你就动,让你别动你就别动——能保证吗?” 大男孩对天发誓一定听话。于是,戴致敬就插上门,自己脱去了裤子,麻利地骑在了大男孩的身上,将大男孩的……深深地收入囊中才说:“你的身体里有一种白色的火,必须得用我的身体给你的火给吸出来才行——这可是我们家的祖传秘方,我可是给谁都没用过,你算是该着命好,头一个成了我的幸运病人,你可得一辈子都感激我呀。” 大男孩听了就说:“大夫,我感激你,我一辈子都感激你。” 戴致敬说着就摆动她骚浪的身体,三下五去二地给大男孩去了火。大男孩也神奇地发现,果然当场见效,原本铁硬僵直的物件,一会儿的工夫,就让大夫肉疗把火辣辣的白色的火给吸出去了,就又变回了原先的柔软可爱。 不过在大男孩临走的时候,戴致敬又对他说:“你的病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治好的;你得常来,那个东西一闹鬼你就来;而且不能跟任何说你是来找我治这个病的,要是别人知道了,我就再也不理你了知道了吗?” 大男孩听了就说:“我知道了,大夫就放心吧,我每天都等下班了,没人了再来。” 从那以后,几乎每天戴致敬都用同样的方法给那个大男孩去火治病。大男孩似乎也尝到了甜头,觉得大夫给他治病的方法很特别、很刺激、很好受,所以每天必来。 后来竟然每天来两次甚至三次,而戴致敬也是来者不拒,有求必应,想什么办法也要抽出时间,腾出空间来给大男孩用淫疗法给治病去火。 她还大发慈悲,常常给大男孩好吃的好玩的。她简直就像养一个性宠物一样地养着那个大男孩。有时候戴致敬的丈夫来找她办事儿她都带答不理地草草应付了事,谁也不知道她的一门心思都在那个大男孩的身上。 大男孩也知恩图报,看着这个女大夫给他治病去火的时候自己也舒坦好受的样子,就悄悄地领来了一个同龄的伙伴,对戴致敬说,他的伙伴也有他同样的病,也想让大夫给治一治。 戴致敬在童男身上尝到了生猛海鲜的甜头,也就欣然接受,一石二鸟、一星管二地给这个大男孩去了火,又给那个大男孩治了病。 有时候刚给这个去了火,另一个的火又燃起来了,戴致敬就再给他来个“二进宫”、杀他个“回马枪”。什么时候两个大男孩的火再也无法死灰复燃了,什么时候算是治疗告一段落。 可是戴致敬给两个大男孩治得太勤,给他们的火去得太苦;也可能是两个大男孩毕竟还都是孩子,那点儿精力没几个星期就被戴致敬给淘空了。可是戴致敬却并不放过两个大男孩,说你们的病还没痊愈呢,治疗的疗程还没完事儿呢,你们还得坚持才行。 可是两个大男孩确实招架不住戴致敬的掠夺式的去火治疗法了,然而他们还是舍不得戴致敬时不时就给他们的一块糖,几块饼干或是几片钙片什么的。于是他们就想出了到伙伴中再去给大夫找有他们这种病的男孩们的办法。 结果可好,问到那个男孩,几乎都有这种病,都在愁怎么治、找谁治呢,于是两个大男孩就三三两两地、源源不断地把要去火的男孩子们领到戴致敬的卫生所来,而戴致敬也好像上了瘾、着了魔,见着大男孩她就想要,而且不把他们的底火给吸干放净她是决不放手。 到后来最鼎盛的时候,她一天居然给**个男孩一连去了二十来把火,要不是她自己的体力不支了,怕是还要把去火的数目个进一步提高扩大吧。 后来戴致敬为了不至于把自己累夸,就放弃了男孩在下她在上的去火治疗法;而是采取了她在下,让那些男孩轮流在上,自己在她的身上去火的新型去火方法。 这就大大地节省了她的体力,同时也大大地增加了给那些大男孩去火治疗的次数。 她就像一只永远也吸食不饱的河蚌一样,贪婪地、无度地,随心所欲地饕餮着那些无知男孩们的童贞。 她疯狂了,她痴迷了,她完全彻底地沉醉其间、堕落其间了。她就那么荒淫无耻地用那些纯洁的男孩子们的贞操,将她淫欲的风帆鼓动得突飞猛进,乘风破浪。她完全进入了忘我的境地;她完全做到了如入无人之境。 而且她居然还将所有被她去过火的男孩的名字、年龄和去火的表现和次数都像写病志一样详细记录在案,传说后来男孩子太多了,她就连嘴都用上了,而且似乎两头忙活都没能让她获得最大的满足。 然而就在她的“治疗”达到空前规模和巅峰状态的时候,她的行为终于败露了。 一个家长发现自己的孩子经常无精打采,夜里做梦总的边做的动作边说下流的梦话,家长就产生了怀疑,就暗中探明了孩子的行踪轨迹,然后带了十几个家长来,给戴致敬抓了个现行,将光着身子正在跟那些男孩子**的她揪到光天化日之下,暴打一顿,然后将她交给了工地的领导。 后来她的男人知道了她的丑行就跟组织上申请,跟她离了婚。她在工地上是声名狼藉,再也没有了立足之地,就只好回到了省城,眯在了娘家。 本色——13 不过,戴致敬沉寂在家的第二年,文化大革命就开始了,于是她就又活过来了,而且青云直上,居然掌控了交通厅工程处施工总指挥的领导大权。 终于又扬眉吐气的她,更是非比从前,那架势、那神情,那风骚,那……威风得很、革命得很、得意得很,同时也YD得很。 戴致敬之所以一夜之间摇身一变就乌鸦变成了凤凰,完全靠的是她在交通厅革委会担任要职的姐夫高举。 这个高举可非比寻常,四十几岁的人,啥业务能力能没有,但却脑子快,转舵快,文革一来,他上蹿下跳几个了来回儿,就混进了交通厅的革委会。而且由于他敢想敢干,又心狠手辣,很快又进入了革委会的高层核心,成了那个特殊年代呼风唤雨的风云人物。 不过高举再春风得意,他的婚姻却令他灰头土脸,不愿提及。他的妻子,也就是戴致敬的姐姐戴起敬是他当工人的时候,经人介绍认识并草草结婚的;虽然给他生了一儿一女,可是跟如今叱咤风云的他比起来,怎么看怎么不顺眼,怎么想怎么恶心。于是他就以革命形势一片大好,忙得不可开交为由,成年累月不回家。 不过高举虽然不回自己的家,却常常回自己的岳父岳母家。他的岳父瘫痪在床,他的岳母白内障几乎是个瞎子,他回岳父岳母家没有别的目的,唯一的目的就有一个,就是奔着年轻他十几岁,骚浪无比的小姨子戴致敬。 关于高举和戴致敬的**后来被传得花花绿绿的。传说刚开始并不是高举主动要上戴致敬的,刚开始他还矜持着装他的姐夫身份。到了有一回是过年了,大家在大年初二回娘家团聚,他们俩才有机会勾搭成奸的。 那天大家中午吃完了团圆饭,高举的俩孩子就嚷着要出去看外边的庆祝游行,高举就说他喝多了,就让他老婆戴起敬领孩子去看。戴起敬也就没说什么,领着俩孩子就出去看热闹去了。家里可就省下了高举、戴致敬和瘫岳父、瞎岳母。 本来高举还真是喝多了酒,想趁机会抓紧时间睡一觉。可是他刚找到了一个可以躺的地方,戴致敬就过来了,笑吟吟地对高举说,姐夫,我的后背太痒了,我自个儿又够不着,你给我挠挠吧,说着就一屁股座在了高举的怀里。 高举还真就没多想,就把手从戴致敬的棉袄后襟伸了进去,是这儿不、是这儿不地探索着问她;听戴致敬说不对不对,他就一会儿左一会儿右,一会儿上一会儿下地几乎找遍了戴致敬的整个后背也没找到她的那块痒痒肉。 这对狗男女,一个是**成性却又风干在家的风**;一个是风流无度却又空闲在外的花花汉,**凑到了一起,要是不把那纲常礼仪、人伦道德都给烧成灰烬才怪呢。 姐夫高举的手,在小姨子戴致敬的后背贴着细滑的皮肉摸了半天也没搔到戴致敬的痒处。不过这时候的高举已经从不自觉变成了自觉,从被动转化成了主动。他就色咪咪地贴近戴致敬的耳边说:“一定是你的痒痒跑前边去了吧,让姐夫在你的前胸找找看吧。” 戴致敬哪还有不欣然接受的道理,翻过身来就骑跨在了姐夫高举的大腿上,还急切地说:“肯定是前边,快给我挠吧,我都快痒死了。” 这高举可就来了情绪,两只手同时伸进了戴致敬的前襟棉袄里,一手一个,就直奔了他要挠的主题。 可是高举抓挠了没多久,戴致敬的痒就转移了,转移到了两个人都急不可耐想要拼命抓挠的地方。于是姐夫高举,就把他的第三只手,伸进了小姨子戴致敬的身体里,尽情地挠了起来…… 可是越挠越痒,越痒也就越挠,一直挠到破了皮儿、挠岔了气儿,挠到戴起敬领着孩子突然推门进来,将他们捉奸在床,才算止了他们的奇痒。 姐姐戴起敬怎么哭怎么闹,怎么打怎么告也没拦住丈夫高举跟妹妹戴致敬的挠痒痒的游戏。后来时间长了,也哭不动了,也闹不动了,姐姐戴起敬也就放弃了。 可为了孩子,也为了家丑不外扬,就忍了气、吞了声,睁一眼、闭一眼地认可了这种恶心人的关系和状态。 这样以来,高举和戴致敬两个可就更加明目张胆,肆无忌惮地玩他们姐夫和小姨子奸夫**的游戏了。 然而玩着玩着,高举就力不从心了,他毕竟是个四十几岁的人了,再加上革委会的工作和派系间的斗争异常激烈也耗去了他大量的精力,所以没多久,他就身心疲软,败下阵来。 然而戴致敬可正是鲜花怒放时节,正在敞开了胸怀吮吸着日精月华、天风地气,哪有个够的时候,把他姐夫高举弄得怎么使劲儿也举不起来了。 可是戴致敬却还按时死缠烂打、不依不饶,弄得高举没了辙,一边在外疲于奔命,一边在小姨子身上疲于应付。后来就干脆也以革命形势喜人,革命形势逼人,逼得人忙,逼得人一时一刻都离不开为由,不再回岳父家跟戴致敬约会去了。 可是戴致敬却不干了,三天两头打扮得花枝招展,跑到高举的革委会去放电卖骚。害得高举连革委会都不敢呆了,又以下去视察革命工作为名,到下边的工地躲了起来。 而执著的戴致敬竟然追到了工地,在工棚里就将高举所剩无几的那点油水给揩了去。高举一看,不想个办法是摆脱不掉戴致敬的缠磨了。 想来想去,高举就想到了一个好主意,他就对怨声载道的戴致敬说:“我派你做工程的总指挥吧。” 戴致敬听了就撅着嘴说:“我不干,你别想用任何办法甩了我。” 高举就说:“不是我甩了你,我是在成全你,宠爱你。” 戴致敬听了,就狐疑地看着高举。高举就诡秘地说:“你知道权力是什么吗,权力就是一切——权力就是金钱,就是烟酒,就是粮食;权力还是你最想要的男人,懂了吗!” 戴致敬听了,先还不以为然,因为她还从尝到过权力的甜头和感受过权力的魅力。她将信将疑地看着高举,不知何去何从。 高举就来了劲儿,马上就召集他的爪牙开会宣布,将这个工程的总指挥调回省里另行安排,总指挥的职位就由戴致敬来担任。 那些爪牙早就知道高举跟戴致敬的关系,而且也知道高举的权力已经到了“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一般”手狠刀快的程度,所以全都应声附和,一致通过。 就这样,戴致敬像开玩笑一样就摇身一变,成了有好几百人的工程队的总指挥。当天下午高举就把戴致敬领到了总指挥的办公室。 原先的总指挥见了戴致敬,居然毕恭毕敬地向她嘘寒问暖;原来的秘书,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也是围前围后,笑脸相迎。 这就让戴致敬找到了一点感觉,她就想来个现场实验,看看姐夫给自己的权力灵不灵,验不验。她就擅自对原先的总指挥说,把你的东西都给我留下吧。 原先的总指挥一听,毫不犹豫地就爽快答应了。戴致敬乘胜追击,又说:“我说的东西里,也包括你的秘书,他也给我留下。” 听戴致敬这么一说,不但那个原先的总指挥鸡叨米似的连连点头应允,就连那个年轻的秘书也兴高采烈地连说谢谢。这就极大地鼓舞了戴致敬,让她尝到了权力给她带来的权威和淫威。 她就是用了这样轻而易举就得来的权力,酿成了后来一系列的悲喜剧,简直是荒唐至及,空前绝后,让身在其中的人,无不发指,无不深恶痛绝,无不咬牙切齿。 本色——14 让四六不懂、狗屁不通的戴致敬当路桥建设的工程总指挥,不是恶作剧,也不是开玩笑,而纯属瞎胡闹。 她哪里是在搞建设呀,她除了一门心事搞她的“破鞋”她什么也不会。 戴致敬当上总指挥那年,陆萍和袁鸣放还有陈默然刚刚毕业分配到交通厅工作,对戴致敬这个女人也仅仅是耳闻,直到有一天,交通厅的革委会为了响应**“抓革命,促生产”和“备战、备荒、为人民”的伟大号召,一心要干出点成绩来好向党中央、**献厚礼,这才想真正地设计、建造几座象模象样的大桥,来证明他们的领导能力和他们对党中央、**的无限忠心。 可是,找谁来设计和建造有水平、上档次的现代化大桥呢。专家、工程师们不是反动学术权威就是臭老九、走资派,该整死的早就整死了,没整死的也半死不活啥都不能干了。 情急之下,他们想到了最后一波从正规大学毕业的道桥专业的高才生,他们找到了陆萍他们三个,让他们三个分别为桓仁浑江设计出一座具有国际水平的国防公路大桥。于是陆萍他们三个人真就热血沸腾地开始了大桥的设计。 当时,陆萍父亲也在被打倒之列,但由于她父亲态度好,积极配合他们的批斗,有时候竟然自己喊口号打倒自己,再加上她父亲确实没有什么太明显的“反动”成绩,所以也就苟活了下来。 但是陆萍的父亲在背地里却整天顿足捶胸地叹息说:“一个国家想要富强,光喊口号不修路建桥,那还有什么希望!” 等陆萍的父亲听说局里要设计、建造北江大桥,而且让自己的女儿参与设计,好像比陆萍还高兴;赶紧跟女儿切磋商量,把憋了多年的,想要建桥的愿望一下子就都释放出来了。 在父亲的关心、指导和亲切鼓励下,陆萍的桓仁北江桥的设计率先拿了出来,交到了交通厅革委会的手里。 说也奇怪,在校期间都曾参与或独立设计过桥梁的袁鸣放和陈默然居然迟迟拿不出来自己的设计。可是当陆萍跟父亲说他们两个真没出息的坏话的时候,她父亲却笑了,他说了一句话就让陆萍恍然大悟了。 陆萍的父亲说:“也许,这就是爱在作怪吧。” 果不其然,陆萍去一问他们两个,他们真像她父亲说的那样,都说因为只有一个机会,所以都想给她留着。陆萍听了当然要抱住他们亲个不停了,那种简单的快乐和幼稚的兴奋着实令她幸福无比。陆萍快乐得像一只鸟儿一样又蹦又跳,又唱又叫,两个男人也受了她的感染,也都高兴得不得了,将陆萍一次次地抛向空中,一次次稳稳地接住…… “你知道吗,这比我自己设计的方案被通过还令我高兴!”袁鸣放大声地喊。 “我做梦都看见你的大桥建成在北江之上了,我还拉着你的手从面跑过去了呢!”陈默然兴奋地说。 “那我呢,你的梦里怎么没有我呢?”袁鸣放高兴地嗔怪。 “谁知道你跑那儿去了!”陈默然不给他面子。 “我能跑那儿去,我先跑过桥给你们买冰棍儿去了!”袁鸣放自己找台阶下。 “可是我们跑过桥怎么没看见你呀!”陈默然继续他的梦话。 “我买了冰棍儿回头找你们就找不到了,你们一定到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好起来了。”袁鸣放也满嘴梦话。 “那你就放弃找我们啦!”陈默然还挤兑他。 “没呀,我就在桥上来回跑地找你们,后来连桥下都找了,就是找不到你们呀!”袁鸣放像在说真事一样。 “你的冰棍儿一定都化了吧!”陆萍听他们的梦话笑得不行,也加入进来。 “没化,我就一直放在怀里保温,就等找到你们大家一起吃呢……”袁鸣放真是可爱。 “放在怀里还不都化了呀,你还不如都放进肚子里呢!”陆萍善意地揶揄袁鸣放。 “冰棍儿能放进肚子里,可是找不到你们,我的心放不进我的肚子里呀!”袁鸣放真会说话。 “心不在你的肚子里,你把它放在哪里啦?”陈默然真的揶揄他。 “还不是让你俩给害的就放在嗓子眼呀!”袁鸣放一脸无辜的样子。 “后来呢——等你梦醒了?”陈默然揶揄到底。 “后来我被什么给绊倒了,怀里的冰棍儿飞出老远——你猜我被什么绊倒了?”袁鸣放说得煞有介事。 “被你自己绊倒了吧!”陈默然微笑着看他笑话。 “哪儿呀,就是被你俩给绊倒了——原来你俩抱在一起就在桥面上高兴地打滚儿呢!”袁鸣放越说越玄。 “怎么打滚儿——是这样吗?”陈默然说着就抱起陆萍并且顺势倒在地上跟她打起滚儿来,陆萍被他的突然行动弄的咯咯地笑个不停,只能配合他在地上滚呀滚…… 袁鸣放见了竟真的跑过来,从我们身上跨过去的时候,脚真的碰到了他们,于是他真的摔倒了……摔倒了他就不起来了……陆萍跟陈默然滚到他的跟前,他也不睁眼睛…… 陆萍就兴奋地凑到他的面前,热热地去吻他的嘴唇,他就突然抱住了陆萍,然后也在地上尽情地打起了滚儿,直到我们精疲力竭…… 尽管如此高兴,尽管有那么多的机会和理由,但他们之间还是仅仅限于拉手亲嘴和摸奶的层面,他们兴奋到什么程度,也没跟陆萍提出非分的要求,陆萍本人也没有在无比亲热的时候主动把自己最神秘的地方硬献给他们。他们都那么纯洁无暇,这不仅仅是单纯,可能还因为太爱对方的缘故吧。 大家被陆萍的设计方案顺利通过并马上就要实施而兴奋了很久,直到他们整装待发,直到他们踏上去往建桥的工地的路上…… 于是,陆萍的设计就因为新颖、漂亮和独一无二而获得了通过。当然这种通过和以往的桥梁设计论证和定型通过有着天壤之别。 不是说陆萍设计的不好,而是说像建造一座跨江的大桥,不是一两个人的聪明才智和学识水准就能设计完美的。它应该是经验和激情的结合,应该是专业和理性的产物。 可是除了陆萍的父亲,没有第二个专家可以评估和修正,没有真正有经验的道桥工程师来评头品足,来提些反面的或是建设性的意见。陆萍只是一个二十几岁,初出茅庐的实习阶段的小字辈而已…… 陆萍拿出的设计高举和戴致敬看了竟如获至宝,一拍脑门、二拍桌子、三拍胸脯,“三拍”之后就决定立即上马。并且戴致敬亲自点将,由陈默然任造桥施工大队长,由袁鸣放任造桥工程后勤大队长,而我是桥梁的设计者,自然也就担当了大桥建设的工程监理。 另外,陆萍父亲找到了高举和戴致敬,要求也到桓仁的工地现场去,刚开始他们还不同意,后来听陆萍父亲说了两个合情合理的理由,才网开一面,绿灯放行的。 陆萍父亲说动他们的理由,一是他去可以随时随地用来做“斗、批、改”的对象,从而鼓舞士气,提高建桥效率;二是他毕竟是个“老交通”,关键时候也还能帮着社会主义建设出点力。 听了陆萍父亲说的头一条他们很感兴趣,第二条却不以为然,但他们最终还是同意让陆萍的父亲跟随女儿,跟随浩浩荡荡的建设大军,到了陆萍平生设计的第一座桥梁的施工现场。 戴致敬他们之所以下了这么大的决心和本钱来急匆匆地修建这座地处桓仁的北江大桥,是因为在高举任命她做了上一个工程的总指挥后,她的心思根本就不在工程上,而是用在了怎么满足自己的淫欲上。 结果工期一拖再拖,由于没能在雨季洪峰到来之前将立桩工程完工,导致前期工程前功尽弃,浪费了大量国家的人力物力。在大水过后,灰溜溜地将溃不成军的工程队撤回了省里。 而为了挽会上回的面子,证实高举任命戴致敬为总指挥的正确性,所以才这么兴师动众,急功近利地让桓仁北江桥的工程这么快、这么草率地上马了。 本色——15 这个戴致敬简直无可救药。 她从给那些无知的大男孩“去火”到跟姐夫高举“挠痒痒”,好像她这个人一天也闲不下来;好像空上一天她就会没着没落、抓心挠肝;好像一宿不让男人上身她就会丢了魂儿。 传说她当了那个总指挥的当天晚上,就把她留下的那个年轻的男秘书给拿下了。可是没几个星期那个男秘书就招架不住她的强大攻势,蔫头耷脑地败下阵来。 戴致敬只说了一句“没出息的东西”就把那个男秘书给打发掉了。当天就从工地调来一个身强力壮的工段长,任命他为她的贴身秘书,当天晚上就入了洞房。那个工段长在家乡有媳妇儿,年轻漂亮还生了个儿子。 给戴致敬当秘书叫他喜出望外,可是到了晚上让他陪宿,他可就犹了豫。这要是传出去,传回老家自己媳妇儿的耳朵里,自己还有什么脸去见江东父老,自己还有什么脸去面对自己的结发妻子呀!想到这些他就执执拗拗不肯就范。 戴致敬也不急,就问他:“怎么,你嫌我丑?” 工段长一听,赶紧说:“总指挥可不丑,大家都说您长得像李铁梅。” 戴致敬听了就说:“那你怎么不愿意要我呢?” 工段长听了就说:“不是不要,我是怕……” 一听工段长说怕,戴致敬才来了气,大声说:“怕什么怕,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再说这也是革命工作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也是“抓革命,促生产”的原动力。中国的卫星都上天了,原子弹都爆炸了,你的观念怎么还是那么封建和落后呢!“ 工段长听了就跟戴致敬说了实话。他说他的家里有媳妇儿、有儿子、有父老乡亲,所以他不能做出伤害亲人的事来。 戴致敬听了就反驳他说:“一看你就没有在灵魂深处爆发过革命,也没狠斗私自一闪念。你怎么还是把自己当成是自己的呢,你要清楚你的一切都是属于组织的,属于革命的。当组织和革命需要你的时候,你就得像黄继光一样去堵枪眼,像欧阳海一样拦惊马,像董纯瑞一样炸碉堡,像刘胡兰一样为了革命视死如归。 “你可好,还不是让你抛头颅、洒热血,就是在组织和革命需要你的时候叫你献献身,跟领导睡个觉,你就瞻前顾后,拈轻怕重。真是一点儿张思德的奉献精神也没有,一点儿白求恩的牺牲精神也没有,一点儿雷锋的助人为乐的精神也没有。 “你说,你还想不想在革命的队伍里干下去了;你说,你这样的人还怎么将无产阶级的伟大事业进行到底吧;你说,你给我说呀!!!” 面对戴致敬强大的舆论压力,工段长竟然灵机一动,想出了个金蝉脱壳的好办法。他突然脱下裤子,让自己的家伙在戴致敬的眼前暴露无遗。 见戴致敬略显惊讶,工段长就说“实不相瞒,我的家伙小得可怜,不能胜任光荣的革命工作,还是请总指挥另选其人吧。” 戴致敬听了,竟冷笑起来,对他说:“你说你儿子都有了,可是你却又说你不能胜任革命工作,你这和临阵脱逃有什么区别。” 工段长听了就申辩说:“总指挥也看见了,我的家伙它不争气呀!” 戴致敬听了就说:“那谁知道是真是假,你得扒拉硬了给我看我才信。” 工段长就说:“真的很不济呀。” 戴致敬还是不肯放过他,就说:“事实胜于雄辩,你现在就拿出铁的证据给我看。” 工段长无奈,就当着戴致敬的面儿想把真相弄出来给她看,可是由于神情紧张,居然怎么也露不出庐山的真面目。 戴致敬可就急眼了,呵斥道:“我看你就是灵魂深处有严重的思想问题,关你几天,然后开个批判大会你就知道你的问题有多严重了。” 工段长一听要关他禁闭还要开他的批判大会,竟然扑通一下子给戴致敬给跪下了,抱住她的腿说:“总指挥饶了我吧,我老家可是上有老下有小,都等着我挣工钱活命呢,总指挥就饶过我吧。” 戴致敬听了他的话就居高临下鄙夷地说:“不是我饶不饶过你的问题,是你对组织和对革命的态度问题;不把你关起来,不给你开批斗大会,你就永远也提高不了阶级觉悟;就永远也不会对组织和革命做出应有的贡献——好啦,你可以离开了,回去收拾收拾准备进小号吧!” 就在这个时候,工段长突然做了一个令戴致敬大吃一惊的动作,竟然在千钧一发之际,力挽狂澜,扭转了局面。工段长的举动很简单,就是突然伸出了他超长超厚外加超大的舌头给戴致敬看;然后急切地说:“我的家伙不争气,可是我的舌头可是出了名的管用。” “何以见得?”戴致敬将信将疑。 “有西瓜吗,我添给你看!”工段长急切地要证明自己的*力。 “有啊,可是添西瓜能证明自己什么呢?”戴致敬还的狐疑。 “把西瓜切开,我不用牙,就用舌头添,就能把半个西瓜瓤子给添光……”工段长认真地说。 “果然?” “果然!” “当真?” “当真!” 于是戴致敬就切开西瓜,亲眼看见了工段长用舌头“吃”西瓜的超常本事。 还没等工段长吃完西瓜,戴致敬就迫不及待地亮出了她自己那丫烂西瓜,让工段长无休无止地吃了起来…… 由于果然不同寻常,果然舒爽异常,戴致敬这才露出满足的神情,而且还问工段长:“怎么,你是用舌头跟你老婆生的孩子吗?” 工段长听了就赔笑说:“哪里呀,我的家伙偶尔也有行事儿的时候。” 戴致敬听了竟然咯咯地笑了起来,她的笑声穿过屋顶刺破夜空,惊飞了夜宿的乌鸦,惊飞了值夜的猫头鹰…… 就这样工段长总算过了关,而且还保住了金身。可是他知道用舌头也不是长久之计,就私下里打听工人堆里谁的家伙大,谁的精力足。 工夫不负有心人,他终于打听到有个小伙儿看似精瘦可是家伙却异常粗大,而且干巴劲儿也超常。工段长就记在了心里,有一天用他的三寸不烂之舌把戴致敬给伺候高兴了,就趁机讨好地说:“今天洗澡的时候,我可是看见了一个大家伙的小伙儿。” 戴致敬听了就来了情绪,赶紧问是谁,她认识不。 工段长就说:“总指挥认识,就是三工段的那个罗子厚。” 戴致敬听了就说:“他呀,瘦了吧唧的,还能有什么出奇的玩意儿。” 工段长听了就说:“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就像我的舌头,要是我不伸出来,怕是总指挥一辈子也享用不到吧。” 戴致敬听他说得有理,就说:“那你哪天就把他给我圈拢来呗,也让我见识一下他究竟怎么个**。” 工段长就说:“不能直接找他来,那样他不会乖乖听咱们的话的。” 戴致敬就问工段长说:“那你说,他怎么才能乖乖地从了呢?” 工段长就说:“总指挥派他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等他完不成的时候,他就会来求你,那时候……” 戴致敬听了就笑了,就设了一个小小的圈套,让那个叫罗子厚的小伙落入了她的手掌心。果然名不虚传,粗大离奇,用起来更是前所未有地舒爽畅快。 由于工段长荐人有了成绩,转眼就被戴致敬任命为副总指挥,不久后,罗子厚也被提拔为工段长。有些眼睛尖的,鼻子灵的,心眼儿活的就看出了门道,品出了窍门儿,就想方设法地来献身于戴致敬。 戴致敬也是老嫩不挑,兼收并蓄,胖瘦不嫌,来者不拒。 后来她的床榻简直就成了一个永不停歇的风流场、……乐窝,让她将人世间的丑恶发挥到、拓展到了极限。 而她也在无限的淫乐中,体会到了她姐夫高举说过的那句名言——权力就是烟酒,就是粮食,就是男人,就是一切。 因此,戴致敬就更加牢牢地把持住她既有的权力,充分地使用着她的权力,享用着她的权力。 要不是那年的洪水冲走了建了一半的大桥,要不是高举及时地以天灾的名义撤回了她任总指挥的工程队并就地解散,将她所有的过错和丑闻都一笔勾销了,戴致敬用她的权力所构筑的丑恶王国,还不知道会演绎出什么样骇人听闻的丑闻来呢。 本色——16 等到戴致敬回到省里,没呆上几天就又想念她的权力了。 她自然又去找他的姐夫高举,想让她的姐夫再给她一次权力,让她再过一次拥有权力的毒瘾。 可是高举却跟她严肃起来,批评她将自己的权力使用得太离谱,太荒唐,太叫人无法收拾了。然后高举就面授机宜地对她说,要学会“拉大旗,做虎皮”,要学会做任何事情都披上“马列主义的外衣”,要让革命群众信你服你怕你之后,你再神不知鬼不觉地干你自己想干的事才行。 听了姐夫高举的一番教诲,戴致敬似乎略有领悟。就信誓旦旦地说,姐夫就再宠我一次,再给我个工程干干吧,这回我一定汲取上回的教训,一定把革命工作放在第一位,一定要先生产、后生活,先吃苦、后快活,一定要干出点成绩来给姐夫的脸上争光。 高举被小姨子的甜言蜜语给说活了心,也是正赶上省交通厅要在中朝边境的桓仁浑江上修一条国防公路大桥,派别人去还真叫高举放心不下,也就答应了戴致敬的请求,也就有了陆萍的桥梁设计,也就有了后来,叫陆萍等人终生难忘的故事连连发生。 据说浑江是一条美丽的水域,它起源于吉林的龙岗山脉,流经桓仁,然后汇入鸭绿江,注入黄海。 它所流经的地域,植被丰厚,水土涵养好,再加上上游的雨水丰沛,所以江水始终满满当当,源远流长。 江的两岸人烟稀少,几乎没有大型的城市或是重工业的厂矿,因而江水几乎没有污染。江里盛产一种鲜美的鲤鱼,肉质滑嫩,绵香爽口,随你什么烧炙,甚至生食都无腥膻之味儿。 江边的风土也古朴自然,到了夏天,妇女们来江边洗浴都脱光了上身,惹得好色的男人住足偷窥。当然有小伙儿是来相他的对象的。有的是提过亲的,这会儿再来远距离看看她们的身材肥瘦,皮肉粗细;有的也就专往那两只浑圆结实的……上看,因为那也许就是将来哺育他的子孙后代的源泉啊。 那种渴望的眼神,那到恬静柔美的风景,谁看了都会为之陶醉,谁见过一次都会终生难忘。 浑江最美的时节要数它的早春三月了。上游飘落的花瓣沿江而下,伴着悠悠的江水,缓缓地流向远方。江里的鱼儿就争相嬉戏那些漂动的花瓣,有些矫健的鱼竟然乘兴跃出水面,然后回身在江面上拍出一朵漂亮的水花,这个时节若是赶上农历十五的月夜,那就更是令人无限陶醉,注定要生出些相思、乡愁或是些无名的惆怅来。 若是在那样的江边,那样的月色里谈情说爱,让月光静谧地镀满沉醉的眼神,让江水幽幽地流淌爱的心境。 这时候牵着恋人的手,在江边慢慢地走,间或停下来,让你的恋人,用涂抹了月光的热唇来吻你脸颊,来用盈满了春风的怀抱拥你入怀,那会是一种怎样的人生境界,那会是一种怎样的爱情神话呀。 大哥,搞那么多景物描写干嘛,赶紧写戴致敬啊,人家还要看她嘛! 老弟,知道什么叫文学不,没有景物描写就想你的根部没长毛毛一样,知道不? 还是大哥有学问,老弟无言以对了。 所以你先沉默,需要你的时候,我再叫你。 大哥,好情节可千万别别让我错过呀。 放心吧,好像都在后头呢。 话说陆萍就曾和她的两个恋人同时在月夜里的浑江边,牵手漫步,相拥相吻过。 那时候陆萍设计的北江桥已经完成了桥墩的基础浇筑,在雨季到来之前,江北的三孔拱桥就应该合龙封顶了。由于戴致敬急于邀*请赏,急于汇报献礼,急于证明她自己的领导能力,所以从来到这里我们几乎没有时间聚到一起,没有时间谈谈情、说说爱。 那个月夜大概是他们少有的一次感情奢侈之一,他们推掉所以工作,排除了一切干扰,三个人才得以来到浑江边上,在月色里,在爱恋中,陆萍一手一个,拉着袁鸣放和陈默然,就沿着静静的江岸,缓缓地说着情话,散着闲步。 其实陆萍的心真的被那美丽的景色个荡漾了,她的爱也在那个月夜如江水一样奔涌而来。她拉着他们两个的手,真想再现那年在沈阳北陵的动心情景,真想让他们前边一个后边一个地抱住她,然后就尽情地亲她摸她甚至她我。 都说月色撩人,都说爱情醉人,而陆萍在那一刻已经到了可以随时绽放她的青春之花的当口了。可是他们两个谁也没有成全她的美意,谁都无动于衷,或者说谁都在耐心地等着一个也许永远遥不可及的某种形式的到来。 他们两个都错了,他们两个都上了时间的当。 因为时间永远都不会把你眼前应该得到的东西,在你以后的某一个时段里,再次原封不动地呈现给你;就像这滚滚的逝去的江水,即便是你在一眨眼后,你所见到的江水都不是刚才的江水了;属于你的那些江水已经在你的不经意间,悄悄地流逝成了往事的遗憾。 同样,幸福就像徒手抓不住的江水一样,更多的时候,他们会放任它就那么白白地随波逐流。 到了当年的夏天,陆萍跟袁鸣放和陈默然的恋情又有了一次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 那几天是因为戴致敬回省里找他的姐夫高举汇什么报开什么会去了,工地上的紧张气氛也就一下子舒缓下来。我们几个竟然又有单独在一起休闲的时光了。 袁鸣放就提议说:“咱们到江边去搞个三人篝火晚会吧。” 陈默然却说:“什么吃的玩的都没有,你的篝火晚会一定很干巴。” 袁鸣放听了就指着我说:“有她呢,还能让咱们干巴?” 陆萍听了就嗔怪地说:“你说这话什么意思?”她这么问他以为他说的话指的是那年他们三个人在北陵交游的时候,陆萍让他们看了**那件事呢。 袁鸣放听我这么一质问,就灵机一动说:“我没别的意思,我是说你的箱子里不是总有好吃的好玩的吗,今天就拿出来给我们吃点儿吧。” 陆萍听了就笑着说:“你以为我的箱子是聚宝盒、百宝箱啊,早就老底朝天了。” 袁鸣放一时哑然,好像没了语言也没了主意。 见他那个样子陆萍就说:“没有好吃的我们就不能搞篝火晚会吗?” 袁鸣放就说:“不是不能搞,而是缺少乐趣。” 陆萍就说:“还是动动脑筋,想想办法吧。” 陈默然听了就说:“那咱们到对岸的供销社去买点儿东西吧。” 他的主意马上得到了陆萍和袁鸣放的认可和同意,袁鸣放就说:“我有钱,买什么都行!” 陈默然听了就说:“谁没有钱哪,听你的口气真像个资产阶级的老板!” 袁鸣放回应说:“我是资产阶级的老板,那你就是没落阶级的地主啦!” 陆萍赶紧接茬说:“那我是什么?我是老板娘还是地主婆?” 他俩听我这么一说,都乐了。陆萍立刻一手拉住他们一个说道:“走吧,我也有钱,赶紧行动吧……” 于是他们就马上出发,直奔了江岸的渡口,上了船,不久就到了江的对岸。 本色——17 陆萍他们的建桥工地设在江的北岸,那个地方叫泡子沿儿,跟它相对的江南的地方叫东关。 在北江桥没有修建完成之前,浑江两岸的人们就是靠江岸渡口的两三只渡船来实现交通来往的,那个时候渡一次江每人只需花一毛钱——大概相当于现在的两三块钱吧。 他们三个人从泡子沿儿渡口坐船,到了对岸的东关,给了艄公三毛钱,然后袁鸣放在前,陈默然在后,陆萍在中间,他们俩一人拉住她的一只手,跳下船去,兴致勃勃地来到了东关的供销社。 那时候没有商店,能买到东西的地方就叫供销社,而且里边也买不到什么象模象样的吃的用的东西,尤其在桓仁这么偏远的小城镇里,就更是买不到什么好东西了。 不过他们还是买到了糖果和盖儿上生了锈大概都过了期的水果罐头和青鱼罐头。这些东西一定是他们春节的时候进的货,但是一直没买出去,大概除了他们这样的“公家”人,才会在不年不节的时候,来买这些奢侈品吧。而他们的出现并没有让服务员高兴起来,好像这些东西卖不卖出去对她都无所谓似的。 那个年代就是那样,似乎谁都在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好像都没有今天人们做事情的积极性。当然他们也不在乎服务员是个什么态度,卖了东西也就把高兴写在了脸上。 更让陆萍高兴的是,袁鸣放和陈默然都给她买了礼物。袁鸣放给她买的是香香的雪花膏,陈默然给她买的是透明的红纱巾。 陆萍也给他们买了礼物,一人一双“回力”白球鞋。买完了东西,他们就往回赶,到了江边,又坐上了渡船,到江北下船的时候,陆萍就提议说:“我们直接去搞篝火晚会吧。” 他们两个也没反对,他们三个在一处既平坦又偏僻的江岸上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地方,就定下了野餐的地点。他们俩就忙着拾些树枝干草什么的来点燃篝火。陆萍就铺展好一个随身带来的雨衣,把刚刚买来的食物摆在上面。 不大工夫,他们两个就将柴草拾了回来,放在不远的江岸的沙滩上,专等夜幕降临的时候点燃起来。那时候才是午后的两三点种,他们就坐下来闲谈。 平时真是让戴致敬给逼得见面总是点点头就擦肩而过,根本就没时间也没机会交流。这会儿有了说话的时间,可就有得是要说的话题了。 袁鸣放说:“你们还不知道吧,戴致敬向省革委会也就是他姐夫作了保证,说一定让北江桥在12底前完工,好向1970年的元旦献礼。” 陆萍听了就说:“不可能吧,按设计,最快也得到明年的年末才会竣工。” 袁鸣放就说:“你不知道,我听说戴致敬刚从丹东学到一种可以在冬天施工建桥的新方法,这样就可以大大地提高施工效率,甚至可以在建桥史上实现比设计工期提前一年建成通车的奇迹来了。” 陆萍听了就说:“那质量呢?质量谁来保证。” 听陆萍这么问,陈默然就开口说:“姓戴的要的是成绩,要的是好听的数字,她才不管什么质量不质量呢。” 袁鸣放也说:“是,她要的就是破纪录,要的就是三年工程两年完的奇迹出现。” 陆萍听了就担心地说:“可是就这些人力物力,就这点儿有限的时间,怕是口号喊出去了,到时候完不成反而坐蜡吧。” 袁鸣放听了就说:“她,她就是拿纸壳儿糊也得在她想要的时间里糊出一座桥来拿去献礼的。” 陈默然接过话来说:“她不会用纸壳儿糊,她会逼大家三班倒,连轴转,也就是夜以继日,通宵达旦。” 袁鸣放听了说:“那还算好的呢,可别为了工程进度,为了用所谓的新工艺,给你来个偷工减料,建成一个豆腐渣大桥。” 陈默然就对我说:“这座桥,要不是你设计的,咱们才懒得管什么质量不质量的呢。他们造的桥,他们造的孽,就让他们扛一辈子,到了阴间,阎王爷也饶不了他们。” 听了他们的话陆萍就说:“也别把事情想得那么悲观,事在人为嘛。” 袁鸣放听了却说:“你还不知道吧,听说这回戴致敬回省里就是跟她姐夫高举要人去了。” 陆萍就问:“要什么人,现在的工人还不够吗?” 袁鸣放就说:“不是回去要工人,她是回去般一个“专政大军”来。听说她想把一个外号叫“三鞭子”的人给弄到工地来当“专政”大军的头目。” 陆萍听了就问:“怎么叫“三鞭子”呢?” 袁鸣放就说:“听说这个三鞭子心狠手辣,不管给谁专政,他都是上去就劈头盖脸给上三鞭子;他的三鞭子可是非比寻常——一鞭子叫人浑身打颤,两鞭子叫人皮开肉绽,三鞭子就叫人魂飞魄散。时间长了,他也就名声在外,听说好多人还没被他鞭子打着,就吓得昏过去了。” 陆萍听了就说:“怎么,姓戴的要把他弄到工地来胁迫工人给她完成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呀。” 袁鸣放就说:“那她还有什么目的,她的上一个工程让她名声扫地,这项工程可是她挽回面子,捞取政治资本的大好机会呀。” 陆萍就说:“谁也没拦着她要面子捞资本呀,可是她不能拿大桥的质量开玩笑吧。” 陈默然也忧心忡忡地说:“我也担心她是欲速则不达,适得其反。到时候又弄得无法收拾。” 就在他们为我们的大桥担惊受怕的时候,夕阳西下的余辉又营造出了当年我们三个在北陵那次郊游时的氛围。陆萍就一下子跳起身来,对他们两个说:“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管他呢,让我们先来享受这大自然的美好时光吧。” 陆萍的话叫他们两个的情绪也为之一震。袁鸣放首先响应说:“对呀,让她姓戴的搞去吧,好帐坏帐到时候都会记在她的身上。” 陈默然也说:“我看她也蹦达不到到什么程度。” 于是他们就都起了身,一同离开坐的地方,走近了江边的沙滩。 这时候就听见不远处传来戏水说笑的声音,原来又是当地的姑娘媳妇儿,到江里来光着上身裸泳了。袁鸣放见了就拉着陈默然,故意气陆萍地说:“走,咱俩到跟前去仔细看看吧。” 陆萍听了也气他们,她说:“怎么,那里有你们的对象啊。” 袁鸣放就说:“我们的对象倒是不在那里,可是我们眼馋哪,我们的对象又总是不让我们看她的……”虽然袁鸣放没有说出那个字眼儿来, 可陆萍明白他的意思了。她就说:“又不是没给你们看过。” 袁鸣放就说:“看一回就顶一辈子的饿呀。” 陆萍听了就去用手拧他的胳膊。她还说:“顶不顶饿反正我都让你们看过了,可是我也饿呀,你们还一次都没让我看见呢!” 袁鸣放就露出了流气的神情,他就凑近陆萍说:“那我们现在就给你看哪!” 陆萍听了也没示弱,就说:“行啊,你们敢脱我就敢看!” 听陆萍这么一说,袁鸣放反而像没了主张,他就去问陈默然说:“怎么样,敢不敢给她看。” 陈默然就说:“你的话都说出去了,还能收回呀,不过咱们还是先游泳吧,要看也得等到天再黑点才行。” 陆萍听了就说:“那可不行,等天黑了,伸手不见五指了你们让我看什么呀。” 袁鸣放就赶紧说:“行,就按你说的,现在就给你看。” 说着,他就开始脱衣服。而且他还催着陈默然也快脱。于是他们两个就三下五去二地脱去了外衣。可是等他们脱得只省下裤头了,陆萍却突然喊了句:“好啦,饶了你们,你们还是先去游泳吧。” 可是袁鸣放却不依不饶我了,他拉着陈默然走到陆萍的跟前说:“怎么样,临阵脱逃了吧。” 陆萍就笑着说:“我是尊重陈默然的意见哪。” 这时候陈默然就给陆萍解围说:“她说的对,现在天太亮,给她看,别人也能看见。走吧,咱们先去游泳吧。” 袁鸣放总觉得吃了陆萍一个亏,就一把拉住她说:“不看也行,你得跟我们一起游泳。” 陆萍也说不出不跟他们游的理由,就缓一步说:“你们先去,我一会儿去。” 袁鸣放却抓住陆萍的手不放,说:“那不行,你要是说话不算呢?” 陆萍就说:“不算是小狗行了吧。” 这时候陈默然又给陆萍解围,拉起袁鸣放就说:“走吧,我保证她不会骗你。” 袁鸣放听了陈默然的话才松开陆萍的手,走出好几步还回头说:“我们在水里等你呀!” 本色——18 其实陆萍不是不想跟他们一起游泳,而是那天来的时候没打算游泳,所以没带游泳衣。 当然陆萍倒是不怕光着上身跟他们游泳,担她还是顾虑被当地的人或是工地上的人看见了会有不良反应。所以一直到了傍晚,陆萍才下到悠悠的江水里,光着上身,跟她的两个恋人像三条巨大的鱼一样游起泳来。 在那清澈凉爽的夏日江水里,他们三个人尽情地追逐着、嬉戏着。宽阔深邃的江水用它的浮力托举着他们年轻的身体,像接受三条它所养育的鱼一样接受他们的加入;而陆萍的两个恋人始终不离她的左右。 后来他们就脱去了尘世的全部遮拦,让他们青春的**在那条许多年前浑江的怀抱里激情翻滚遨游,如鱼得水。 在江水中,他们像鱼儿一样用优美的体形和流畅的线条缠绕着,扭结着。他们两个尽情地触摸着陆萍的身体,滑过陆萍的身体;陆萍也是尽情地将她的手她的身在他们的身上感受男人的肌肉和健美。 那是一次真正的、纯洁的、美不胜收的爱情裸泳;那是一次没有一点性、但却有无限爱的游泳…… 后来的一个场面谁都不会相信,大概只有陆萍保持了60多年的处女身份才能证明它的真实性—— 当他们三个游累了,回到岸上裸躺在江边的沙滩上的时候,陆萍情不自禁地揽过他们两个的头,然后又用两只手分别握住了他们异军突起的两个激情。 陆萍的心一定异常地狂跳起来,她的身心也突然变得像一根羽毛翩翩欲飞。她一定真想让她手里把握的两个激情,马上就进入她的身心、进入她的灵魂;然后与她的身心她的灵魂亲密接触,完美结合,进而再造一个新的身心新的灵魂;让她和他们的爱有个结晶、有个纪念、有个载体,有个可以千秋万代生生不息、流芳百世源远流长的血脉相承。 然而……陆萍也仅仅就是握着它们,她还不能真正地拥有他们,应用它们。她要为他们其中的一个保留初夜权,她要为他们中的一员在将来的某一天留住贞操。 尽管她的爱早已嫁给了他们,尽管她的心早已属于了他们,可是现在还不行,现在还在挑选和甄别,现在还没到最后选择的时刻,现在还只是在进行爱的演习。 两个都是那么出类拔萃呀,两个都是那么的英姿勃发呀,两个都叫人难以割舍呀,两个都叫人爱不释手啊! 那是一种平衡在高空钢丝上的兴奋和紧张,那是一种悬浮在蹦极坠落中的刺激和快感…… 后来他们都在陆萍的手里释放了他们的喷发的激情;他们都在陆萍欢畅的把握里得到了前所未有的亢奋和满足;他们都在陆萍美色的光环中充分体验了终生难忘的快乐和愉悦。 他们也都心照不宣地理解陆萍为了给他们其中的一人保全贞操的矜持和行为。他们只用他们温柔的手抚摩陆萍的处女的秘密,只用他们温柔的唇来吮吸陆萍乍泄的春光。 他们都是君子,他们都将陆萍的贞操视为圣洁的宝地,他们没有因为青春那火山喷发一样的冲动而强行损害陆萍青春的完整,他们克制了人类几乎不可抗力的渴望,从而使陆萍的完美得以幸存。 然而在许多年后再回头来看那个人生精美绝伦的情景,不禁叫人仰天长叹。为什么要错过花季呀,为什么不在鲜花盛开的时节将它采下而让她就那么风干在了岁月的花园里呀。 尽管他们在那次之后都沉浸在空前的兴奋中,后来又接二连三地在不同时间不同地点用不同的方式做了同样幸福刺激的事,然而量变并没有达到质变。 他们的亲密无论到了什么程度也还是没能让陆萍的体内,沐浴到从她爱的人那里得到一点一滴可以造就爱情结晶的汁液;他们总是在一个极其重要的环节处止步不前,望而却步;他们浪费了太多的爱情资源,他们错过了太多的良缘机会。而且没过多久,他们就都知道他们犯下了怎样的,令他们终生遗憾的大错误。 陆萍和她的两个恋人在有一次裸泳后,躺在浑江岸边激情缠绵的时候,一道雪亮的手电光像一把利刃一般,无情地砍在了他们**的身上…… 抓住我们的,正是袁鸣放说的那个戴致敬从省里刚刚请来的“专政大军”的头目:“三鞭子”。 本色——19 出人意料的是,“三鞭子”也没打他们,也没骂他们,而是让他们穿好衣服,把他们直接押送到了戴致敬的面前。 大哥,戴致敬终于出现了耶,我喜欢看她耶! 滚回你的裤裆去,让我静下心来讲故事! 戴致敬在他们三个的身前身后转了好几圈才说:“哎呀,看不出来呀,你们在我的眼皮子底下竟然干出了这么反动的好事,有人举报我还不信,跟踪你们好几回了我才让‘三鞭子’把你们抓的现行。你们说把,该当何罪?” 听了戴致敬的话,袁鸣放就说:“我们没有罪,我们在谈恋爱、搞对象。” 戴致敬听了,“啪”的一个耳光打过去,喝道:“放屁!哪有三个人,二男一女谈恋爱、搞对象的,连搞‘破鞋’都不是,分明是在搞资本主义的**!是典型的资产阶级腐朽思想的糜烂表现!必须打翻在地、批倒批臭不可!” 这时候戴致敬走到陆萍的跟前,目光像刀子一样在她的脸上身上划来划去。 然后逼问陆萍道:“是什么样的资产阶级坏思想让你堕落到了今天这个程度!” 陈默然听了,就把话接过去说:“我们没干什么,只是没穿衣服到江里游了几回泳,上岸后玩了几回小孩儿的过家家而已。” 戴致敬听了,同样是上前“啪”抽了陈默然一个耳光,然后说:“更是放屁!你们是什么身份,你们是**派来修战备路上的战备大桥来的,光腚啦嚓地在江里游泳,成何体统,你们连当地的老百姓都不如,老百姓到江里去洗澡也只是露出上身,下身还穿着东西呢,你们可好,从头到脚,一丝不挂,污染民俗,有伤风化。也是资产阶级丑恶的灵魂在作怪! “还说什么过家家,哪有像你们这么大的人还过家家的,哪有像你们那么光着屁股过家家的!还想跟我抵赖,还是我的性子急了,我真应该等你们把她的肚子高大了,有了铁的证据再去抓你们现行!” 听到这里陆萍就说话了。她说:“我们之间真的只是好朋友关系,虽然我们裸泳了,可是他们真的没跟我怎么样。” 戴致敬听了,虽然没有“啪”地打她一个耳光,可是她说出的话,却比耳光还叫人疼痛。 她说:“跟你没有什么?哈哈,天大的笑话!跟两个男人光着搞在一起,还说跟你没怎么样?你这是典型的‘养汉’理论,跟窑姐的口吻如出一辙、极其相似乃尔!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到黄河不死心哪——‘三鞭子’先让这吃你三鞭子,看她还跟不跟我狡辩!” 听到她的指令,“三鞭子”真就拎起他特制的牛皮鞭子,先在空中啪啪地甩了几个刺耳的鞭哨儿,然后就狰狞地朝陆萍走来。 这时候袁鸣放对他喊:“不怪她,你要抽就抽我好啦!” 陈默然也跟着喊:“打女人算什么能耐,要打就打男人!” “三鞭子”根本就不听,走到陆萍面前,冲她狞笑着,咬牙切齿地哼了两声,然后就把鞭子举过了头顶…… 就在他要落鞭子的时候,陆萍突然喊:“我不是你说的那样,我还是个处女哪!” 听陆萍这么一喊,戴致敬竟立刻叫“三鞭子”住手。然后饶有兴致地把脸凑得很近,问陆萍:“你说——你还是个处女?真是见了鬼了,一下子搞了两个男人,竟然还敢说自己是个处女身!你要是个处女,那我成什么了,那我不是冤枉你了吗!那我不是抓错人了吗?我就是个大夫,我就能给你检查你还是不是个处女。你敢让我检查吗?” 戴致敬就用尖锐的目光来逼问陆萍。 陆萍想反正也到了这步,不证明自己是处女可能就难逃这劫了。陆萍就说:“我敢。不过要是你检查出我是处女,你就得立即放了我们,而且给我们恢复名誉。” 戴致敬听了就拉长声音说:“行,你要是处女我还有什么话说,我总不能说一个处女跟人家搞‘破鞋’了吧,就是说了,别人也不信呐。” 陆萍听了就说:“那好,你现在就检查吧。” 戴致敬听了就说:“好哇,你上床躺着吧。” 陆萍顺着戴致敬的手指方向就看见了一张不知道戴致敬在上面都做过多少丑事的床。 陆萍想到了传说中那些无知大男孩,仰躺在床上等待戴致敬给他们去火的情景;陆萍还想起了传说中上过戴致敬床的男秘书、工段长和罗子厚;当然也想起了最初给戴致敬挠痒痒的她的姐夫高举。 一想到这些人的嘴脸,一想到戴致敬那张肮脏的床,陆萍就在心里犹豫起来:难道自己被她检查出来是处女了,像戴致敬这样的女人就会轻易地放过我吗?可是我若是不让她当着大家的面检查验证我是个真正的处女,袁鸣放、陈默然当然也包括我,今后还怎么抬头做人呢? 陆萍就在这种矛盾心理的支配下,走到了戴致敬的床前,当她回过身来,想在袁鸣放和陈默然的脸上或是眼神中找到答案的时候,她却看见他们两个都是用手抓着自己的头皮,痛苦地蹲在地上,她根本就看不见他们的表情。 这时候戴致敬又在催陆萍了,她说:“上床啊,躺下呀!” 陆萍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给推倒在了床上,她仰躺在床上,无助地望着天棚,等待着戴致敬那结果不知是福是祸的检查。 就在陆萍躺下的那一瞬间,陆萍突然反问自己:难道自己爱错了吗?难道自己的行为真的大逆不道、十恶不赦了吗?难道自己一定要用处女的事实才能证明我的两个恋人也包括我自己的清白无辜吗?这种证明的意义究竟有多大呢?最后的事实会让戴致敬做何反响呢?直了她的罗锅她会用怎么的手段来对我实施报复呢? 想到这些,陆萍真想放弃让戴致敬给我检查了。她就想硬着头皮孤注一掷地让戴致敬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好了。 就在陆萍决定放弃屈辱的检查,即将起身的时候,戴致敬却突然咯咯咯地笑了起来,她还边笑边说:“你起来吧,不用检查了,我相信你是处女!” 本色——20 陆萍听戴致敬说“你起来吧,不用检查了,我相信你是处女!”倒是猜不透她到底要玩什么花样了。 陆萍边狐疑地看着她,边坐了起来。戴致敬就淫亵地凑近陆萍说:“你们的事儿呢,虽然在工地和地方上都造成了不良影响,可是我就不追究了。不过我也有个条件,就是你得把你的情人让给我一个——我还讲理,先由你挑,挑剩下的归我——你看行不?” 陆萍听了她厚颜无耻的条件真是恶心得想吐。可是她还是强忍着对戴致敬的无限厌恶,对她说:“他们又不是东西,他们是有感情有爱的,你不能用这样的条件来解决我们的问题;既然你承认我是处女,那么我们就没犯什么不可饶恕的错误,你就该无条件地放了我们。” 戴致敬听了陆萍的话,脸上淫亵的笑容突然消失了,代之以刻毒的冷笑,并厉声对她呵斥道:“小狐狸精,还敢跟我理论,你以为你是谁呀,你是被我们批倒批臭的走资派的子女!要不是我高抬贵手,不计较你的身份大胆使用了你的桥梁设计,你的设计就是一张废纸! “你觉得你不含糊了,有资本了,就把小资产阶级的尾巴翘上天啦!你那是不知天高地厚!我给你留足了面子,没当着大家的面检查你,怕你一旦不是处女就再也没脸见人,而且我只是跟你开个小小的玩笑,说是把你的情人让给我一个,你还当真了。 “他们两都是我的手下,都要绝对听从我的调遣和指挥,我要是要他们,还用得着跟你商量啊,我要他们俩谁来上我的床,他们谁敢不来! “看来我要是不给你来点儿无产阶级专政的厉害,你就不知道我戴致敬是何许人也!” 戴致敬接下来说的话和所作所为,令在场的人无不瞠目结舌。 她呵斥袁鸣放和陈默然站起来,叫他们来到床边,然后她说:“我还是讲理,今天要是查出她是处女,我就放了你们,要是查出她不是处女,那对不起,从今往后,你们两个就是我的人了,就得上床伺候我了!” 戴致敬也不听他们怎么想的或是想说什么,上前一把将陆萍推倒在她的床上,就来扒她的裙子,脱她的内裤。 陆萍当时不知到为什么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她总觉得戴致敬不会这么轻易地单凭她是处女这个事实就放过他们。 不过陆萍心想,让她当着我的两个恋人检查我是不是处女也许就是唯一可行的办法和选择了,检查完了,她也许真就无话可说了,她也许真就把我们给放了。 陆萍这么想着也就任由她扒下我的裙子,褪下她的内裤,将她的下体暴露在了戴致敬、陈默然、袁鸣放还有站在不远处虎视眈眈的“三鞭子”的眼前,陆萍做好了让戴致敬检查她的一切准备。 然而,他们哪里是戴致敬的对手,哪里有她的阴毒智慧,根本想象不出她所设计的圈套有多么险恶狠毒——戴致敬在检查陆萍之前还虚情假意地问袁鸣放和陈默然说:“你们都同意检查吧。” 见他们两都点头,就又说:“你们不会因为检查的结果跟你们的想象的不一样而后悔吧?” 戴致敬见袁鸣放和陈默然又都点头,她才扔出了她的撒手锏,她突然提高声调说:“一个女人是不是处女,最好的、最准确的、最有说服力的证明,就是她的处女红——‘三鞭子’,你过来,现在你就上她的身,用你的家伙试试她,看看她出不出处女红。要是出了处女红,证明她是处女,我就立刻放他们走人;要是没有处女红,那就对不起,我可就不放人啦……” 戴致敬的话一出口,陆萍跟袁鸣放和陈默然就惊呆了。 谁也不会料想戴致敬会用这么阴毒的方法来检验我是不是处女。 按她说的方法,就等于用“三鞭子”对陆萍的强奸来证明他的处女身份。 这简直是天下最荒唐绝伦的检验方式了。 然而,在他们三个人还没来得及想出对策的时候,“三鞭子”已经脱掉了裤子,撸硬了硕大的JB,扑到了陆萍的身上。 眼看着陆萍为他的恋人们保留的贞操就要被“三鞭子”给毁于一旦了;眼看着那场光天化日下的强奸就要在陆萍的身上发生了;她的两个恋人——袁鸣放和陈默然竟然同时扑通一声跪在了戴致敬的脚下,哀求她说:“千万别呀,今后我们听你的,无条件伺候你就是了……” 戴致敬听了就在脸上露出了胜利的笑容。她就在“三鞭子”即将破陆萍身的时候,喝住了他;然后咯咯咯地笑了好一阵,又突然收住笑声,对哭着穿内裤和裙子的陆萍说:“其实我更希望你永远都是处女,这样你就不会在这个世界上跟我争男人了;我也就可以尽情地享用更多的男人了。” 戴致敬不但用这样语言来羞辱和打击陆萍,还用了更令人发指的行经,尽情地伤害、践踏和刺痛她的心。她对两个跪在她脚下的陆萍的两个恋人袁鸣放和陈默然说:“我怎么知道你们两个说的是真是假,你们两个要当着她的面做给我看,我才会真的相信你们,我才能真的放过她。” 陆萍的两个恋人为了救他,终于向戴致敬屈服了。他们在陆萍呜呜的哭声里,他们在戴致敬的摆布下,他们在陆萍的眼前,乖乖地做了戴致敬的玩物,乖乖地将陆萍还未开启过的青春宝藏轻易地就落在了戴致敬的鼓掌之中。 戴致敬用尽她全部的本事,刻意地在陆萍的眼前用她的风骚形体,占有着陆萍的两个年轻英俊恋人的**;尽管陆萍始终捂着耳朵,闭着眼睛,可是她完全能感觉到戴致敬是怎样胁迫着她的两个心爱的男人,跟她做着不堪入目的丑行。 陆萍真是恨我自己呀,为什么没在大好的时光里将自己的贞操献给自己的恋人呢?为什么在此之前只知道保留自己的贞操却忘了男人也是有贞操的呀! 陆萍的两个恋人为了保住他的贞操却不得不献出了自己的贞操啊! 现在,自己还留着我的贞操给谁呢?给两个已被自己最恨最讨厌的女人拿走了贞操的男人吗? 陆萍被这个世界的荒谬绝伦给弄得神情恍惚。她被这突如其来的情感打击弄得喜怒无常,几乎精神崩溃了。 而到了1969年的12月,北江桥发生特大塌桥事故,死多人,失踪多人,重伤多人后,陆萍的精神彻底垮了。 因为她的两个被戴致敬夺去了**的恋人,在那次事故中一个死了,一个始终没能打捞上来尸体:死的是袁鸣放,失踪的是陈默然。加上陆萍的父亲在那次事故中也身负重伤,半年后也离开了人世……陆萍就疯了,陆萍就傻了,陆萍精神失常了。 本色——21 差不多十年后陆萍才知道了当年北江桥塌桥事故的真相。 原来是戴致敬他们一伙为了实现所谓的“中国造桥史上的奇迹”,在“斗、批、改”的运动中,大干快上,将三年的造桥任务两年完,提前一年向党中央、**献礼;就毫无科学根据地加快工期,严重地违背桥梁建筑的规律,不顾气候条件,不管工程质量,一味地大干快上。 后来在吊装桥面的时候,有人发现了许多预制的桥面梁板上出现了裂隙,究其原因,是有人受了戴致敬的指使,在材料不足的情况下,盲目地赶工期,不顾工程设计要求,在预制桥面梁板的时候,将原本设计的每块桥板内置的钢筋数由12根,减少到了9根,大大地减弱了桥面梁板的强度。 可是有人向戴致敬汇报后,戴致敬却不以为然,还开了个桥面合龙动员大会,大声嚎气地说:“谁也别想用预制桥板的小小裂隙来阻挡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滚滚车轮!谁阻挡谁就是螳臂挡车,不自量力,谁就是小小环球,有几只苍蝇碰壁。 “裂点细缝算什么,只要我们紧紧地团结在党中央、**的的周围,再大的裂隙我们也不怕。有人别有用心地说,这么干,桥会塌的。 “我们的回答是,不须放屁,试看天地翻覆!即使天塌下来,也有我们无产阶级的铜墙铁壁顶着呢,让一小撮资产阶级悲观主义思想的跳梁小丑们,在我们无产阶级的大好形势下,瑟瑟发抖吧!让我们坚定地相信,无产阶级一定会取得革命的最后胜利的。 “让我们用实际行动,用我们提前整整一年完工的大桥向党中央、向**汇报献礼吧!” 戴致敬就强行让工人将有裂隙的预制桥面吊装上去,后来有几个老工人包括陆萍父亲都含着眼泪请求戴致敬:“还是放弃那些有了裂隙的预制桥板,延长工期,明年再吊装合龙吧。” 戴致敬竟然说:“那些有裂隙的桥板我都看了,没有你们说得那么严重,就听我的,把那些裂隙大的集中吊装到一孔桥面上,要是塌,也就可那一孔塌。” 工人们无奈,就按戴致敬说的,将裂隙大的预制桥板集中在了江北的第三孔桥面上。而且由于是冬天施工,气候温度根本达不到设计和建筑要求。 尽管工人们用黄泥在合龙的底部做了槽,里边还加了石灰,上边还盖了大量的稻草,但在合龙后不久,江北的第三孔桥还是出现了越来越大的裂隙,到后来简直就开了长长的口子。 即使到了这个时候,戴致敬还在赶她的工期。还是硬着头皮让工程在1969年的年末“胜利”地竣工了。在竣工典礼上前,戴致敬就让工人们掩耳盗铃般地用水泥从桥的下面将那些裂成一寸多款的大缝子给抹平,并且刷上了油漆。 到了1970年的元旦,剪彩的那一天,正在戴致敬向省市各级领导发表热情洋溢的欢迎辞和宣扬她带领的“专政大军”是怎样将北江桥的建设工期提前了一年,从而创造了“中国造桥史上的奇迹”的时候,“三鞭子”惊慌失措地跑到台上,小声地地告诉戴致敬说:“不好了,江北的三孔桥,裂出一尺宽的大口子啦。” 戴致敬倒是临危不惧,对“三鞭子”小声说:“慌什么,快让袁鸣放和陈默然他们到桥下去看看,不行就先用枕木给顶上。” 其实北江桥裂出一尺宽的大口子的消息早就不胫自走,在典礼的领导和工人中间传开了。就连被他们关在席棚子里陆萍的父亲都听说了,他急得自己拧开了拴门的铁丝,跑了出来。他是真的不想让自己女儿设计的第一座大桥就这么塌在戴致敬他们一伙的胡闹之中啊。 当陆萍父亲冲到江边的时候,正赶上袁鸣放和陈默然他们撑船要到桥下去查勘情况,陆萍父亲就不顾一切地跳上船去。一心想在探明情况后,用他几十年的造桥经验,来想办法弥补之前的错误。 然而谁都无力回天了,北江桥的第三孔桥的桥面还是历史性地塌垮下来,断裂成一个中国造桥史上一处巨大的伤口,一个永不愈合的痛楚。 塌垮下来的桥面正好砸在了有陆萍三个亲人和爱人的木船上,船上的人和桥面上采取紧急措施的工人们都落在了12月浑江那冰冷刺骨的江水里。 陆萍父亲和袁鸣放当场就被砸成重伤。而没有受伤只是落水的陈默然,先是奋不顾身地将陆萍的父亲救上岸来,然后有跳入江水,将已是奄奄一息的袁鸣放也救了上来,等他第三次跳下江水去救别的落水人员的时候,就再也没上来。 后来在下游几十里也没找到他的尸体,他就那样永远地消失在浑江那奔腾不息的江水之中了。袁鸣放尽管被陈默然救上了岸,可是由于伤势过重,送到县医院抢救了三天,想尽了所有的办法也没能留住他的生命,他死的时候才25岁呀! 他在临终前,拉着陆萍的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但从他的眼神里她看出了他对她的愧疚和无限的眷恋。他就那么连一句话也没给陆萍留下,就离开了人世离开了她…… 半年后,陆萍的父亲也因为在塌桥事故中的旧伤复发,医治无效,死不瞑目地离开了人世。 陆萍几乎失去了她的一切——她的亲人,她的恋人,还有她的桥啊! 戴致敬也终于完完全全地夺走了陆萍的一切——她的亲情,她的爱情,还有她的精神健康啊。 而且在塌桥事故后,戴致敬和高举他们,竟说大桥的事故完全是阶级敌人的蓄意破坏,是陆萍父亲的幕后指使,是陆萍在设计的时候埋下的祸根,是陆萍的两个恋人袁鸣放和陈默然下的“黑手”。 天地间哪还有是非曲直,人世中哪还有正义真理。陆萍脑子里的最后一道堤坝也一下子垮塌了,她一下子变成了一个疯疯癫癫的人,一个做任何事情都如入无人之境的人,她成了一个地地道道的精神病人。 他们就把疯了的陆萍送回到了她的母亲身边。 从1970年开始,陆萍疯了差不多有10年。 10年间,陆萍就那么猫一天狗一天地疯着、傻着,时而沉默寡言,时而滔滔不绝;时而认认真真地设计绘制她心目中最美的桥梁,时而又将她设计好的图纸放在脸盆里点火烧掉。她的母亲一天到晚地跟随我,寸步不离,想尽办法让她的身心安全,生怕她出什么意外和闪失。 10年的疯疯颠颠,10年的呆呆傻傻,陆萍几乎不知道什么是幸福,什么是痛苦;不知道什么是饥饿和温饱,不知道什么是耻辱和荣耀。 有时候手割了口子,她看着流出的血还在哧哧地笑,竟连疼痛的感觉都没有了呀! 在那10间,还有许多事情十分奇特地发生在了陆萍的身上,至今还莫名其妙。 本色——22 有一年,陆萍的母亲试图让她养点儿什么来注意力集中。陆萍的母亲就从一个老同志家要来一棵君子兰给她养。 陆萍也特别喜欢它,天天看着它油绿的叶子,痴痴地傻笑发呆,或是跟它说话唠嗑。 时间久了,陆萍就跟它无话不说了。它也像是通了人性,真像一个君子一样,就那么默默地听她的倾诉,听她的哭笑。 后来它竟开出一束娇嫩的花来,陆萍的母亲见了高兴极了,可是她无意间说的一句话,却改变了这珠君子兰的命运。陆萍的母亲说:“花开得真美,就是色儿淡了点儿,要是再红一点儿就更好看了。” 陆萍听了就有了自己的主意,她就趁母亲不在跟前,就咬破自己的手指,把鲜红的血滴到君子兰的根上。 过了些天,陆萍的君子兰果然叶子更绿,花儿有了艳红的血色。陆萍的母亲见了先还奇怪,说:“这君子兰可是出了奇迹,怎么会开着开着还改变了颜色呢。” 陆萍母亲的老同志看了也觉得奇特,就夸陆萍懂事,会养花。这就更加鼓励了她,她就更是趁母亲不在跟前,就咬破或割破自己的手指来给她的君子兰浇灌自己的鲜血。 于是陆萍的花就开得更加娇艳夺目了。可是她的十个手指经常被咬破或是割破的现象还是被她的母亲密切地关注了。母亲花了一个多星期的时间才揭开了谜底,才在有一回陆萍刚刚咬破手指把血滴在花根上的时候抓住了她…… 第二天,陆萍君子兰就失踪了。她又哭又闹问妈妈她的花哪儿去了,赶紧帮她找回她的君子兰。可是她的君子兰一去不复返了。 于是陆萍就不吃不喝地又回到了疯癫状态。还是陆萍母亲的老同志想出了一个办法才将她无比激动的神经地平静下来。 母亲的老同志收回那盆君子兰后,听说陆萍闹的厉害,就在农村的亲戚家要来两只小鸡雏让陆萍的母亲送给了陆萍,还让母亲对陆萍说:“不用再找你的君子兰了,你的君子兰被一只鸡给吃了,鸡就把你的君子兰消化成了的鸡蛋;这两只小鸡儿就是你的君子兰的化身,是你的君子兰的来生转世。” 陆萍的母亲听了就问她的老同志说:“这行吗。” 老同志说:“对待精神病人,你就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 于是陆萍的母亲就按那个老同志说是告诉了陆萍两只小鸡儿的来历。 陆萍一听就信了,立刻对那两只小鸡儿感亲切起来。陆萍的母亲如释重负地出了一口长气,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陆萍的君子兰就这么变成了两只活泼可爱的小雏鸡。她就又把全部精力都用在了关照、呵护和饲养它们上,完全忘记了失去君子兰的痛苦。 在陆萍的精心喂养下,两只小鸡很快就长成了半大鸡,而且其中一个就开始用沙哑的嗓音打气鸣来,不久,另一个也跟着打;两个高一声低一声的啼叫声就吵到了邻居,因为两只半大公鸡每天天还没亮就开始“雄鸡一唱”;有那爱睡懒觉的邻居就有了意见,就找到陆萍的母亲,说这不行,城市鸡叫让他们难以接受和适应,要求陆萍的母亲赶紧把鸡给处理掉,不然就告到革委会去。 可是陆萍的母亲知道女儿失去心爱的鸡会怎么跟她大哭大闹,但同时又不能不为邻里们着想。正在母亲左右为难的时候,母亲的老同志给出主意说:“找个兽医,给鸡的声带做个手术,不能打鸣了,不就问题解决了嘛。” 陆萍的母亲也没有别的办法,真就去找人家兽医去了。兽医听了都笑岔了气儿,说他干了好几十年的兽医,不但没做过,就连听都没听过给鸡做声带手术。后来听陆萍的母亲讲了女儿的情况,出于同情之心,才答应给那两只鸡做掉声带。 可是毕竟是从来没做过这样的手术,那两只鸡就被他给做死了一个,而另一个居然活了下来,而且真的成了一只再也吵不到邻居的“哑巴”公鸡。 虽然陆萍的大公鸡“哑巴”了,可是它还是时不时地做出打鸣的动作来,而且完全跟真的打鸣一样的投入和认真。而每当这个时候,陆萍就在它打鸣的动作里,在心里替它把那声引吭高歌、响彻云霄的鸡鸣声给嘹亮地模拟出来,那也成了陆萍的某种乐趣和寄托。 能让她继续有鸡可养,陆萍着实平静了很长时间,一直到那只公鸡长成一个毛色鲜亮,高大雄健的大公鸡。 可是到了1973年的一天早晨,陆萍的母亲出去买菜,把陆萍一个人锁在家里,等她起来却发现,她的大公鸡不见了,所有家里的角落都找遍了也不见它的踪影。 陆萍的心就狂跳起来,她的精神就狂躁起来。她就打开窗户,探出身来往五楼下的院子里看可是怎么看也看不见。她就把身子进一步往外探,还是看不见。她就再探,直到她把自己探到失去了重心,直到她把自己摔到了楼下。 幸亏楼下有个乱建的小棚子,陆萍就砸在了人家的棚顶,给砸出一个老大的窟窿,她就掉到了人家的炕头上。 陆萍真是命大,竟然毫发未伤。那家人见她从天而降,自然大吃一惊,但他们都知道陆萍是个疯子,精神不正常,都理解在她身上就应该发生叫人出乎意料的事情。 他们家的人就赶紧跑出去找到陆萍的母亲,她的母亲就把她领回了家。 虽然陆萍没从楼上掉下去摔死,可是她的大公鸡真的不见了,真的从她的生活中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陆萍当然又跟她的母亲没完没了地大哭大闹。母亲没办法,就又去找老同志商量怎么办。 老同志就说,再让她养鸡也不是个万全之策,一时间也是一筹莫展。但他还是告诉陆萍的母亲一个缓兵之计,就是让陆萍的妈妈告诉她,那只大公鸡是让老鹰给抓走了,等过几天抓到了老鹰,就让老鹰还给她她的大公鸡。陆萍的母亲回来就这么跟她说了,她也就真的信了。 从那以后陆萍就天天仰面朝天,看着那随时可能出现老鹰的天空,等待它的出现,等待她母亲他们把老鹰抓住,然后从老鹰那里夺回她的大公鸡。 有一天陆萍的母亲带我去公园去散步,她一眼就看见在城市的天空上真有个老鹰在飞翔盘旋,她就赶紧叫她的妈妈,对妈妈说:“快呀快呀,老鹰出现了,快给我抓住老鹰啊。” 可是母亲往天上一看,就对她说:“天上什么也没有啊。” 陆萍就说:“有啊有啊,我看见老鹰了,我看见它正抓着我的公鸡呢。” 母亲知道女儿是想她的公鸡想疯了,也就不再理睬她。 这时候陆萍就看见一个大男孩在不远处正在拿着一支气枪在找鸟儿打,她就趁母亲不注意,溜到了那个男孩子跟前,对他说:“把枪借我吧,我要打天上的老鹰。” 那个男孩子听陆萍说的话有点儿不沾边儿,就想走开。陆萍就赶紧把母亲平时放在她身上的10块钱——那时候10元就是最大的钞票——给到了男孩子的手里,对他说:“我就打一枪。” 那个男孩子显然知道10块钱的价值,什么也没说就把气枪借给了陆萍。 陆萍接过气枪,就瞄准了天空,而且很快就找到了目标,然后果断低扣动了扳机,枪响之后,陆萍仿佛就看见那只老鹰被她击中了,大头朝下就掉了下来。 陆萍一下子就欢呼雀跃起来,高兴地喊:“我打中老鹰了,我打中老鹰了。” 那个男孩子见陆萍疯得不轻,就赶紧要回他的气枪,带着她给他的10块钱,逃之夭夭了。 陆萍就跑回到她母亲身边,兴奋地对母亲说:“刚才我用枪击中老鹰了,赶紧叫人去找到老鹰,要回我的大公**。” 母亲知道女儿是在说疯话,就一边表面上应付着她,说行行行好好好,一边把她领会家去。 本色——23 可是一回到家里,陆萍还是缠着她母亲让她找人去,跟她射下来的老鹰去要回她的大公鸡。 缠得母亲没了办法,就去找她的老同志,可是还没出门,老同志就神色慌张地到陆萍家来了,见了陆萍母亲,就用手往上指着说:“不好了,上边儿出事儿啦。” 陆萍的母亲就问他:“你说的是天上边儿,还就是上边儿。” 老同志就说:“既是天上边儿,又是最上边儿。” 陆萍的母亲听了似乎还不明白,而陆萍却似乎听明白了,她抢过老同志的话头说:“我早就跟我妈说了,可是我妈就是不信!” 老同志一听,脸都白了,惊恐地说:“怎么,你女儿早就知道啦?” 陆萍的母亲也纳闷女儿究竟知道了什么,就问她:“你告诉我什么啦?” 陆萍听了就兴奋地说:“我不是告诉你我把天上的老鹰给射下来了吗,妈妈还不信,非得等别人说了你才信哪。” 母亲的老同志听了才嗨了一声说:“我当你真的知道了呢!“ 接着,老同志就说,他说的上边是中*中*,他说的天上是蒙古的天上,他说的大事儿,指的是**坐的飞机在出逃的时候,不知被什么给击落下来,机上的人,**、还有他老婆,他儿子都从天上掉了下来,摔死在温都尔汗啦! 陆萍听了竟然害怕得哭了起来,边哭边说:“我可不是成心的,我只是想射那只叼了我的鸡的老鹰,没想到会把那架飞机给射下来呀……” 陆萍母亲听女儿这么一说,都给气乐了。但他们没有一点儿责备她的意思,母亲的老同志还安慰陆萍说:“既然不是成心的,那就不怪你了,不过你也别再跟你妈闹着要你的大公鸡了,不然,让人家知道了是你射老鹰结果射下了人家的飞机,人家可就不让你了呀。” 陆萍听了心里也就害起怕来,连说:“我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也就再也不跟她母亲要她的大公鸡了。 但是陆萍还是没有一天不想她的大公鸡。似乎它早就成了她生命中的一部分,单靠意志来强行地忘掉它似乎不可能,在她失常的精神世界中,大公鸡已经不是一只家禽了,它绝对成了她的一个不离不弃的伙伴,一个忠实可靠的朋友。 所以失去大公鸡也就相当于失去了伙伴,没有了大公鸡也就等于没有了朋友。尽管陆萍不再试图去找回她的大公鸡了,但谁也阻止不了她去想我的大公鸡,谁也无法将大公鸡的音容相貌从她的记忆深处给夺走,给一笔勾销…… 母亲见女儿整天愁眉苦脸,闷闷不乐的,也跟着她郁闷。她的郁闷不是表面的,她是发自内心的真郁闷。她不知到自己的女儿究竟要这么古古怪怪地疯癫多久,她似乎看不到一丝未来昭示给她的光亮,她的内心深处一定到了黑咕隆咚,伸手不见五指的暗夜,而且没有人陪她一同前行,只有自己担惊受怕地摸索着前进——可怜的母亲为女儿操心费神到了连哭的时间和力气都没有了,甚至听不到她的叹息声了…… 就这么过很长一段时间,有一天陆萍的母亲不知怎么来了灵感,竟给女儿找来了纸笔,对她说:“你要是特别想你的大公鸡就把它画出来吧。” 陆萍就听了妈妈的话,眼睛里竟然有了神,精神也为之振奋:“对呀,我为什么不把我丢失的大公鸡给画出来呢?画出来作为纪念多么直观多么有意义呀!” 于是陆萍就开始画公鸡。可是怎么画也画不像,画出来的公鸡连自己都觉得奇丑无比。就在她沮丧到就要放弃的时候,母亲就对她说:“你的公鸡一定是跑到一条河的对岸去了——你也知道鸡不会游泳——你就画一座桥吧,画好了,让他们按你的设计造一座大桥,你的鸡就能从桥的那边回到你的身边了。“ “天哪,我怎么就没想到呢,画公鸡有什么用啊,如果能画出——不,设计出一座桥梁,让我失踪的公鸡从江河的对岸再会到我的身边该有多好啊!” 陆萍顿开茅塞、恍然大悟,于是就听了妈妈的话开始画桥。 开始只是画桥的轮廓,后来她就进入了情况,真就严肃认真地设计起真正的桥梁来。 陆萍的心里想的是:我一定要设计建造一座非常美丽结实的桥梁,我不能等着我的公鸡自己从桥的那边回到我的身边,我要从我设计建造的桥上走过去,到桥的那边去接我的公鸡回来。对了,还有我的父亲,我的两个恋人,他们一定都在桥的那边等我过去接他们呢。我一定要抓紧时间,设计和建造出一座大桥来,我一定要把我的崇物、我的亲人和我的爱人们都给接回来。 于是,陆萍就把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了桥梁的设计上来,设计好了她就交给母亲说:“赶紧送到工地去吧,他们还等着我的图纸呢!” 陆萍的母亲也不回绝她,就答应女儿说:“好,妈这就给送去。” 过了几天,陆萍就问母亲:“我的设计他们通过了没有?” 母亲就说:“还没呢,再等两天。” 过了两天陆萍又问:“他们通过我的设计方案了吗?” 母亲就说:“再等一天,明天就有消息了。” 第二天陆萍就问母亲:“有消息了吗?” 母亲就说:“正在激烈讨论你,下班的时候一定就有消息了。” 到了下班的时间陆萍就问母亲:“他们到底通没通过呀!” 母亲就说:“通过了,他们都开始施工了,不过他们说了,修一座桥不行,你的公鸡得过好几座桥才能回到你身边呢,你还得再设计几座桥才行。” 陆萍听了心里就想:一定是吧,不然我的公鸡和我的亲人、爱人怎么总是不回来呢,要是就隔一道河,他们就是游泳也游回来了,即使我的公鸡不会游泳,它就是飞也应该飞回来了呀,一定是隔了万水千山哪,他们就在那遥远的地方,被一条条的江河挡在彼岸,江河上又没有桥,他们可不就回不来吗。我的父亲哪,我的两个爱人哪,还有我的大公鸡呀,你们再等等吧,等我给你们设计出好多好多的桥来,让你们在踏上回故乡之路的时候,一路平坦,畅通无阻——你们就再等等我吧,一定要再耐心地等我呀,我一定会全力以赴地去设计那些桥梁啊。 于是陆萍就夜以继日地开始了她真正的桥梁设计,设计好一座就交给她母亲一座,让她母亲赶紧送到工地去,交给工程技术人员抓紧施工建造。 到了1976年的夏天,陆萍已经设计了20多座象模象样的桥梁。 其实她母亲把她设计好的图纸根本没送到什么建筑工地,也从来没有一座桥梁在某一条江河上施工建造,陆萍的母亲把她设计好的桥梁都送到了她的老同志家里,完好无损地保存了起来。 母亲的老同志也是个桥梁专家,对陆萍的桥梁设计特别赞赏,但是他当时也是被专政的对象,而陆萍又是一个疯子,所以,陆萍的设计只能被他束之高阁,等到某一天,雨过天晴,再让它们像彩虹一样地横空出世吧。 本色——24 到了1976年的9月陆萍终于累病了。 躺在床上动弹不得,这叫她非常恼火:我的亲人和恋人们还在无数条河的对岸等我呢,我的桥梁还没设计完成呢,我自己怎么就被累倒了呢。 懊恼中陆萍就不停地哭泣。先是小声地哭,后来是大声地哭,再后来简直就是嚎啕大哭呀。 陆萍的母亲想尽办法也止不住女儿,母亲的老同志也拿陆萍没有办法。于是母亲就跟着女儿哭,母亲的老同志竟也跟着哭,而且都越哭越厉害。 陆萍的哭声加上他们的哭声,竟然感染了左邻右舍,左邻右舍也跟着哭。后来这种哭又进一步扩大,全市的百姓也都哭,后来就是全省,直到全国上下全民皆哭,陆萍才止住。 陆萍擦着眼泪问:“妈妈,为什么全国的人都哭,难道他们都知道了我的事儿,都知道我病倒了,都知道我的亲人、我的恋人还有我的大公鸡还在河的对岸等我,或是他们的亲人、爱人还有大公鸡也都在万水千山之外等着他们呢吧,不然,他们怎么听到我的哭声也都哭得伤心欲绝呢?” 母亲听了女儿的话,就紧紧地抱住我,说孩子呀,你哪里知道哇,咱们的伟大领袖**去世了呀!全国人民都是在哭**呐。 陆萍听了母亲的话,一下子又进入了呆傻状态,后来病好了,她也就一笔画不出来了,她的桥梁的设计和桥梁的梦想也就告一段落。她就又回到了疯疯颠颠的状态里。 这种状态到了1979年的春天才被一件意外的事情给终结了。有一天陆萍的母亲突然神秘兮兮地对陆萍说:“我领你去趟唐山,去见一个人。” 陆萍就问母亲:“去见谁呀。” 母亲说:“你别问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陆萍就说:“是去见我的大公鸡吗?” 母亲说:“不是。是一个人。” 陆萍就问:“是我父亲吗?” 母亲就说:“不是,是一个男人。” 陆萍就问:“一个什么男人?” 母亲就说:“叫你别问你就别问了,反正妈妈不会让你见坏男人。” 陆萍就说:“不嘛,我不去见男人,我不要男人。” 母亲就说:“怎么不要男人,妈妈让你见你就得见,妈妈让你要,你就得要!” 陆萍就说:“妈妈想要妈妈就自己要吧,反正我不要。” 母亲就说:“就是妈妈要,你也要帮着看看哪!” 陆萍就说:“妈妈别想骗我,到时候就逼着我要了,我才不上当呢!” 母亲就说:“死丫头,妈妈什么时候骗过你啦!” 陆萍就说:“妈妈什么时候都没骗过我,可是我觉得这次一定是骗我的……” 母亲没了办法,第二天从她的老同志那里回来对陆萍说:“知道妈妈为什么要领你去见那个男人吗?因为你的大公鸡就在那个男人的家里,妈妈要领你去到他家,把你的大公鸡给领回来——这回你去不去,你要是不去,妈妈就把火车票给退了。“ 陆萍一听自己的大公鸡在那个男人的家里,立刻来了精神,满口答应着我去我去我一定去…… 陆萍立刻转变了态度,而且任由母亲从头到脚地打扮自己:母亲洗领她去洗了澡,前前后后地给她搓得不再有一个灰卷儿,然后就烫了发,修了指甲,去了腋毛、腿毛,甚至还到医院洗了牙,还给她买了好几种香味的雪花膏。再就是到商场给她买了崭新的内衣,衬衣还有漂亮的外衣。另外还给她买了一只上海牌手表,外加一个精致的坤包。 最让陆萍惊奇的是母亲还给我买了双高跟鞋,她一穿上立刻就收腹挺胸地俏丽起来,照了半天镜子欣赏自己的袅娜体态,杨柳细腰……母亲自己也换了身得体的新外套,而且还特地去把自己的花白头发都给焗黑了…… 于是母亲带上陆萍,在母亲那位老同志的陪同下,漂漂亮亮地来到了唐山,在地震后满目疮痍的城市里找了很久,才转弯抹角地找到了他们要去的那个男人家。 进了那家的门,看见了那个他们要见的男人,一个立刻就改变了陆萍命运轨迹的人——陆萍立刻惊呆了!她的呼吸开始急促,她的血压开始升高,她的眼前开始发黑,她险些晕厥过去——陆萍面前的男人竟然是瘫痪在炕上奄奄一息的陈默然! 天哪!他不是在遥远的江河对岸等我,他是因为在地震中受了重伤才没能回到我的身边哪! 陆萍一下子就扑了过去,抱住他就哭啊。她还打他掐他骂他。她说:“你真的好狠心哪,你怎么跑了这么多年也不给我个消息呀,我为你设计了20多座大桥,为的就是让你回来找我的上一路顺畅啊,你怎么就一个人躲在这里不理我呀,你怎么就不给我一个信儿呀,你怎么就那么沉得住气呀,你的心怎么就这么狠呀,你怎么那么没人性啊……” 陈默然见了陆萍也是悲喜交加。边跟着她抱头痛哭,边任凭她打他骂他埋怨他。 陆萍也是一下子得到了充分的释放,就尽情地把心里多年的委屈和郁结全都倒了出来。 一定是陆萍过于激动和疲惫,极度的兴奋和刺激,令她哭着哭着竟忽悠一下子昏厥过去,人事儿不知了。 等陆萍醒来,觉得一切都很奇怪,一切都变得陌生起来,就连母亲她都有些不认得了。她怎么一下子老了这么多,脸上多了那么多皱纹,头发几乎都花白了,人也瘦的干干巴巴……还有墙上的挂历,怎么会从1970年一下子就跳到了1979年呢?还有瘫痪在床上的陈默然,他不是掉到桓仁的浑江里根本就没捞上来吗,现在怎么还活着呢? 其实陆萍是在见到陈默然后,因为过度的刺激让她的疯病一下子好了,一下子恢复了常人的状态,而她的记忆还是停留在刚刚发病的1970年呢。 来见陈默然是母亲老同志的主意。是母亲接到了陈默然的来信,说他还活着,但在唐山大地震中失去了父母和妻子,自己也下肢瘫痪且将不久于人世;但他放心不下他的一儿一女,他想在临终前,给一个两三岁、一个四五岁的孩子找一个好的归宿;思前想后,还是想到了陆萍,想到了曾经的恋人。他就写了一封信给陆萍的母亲,询问陆萍的情况,并且有意要将那一双小儿女让陆萍来领养。 母亲就把信给她的老同志看,老同志就说:“也许见了面就能治好好你女儿的病呢!”就出了个主意叫陆萍跟陈默然见面。结果陆萍死活不同意跟他们来,母亲就又去问老同志,老同志想了半天突然说:“你就告诉你女儿说,她丢的大公鸡就在咱们要见的那个男人的家里,估计你女儿就能同意去了。” 果然陆萍一听就同意了,果然,她在意外的、强烈的刺激下,真就将精神恢复到了常人状态。当陆萍听了母亲讲了她这十来年疯疯颠颠的坎坷经历,就又跟母亲抱头痛哭起来。 后来陆萍有机会跟陈默然单独在一起时候,他就跟陆萍讲了他经历。 他说他那年把我的父亲和袁鸣放给救上岸之后,再跳到江里就再也没有心思救人了。他想逃跑了,他想消失了,他想趁着那场大的事故顺势逃离苦海,逃出戴致敬那个**的手掌心。他就顺江游了下去,游了十几里,才爬上了岸,一路要饭、坐乘车回到了他的老家唐山。 他也多次试图回去找陆萍,可是他说他已经被戴致敬污染了身心,已经不再是从前的他了,就觉得再也没有脸也没有资格来找陆萍了。 过了两年,就经人介绍,跟当地的一个普通的女人结了婚,后来就又了两个孩子。本想就这么苟且偷生地过一辈子呢,没想到唐山大地震,一夜之间几乎夺走了他的一切。只给他留下了一双小儿女和自己的半条命。 陆萍听了他的经历,就对他说:“你可真是傻呀,你要是当年回去找我我能不要你吗;再说要是你早几年告知我你还活着,可能我的病也就早就好了呀!” 听了陆萍的埋怨,陈默然也追悔莫及,他说:“谁能想到咱们的命运会是如此荒谬和坎坷呀——这么多年,我时常在梦里梦见你呀,梦见咱们成了家,咱们一起过日子,咱们有了孩子……开始醒来就是冷冰冰的现实呀!” 陆萍就哭着说:“什么冷冰冰的现实呀,就是你惧怕了现实,向现实妥协了呀!“ 陈默然就说:“我又能怎么样,戴致敬也没死,我又被她给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我都恨不能割下自己的东西进到山里去当和尚啊!” 陆萍就说:“你也是太傻呀,那根本就不是你的错呀,都是被逼无奈呀!” 陈默然慢慢抬起头说:“难道你能原谅和接受我?” 陆萍就说:“怎么不能原谅啊,你是我的恋人哪,你是我生命中的至爱呀!你被人整治和诬陷到了什么程度我也不会嫌弃和抛弃你呀——你后来为什么没来找我呀,你知道你没来找我历史变成了什么样子呀!” 陈默然又低下了头:“后来我从你母亲那里知道了你的情况,我也是追悔莫及呀……我承认是我造成了你命运的悲剧,我真心向你道歉,我真不知道该怎样做才能求得你的原谅……” 陆萍听他这么一说,反倒原谅了他,就说:“都到现在了,还提什么原谅不原谅已经没有意义了,我们都面对现实吧——谁又能回到从前呢,用现在的歌词来说,就是‘有多少爱可以重来’呢?” 陈默然就附和着说:“是啊,是啊……” 于是陆萍和陈默然就都开始面对现实,开始商量怎么解决两个孩子未来的问题。 陆萍就说:“要是真为孩子们着想,要是真想给两个孩子一个新家,要是想真的让两个孩子找到归宿,咱俩就得马上结婚;这样孩子将来由我来养也就名正言顺了。” 听了陆萍的话,陈默然的眼泪就下来了。他哭着对我说:“我都这样了,你怎么还要跟我结婚呢——你还是个姑娘身呢,跟我这个及残疾又不久人世的人结了婚,将来你可怎么办哪!” 陆萍就说:“什么怎么办呀,我都几十岁的人了,这辈子也不想嫁谁了,想嫁也没人要了,毕竟咱们是曾经的恋人,毕竟咱们有感情基础,现在咱们有机会破镜重圆了,你还犹豫啥呢!再说咱俩结婚并不是咱俩要过夫妻生活,为的不就是孩子吗!” 陈默然听得泪流满面,他说:“你真是个伟大的女人哪,我是那么对不起你,回过头来你还这么全身心地、无任何条件地接受我的孩子,还有我……来世,来世我一定变成犬马跟随你的左右来伺候你、效忠你……” 陆萍就说:“你咋还那么傻呢,来世的事来世再说吧,今生今世就让我们赶紧结为夫妻吧!” 本色——25 陆萍和母亲将重病在身的陈默然及他的两个孩子接回了沈阳。 先给陈默然找了最好的医院,求了最好的医生给他会诊、看病,稍好一些,陆萍就跟他登了记,照了婚纱照,结了婚。虽然他们不能过夫妻生活,可是陆萍让他,他也让陆萍度过了虽然短暂但又无比愉快的幸福时光。 那两个小孩子,陆萍给他们重新起了名字,姓没变,还都姓陈,只是在孩子的名字中,加了“陆”字,而且将“情缘”二字分拆给了两个孩子,男孩就叫了陈陆缘,女孩就叫了陈陆情。陆萍将俩孩子稀罕的如同心肝宝贝。 大哥,原来你的名字是这个含义呀! 是啊老弟,这两个名字的含义不仅仅是父辈们之间情缘的纪念,后边的故事里,晚辈与父辈之间的爱恨情缘还在续写呢,你等着瞧吧。 大哥的故事真离奇好看,老弟爱看,呵呵…… 话说两个孩子都很乖,跟陆萍没相处几天就叫她妈妈了。 把陆萍高兴的呀,楼住他们就亲不够啊。由于陆萍的照料和积极的为他治疗,陈默然硬是多活了半年多。然而他的生命还是人留天不留地走到了尽头,似乎人生的蜡烛燃到了末了,谁都无力回天了…… 陈默然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对陆萍说的话还是“对不起”这三个字;而陆萍对他说的三个字却是“我爱你”……他们三个人的爱恋到陈默然的去世就算画完句号了。他们三个人的爱情遗产也许就是陈默然留下的这一双小儿女了。 陈默然的手是在陆萍的手里一点儿一点儿冷却的,他的灵魂也好像是从她的手心里一缕一缕抽丝般地飞走的。他们做了仅仅不到一年的有名无实的夫妻。他也是来到了陆萍的身边才算过上了几天人的生活和日子,他的脸上才有了生命中最后的笑容。 他走得很安详、很从容,因为他的灵魂得到了陆萍的承诺,得到了莫大的安慰。 他把他的后代交到了永远都爱着他的女人手中了,他如愿以偿了,他死而无憾了,他可以瞑目了…… 他的手渐渐地凉了,他的手渐渐地松开了陆萍的手。 他撒手人寰到另一个世界去见我父亲、他的朋友袁鸣放以及他的前妻去了…… 风,带走了他的灵魂,爱,将他两个孩子留下…… 而陆萍在悲痛之余也有了些许安慰——他毕竟给她留下了两个活生生的孩子,那该是他生命的延续吧,那该是她生命的寄托吧。 陈默然的出现和消失让陆萍的精神病彻底好了。特别是两个孩子进入她的生活之后,让她对陈默然的爱有了用武之地。陆萍一下子沉浸在了同时做两个孩子的妈妈的忙碌、喜悦和幸福之中。 在这期间,陆萍的父亲和袁鸣放都被平反昭雪,都被追认为革命烈士,还补发了一笔可观的抚恤金。陈默然的工作关系也让陆萍给找了回来,不但补发了一些钱,而且并未因为他去世了单位就不承担两个孩子18岁前的生活费了;虽然不多,但总算有了最基本的保障。 陆萍的工作关系更是得到了恢复。她又回到了原先的工作岗位上。 陆萍母亲的老同志就把陆萍精神时常期间设计的桥梁图纸都拿了出来,原封不动,完璧归赵地还给了她。 陆萍展开一看,很多设计都充满了疯狂的爱意和大胆的创想。她就把这些在极端情感支配下设计出来的桥梁的精华部分,直接用到了她新的桥梁设计中去。由于前卫和新奇,被同行说成是智慧的狂人和创新的疯子。但同时陆萍也获得了同行极大的认同和赞许。 陆萍的造桥理念和桥梁设计,一次又一次地被采纳和应用。她的理论著作一部又一部地在国内外权威的专业刊物上发表。她很快就成了本省乃至全国的桥梁方面的专家,成为桥梁设计建造评估小组的成员之一。 在事业上的成功叫陆萍春风得意,回到家里,两个茁壮成长的儿女,更是叫她心满意足。她从一个三十出头的老处女、大姑娘,一下子成了两个孩子的妈妈。她把对陈默然的爱甚至包括对袁鸣放的爱都转化到了两个孩子的身上。她让他们去了本市最好的幼儿园;她让他们上了本市最好的小学、中学;当然,他们也听话懂事,后来都以公费线考上了省重点高中。 在这两个孩子的成长过程中,陆萍完全忘却了他们不是自己亲生的个概念,如果不知情的人更是看不出来他们跟她没有血缘关系,甚至有单位的许多人都说两个孩子十分像她,没有人相信两个孩子不是她亲生的。她也从孩子们自己的照片和她与他们的许多照片中看出,他们的相貌有多相像。 后来陆萍暗自里想,一定是他们的父亲因为太爱自己了,就在创造他们的时候,将他们相像成了自己的样子,试图通过意念来将他们塑造成跟自己有血缘关系的样子,无论是将他们形成种子的时候,还是将他们播种的时候,一定都有他们的父亲对自己的爱在里边,他们的父亲一定是将他们的母亲完全相像成了自己,所有的程序都是跟自己做的,都是在他们的父亲想象当中完成的,所有后来的产品也就真的像自己了,这是爱的力量吗,这是神的旨意吗,这是老天对自己的恩赐和回报吗? 无论如何,陆萍对这两个孩子非常满意,而且她渐渐发现,他们的性格中有很多特质的东西都像她,这就更让她坚定地相信,他们就是自己的孩子,只不过上帝安排他们用了另一个母体将他们孕育出来,最终还是交到了自己的手中,拥入了自己的怀抱,成了法律意义上的自己的儿女…… 陆萍就是因为这两个孩子的到来,因为他们长得像自己,性格像自己,她才开始感谢命运了。尽管命运让她吃过那么多的苦,走过那么多的弯路,甚至逼迫她疯癫了那么多年,但她发现,也许那都是命运在考验她,看看她的爱真不真实,牢不牢靠,看看经过历练她会变成一个什么样子。 所以才让她曲曲折折坎坎坷坷地走过那些不堪回首的岁月,直到到达终点的时候,才让她看到了命运赋予她的最高奖赏——陆萍得到了常人得不到的事业上的成功,她得到了正常婚姻得不到的爱情,加上两个孩子,她就更是得到了常人得不到的美满家庭…… 试想,陆萍这样的人,会在现实中嫁给谁呢?会看上谁,或是谁会看上她呢?如果不结婚,她又有什么理由一下子拥有一儿一女两个聪明、健康、可爱的孩子呢? 两个孩子为陆萍的生命注入了全新的活力,他们是他们父亲生命的延续,而陆萍对他们的爱也正是她对他们父亲的爱的延续。这种延续在她的家庭中形成一道爱的风景线,没有什么能与之相提并论,没有什么能超越她之上,所以生活中的所有繁杂与辛劳的细节就都融为一种乐趣,一种幸福,一种常人无法企及和实现的生活模式。 在两个孩子成长的过程中,陆萍也渐渐地成长成了一个合格的母亲,她对他们的教育、抚养和关爱,使她自己也逐步地学会了做母亲,也逐步地实现了自己做一个合格母亲的愿望。 在陈陆缘7岁就要上小学之前,陆萍带着两个孩子去了大连,让两个孩子知道了什么是大海;在陈陆缘13岁上初中之前,她带两个孩子去了北京,让两个孩子知道了什么是首都,什么是长城;在陈陆缘16岁要上高中之前,她带两个孩子去了海南,让他们跨了黄河,过了长江,知道了哪里是天涯海角……当然,陆萍也在他们懂事之后,带他们去到了她跟他们的父亲生活、工作和恋爱过的桓仁北江桥。 站在浑江岸边,立在北江桥头,陆萍用含泪的叙述,让他们知道了他们的父亲是谁,他们自己又是谁。他们是那样的懂事,他们左右两边抱住陆萍,满脸泪水地对她说:“妈妈,你就是我们的亲妈妈,我们就是你的亲儿女,妈妈,妈妈,我们的好妈妈……” 当然两个孩子也有成长的烦恼,也有命运对他们的作弄,但只要有了爱,有了相互的信赖,有了亲生骨肉一样的和谐与默契,所有命运出的难题都会春风化雨,迎刃而解…… 就这样,陆萍用她的处女之身成了两个活蹦乱跳的孩子的母亲,并且很成功,因此也就很幸福…… 本色——26 这期间陆萍的母亲也为她的两个孩子操了太多的心,一直到他们都上了高中,陆萍的母亲才算是清闲下来。 后来有那么一天,陆萍的母亲出去了一天,回家来就哭得像个泪人。 陆萍就问母亲怎么了。母亲先还不说,后来见她追问的急,才说是老同志的老伴儿不行了,也就这几天的事儿。 陆萍听了,一方面表示了同情,另一方面,就笑着劝妈妈:“老同志的老伴儿去世也未必是坏事,她病病歪歪地拖累老同志这么多年,也该撒手人寰,让你的老同志清闲几天了;再说了,等他的老伴儿一去世,妈妈不就有机会了吗。” 陆萍的母亲听女儿这么一说,破涕为笑地说:“坏丫头,跟你妈还开这样的玩笑。” 陆萍就笑,看着母亲的脸说:“妈,您就别藏着掖着的了,当女儿的早就看出来了。” 母亲听了就说:“死丫头,你看出什么来了。” 陆萍就说:“看出您早就对你的老同志有那个意思了呗。” 陆萍的母亲听了,竟羞红了脸,叹了口气说:“意思是早就有了;当年是他跟你爸两个人都爱上了妈妈,妈妈也是两个都爱;可是妈妈只能嫁给一个人哪,就那么犹豫了许多年。后来是你爸爸捷足先登,将生米煮成了熟饭,未婚先孕,没办法,也就自然选择了你的爸爸,也就跟你爸爸结了婚。后来就生下了你。可是妈妈这心里呀……” 陆萍的母亲说到这里就突然停住了,陆萍就接着母亲的话头说:“妈妈的心里就总觉得对不住你的老同志,对吧。” 陆萍的母亲听女儿这么一说,也就点了点头。然后说:“你父亲牺牲以后,你金叔(也就是我经常提到的母亲的老同志)没少帮咱们家的忙;特别是你疯了的那些年,一有个大事小情的,你金叔就跑前跑后的,遇事儿妈妈一犹豫,就得靠你金叔给拿主意,而且越是大事儿越得靠你金叔给一锤子定音。那些年,要是没有你金叔这么个人物,咱们娘俩真不知道能不能熬到现在,过上这样的好日子呀。” 陆萍听了母亲的话就说:“那您还矜持什么呢,对人家的感激就说出来、做出来呗。” 陆萍的母亲见话题已经打开了,就说:“你是我唯一的宝贝女儿,妈妈也不瞒你:你父亲牺牲后不久,你金叔的老伴儿就得了妇女病,又做手术又做化疗,几年下来,病情是稳定了,可是人也就没了个模样,连男女之事也做不了了。 “你金婶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就有意无意地想撮合你金叔跟我好;可是妈妈跟你金叔都是老观念,两条腿根本就迈不出传统的门槛儿。俩人也不是没有机会没有感觉,就是到了关键时候老是瞻前顾后,顾虑重重。 “一直到听了你金叔的决定,到唐山见了陈默然,医好了你的病,我才怀着无限的感激之情约你金叔到了一个秘密地点,想跟他成了好事。 “可是你金叔却只是抱了抱妈妈,他说,不行,只要我老伴儿还有口气儿,我就不能做对不住她的事儿;尽管她不止一次地撮合咱俩,可是她越是那么说我就越是不能跟你在一起,跟你好。你金叔就是这样一个人。 “直到这两天,你金婶知道自己没有几天了,就把我叫到了她的病床前,拉着你金叔和妈妈的手说,你们俩就好吧,趁我还有口气你们赶紧好一把给我看吧,也叫我安心地走哇。看着她苍白无力的样子,妈妈就哭着说,你放心吧,你走后,我一定会好好待老金的。 “你金婶听了还是不依不饶,就说,你俩赶紧回家去好一把,不然我会死不瞑目的。无奈之下,妈妈跟你金叔就回到了他家,我就对你金叔说,那咱俩就做一把吧,也好让她安心地去。 “你金叔却还是左右为难着,后来他说,要不咱俩一会儿回去就对她说咱俩做了,让她安心去了不就行了吗。妈妈听了就对你金叔说,做和没做她一定能看出来,她要是看出来咱俩是骗她的,她一定走得不安心,到时候她真的死不瞑目,你就后悔都来不及了。 “你金叔听我这么一说,也就没话说;我们就在相爱了三十多年后,在那样的情境之下,才头一回做了那件好事。你金叔也会夸人,他说你妈妈不像五十**,倒是像三十**;我也夸你金叔,我说你也不像六十一二,倒是像四十一二。 “妈妈跟你金叔做完了好事就会去见你金婶。不用我们说话,你金婶就看出我们随了她的心愿。她脸上的笑容啊,妈妈看了就泪流满面呀……离开了医院我也总是止不住要哭啊……” 听了母亲的讲述,陆萍对母亲更加景仰和热爱了。她为了女儿,后来又为了收养的两个孩子,耽误了多少人间好事啊。如今母亲终于找到自己的幸福,找到了自己的第二春,陆萍怎能不向妈妈祝福呢。 果然,母亲在陆萍的祈祷和祝福里,在金叔的老伴儿去世的一年后,跟金叔登记结了婚。 他们的幸福美满,真像他们相互夸的那样,真像两个中年的幸福恋人,让陆萍这个当女儿的看了都有几分嫉妒了。母亲也看出了女儿的羡慕心情,就拉着她的手说,有好的,妈也给你找一个吧。陆萍听了就说:“我可是下了决心要当一辈子处女,直到破了吉尼斯世界纪录为止的呀。” 陆萍的母亲就说:“男女之事一辈子没做过真是遗憾。” 陆萍就小声问母亲:“那有什么遗憾的,原封不动地活一辈子也算是一种幸福;我现在连孩子都有了,也就不想那些了。” 陆萍的母亲就鼓动女儿说:“你是从未尝过男女之事的好处,所以你才会一味地拒绝;等你有一天尝到了,你也就离不开,也就天天想了。” 陆萍听了就对母亲说:“您就别为**心了,我会选择好我的生活的,我会过得更好更开心的。” 其实陆萍嘴上是这么说,心里也不是没想过找一个理想的人做自己的终生伴侣,一个人的寂寞无聊漫漫长夜谁会不想有个像样的男人,有个像样的家呀。可是每当有男人出现在她的生活或视野里的时候,她都会拿他们跟袁鸣放和陈默然来比较。 不比不直到,一比吓一跳,能进入她的视线的男人总是差这差那,难随心愿。经历过几个后,也就心灰意冷,自动放弃了,也就铁了心要做一辈子她的老处女了。 真是个可爱的女人,可惜我没资格爱她,大哥。 你有资格爱她,但你没有资格上她,就这么简单老弟…… 真可惜呀,大哥。 可惜什么,陆萍的处女身份到了她中年的时候还派上了大用场呢,并且用它的完美无暇和完好无缺,打了赢了一场漂亮的、大快人心的“口水官司”,想听不,想听就别再吭声。 本色——27 那场“口水官司”要从我陈陆缘说起。我陈陆缘18岁的时候正好在读高三,还差一年就要考大学了。 我陈陆缘从小就有个特点,就是对什么都好奇。我的好奇跟一般的孩子好奇还不同,我对任何事物都要刨根问底,弄个究竟;有的问题你已经给我答案了,也认可那个答案了,可是没过两天,我还是要将你的答案推翻,然后自己再去反复证明。还在我很小的时候,大概有五六岁吧,有一天我突然问陆萍:“妈妈,天上有几个月亮?” 陆萍就回答我说:“当然是一个啦!” 我就说:“不对,要是一个,怎么每天升起来的会不一样呢?” 陆萍就跟他说:“那是每天月亮都被地球多遮了一些或是少遮了一些——都是太阳的光线造成的。” 我听了就说:“可是,地球为什么要那么干呢?它为什么一定要去遮住月亮上的阳光呢?月亮为什么就允许地球来遮它呢?难道没有阿姨来管管吗?” 陆萍听了我的一连串问题,只能笑着对我说:“这些问题呀你提得都对,可是你现在太小,好多原理给你讲了你还理解不了。” 我听了,哦了一声,就不再问了。可是我的心里大概一刻也没有停止对这些问题的疑问。有一天夜里陆萍起夜,见我的眼睛还在一闪一闪地发亮,就小声问我:“你怎么还不睡呢?” 我也小声地说:“我等今天的月亮出来呢。” 陆萍听了就问我:“你等月亮出来干什么呀?” 我就说:“我一定要看看今天的月亮还是不是昨天的那个月亮。” 陆萍就把我抱在怀里,摸着我的头说:“妈不是跟你说过么,你还小,有些天文的原理很复杂,等你大一些,自然就会懂的,快睡觉吧。” 我听了就说:“可是妈妈,我要是不弄明白月亮的事,我就一定睡不着。” 陆萍听了也没办法,就说:“那好吧,妈妈就陪你一起等月亮,看看它到底还是不是昨天的那个月亮。” 那天晚上陆萍就抱着我,坐在阳台上看月亮。到了夜里十点多,月亮终于升起来了。我就指着那个月亮说:“妈妈看,我说跟昨天的不一样,不是一个月亮吧。” 陆萍就问我:“你是怎样看出它不是昨天的那个呢?” 我就说:“昨天的那个比它大,今天的这个比昨天的那个小,所以,我说它们根本就不是一个月亮。” 陆萍听我这么说,就知道我在内心里对她给我做的解释没有接纳,而是继续着自己的思考。 陆萍就对我说:“你说的也对,今天的月亮的确就不再是昨天的月亮了,它已经是另一个崭新的月亮了。” 我听了马上就问:“那太阳呢,太阳也是一天换一个吗?” 陆萍听了他的问题,就觉得这个我太愿意冥思苦想了,但我毕竟是个小孩子,还不可能把天地之间的事儿一下子跟我说清楚。 陆萍也就顺着我说:“是啊,每一天的太阳都是新的,每一轮太阳都不是完全一样的,等你长大了,你也就渐渐地明白这一切了。” 听了陆萍的话,我似乎得到了认同后的满足,就对陆萍说:“妈妈,咱们回去睡觉吧。” 于是陆萍就把我抱进了屋,把我放在了自己的床上,告诉我:“快睡吧,明天还要上幼儿园呢。” 可是我却一把拉住陆萍说:“妈妈陪我睡吧,我还有问题问妈妈呢。” 陆萍也不能回绝我,就说好哇,妈妈也正想跟你一起睡呢。于是陆萍就跟我躺在了一起。 陆萍一躺下,我就用我的小手摸着她的脸说:“妈妈,我可以问你我原来妈妈的事儿吗?” 陆萍听了就说:“当然可以啦。” 我就说:“我原来的妈妈到那里去了呢?是到天上去了吗?她到了天上为什么我看不见她呢?我看不见她,她也应该看得见我呀,可是她怎么一点儿也不让我看到她呢?” 陆萍听了陈陆缘的话,就知道我是个感情丰富、心事很重的孩子。 陆萍就对他说:“你的妈妈真的到天上去了,那里有一个地方叫做天堂,死后的好人都要到那里去过另一种生活。” 我听了就说:“那我原来的妈妈还能回来吗?她回来的时候还能找到我和妹妹吗?她要是找不到我和妹妹她会不会哭呢?她要是哭了,我又不在她的身边,谁来给她擦眼泪呢?” 面对我小小的心灵和多多的疑问,陆萍开始感到,想做一个母亲,尤其不是自己亲生的孩子的母亲,还要做很多的努力才行啊。 陆萍就把我抱得更紧了,陆萍对我说:“你的妈妈到了另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她是永远也不会再会来了;但是你还有我,我就是你新的妈妈,我会像你的亲妈妈甚至比你的亲妈妈还对你好呢。” 我听了就提了一连串的问题,我说:“你真的能像原来我的妈妈那样对待我和妹妹吗?” 陆萍说:“是啊,要不我怎么会接你和你妹妹到我的家里来呢?” 我听了就说:“可是你并不像我原来的妈妈呀!” 陆萍就问我:“我怎么不像你原来的妈妈啦?” 我就说:“你比我原来的妈妈长得好看。” 陆萍听了就说:“比你原来的妈妈长得好看有什么不好的吗?” 我听了就说:“好是好,就是不能像跟原来的妈妈在一起的时候一样了。” 陆萍就对我的话感兴趣地问:“怎么不一样了呢?” 我就说:“我跟原来的妈妈天天都睡在一起。” 陆萍听了就说:“那以后我也跟你睡在一起。” 我听了就说:“不但是睡在一起,妈妈还让我摸着她的奶奶睡呢。” 陆萍听了心里一定突突地乱跳。毕竟她自己没生过孩子,也没经历过和孩子在一起的实践,听了我的话,她只想做一个合格的好妈妈,就硬着头皮说:“那,以后我也让你摸着奶奶睡。” 我就说:“我不信,妈妈一定是骗我的。” 陆萍听了就说:“妈妈怎么会骗你呢。” 我听了就说:“妈妈要是不骗我,那我现在就摸了。” 陆萍听了就笑着说:“可以呀,因为我是你的妈妈了呀。” 我听了真就把小手伸进陆萍的怀里,摸到了她的两个……。 陆萍就问我:“跟摸你原来妈妈的一样吗?” 我就说:“不一样。” 陆萍就说:“怎么不一样呢?” 我就说:“我原先的妈妈都是脱了上衣让我摸的。” 话说那陆萍听了我的话,为了让我找到他原来妈妈的感觉,也脱光了上衣,将自己还没开过怀儿的**完全地呈现给眼前这个失去了亲生母亲,急需母爱的男孩子。 我高兴极了,贪婪地用两只肉乎乎地小手,像见了宝贝一样地抚摩和玩味陆萍的两个**。陆萍也似乎激动不已,她就问我说:“这回我跟你原来的妈妈一样了吧。” 陆萍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我竟还是摇头说:“还不一样。” 陆萍就索性问我:“怎么还不一样呢? 我听了就说:“我原来的妈妈还让我吃她的奶奶呢!” 话说陆萍听了我的话,才知道,原来做一个母亲可不是一个简单的感念,她是具像的,实在的,是要跟孩子亲密无间的,是要跟孩子血脉相连的。而她仅仅有了我和我妹妹母亲的名分,可是具体到许多做母亲的细节,竟然还有这么多的缺失。看来,要做一个母亲,要做一个合格的母亲,要做一个跟孩子血脉相连的母亲,还真得有相当的奉献精神哪。 于是陆萍没有拒绝年幼的陈陆缘的要求,她让我像吃我亲生母亲一样地吃了她的……。我吃得是那么亲切和投入,吃得是那么幸福和满足。 而陆萍大概也是从那一刻起,才突然有了做这两个孩子母亲的感觉。那种神圣的、愉悦的、人间任何情感都不能替代的母性情感从她的心底油然而生。她似乎惊喜地感受到,年幼的陈陆缘摸了她的……,吃了她的奶奶,也就是承认了自己是他的妈妈了呀。 后来陆萍把陈陆情也搂在了怀里,让更年幼的她也摸自己的……,吃自己的奶奶。 应该说,年幼孩子的这个本能的要求和行为,无形中就拉近了我们之间的距离,填平了我们养母、养子和养女之间的沟壑,让我们的母子、母女的距离缩小为零。那种只有母子、母女才会有的亲密无间,那种只有亲情才能实现的亲密接触,让我幼小心灵中失去父母后产生的冰天雪地渐渐消融,化作一道春水,在人世间欢快地流淌。 “这回跟你原先妈妈的一样一样了吧?”陆萍看着我满足的样子含笑问道。 “还不一样!”我松开陆萍的**认真地说。 “怎么还不一样呢?”陆萍真的很吃惊。 “妈妈的奶奶里没有奶水……”我实话实说。 “没有奶水你怎么还吃得那么香?”陆萍听了他的话,故意嗔怪地说。 “因为妈妈的奶奶比我原先妈妈的奶奶好看。”我调皮地笑着说! “坏蛋蛋,真会挑妈妈爱听的说……”陆萍似乎更喜欢我这个没了亲娘但却十分聪明可爱男孩子了。 本色——28 以下是陆萍的回忆—— 各位好,我是陆萍,下面几章故事将由陆萍我来亲自讲述,因为很多心理感受和思想活动,只有自己来讲述才能更深入更真切。由于这几章涉及到我和陈陆缘的很多**,所以请读者不要下载和蓄意传播,谢谢合作。 前边的故事都是由陈陆缘来讲述的,很流畅,很精彩,我没有他的那种幽默风格,但我能保证实话实说,尽量保证事情的有滋有味,尽量把这几章讲好。 我和陈陆缘、陈陆情两个孩子的亲密无间一直持续到他们十二三岁,小学毕业,开始上初中的时候。 有一天,俩孩子放学回来突然对我说:“妈妈,给我们两个分别布置一个房间,我们不再跟妈妈一起睡了。” 我听了就有些吃惊,我问他们:“怎么啦,是不是有谁跟你们说什么啦?” 陈陆情就说:“不是,我们是自己想的,我们都已经长大了,不应该再跟妈妈睡在一起了,要学会自己独立生活了才行的。” 陈陆缘也说:“是啊,我们是长大了,该跟妈妈分开了。” 我也一下子意识到了孩子们说的有道理,是该让他们有……的感觉了;也不能让他们摸着妈妈的……睡一辈子吧,迟早是要有他们独立的那一天的;现在是他们自己觉醒了,那就按他们的要求办吧。 于是我就对他们说:“好吧妈妈尊重你们的选择,也支持你们能学会独立,其实这也是妈妈早就想过但没有下决心解决的问题,现在你们自己觉醒了,自己知道要独立了,妈妈很高兴,也很欣慰,妈妈尽快就实现你们的愿望……” “我就知道妈妈一定会同意的,谢谢妈妈的理解和支持!”陈陆情显得格外高兴。 于是我就给他们一人布置了一个小房间,让他们过上了单独起居的生活。 然而,我的床上突然少了两个孩子,尤其是少了两个孩子的抚摩和吮吸,我竟失眠了。我就开始反思自己。是自己的疏忽才让孩子跟自己睡了这么多年,也许早就该培养他们的独立起居和生活能力,将来毕竟他们是要自己生活、生存在这个世界上的呀。看来自己还真得进一步学习和研究孩子的心理,不然,将来真就做不了一个合格的母亲。 可是由于习惯的改变,我还是久久不能入睡。半夜的时候,我悄悄地到他们两个的房间去看他们。陈陆情睡着了,睡得挺香的;可是我到了陈陆缘的房间一看,他却没睡着。我就去到他的床边摸着他的脸说:“你怎么还不睡呢?” 陈陆缘就一把拉住我的手说:“妈妈,没有你,我睡不着;都是妹妹的主意,她说她跟同学们说现在还跟妈妈一起睡呢,同学们就都笑话她;她就跟我商量说,咱们跟妈妈分开睡吧,要不同学们就都瞧不起咱们啦;我也没法反驳她,结果——妈妈不会伤心吧。” 我听了陈陆缘的话就说:“妈妈不会伤心的,妈妈理解你们,你们迟早有一天是要长大的,是要跟妈妈分开的,所以妹妹说的对,你们是该学会独立了。”陈陆缘听了我的话,竟一下子抱住了我,带着哭腔对我说:“妈妈,可是我离不开你呀!没有妈妈我真的睡不着啊,妈妈还是别离开我吧,我还要妈妈跟我一起睡……” 我也抱住他,对他说:“妈妈也舍不得你,可是你迟早是要长大的,将来还要娶媳妇儿生小孩儿,成家立业呢。” 陈陆缘听了就说:“妈妈,我永远也不离开你,永远在你身边。” 我听了就说:“别瞎说了,等你将来有了媳妇儿,还能认我这个妈就行了。” 陈陆缘听了就把我给抱得更紧了,他说:“妈妈放心吧,我永远也不会忘记妈妈、离开妈妈的。” 我听了就摸着他的头说:“那就好,那妈妈就放心了。”,我就边松开他,边站起身来对他说:“吧,明天还要上学呢。”听了我的话,竟然又抱住我对我说:“妈妈,我能再摸一次,再吃一次吗?” 我看到他那个小可怜儿的样子,心就软了,就对他点了头。他就一下子把我扳倒在他的床上,尽情地摸了我,吃了我。我也是被他摸惯了吃惯了,冷丁要分开了也怪不适应的,被他这么一摸一吃我还真是畅快无比。于是我竟对他说:“以后你要是想妈就去找妈,妈就让你摸让你吃……其实妈妈也舍不得你……。”陈陆缘听了就说:“太好了,这是我跟妈妈的小秘密!” 那以后,陈陆情倒是真的养成了独立起居的习惯,而陈陆缘却总是忍不住半夜里住我的房间里跑,非得摸一阵,吃一阵才算心满意足,才能回屋去睡觉。这种关系一直持续到他15岁,考上了高中。 终于有一天,我觉得再也不能纵容他的恋母行为了,因为他已经发育了,因为他开始有更多的幻想和要求了。这期间他已经在不知不觉间长到将近一米六七高了,体形上差不多就是个成年男人了;而且我渐渐发现他的眉宇之间有了一种跟他父亲一样的神情,他的体性、脾气还有动作都越来越像他的父亲。 有时候我会在突然的瞬间产生一个错觉,那就是我又回到了六七十年代,回到了跟陈默然他们谈情说爱的年代;仿佛陈陆缘就是当年来我家玩的陈默然,这时候我就会走过去,一下子抱住陈陆缘,紧紧地跟他拥抱;他当然不知道我的心里想的是哪一出,就以为我是喜欢他呢,他也就紧紧地抱住我,让我进一步感受当年他的父亲陈默然拥抱我的感觉。 而当我清醒过来的时候,我就会问自己,这种情感的移花接木好不好,会不会有什么不良后果。会不会将来给陈陆缘带来心理上的负面影响。一方面是他的身心越来越白热化,他会不会对我越来越有非分之想;而另一方面,我把对他父亲的怀恋之情转移到了他的身上,会不会有一天自己把持不住,跟他做下那不伦的事来,怕是后悔都来不及吧。 然而我看到了这潜在的危险,但又迟迟不忍割舍与他母子般的亲密交往和接触,以至于一拖再拖,拖到他上了高中,拖到了他已经长出男性的第二特征——胡须来,我还没有像忌奶一样地忌掉他来摸我吃我的习惯。而有时候我简直就把他想象成了他的父亲陈默然,简直就是他的父亲在亲我摸我。我有时候甚至忍不住想到他的下身去摸他的东西,但我从他**岁以后,就没再摸过碰过他的那里。 本色——29 等冷静下来想,看来双方都有问题呀。 一个是已经具有男人全部特征的大男孩了,他的本能的东西已经不仅仅是男孩子对母亲的依恋了。他的天性的依恋已经渐渐地演化成了真正的恋母情结。虽说我不是他的亲生母亲,但是我是从小把他一手养大的。他接触的第一个女人就是我,他所依恋的第一个女人也是我;现在看来,他爱上的第一个女人也肯定是我了。 而另一个则是因“永失我爱”而疯癫了近十年的女人——我,而命运竟又安排给了我的爱人的儿子来到了我的身边,先做我的儿子,继而就做了我回忆曾经的爱情的引子或是靶子。这将是一个危险的关系,将是一个埋下祸根的不良行为,将是一颗情感上的定时炸弹。 几乎所有的危险与后果都想到了,可是一见陈陆缘本人就像是什么都忘了。倒像是我比他还难以戒除这种暧昧关系给我带来的快慰与回忆。那是一种母亲与情爱的混合物盘结在我的无意识里,总是在面对实在对象的时候就将我的理性给软化甚至扭曲,让我不能果断地来执行理性的时候所做出的决定,从而让我一步一步地陷入尴尬的境地,几乎不能自拔…… 有一天晚上陈陆缘睡不着就又来找我,他不像从前了,还有个前奏或序曲,他什么也不说,上来就把我扑倒在床上,急切地脱下我的上衣就连摸带吃地忙了起来。我也是太宠他太惯着他,从来都是他想吃就吃想摸就摸,从来都没有阻止或是不配合他。并且自己也习惯于在他的行为中去回味当年和他父亲的那段短暂但又激动人心热恋激情。似乎陈陆缘的动作越粗鲁越激烈、越横冲直撞我的快感也就越多越大越强烈,这也就无形中助长了他对我肆无忌惮的亲昵和爱恋。 而那天的情形又有了新的进展和突破,他居然不满足于摸我的**吃我的**,不满足于亲吻我的上身身体了……他竟然把我压在身底下,疯狂热烈地吻住了我的嘴唇…… 他的嘴唇像他父亲的嘴唇一样丰满、湿润和性感,他的吻也如他父亲一样激情、热烈和急切。我在一时间竟被他的四射的激情给弄得神魂颠倒,意乱情迷了。 我在他吻住我的一瞬间产生了某种巨大的情感冲动,似乎那一吻会将我的全部防线瞬间融化,似乎我再也没有什么不能献给这个吻住我的人了……见我没有反抗或是拒绝他的行径,他更是热血沸腾,全身心地投入到了跟我的激情之吻。 那已经不是儿子给母亲的亲昵之吻,那已经不是母亲与儿子之间的单纯拥抱了…… 后来的情形就有些失控了,他竟然用手胡乱地扯开我的裙子去触摸我的下身,同时还伴有他那无比亢奋和激动的喘息声……当我意识到他的真正意图时,他已经气喘吁吁地开始做男人的动作,开始正面进攻了。 那是一种动物的本能,那是一种雄性的冲动,那是我曾见过但我不曾领教过的人类最激情也最难以抑制的行为。那也是我曾经梦寐以求的女性本能的渴望啊—— 那将是怎样的一种感觉和体验啊,那将是怎样的一种舒爽和享受啊……那一定是江河入海的感觉吧,那一定是春风化雨的感觉吧,那一定是一种荡气回肠的消魂吧……这是我渴望多少年的异性之爱呀,这是我梦寐以求了多少个岁岁月月而从未得到过的阳刚之气呀—— 我为什么不能放开自己的情怀来接受来自一个男人的……呀,我为什么不能割舍我那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处女情结呀,我干嘛要让自己就怎么煎熬着,干渴着而不接受这主动袭来的**时刻呀…… 然而,就在事实即将一蹴而就的瞬间,我本能地用手捉住了他生机勃勃的冲动……我握住了它,牢牢地握住了它,我像当年握住他的父亲一样地握住了它,驾驭了它。 我让它在我的手上尽情地突飞猛进翻腾跳跃,我让它在我的手中完成了它骏马奔驰的全过程。我用我的手,再一次保住了我珍稀的贞操;我也用我的手,留住了陈陆缘宝贵的童贞。我没有让他轻易就越过那伦理的雷池,我在关键时刻,把握住了一次历史性的选择。我没有让自己被汹涌袭来的**巨浪给迷惑或是俘虏,我用我的手力挽了狂澜…… 当他完成了他的冲动和激情之后,他马上就从一个激情四射的野兽般的巨人还原成了那个乖乖听话的大男孩,继而竟愧悔不已起来,匆忙地跳下床去,低头红脸地跑回自己的房间里去了……而我的心里猛地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空洞,我的灵魂在这个空洞里急剧旋转坠落……直到我精疲力竭,最后落回到了自己的床上…… 第二天,陈陆缘像似没脸见我一样总是不敢抬头看我。我也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跟他沟通和劝导他。我用一整天来深入地思考昨天发生的事情,一遍一遍地在脑海里回放那一幕幕激情四溢的画面,然后我就一遍遍地问自己,这难道都是陈陆缘的错吗?自己在这部电影中究竟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是自己的门敞得太开造成的,还是要进入它的人不知利害关系?自己是个成年成熟的女性啊,自己应该承担全部或大部分责任啊,自己应该主动去化解孩子已经沉积多年的症结呀,自己再也不能听之任之了,再这么下去,也许真的要犯下伤天害理的大错呀! 到了晚上我就去了他的房间,轻声细语地对陈陆缘说,妈妈不责怪你,妈妈理解你,妈妈一定为你终生保守秘密。只是妈妈不鼓励、不赞成你那样做而已。妈妈希望你把精力都用在学习上,等将来长大了,工作了,再考虑个人问题也不迟…… 我的话说得很空洞,但也充分地表达出了我的意图和心愿。陈陆缘听了我的话,还是一声没吭,我就理解为他是无从表达或是无话可说,也就没强行让他表态,就退出了他的房间,回到自己的床上,尽情地想自己的心事去了。 那之后的许多天他没来找我,我也觉得这可能就是一种了断的方式吧,也就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我还想,也许通过这样的一次冲动和释放,他就会真的让身心都成熟起来吧。我还暗暗地庆幸,陈陆缘没有把他的冲动释放到他的女同学或是社会那些坏女人的身上去,那样的话,后果可跟现在完全不一样了。我是他的继母,我是他生身父亲的恋人,我可以包容他的一切,包括他对我的不恭敬甚至伤害,因为我毕竟爱过他的父亲,毕竟也养育了他这么多年,我也是真心地爱他呀。 然而,事情并没有我想象得那么简单,后来发生的一切,大概会令所有知情或不知情的人都目瞪口呆吧。 本色——30 不久,陈陆缘就跟我说:“还有一年就高考了,我想跟同学到学校旁边的‘学生公寓’合租一个单元,也好集中精力,为高考冲刺做准备。” 我听了就说:“这个你有决定权,妈妈关心的是你出去生活能不能适应。” 陈陆缘听了就说:“我要锻炼一下自己,不能总是沉溺在妈妈的关爱当中。” 我听了就说:“是啊,你已经长大**了,也该学会独立了,为将来上大学做个铺垫。不过妈妈只是担心高考之前这么关键的时候,你离开家,会不会吃不惯,睡不好,反而影响了学习。” 陈陆缘就说:“不会的,听同学说,学生公寓每年都有不少高考生去吃住,都吃得不错,住得不错,当然考得也不错。” 我听了就说:“那就好,需要多少钱,要不要自带被褥蚊帐什么的,你就只管跟妈妈说,妈妈都为你准备。” 陈陆缘听了就说:“也不用多少钱,被褥蚊帐什么的听说学生公寓里都有,听说他们是专门做这个的,什么都想得很周到,妈妈就不用太操心了。” 我看他很是自信的样子,也就信了他,又叮嘱了一些细枝末节,就给了他钱,让他搬出了家门。 本以为陈陆缘出去住了,就会忘记或是淡化从前对我的依恋,可是他还是时常管束不住自己的冲动,星期天或是其他节假日回家来的时候,还是要在夜里来找我,还是要吻着我,摸着我,让我用手化解他的冲动。 我和他的这种关系是绝密的,是一个刚刚成熟的男人找到的成本最底、安全性最强、行动最隐秘、最不会有不良后果的释放方法吧。 而我正是出于这些考虑才一次有一次地接纳了他,让他能够把本能的实际的问题解决掉,让他能够通过这么一个隐秘而安全的通道,将可能引发犯罪的或是不良后果的本能冲动有效及时地释放出来,这也许就是一个合格母亲应该做的吧。 然而,在他的内心深处大概还是有某种犯罪感,他也是在行为和思想之间苦苦地煎熬和选择着。冲动来时他就忘记了一切,奋不顾身地一泻千里;而等冲动过后,他又懊悔非常地自责行为污秽。 我有时候劝他,别把自己想得那么坏,那是人的本能,是每个成年男人都有都需要的,是需要找到合适的方式来释放的。妈妈专门看过这方面的书,到了你这个年龄是最冲动和最危险的年龄,也是最需要引导和关怀的年龄。 你跟妈妈之间的来往是永远的秘密,妈妈能包容你的一切,理解你的一切,妈妈会想尽一切办法,尽一切可能让你度过这个危险期,让你在身心都进一步成熟之后,自己学会解决现在的问题。 “可是无论如何我也是觉得我不应该让妈妈为我做这些……”陈陆缘低着头说。 “妈妈不为你做,谁又为你做,与其到外面去找不能给你安全不能保证你名誉的人帮你解决问题,还不如神不知鬼不觉地让妈妈帮你解决难题呢。” “妈妈的心里不会因此而觉得我是一个没出现,或是不正经的孩子吧……”陈陆缘还是担心。 “我既然做了你的妈妈,也就深刻准备好了为自己的儿子牺牲一切,妈妈为你做的,并没有突破妈妈规定的底线,妈妈用的都是在道德和伦理底线之上的手段来解决你的问题的。而且这都是你跟妈妈之间永远不能示人的秘密,你和妈妈永远都不能对第三者来公开此事的……”我深入细致地跟他谈。 “可是妈妈,有时候我真的把握不了我自己呀,我真的太爱妈妈了,我对妈妈总是有无名的冲动,我总想对妈妈做出那种无耻的行为,我真害怕那天我真的一时冲动,伤害了妈妈,那样我还怎么有脸再活在这个世上啊……”陈陆缘陷入了无法自拔的困境。 “孩子你听妈妈说,妈妈至今还是个处女身,妈妈的底线就是不能让你将妈妈密封至今的身子给打开,这不是你能超越的雷池,这是天理人伦都无法接受的错误行为,因此妈妈为你把握住了,你没有越格出线,你还在天理人伦许可的范围之内做着你本能的行为。 “尽管妈妈还是个处女身,但妈妈什么都经历过,从你的父辈到你现在,妈妈从来都是一个正经的女人,也是一个正常的女人。如果妈妈是个苟且的女人,跟你真的做下了不伦之事,神不知,鬼不觉,就咱们娘俩个知晓,你也好受,妈妈也受用,都是自己的家人,有什么不能做的…… “可是不能,绝对不能。妈妈要为你的未来负责,妈妈不能让你的童真过早地消耗在妈妈的身上,妈妈不但是在保留自己的贞洁,还是在维护你的童真呀……妈妈跟你怎么说你才能真正了解妈妈的心哪……妈妈恨不能用自己的身心将你的全部问题都给解决得妥妥帖帖舒舒服服,让你想怎么过瘾就怎么过瘾,想怎么痛快就怎么痛快…… “只要你不跨越雷池,同时妈妈又能用力所能及的方式来让你得到释放,得到满足,这也许就是妈妈帮助你度过青春的危险期的最好办法和最佳选择吧……你能听懂妈妈的话吗,你能真的了解妈妈的心吗,你能跟妈妈配合,让你走出青春的危险地带,让你在某天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吗……” “妈妈……我什么都不想说了,我感谢妈妈为我做的一切,我也终身不会忘却妈妈对我的伟大恩德……只是妈妈给我一些时间,让我对自己再重新加以认识……”陈陆缘十分低沉也十分恳切…… 我跟他深谈之后他像是懂事了许多,冲动的次数也明显减少。 渐渐的,竟然平息了。在他出去住宿的半年后。他竟完全放弃了从前的行为,俨然成了一个成熟的大男人。对我开始彬彬有礼起来。 我虽然在内心里有失落感,再也没有那种青春的冲动来冲动我,来刺激我了,可是我还是从理性上为陈陆缘高兴,我还是诚心诚意地希望他能摆脱对我的依恋,独立自主地走上自己的人生之路。 本色——31 然而叫人想不到的是,到了高考前的一段时间里,陈陆缘的学习成绩竟直线下降,原来在各种摸底考试中他总是在全校名列前茅,不说数一数二,也从来没出过前五名。可是到了离高考还有两个月的时候,他的成绩竟然掉到了三四百名,而且还有下滑的趋势。 陈陆缘的班主任就找到了我,说家长帮着学校找找孩子的原因。我就把陈陆缘叫到家来,跟他谈,问他学习成绩是怎么回事儿。他竟然无所谓地说,妈你就别管了,我考什么样就算什么样吧,好坏将来都是我自己担着,妈妈就别为**心了。 话不投机,我也就跟他谈不下去了。于是我就去找他的班主任,跟班主任分析,是不是早恋了呢?班主任就说,不像,要是有,肯定会有蛛丝马迹的。我就说,能是去社会上赌博找小姐了吧。班主任就说,学校也跟踪调查过他,没见他去过那些地方。那这个孩子是怎么了呢?我跟班主任都一筹莫展。 时间就这么一天天地过去了,陈陆缘的成绩一点儿也不见起色。人也经常是无精打采的样子。莫非是他住的地方睡不好觉,或是吃的东西营养不良吧,不过他最近的零花钱可是大大地增加了呀。 我想到这就想到他和几个同学合租的那套学校旁边的由住宅改装而成的学生公寓。我先在楼房的外边转悠,然后又走进楼道里去感受,觉得离一马路挺远的,周围也没什么饭店或是锅炉什么的,晚上睡觉可能不会受到什么影响。 那还能是他吃的伙食有问题吗?我决心亲自到陈陆缘的学生公寓去实地考察一番。 我就上了楼,敲开了那家的门,里边的人见了我就愣住了,我见了里边的人更是愣住了。所有的疑问瞬间就都有了答案。原来这个世界是如此地荒诞不经,原来开学生公寓的女人竟然是当年那位叱咤风云现在落魄到了地方的戴致敬! 天哪,我的儿子怎么会掉到她的手里呀,难怪我的儿子学习会一落千丈啊,难怪我的儿子会如此的萎靡不振,鬼迷心窍啊!谁遇上了戴致敬这样的女人,谁就会倒大霉倒血霉呀!特别是男人,尤其是年轻的男人哪! 这个恶贯满盈臭名远扬的狐狸精啊,我的儿子怎么会偏偏遇上这样的女人哪,老天爷是在故意惩罚我呀!然而,我还是强压心头的怒火,走进屋去,我倒要看看我儿子是生活在怎样的魔窟之中,我倒是要问问,戴致敬是怎样将我的儿子拖进沟、拉下水的。 戴致敬见了我虽说意外,但却装得像什么都没发生过,还冷冷地说了一句:“你不是疯了吗,跑我这儿来干什么。” 我强压怒火问她:“你把我儿子怎么样了?” 她听了愣了一下,就说:“你儿子?谁是你儿子,你有儿子吗,你什么时候有儿子啦?” 我听了就大声跟她说:“你别装糊涂了,我儿子就是陈陆缘!” 戴致敬听了就笑了,说:“他呀,他怎么会是你儿子呢!” 我听了就说:“他不是我儿子难道还是你儿子呀。” 戴致敬听了就说:“你儿子怎么啦,你儿子吃我做的饭,上我铺的床,把你儿子伺候得舒舒服服溜光氺滑的,你该感谢我才是,你怎么像是来打架的呢。” 我听了就说:“你告诉我,你是怎么勾引我儿子的,他为什么学习一落千丈!” 戴致敬听了就拉长声调说:“我勾引你儿子,你得回去问你儿子,饥渴得像个色中饿鬼,别的男生一个礼拜才要我一回,你儿子倒好,天天晚上来上我不说,每回给我10块钱还要连射三把。有时候白天下课那会工夫还要跑回来突击一把,那我可都没算他的钱呢。我这么便宜你儿子,给你儿子解决生理上的大问题,你要真是他妈,感激我还来不及呢!” 戴致敬的话,句句都像闷棍一样砸在我的头上。这个厚颜无耻的……了一辈子,到老了还要害人。而且一害就害到了我的亲人头的上。我可真是咽不下这口气呀! 其实这些年来,关于戴致敬的传言也没少听,开始谁知道她最后还要靠搞什么学生公寓来做她的皮肉生意呢?她比我大个五六岁吧,那年应该有五十多岁了,可是她怎么就是耐不住她的寂寞,非得找个什么营生来满足她永远也满足不了的浪心淫欲呢! 我早就听说在北江桥塌桥事故之后,虽然她强词夺理地把所有责任都推到了别人头上,大肆宣扬说,不是阶级敌人的蓄意破坏就是一小撮走资派的操作失误,我父亲还有袁鸣放和陈默然都成了她诬赖的对象。可是她的姐夫高举知道真相,就赶紧把她从北江桥的工地上撤了下来,通过关系就把她安排到了河北省交通厅下属的一个公路工程处去当文书。 她原来是干什么的,原来是工程队的总指挥,是呼风唤雨的人物,到河北去当一个小小的文书,可把她憋屈得要死。可是为了避风头她也只好忍着。不过没过一年,她就跟那个公路工程处的十几个男人有了不正当的男女关系和感情瓜葛,就闹得人家妻离子散,闹得单位满成风雨。 没办法,她姐夫高举就又把她弄回了辽宁,把他安排到了省交通厅的资料室工作。这可把她给闷死了,整个资料室全是她看不懂的造桥书籍,除了蟑螂老鼠,再就是有两个打更的老头是喘气的了。戴致敬就不干,就找她姐夫高举去闹。 高举就对她说:“把你放哪都出事儿,你就从来没给我省过心,这回你就老老实实地给我呆在资料室吧,等大家把你的丑事都忘了,我再给你安排新的工作吧。” 戴致敬也没别的办法,就只好到资料室去跟她的老鼠蟑螂度日如年去了。可是没过多久她就跟那个两个轮班的打更老头搞上了。今天跟了这个,明天跟了那个,两打更老头还井水不犯河水,都是单线跟戴致敬来往。 后来两个打更老头通了气,还相互总结经验,推荐打持久战、麻雀战的方式方法。有个老头本来就体力不支,被戴致敬一淘就给淘空了,可是他还恋着戴致敬的骚浪,就听了另一个老头的妙方,去街上买了几片儿壮阳的**到了晚上就给用上了,当然是管用了。 他就再接再厉,连续地用了半个多月,最后把吃奶的劲儿都使在戴致敬的身上了,直到只剩下了一个空壳,病病歪歪地又逞了半个月的能,终于在有一天耗尽了最后一点精力,就死在了戴致敬的身上。 人家老头的家属就不干了,孙男弟女的就要活活打死戴致敬,幸亏高举及时赶到,才算救了戴致敬一命。这回她姐夫可就再也不敢给她安排什么工作了,干脆就让她呆在家里留着自己用了。 可说是留着自己用,但是高举的心思哪还在戴致敬的身上啊,他身边的年轻的革命女将多得是,左搀右扶,前呼后拥,多得都叫他眼花缭乱,哪还看得上戴致敬这个被无数男人上过身的半老徐娘啊,就扔在家里,十天半个月也不来点缀一回。即便来了也是浮皮潦草,蜻蜓点水地意思意思,完事儿就走人。 戴致敬是那种一天没了男人上身就抓心挠肝痛不欲生的坏女人,哪受得了这样的冷清,每回高举来宠幸她她都抓住高举不放,非让他再给她找个工作,也就是再找个有男人的地方不可。 这可是叫高举犯了难。以前把戴致敬放在哪儿,她就在哪儿给他捅出个大娄子来,然后让他给擦屁股,让他给打扫战场。这回给她搁在家里,就是要让她别再给自己捅娄子、惹麻烦了。可是戴致敬就是跟他闹哇。 没办法,高举就想出了一个给她找男人的好办法,就找了个革命造反派的战友,把戴致敬安排到了交通局系统的一个旅社,还给了个分部主任的职位。因为高举听说旅店是个人来人往,一走一过的地方,南来北往的人员层出不穷,其中就有那想采点儿野花的,打点儿野食儿的男人,一定会给戴致敬带来寻欢作乐的机会的。 于是戴致敬就走马上了任。这回可好,真像高举听说的那样,没几天戴致敬就进入了情况。那些出差在外的男人们,离开家就开始想女人,可是那个时代还没有小姐实行三陪,而戴致敬就做了后来小姐们的先驱,以老姐的姿态干起了她如饥似渴、求之不得的皮肉生意。当然有那年轻的,常来常往的,她还倒贴人家。就这么让戴致敬着实舒爽快活了好几年。 一直到了给我父亲等文革中被迫害的人员平凡昭雪的时候,戴致敬受了高举的牵连,就被革了职,还因为她跟“三鞭子”一起有过人命案子,在“斗、批、改”运动中,整死了两个人,就被判了10年徒刑,再后来就没了她的消息。 谁想到她出来后还是狗改不了吃屎,实在没了别的办法就在中学生的身上打起了主意,正像她自己说的,她都下贱到了给10块钱就可以连干三把的地步。 最可恨也最不可思议的是,机缘巧合命理该着竟然又让她坑害到了她当年坑害过的陈默然的儿子陈陆缘的身上! 本色——32 其实我跟戴致敬再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像她这的人跟她多说一句都觉得恶心!我就问我儿子的东西在哪儿,我要立刻让我的儿子脱离戴致敬的淫窝魔爪,带他回家。 戴致敬听我要退房,竟不慌不忙地就拿出个小本子来,翻了几下,就煞有介事地对我说:“这半年来,你儿子前边后边一共上过我500多回,差不多平均一天三回,最多的一天上过我11回,可是他一共才给过我1000多块钱,平均一回才两块钱;要是他一直住到毕业,我也就不想多要他钱了,也就算便宜他了,也就算我自己花钱享受了;可是你们提前退房可就是违了约,那我就得按次数收钱了。总共529回,就按500回算,一回就按10块钱算,就是5000块钱,你是老熟人,按交情给你打个八折也要4000块钱。也就是说,你还得替你儿子补交3000块钱我才能放你儿子走,不然你儿子别想走出我的家门。” “怎么走不出你的家门,我儿子被你给绑架了还是跟你签了卖身契了!”我的声音变得异常尖锐。 “那你就让你儿子走走看,他要是不给够我钱就从我这里走开,那我就到他们学校去,当着他们全体同学的面把他在我身上的德行都给抖搂出去,然后把他上我身子的记录本复印一份给他们的校长班主任——我这个破鞋早就掉底儿了,光着脚我还怕你穿鞋的!” 我听了戴致敬的话简直要气炸肺了!我真是再也不愿意多看她一眼,多跟她说一句废话了。跟这样的人再在一个屋檐下多呆一分钟都是我的奇耻大辱。我也不想再跟她要什么陈陆缘的东西物品了,我只想马上跑到学校去,从课堂上将我的儿子叫回家去,跟他说明真相,让他翻然悔悟,让他重新做人……我就一声不吭地往外就走。 可是当我刚刚走到门口的时候,戴致敬却不慌不忙地对我说:“别急着走啊,咱们的账还没结呐。” 我就说:“我和我儿子没什么欠你的,我不告你教唆我儿子犯罪你就庆幸吧。” 戴致敬听了却冷笑着说:“还是你自己庆幸吧,我是教唆了你儿子,可是你儿子却没犯罪呀。要说犯也就是跟个年轻的老太太上了几把床,还是你情我愿的;可是你呢,你跟自己的儿子都干了些什么怕是不用我说出来,你的心里最清楚吧!” 我听了戴致敬的话,头就轰地一声像有个什么东西爆炸了样,我险些晕了过去。我不知道我的儿子在跟戴致敬**的时候都说了些什么,我不知道我的儿子究竟在戴致敬的圈套里陷得多深。 见我受到了沉重的打击,戴致敬就得意起来,她就进一步气我说“你儿子一上我的身就陆萍、陆萍地喊你的名字,每捅一下就喊一声,每捅一下就喊一声,我开始以为他喊的是一个跟你同名同姓的女学生呢,这回好,我见着本人了,原来你儿子要操的是自己的妈妈呀!哈哈哈……” 我已经被戴致敬给气得手脚冰凉,浑身打颤,泪流满面了……我太失败了,我太无地自容了,我所宠爱的儿子竟然在我最最痛恨的女人身上泄露了跟母亲之间的绝对秘密,这可真叫我无地自容、无地自容、无地自容啊…… 而戴致敬还没有伤害够我,她又意犹未尽地接着说:“我问过你儿子,你跟你喊名字的女人搞过没有,你儿子就说经常搞;我就问你儿子,那你怎么不再跟她搞,而跑来跟我搞了呢;你儿子就说,跟她搞有犯罪感,每回搞完都想自杀;我就问你儿子,为什么每次搞完都有犯罪感,都想自杀呀;你儿子就说,反正就是有犯罪感,就是想自杀——当时我还没明白,现在我懂了——儿子跟妈搞,那还有个好,那还没有犯罪感,那还不想自杀呀——就连畜生都不跟自己的母亲交配呢,就连我这么一个一天都离不开男人的贱女人,都有个界限,都有个底线,都没跟我的父亲或兄弟什么的搞过呢!可是你呢,你还想骂我堕落,我要是堕落你是什么,你就是……!看看说出去咱俩谁丢脸!” “你……你……你……”我被戴致敬的污言秽语气浑身发抖,连一句整话都说不上来了! 戴致敬一定是看见我的脸已经气得发白,浑身都在颤抖,她就更加肆无忌惮地伤害起我来。她说:“当年你跟我玩了一个处女的游戏,后来怎么样,没玩过我吧!这回你还拿什么绝活儿跟我玩儿呢,还拿你的处女身?还要我检查你的处女膜?怕是要到等你来生转世,脱胎换骨之后才能再跟我嘴硬吧。咱俩彼此彼此,谁也别说谁,谁也别骂谁,没一个是好东西;不过女人嘛,做了女人也就做不成好东西啦……赶紧回家撒泡尿照照自己,看清了自己是个什么德行的女人再来捉奸,再来职责别人……” 听了戴致敬刚才的话,我反倒镇静下来,因为我的确还有一张王牌掐在手里,那就是我的真金不换的处女身份。你戴致敬怎么敢跟我相提并论!我这辈子还没让任何一个男人上过身,而你呢?我为我的处女之身而倍感骄傲和自豪,我一定能用我的处女之身来战胜你这个“破鞋”、“烂鞋”、“掉底鞋”的破烂之身! 想到这些我也就平静下来。 我从容地对她说:“还是跟当年一样,这回咱们还是玩个处女的游戏——你说我儿子跟我那个,你这是在毁谤我、诬陷我,我要到法院去告你,我要用我的处女身份来给你一个响亮的耳光,我要用我的清白之身来证明我们母子之间的关系清白! “再一个我要告诉你,我的儿子不是我亲生的,他是当年被你迫害失踪的陈默然的儿子。陈默然在唐山大地震中死了,陈陆缘和他的妹妹成了孤儿,是我把他的两个孩子给收养了。别说我现在还是处女之身,即便我跟我的养子有了男女关系也算不上那个! “你这个恬不知耻、恶贯满盈、十恶不赦的坏女人,你就等着法院的传票吧,我要让你赔偿我的精神损失,我要让你付出高昂的代价!我要向全世界的人揭露你的丑恶行径和丑恶嘴脸,我要让你像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我要让你这个世界上最丑恶无耻的女人死无葬身之地!” 我说完就挺胸抬头地走到门前,猛地推开门就往外走。 本色——33 我本以为我胜利了,可是我高兴得太早了,因为当我走出门来的时候,我看见了有人在往楼下跑,从那熟悉的背影和耳熟能详的脚步声,我判断出那就是我的儿子陈陆缘。他一定是听到了我跟戴致敬的对话,他一定是自惭形秽,再也没有脸或是再也不想见我了…… 想到这些我就快步下楼追了出来,可是,我又怎么能追上他呀——我是在追,而他是在逃啊——就这样,我的儿子,陈陆缘真就离家出走,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我的心哪,我的心又像当年失去我的亲人、我的恋人的时候一样,乱了、碎了、翻江倒海了;疼了、停了、奄奄一息了。孩子呀我的孩子,妈妈怎样做才能挽留你出走的脚步啊!孩子呀孩子,难道是妈妈过分纵容和溺爱才导致了你今天的出走吗?孩子呀孩子,妈妈大概除了最后的贞操全都奉献给你了呀,怎么就没换回你的心,怎么就没留住你的身啊! 孩子呀孩子,虽然你不是我亲生的,可是妈妈确实是从心里往外地喜欢你,爱着你啊……世界这么大这么乱,你又身无分文,你拿什么买饭吃,拿什么买水喝,又在哪里度过漫漫的长夜呀……我的孩子,你赶紧给妈妈回来吧,妈妈理解你的一切,原谅你的一切,妈妈帮助你重新回到正常的人生轨道,帮助你重新做人吧。 可是我的孩子呀,你得回来呀,回来我们才能实现这一切呀…… 然而十天过去了,没有陈陆缘的消息,二十天过去了,还是没有他的消息。一直到了当年的高考过后,还是不见陈陆缘的身影。这期间我的想尽了办法,在报纸上登寻人启示,在电台做亲情呼唤,后来我还通过电视台来呼唤我的儿子快些归来。可是我的努力都如石沉大海,我的真情并没有感动上帝,我的儿子还是迟迟不归呀。 后来我母亲和金叔就来劝慰说,就是亲生孩子的人家,出了这样不听话的孩子,人家都说“就当没生这个孩子”呢,何况他真不是你亲生的。再说你也尽力了,就是他亲妈也做不到你这样啊。 听了母亲的话,我的心里没有得到一丝的安慰,反而觉得自己还是做得不够,没有完全扑上去,没有不顾一切地为了寻找陈陆缘而全身心地投入。 “也许都是命中注定吧!”母亲试图用命里该着来劝我。 “为什么我的命就这么苦!”我声嘶力竭地喊了出来! “苦命苦命嘛,这一定都是你的命啊!”母亲还在把这一切都归结到命里。 “那我就这么认命吗?那我就这么无条件地认命吗!”我的声音高到了极限。 “不认命你还能怎样,跟命作对没用,跟命作对最后只能被命给打到……”母亲还在坚持她的宿命论。 “我就不信命,我就要跟命抗衡,我就要跟命拼个你死我活!!!”我的声音和样子把母亲给吓坏了,她久久地愣在那里,不再跟我提命了…… 母亲见我又有精神失常的倾向,就特别担心我,整天跟金说,让他想办法来救我。金叔也一时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只能是用劝慰来安抚我,开导我。 金叔就说:“我从《读者》上看到一篇文章,说人越想要什么,就得越把手松开,你攥得越紧,可能失去他的可能性就越大;而当你张开了双臂,松开了手,你立刻就会发现,你失去的东西和你重新拥有的东西比起来是多么的幼稚和渺小……想想吧,是不是很有哲理呀。” 我听了金叔的话,没对他的劝导感多少兴趣,却被他无意中给提醒了——《读者》!是啊,那个全国发行量最大的文摘类杂志是阅读人群最广泛的杂志,我若是把我的心声能撰写成文章,先在当地的报刊上发表,然后再寄到《读者》上去选载,说不定我的儿子就会看到,或是见过我儿子的人读了我的文章也会告知我的儿子,或是直接就把消息告知我呀。 我想到这里,马上就来了精神,于是我就夜以继日地伏案疾书,拿出了当年为孩子们疯狂写童话寓言的劲头,没日没夜地写呀写呀……一篇一篇充满母爱亲情的文章就新鲜出炉了。 头一篇是《有爱便是娘》,第二篇是《处女妈妈的爱》,第三篇是《亲妈属马,后妈属牛》。这几篇倾注了我全部亲情爱意的散文先在当地的报刊上发表了,很快就被好几个文摘类的杂志给选载了。 然而,文章发表后,还是迟迟没有我儿子陈陆缘的消息。不过我的文章却在社会上起到了一定的反响,不少人给我来信打电话,有的同情我的遭遇,有的关心我儿子的下落,有的还说他看见了我的儿子,可是一核实,却不是。最令我感动的,是长春的一个老战士,看了我的文章,不远千里从长春赶到了我家,不为别的,就为了给我送一盆儿他养的君子兰。 那是一珠多年生的、正在鲜花盛开的君子兰。老战士就是看了我的文章,被我文章里养君子兰的那段疯疯癫癫的生活给感动了,才决定亲自来看我,并且送给我那盆君子兰的。我望着眼前的那盆楚楚动人的君子兰,感动的泪水就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 谁说人间没有真情在,素昧平生的人尚且如此,何况是亲人,何况是在一起生活了几年,几十年的一家人啊。我就又含着眼泪写了一篇文章《处女妈妈的君子兰》。 这篇文章发表后,一定是给陈陆缘读到了,我居然收到了他的来信!信很短,也没留地址,只写了“妈妈放心,我活得挺好。”一行字。 哎呀,我看了之后悲喜交加那个哭哇!我的孩子呀,你还活着啊,你真的过的挺好的吗?你既然看到了妈妈的文章,怎么不回来看看日思夜想你,牵肠挂肚你的妈妈呀!你可知道妈妈有多么想你,多么爱你,多么希望见到你,拥抱你呀! 我就又写了一篇文章《妈妈就是家》,我充满无限深情地呼唤我的孩子,回家吧,天下之大,妈妈才是你的家呀。如果当时没有写文章来让我倾诉衷肠发泄情感,我一定又会像当年一样疯掉的。 幸亏有了那些发自肺腑的文章,它们让充满了期待,因为人在等待和期待中就充满了希望与梦想,总觉得有那么一天,自己的愿望就会实现…… 然而这篇文章发表后,很长时间没有任何陈陆缘的音信…… 本色——34 一直到了大年三十,我的母亲和金叔为了安慰我,特地来到我家,跟我和陈陆情一块儿过年。 我包着包着年夜饺子,这眼泪就止不住往下掉哇,掉进了我正在包的饺子里,一个,一个,又一个。我女儿陈陆情看了就跟着我掉眼泪,也把眼泪包进了饺子。见女儿也跟着我流泪,我就失控了,就呜呜地哭了起来;我女儿也控制不住感情,也跟我呜呜地哭了起来;后来我母亲也跟着哭。 哭着哭着,我女儿就大声地喊到,哥呀,你跑哪儿去啦,大年三十儿你都不回来,你知道咱妈和我有多想你呀,你在哪里呀,你快出现呀,你快回来呀!哥呀,哥呀,你快回来吧,你看咱妈为你都哭成啥样了呀,哥呀,你就忍心让咱妈这么伤心流泪呀,哥呀,你快回来吧,回来吧,回家跟妈和我,还有姥姥姥爷一起过年吧……哥呀,哥呀…… 我女儿陈陆情这么边哭边喊着,边跟我抱头痛哭啊……后来我母亲也加入进来,我们抱成一团,尽情地哭啊,哭啊。 这时候金叔来劝我们了,他说:“都别哭了,哭有什么用。人都有自己的命运,都有自己的选择,你家陈陆缘也算是**了,他有自己的主见,有自己的人生选择,你们就让他去吧。等他有一天成家立业了,为人父母了,回头就会理解你了,就会回家看你来了。” 我听了金叔的话,心里舒坦了一些,也就止住了哭。可我的心里还是想,按说陈陆缘也是个聪明懂事的孩子,他放弃了高考,丢弃了家庭和母爱,只身出走到了社会上,一定会很辛苦、很拮据;可是也许就像金叔说的,那就是他将要选择的人生之路吧;也许他真的就从此历练**,成了一个可以在社会立足的人;但愿他平安,但愿他有出息。这么想着我也就心情好了许多,也就重新跟我母亲,我女儿还有金叔继续包年夜饺子了。 等到了除夕夜的饺子煮好了,热气腾腾地摆上桌的时候,我就听见了敲门声。 金叔就说:“哪有人敲门哪,那是外边别人家放鞭放炮的声音。” 我听了也就信了。可是过了一会儿我又听到有人的敲门声,金叔就又说:“你一定是想你儿子想的,产生了幻觉,听什么都像是敲门的声音。” 我听了金叔的话,也觉得是自己产生了幻觉,一定是自己想儿心切,想着儿子可能会随时回家,随时敲门才产生的幻觉。是啊。这会儿眼瞅着就要半夜了,我儿子要是回来也不会这么晚了回来呀。于是我就再也不去相信有人在敲门了。 可是到了接近12点的时候,在千家万户都燃放烟花爆竹的巨大声浪中,我还是听到了有人在敲门。这回我也不再跟大家说我听见敲门声了,我干脆就自己去把门给打开了。开了门我往外边一看,没有人哪,我就失望地把门关上,可是就在我刚刚关上门的时候,我真的听到了清晰的敲门声,我立刻回身把门给打开了,门外还真站着一个人,一个老年人。我仔细一看才认出来,原来竟是那个给我送来一盆君子兰的,长春的那个老战士! 我惊奇地问他,您怎么来了?老战士就说,我怎么就不能来呀。说着就把手里的一包东西递给我,说这是我给你带来的另一棵君子兰。我接过老战士包得严严实实的包裹,就热情地对他说,快请进吧,正好饺子刚煮好,快进来吃吧。可是老战士光说好好好,就是不往屋里走。我就又热情地让他,这时候他却对我说,我还有礼物送给你呐!说着,他一闪身,在他身后竟还站着一个人;那不是别人那正是我的儿子陈陆缘哪! 天哪,那真是我的儿子呀,那真是我的儿子站在了我的眼前哪!我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啊!我上前一把就楼住我的儿子,抱住他就哭啊,就怎么也不放手啊。这时候金叔和我母亲也闻声出来,我女儿更是一下子冲过来,也抱住她哥哥就哭。见一家子人都沉浸在悲喜交加之中,金叔就大声地边推大家边说,都快进屋来吧,先吃了年夜饺子再说吧,都快进屋来吧。 大家就都进了屋,我就拉着一直低着头抹眼泪的陈陆缘的手,走进屋去,直到坐下来我都一直在盯看我儿子那张又黑又瘦好像饱经了无数沧桑的脸哪。我的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噼里啪啦地往下掉哇,就是怎么止也止不住。 我女儿就数落她哥哥说:“哥你跑哪儿去了,把咱妈都快给急死了!哥,你咋就不长心呢,你咋就不想想你这一走,咱妈她能受得了吗!哥,哥,哥呀……”我女儿陈陆情就摇着她哥哥陈陆缘的胳膊,不停地哭着说着。 还是金叔止住了陈陆情,说:“快别说了,你哥这不是回来了么,先让你哥哥和客人洗洗脸,赶紧吃年夜饺子吧。” 我母亲也赶紧张罗着领着老战士和陈陆缘去洗手洗脸,我可是寸步也不离我的儿子陈陆缘了,他走到哪儿我跟他到哪儿——他洗手,我给他洗手;他洗脸我给他洗脸;后来,他吃饺子我就喂他饺子。 陈陆缘一定是饿了,一定是很长时间没吃什么像样的食物了,看着他狼吞虎咽地大口大口地吞吃着饺子,我的心里那个疼啊。 孩子呀,你究竟跑到哪儿去了,看把你饿的,面也黄了,肌也瘦了,头发也很长时间没洗没剪,指甲也又黑又长了。 孩子呀,你是出去沿街乞讨了吗?你是无家可归露宿街头了吗?你一定是吃了许多苦,遭了不少罪吧。可你为什么不回家呀,为什么不回来见你的妈妈呀。 孩子呀,你究竟是怎么过的这半年多呀,你都经历了怎样的人间冷暖呀。 孩子呀,我的孩子,这回你回来,妈妈可是再也不让你离开了呀。妈妈要想尽一切办法让你吃好穿好,让你幸福让你高兴让你活得像个人样啊! 说话间大家已经吃完了年夜饺子,时间也过了午夜,到了新的一年。我让金叔帮我给陈陆缘洗了个热水澡,我给他换上了干净的衣裤。给他铺好了松软的被褥,就让他睡下了。 临睡前,我摸着他的脸说,什么也别想,回家就好,有话等你睡醒了,明天再说——睡吧,记住,妈妈是永远爱你的。 陈陆缘听了,就一下子扑到我的怀里,哭着说,妈,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呀,妈妈打我吧,妈妈骂我吧,妈**评我吧,妈妈惩罚我吧。 我听了他的话就说:“傻孩子,你没错,要说错也是妈的错。妈不该让你住在没经考察的学生公寓。妈不该把你放出去就撒手不管了,不该没提醒你离戴致敬那样的女人远一点儿,多多地防着她一点儿;都怪妈没早一点儿察觉是那个坏女人开的店;妈妈这回一定帮你睁大眼睛去看清这个世界,再也不让你走弯路走歧路了。” 陈陆缘听了我的话就抱住我痛哭起来…… 本色——35 后来听陈陆缘讲,他离家出走就是觉得自己堕落了,再也没有脸见我了。他跟我讲了许多他离家出走后的离奇经历。那其中有太多的人生痛楚与命运的感悟,所以,他自己的经历还是由他自己来讲更真实亲切。到此,我就把他的故事,交给他自己来讲了。 Hi,各位好,下面的故事都发生在我的身上,所以还是由我来讲。 话说我那天上上课就上不下去了,满脑子都是戴致敬骚浪的样子,刚下课,我就像犯了毒瘾一样地往学生公寓跑,想用那20分钟的时间再上一把戴致敬。可是当我跑到公寓的门外时,却听见了陆萍跟戴致敬争吵的声音,我突然觉得自己败露了,觉得自己的人生彻底堕落和失败了。我就在陆萍出门的瞬间,决定逃离现实,离家出走了。 其实我在搬到戴致敬开的学生公寓之前就道听途说地知道一些关于这个故事,或许正是由于她曾经有过那么多淫骚无比的故事,才如一样将我给深深地吸引乃至痛快淋漓地堕落其中吧。 那还是在我刚上高三的时候,那期间我的的性已经完全成熟了。从我四五岁起到我十四五岁第一次遗精,我在性的方面没有什么特别的需求。 因为我所需要的,我的继母都慷慨地给我了,从三四岁的时候她让我摸着她的睡,到后来让我凭着本能任意地吃她摸她,期间似乎都符合母子之间的关系规格,即便这其中有陆萍对我的溺爱,或是她将自己对我父亲的爱移植到了我的身上,对我没有设置任何跟她亲密接触的屏障。 但由于我的性没有成熟,一切都属于孩提时代母子间亲昵的范畴,因而再过分,再暧昧,也不会发生什么超越伦理的事端。 但是后来不行了,后来我男性的树苗渐渐长出顶天立地的大树了。那种巨大的青春萌动让我总是跃跃欲试,那种无名的兴奋总是让我蠢蠢欲动。 而陆萍犯的错误就在于,她没有尽早地遏制我冲动的藤蔓四处蔓延。她总是用盲目的爱来牵就我,满足我。让我对她的**总是处于难舍难分的亢奋状态中,无法摆脱,无法自拔。 特别是陆萍有意无意,总是试图在我的身上将她对我父亲留下的无限的情爱遗憾加以补偿,这就极大地纵容了无知无畏的我。 当已经长出胡须、体毛,身形已然是个男人的时候,陆萍还没有给我设定一个明确的界限。特别是我冲动过头,疯狂地抱住她,男人一样地狂吻她的时候,她还是没有制止我,回绝我。 而当我像野兽一样用男人的武器对她正面进攻是时候,她竟然没有抡起手臂来抽我的耳光,而是用手握紧了我的武器,让子弹消耗在了她温柔的手掌心里…… 即便到了这个时候,陆萍还没有下最后的决心。她的内心似乎隐约地在渴望着什么,似乎并不拒绝我对她的疯狂和冲动,这就总是给我一个错误的信号:我可以进一步地拥有她,甚至占有她。 我当时根本没有这个字眼儿在脑海里。陆萍对于我来说,根本就没有母亲的概念。随着年龄的增长,陆萍给我的感念就是我的情人、恋人。我对她的依恋、爱恋甚至痴恋都是她一手造成的。 首先是她一直都是姑娘身,天生的丽质和未婚未育让她始终都保持着窈窕的身材和姣好的面容。特别是她为之骄傲的处女身,更是在我面前永远都如青春少女一样散发出处子的纯情魅力。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永远都是那么轻盈靓丽,妩媚可人,害得我的眼里根本就没有别的女人了,似乎我所能接触到的女性都被她的长久不衰的年轻貌美给比得黯然失色,不值一提。 其次是她对我的无限溺爱和行为纵容。她从来不让我分清跟她之间的男女界限,只要我需要跟她接触,她都会满足我的要求,甚至还用她成年女人的某些技巧来帮我提升要求的质量和快感。用她话说就是怕我的能量释放到别的女人身上会给他惹出麻烦。 最后可能就是她本身将对我父亲的爱移情别恋到了我的身上。 如果陆萍不是在潜意识中还有个要将她的处女身保持到永久的概念,那么她很可能就让我在冲动中破了她的身,跟她巫山**,跟她瑶池**了…… 即便最后关头她用手捉住了我生机勃勃的冲动,并将我的冲动消化在了她的掌控之中,但是她的犹豫和暧昧让我还试图再前行一步。 因为她的一切一切都让我要死要活地爱上了她! 她的笑靥,她的朱唇,她的酥胸,她的翘臀,她眉宇间的妩媚,她酮体上的风情,林林总总,方方面面,无一不令我陶醉,令我忘情。 但是,当我长时间不能真正拥有她,进入她,在她身上实现我对她的最终梦想的时候,一种无形的巨大的挫折感将我席卷。 特别是陆萍跟我那次推心置腹地攀谈倾诉之后,我开始意识了自己行为的严重性,原来我所爱的人并不是我该拥有的人啊! 那是一种禁忌,那是一种……!尽管我跟陆萍没有血缘关系,尽管陆萍还是个处女身,但是她毕竟跟我父亲陈默然是法律上的夫妻呀,我毕竟是她法律意义上的养子呀! 道德的,伦理的,民间的,民俗的,哪一条也不能允许自己上了继母的身呀。 无论你多爱她,无论她多爱你,只要你还是个人,一个正常的人,你就不该那么做呀! 所以当陆萍为了向我证明她的处女身份,展开了她美妙的下身,让我目睹她未曾开垦的处女地的时候,我惊呆了,我后怕了,我沮丧了,我怨恨了…… 是陆萍将我领到了无限的险峰,但到最后却不让我领略最美的风景。 是陆萍令我爱她爱的不能自拔,但她始终没有告诉我这种爱是如此罪孽深重。 那种懊恼几乎令人疯狂,那种打击绝对致命。 本色——36 正因为在陆萍那里积累了巨大的爱上能量得不到真正的释放,我才无耻下流地跌入了戴致敬设下的淫窝,而且一发不可收拾。 戴致敬的淫窝美其名曰“学生公寓”。 高三下学期,到了高考冲刺的时候,大家你追我赶,争先恐后都到了白热化的程度。 可是那些日子,我却无时无刻不煎熬在对陆萍的美色无限渴望,但又不能得到的痛苦之中。 就在这个时候,班里的“一炮走红”神秘兮兮地找到我说:“我出家了。” 我很吃惊地问:“不会吧,你要去当和尚?” “什么当和尚啊,我说的出家就是离开家了。”一炮走红说。 “你离家出走了?”我还是没明白。 “不是离家出走,我是离开家,搬到学生公寓去了。”一炮走红解释说。 “这算什么新闻哪!”我不以为然。 “你要不是我铁哥们,我才不会告诉你呢。”一炮走红撇撇嘴说。 “什么狗屁秘密呀,还用这么神秘地告诉我。”我简直不想理他了。 “我把学生公寓的老板娘给上了,是秘密不?”一炮走红终于切中了主题。 这个一炮走红是我高中时期最要好的朋友之一。我们的班花李菲菲跟学长谈恋爱,可是学长一上大学就移情别恋了,害得班花李菲菲在失恋中红颜一怒就突然将宝贵的身子给了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一个臭男生。这个臭男生便因此一炮走红了。 我之所以跟一炮走红成了铁哥们,就在于他是我们班第一个有性经验的男生,而且他也就是凭借这个优势才被正经男生唾弃,和被我这样不正经的男生所青睐的。 一炮走红从来不隐讳自己的经历行为。总是拿出来跟好友分享。每次他跟班花李菲菲发生关系后,都要详细地将每个细节都描述给几个好友听。 后来一鸣惊人(另一个铁哥们)弄来一个迷你录音机给他,一炮走红便将他跟李菲菲的声音给录下来给大家听,一鸣惊人跟大家一起听还没听够,就偷着拿到课上用耳机听。被班主任发现了,就来没收他的录音机和耳机。 他当时就急了,就跟班主任你争我夺,最后他迫不得已,发出了特有的高频尖叫声,哗啦一声,将教室的玻璃给震碎了,班主任给吓傻了,才放弃了跟他争夺,那段“黄色录音”也就没有被曝光。不过他却因此得名,叫了一鸣惊人。 而我当时在一炮走红和一鸣惊人这个铁三角里的内部外号叫一泄千里。不言而喻,就是我这个人精力旺盛,每次听一炮走红说他跟李菲菲怎么怎么样,都有些把持不住,特别是听了那“黄色录音”就更是经常炮打南山,一泄千里了,所以因此得名。 当然,一炮走红跟我宣布他在学生公寓上了老板娘这一黄色消息的时候,一鸣惊人也在场。 “上一回多少钱哪?”一鸣惊人急切地问。 “不另花钱,都含在宿费里了。”一炮走红惊喜地说。 “是老板娘自愿的,还是你硬上的?”我也来了兴趣。 “当然是她先愿意,然后我硬上的了!”一炮走红说。 “你上老板娘,李菲菲能饶你吗?”我担心地问。 “靠,她都一个多月没让我上她了,哥们憋不住了。”一炮走红解释说。 “那个老板娘多大岁数呀,还有女人味吗?”一鸣惊人还是对学生公寓感兴趣。 “岁数不小,女人味很少。”一炮走红说。 “你怎么什么烂货都要啊。”一鸣惊人揶揄说。 “可是不上不知道,一上真奇妙。”一炮走红一脸得意。 由于当时我们三个只有一炮走红有过真正的性经验,所以他说这话也就不得不信。 “录音没,拿来听听!“一鸣惊人还是迷恋黄色录音”。 “你当老板娘是李菲菲哪,一上身就能哼哼出你想听的。”一炮走红反过来嘲笑说。 “什么动静都没有,那有什么意思呀!”我听了都帮一鸣惊人说话。 “关键就在这。”一炮走红卖了个关子接着说,“也不是跟情人,弄出动静干嘛呀,不显山不露水,就把事儿给办了,多爽啊。” “那么老的女人,怎么会爽呢,你说呢一泄千里。”一鸣惊人想跟我统一战线。 “难以想象,不可思议。”我完全跟一鸣惊人站在一起。 “让我说你们什么好呢,女生你俩谁上过?没有;女人你俩谁搞过?没有;没有就没有发言权,没有就得听有过的人发言。”一炮走红以过来人自居。 “那你倒是发言哪,说说那个老女人如何好法。”一鸣惊人说。 “是啊,她再好能跟李菲菲比嘛!”我帮一鸣惊人说话。 “跟你们真是没有共同语言,就像你们没吃过饺子,跟你们讨论什么是饺子馅儿那就是对牛弹琴。”一炮走红有点居高临下的架势。、 “小心点一炮走红,没有我一鸣惊人和一泄千里帮你围前围后打掩护,你能有那么多艳遇嘛”一鸣惊人不示弱。 “就是呀,你要是瞧不起我们俩,就自己单干好了。”我也跟一炮走红叫号。 “谁说我要单干了,我要是吃独食儿,干嘛要把跟李菲菲的录音给你们听啊,干嘛要把上老板娘的消息告诉你们呀,还不是因为大家都是生死之交的铁哥们呀。”一炮走红竭力挽回。 “那你还卖什么关子,还不快将跟老板娘上床的细节从实招来。”一鸣惊人给一炮走红台阶下。 “就是呀,把我们的**都给勾起来了,你却不给喂食儿了。”我添油加醋。 “谁说不给你们讲了,你们不是嫌那个老板娘老吗。”一炮走红强词夺理。 “可是我们说她老,你却说她好哇。”一鸣惊人说。 “是啊,到底怎么个好法,说出来听听啊。”我推波助澜。 “讲可以,但事先声明,跟老板娘和跟李菲菲不同,跟李菲菲是谈情说爱,怎么传,哥们脸上都有光,可是跟老板娘就不同了,这要是传出去,兄弟可就无地自容了,尤其的让李菲菲知道了,非将我的**给咔嚓了不可。”一炮走红说得很认真。 “谁会传出去呀,怎么是桃园三结义的铁三角呀。”我说。 “就是呀,谁都知道咱们三个是三位一体,传你的好事,就相当于大家一起裸奔一样。”一鸣惊人更是信誓旦旦。 “你们有了这话就行。”一炮走红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 “那就快和盘托出吧。”一鸣惊人催促一炮走红。 “其实很简单,跟李菲菲就像吃青苹果,总是酸酸的,涩涩的。可跟老板娘,却像是吃西瓜,水水的,爽爽的。”一炮走红说。 “太抽象了,具体点呀。”一鸣惊人切切地说。 “就是李菲菲那里边干巴巴的,猛一点儿,快一点自己的**都疼,可是老板娘那里边水滑水滑的,一竿子插到底,畅通无阻……”一炮走红绘声绘色。 “可是我听说女人那里越紧越好受。”一鸣惊人提出质疑。 “这你们就不懂了。女人那里的松紧跟她年不年轻没什么大关系,就是生了孩子也都没什么大碍,关键是女人自己的床上*夫怎么样,李菲菲什么都不会,就知道往那里一仰,叉开两腿让你搞,顶多哼哼两声,还不知道她的好受还是疼痛。人家老板娘就不一样了,据说她用过的**割下来能装一抬筐。人家那里就像长了吸盘,等你紧插慢抽累了,放在里边不动了,人家老板娘那里自己就动了,那里的吸盘就吸呀吸呀,让你痒得上够不着天下挨不着地,好受得就飘在半空中……”一炮走红陶醉其中。 “就是黄书里说的‘欲死欲仙’吧。”一鸣惊人形容说。 “比欲死欲仙还**荡魄呢,简直说吧,没有语言能表述能有多好受,不然,我怎么能说她比我的李菲菲还好呢。”一炮走红终于自圆其说。 “这么神奇,真想试试,验证一下是不是真的。”一鸣惊人首先上钩了。 “老板娘不会有什么条件吧。”我也蠢蠢欲动。 “什么条件哪,只要你花钱住进她开的学生公寓,瞅着她的屋里没人,进去跟她说你要爽一爽,她就会问你要前边还是要后边,要上边还是要下边。”一炮走红娓娓道来。 “前边怎么样,后边怎么样,上边怎么样,下边怎么样?”一鸣惊人急不可耐。 “不管怎么样,只要你说一样,老板娘就都会满足你的……” 一炮走红的描述让我和一鸣惊人口水都下来了,要不是还有一些自持力,我的老弟早就一泄千里了。 本色——37 一炮走红关于学生公寓的描述,特别是对老板娘淫骚的渲染,让我那颗倍受煎熬的心,终于看到了一个可以透透气的窗口。 既然我爱的人是我不能上身的继母,既然跟陆萍在一起注定要上演**的悲剧,那么就让自己随风堕落一次吧,人家一炮走红不但上了班花,还捷足先登地上了学生公寓的老板娘,自己还熬着干嘛呀。 尽快离开陆萍,离开那可能诞生罪孽的温床,到那个无限开放的老板娘那里去释放自己无限的**吧…… 等我真的跟陆萍说要到学生公寓去的时候,她居然一点儿都没反对,不但给了我足够的钱,还为我准备了很多生活用品。 那之后我几乎就不再吻陆萍,抱陆萍,吃陆萍了。 因为学生公寓的老板娘那扇淫骚的肉门全天候24小时向她的顾客敞开。 我去公寓那天才发现,一鸣惊人比我还先到了。因此他对我传授经验说:“老板娘没胸,前边没意思,你就从后边上吧。” 其实我当时还应该算一个“处男”,也就是说从来没真正进入过任何女人的身体,因此对这种事的概念还很模糊,对具体流程还是陌生。因此对一鸣惊人说的前边后边也就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大概除了陆萍,跟别的女人,也就是想解决一下,发泄一下吧。 等把手续办完了,头一个月的房钱到了老板娘的手里。她看屋里没人,就对我说:“是你同学介绍来的吧。”见我点头她就接着说:“规矩你都知道吧。”见我还是点头就又说:“那你头一回要个什么姿势呀。” 我听了有些木讷,虽然裆下的老弟早就跃跃欲试了,可毕竟是人生的第一回,从前对上女人有过无数的假设和梦想,可是到了真要上的时候,却茫然起来。 老板娘见我茫然,就起身来到我的跟前,一把抓住我的老弟说:“先拿出来让我看看你的家伙是什么货色吧。” 老板娘说着就熟练地如同到她自家的菜地去摘一条黄瓜,我的老弟就让她给掐在手里。由于早就铁杆棒棒硬了,老板娘就如获珍宝地说:“还真是个大棒槌。”说着就被她一口吞了下去,顿时就有一股强烈的酥麻电流轰然上头,就有亢奋的金星在我眼前纷乱飞舞。 她吞咽了一阵,就牵着我的老弟走到床边,然后将我抚平,她自己将裙子往上一撩,就其跨在了我的身上,我这时候才知道老板娘根本就没穿内裤,也许就是为了公寓里的学生可以随时随地地上她吧。 等老板娘把我的老弟蠕动了一阵弄进了她的身体里的时候,我就想起了一炮走红说的,她的那里有一个“吸盘”,我也就一动不动,就等着老板娘如何来吸我。 可是刚开始也没感到她那里有什么吸盘,因为她只顾前后摆动,上下乱窜,直到见我不由自主地就要喷了,她才开动了她的吸盘,将我人生第一次在女人体内喷出的岩浆,悉数吸净……到了这个时候,她的吸盘并不停止,就对我还有余热的老弟继续吸食,那种裹咂异常积极猛烈,导致我的老弟根本退不下阵来。似乎在老板娘吸盘的强烈吸引下,一下子超越了能力,直接跳过不应期,来了个二次挺立。 老板娘一定熟知高中男生的生理特性,十**的年龄,正当青春期成熟,血气方刚,那种生猛的性要求如同**,稍有火星,一点就着。 当老板娘的吸盘将我老弟又将给吸喷了的时候,一股巨大的**的牤牛水将我席卷而起,我顺势就将老板娘压在身下,扣动我老弟的扳机,就向老板娘的心窝子疯狂扫射…… 就在最关键的时候,我下意识地隔着衣服摸了一下老板娘的胸,真是一马平川,仅有两个土豆一般的沙丘,这让很是失望,这跟陆萍那高挺圆实的哪能同日而语呀! 尽管老板娘那充满细密皱纹的脸,因为获得了新童男阳气的浇灌而烁烁地散发出强烈刺激感官的骚浪神情,也给了我相当的恶性刺激,但毕竟这个让我一泄千里的对象,不是我梦寐以求的,爱入骨髓的陆萍啊…… 我没有让老板娘的吸盘接着再吸我,而是立即将我的老弟拔出她的身躯,提上裤子,跑回我学生公寓里我自己的床上,扑上去,将刚才所有的景象都重新想象一遍,不同的是,想象中的女人,当然是我那美艳绝伦的继母,陆萍了…… 后来我再有性要求的时候,基本上不要老板娘的正面了,因为我实在无法心中想着陆萍,嘴里喊着陆萍,而干的不是陆萍,所以从老板娘的后边上马,我看不见马的脸,只管骑上它,闭上眼睛想象那马就是我梦中的美丽母马,这样便可以让自己的**获得空前的驾驭感,而且喊陆萍名字的时候,也不用顾忌老板娘是个TM的什么淫亵表情…… 这就让我找到了某种可以尽情一泄千里的宣泄渠道,我的眼前全是陆萍的音容笑貌,我的心里充满了获得爱欲喷发的快感。我通过老板娘在精神上与陆萍淋漓神交。 那期间我获得了空前绝后的宣泄,也得到了绝无仅有的心理满足。令我感到惊奇的是,当我回家见到陆萍的时候,却异常地坦然和平静,俨然成了突然懂事的大男人。 那之后我便上了毒瘾一般,整天除了吃饭睡觉在课堂上打瞌睡,只要有精神头,就只想一件事,那就是如何找机会上老板娘。 老板娘似乎也觉得我特别,下课的能跑回学生公寓在她的淫洞里放上一炮,提上裤子再跑回去上课。 等到了晚上,大家排着号上老板娘的时候,总是让我先一泄千里,然后才轮到一炮走红和一鸣惊人他们。 等他们都轮完了,我要是还没睡着,就还要去补上一炮,有时候实在太疲惫但又十分想的时候,就让老板娘的吸盘来吸食我的老弟,什么时候吸得再也没有一点果浆汁液了,什么时候才算结束。 直到有一天我课间操的时候跑回学生公寓,本打算痛痛快快地干老板娘一回然后回去上课呢,谁曾想,刚到楼梯口就听到了陆萍跟老板娘在吵架,特别是当我听到,这个老板娘就是传说中无比骚浪的戴致敬的时候,我的心都炸了,我的下肢险些瘫痪…… 这不完了吗!我要是上了一个别的女人还犯不上死罪,我上的这个女人,偏偏是害死了我的父亲,并且跟我的继母陆萍誓不两立,曾经争斗得你死我活的戴致敬啊! 这是光天化日下的罪孽,这是令人无法原谅的报应! 本色——38 逃离戴致敬的魔掌我就踏上了离家出走的逃亡之路。 当时的我,身上也就有二三十块钱吧,买上哪儿的火车票也不够,我就暂时没有离开这个城市;但我又怕陆萍和学校找到我,所以我就居无定所,东躲西藏。没躲几天,身上的那几十块钱就花光了。 我就饿呀,饿得实在没办法,就到了一家饭店去,要给人家打工,人家说不用。我就央求说,不给工钱给口饭吃就行。人家铁着脸说,不需要就是不需要。 我后来饿得实在没了办法,就只得去捡人家的剩饭剩菜吃,可是也被人家抓住了,边打我边说,我们的泔水一桶还能卖五块钱呢,给你吃了不是白瞎了吗! 我被打得鼻青脸肿,又饿又疼,万念具灰,就想到了死。 可是怎么死呢?连买老鼠药或是安眠药的钱都没有哇,想了很多办法都行不通。我就狠狠地想:***,怎么连死都这么难,干脆,一头撞车上死了得了;虽然死得难看一点儿,可是现在也想不了那么多了。 于是我就来到了车水马龙的大街上,也不管有没有车,我就那么如入无人之境地来回横穿马路,可是忙活了半天硬是没有一台车撞上我,不是躲开了,就是急刹车了,人家都以为我是个醉鬼呢。不过最后在半夜的时候,我终于被一辆130的轻型卡车给撞上了。我被撞倒后,车上的人就下来了,一看我还有气儿,就把我抬上车,开车就跑。 可是车并没有往医院开,而是开到了荒郊野外,到了一处荒无人烟的地段,车就停下来。几个人就把我抬下来,往荒草地里一扔,转身就走。 可是到了车上,他们又返回来了,一个说:倒上点汽油给烧了得了;另一个说:还是埋了吧,好不留痕迹。 这时候正好我苏醒过来了,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我就开口说:“你们不用商量了,快点儿杀了我,让我死个痛快吧!” 那两个人听我儿子开口说话了,吓得屁滚尿流,逃回车上开车就跑。我还在后边喊:“你们别跑,你们杀了我吧,我不想活啦!” 可是那辆车风驰电掣地开走了,把我一个人丢在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野地里。 我是又饿又渴,身上被撞伤的地方还剧烈地疼痛。我就突然想:还用他们来杀死我吗,他们把我丢在这里不就等于杀死我了吗!那我就这么困饿而死,伤痛而死吧。而且死后也无人发现,我也就不用火化了——在这野地里不用多久就会被秃鹫蛆虫什么的给吃成一具白骨了,然后我就成了蚂蚁们练就“蚂蚁啃骨头的精神”的实验场了。也许这就是我最后的价值吧。我就是这么想着,竟微笑着睡着了。 等我醒来,竟是躺在一张干净的床上,一个三十来岁的漂亮女人正守着我。 我醒了就问:“这是那里,是天堂吗?” 那个漂亮女人听了就笑了,爽朗地对我说:“什么天堂啊,是我的伙计把你给撞了,神色慌乱地回来后,我就刨根儿问底地问他们出了什么事儿,他们先还不说,后来我逼他们逼急眼了,他们才说撞了一个人。我说人呢。他们就说把你扔荒草甸子里了。我听了就说,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儿啊,我就逼着他们把你找了回来。你可得感激我呀,要不是我心眼儿好,你就真的成了死鬼了!” 我听了这个女人的话,才想起自己被车撞了的事儿,就说:“你们干吗要救我呢,还不如让我死了算了。” 那个漂亮女人听了就说:“怎么,你想死啊,你想死也不能坑我们哪!你想死用什么办法不行,干吗要撞在我的车上啊!你是死成了,那你还让不让别人活啦!” 我被那个漂亮女人问得无话可说了,也就不吭声了。过了一会儿,那个女人就问我:“挺俊个小伙儿,干吗想死啊。” 我听了就说:“活着没意思呗!” 那个女人听了就咯咯地笑了,她说:“怎么,你是被人家强奸了还是得了艾滋病,小小年纪就要死要活的。” 我听了就又没话说了。那个漂亮女人就说:“我的车撞了你,就算咱们有缘分。我的公司正好缺人,你要是还想自杀,我就成全你,让你走,走得越远越好,省得你死了警察来找我们的麻烦;你要是还想活,就在我这儿干,工钱也不少你的,干多了还有提成,你自己选吧。” 我听了自己都笑了——自己不想活了不就是找不着工作又渴又饿才动了想死的念头吗——现在可好,真的想死了,工作却从天而降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于是我就在那个女人的公司打起工来。 那个女人叫谢丽婷。她开的所谓的公司就是个音像公司,也没有门市租卖影碟,也没有什么拍摄和制作业务;他们唯一要干的,就是到某个地方把大批的盗版影碟批发回来,再倒手批发出去;这一倒腾就有了来钱道儿。 这个谢丽婷可不是个简单人物,她是个手眼通天的女人。最能说明她实力的,就是有一回当地的公安部门查获收缴了好几万张盗版光碟,谢丽婷硬是在人家给销毁前,弄出来两三万张,拉到另外两个城市给批发出去了。而电视上播出的压路机销毁盗版光盘的镜头,只不过是几千张而已。就那一次,谢丽婷就赚了将近10万元。除了答对相关人员,她自己净得了至少5万块钱。 谢丽婷每个月给我开300块钱的工钱,不过奖金却出手大方,干一回大活儿回来,她少则给一千,多的时候两三千都给过。特别是有一回,路上遇到外市的警方突击路口检查,谢丽婷发觉了,就在离检查口老远的地方停了车,让我下车,给我一个老沉的旅行包,说你饶道步行到15里外的路口,我们在那里等你。 我听了也没犹豫,就背上那包足有百八十斤的旅行包,下了车,徒步爬山越岭,累得差点儿吐了血,才赶到了那个15里外的路口,跟焦急等待在那里的谢丽婷会了合。原来那包老沉的东西是一千多张淫秽光盘,当时像那样的光盘都能卖到百八十块一张。也就是说,我给谢丽婷他们一下子就避免了十万八万的损失。 等回到了公司,谢丽婷就把我叫到里屋,插上门,对我说:“我想奖励你。你挑:是要我的身子呢还是要3000块钱。” 我听了,就佯装憨厚地说:“你不用奖励我了,我什么也不要。” 谢丽婷就说:“哎呀,我还没见过你这么高尚的员工呢!不行,我一定要赏罚分明,这回你立了大*,我一定要奖励你,你也必须接受我的奖励。说吧,你要什么?” 我就犹豫了,这个谢丽婷也是个妖艳骚浪的女人,而且比戴致敬年轻好几倍,她一说可以要她的身子,我的心就狂跳起来,真想一下子就扑上去把她的美色干掉。 可是我突然间就想到了戴致敬,想到了自己在女人身上吃的亏,我就把头低下来,咬着嘴唇无法抉择。 这时候,谢丽婷凑上来,一下子就抱住了我,用猩红的嘴唇亲了我两口说:“得了傻小子,我是连人带钱都奖励给你行了吧,只要你今后死心塌地地跟我干,钱和我的身子就都是你的,来吧,快抱我上床吧!” 我那个时候毕竟没有什么定力,也不是那坐怀不乱的正人君子,禁不住谢丽婷美言美色的诱惑,就将发情卖骚的她,抱她上了她的床。 不过到了床上就没了我的事儿,我的衣服是她给脱的,她自己的衣服也是她自己脱的,我的**是她给裹硬的,然后也是她自己给放进她的下身的。她真像她说的那样,给我的是一次性奖励,因为整个过程我没费吹灰之力。 谢丽婷虽然没有陆萍那么标致美丽,但比起戴致敬来就算是仙女下凡了。她跟我**的时候很大胆,一招一式都跟毛片里的一样,每次她不把那些花样统统做一遍就没算奖励完毕。 我在戴致敬的身上就是打跑,只要裤裆里有了炮弹,就想在她的……里被她给吸咂出去。那种瘾,图的就是个痛快的释放,应该说只有做,没有爱。 跟谢丽婷则不同,她让我上瘾不仅仅是有的放矢地可以经常释放自己的**。而是她对我总有一种爽快的性热情。经常在没人的地方就把她的手伸进我的裤裆里,抓住我的**就说:“想我没?” 可是等我生机勃勃了,她却突然松开开我,转过身去就忙她的业务去了,这就让我对她产生了某种渴望,一旦有她奖励给我身子的时候,我就将积累起来的,对她的**一股脑都释放给她。 后来像这样的奖励就接连不断了,有时候我没什么*劳谢丽婷也要用身子来奖励我一番。这就充分说明,是她自己想了、她自己上瘾了,她离不开年轻英俊的陈陆缘我了。 本色——39 谢丽婷跟我的关系越来越好了,后来甚至干脆跟我同居了。 那个期间她将他的其他男人都给屏蔽或冷冻了,只跟我一个人打得火热。我们俨然像一对热恋中的情侣。我的**天生十分亢进,谢丽婷的需求又十分强烈,所以两个人都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特别是谢丽婷,似乎越来越离不开我了,一天不见都想得不行。凡是有什么行动,一定跟我出双入对。 有一回谢丽婷要到云南去办事儿,谁也没带,就带了我。两个人就像度蜜月一样,一路上游山玩水,缠绵悱恻,弄得谢丽婷忘乎了所以好机会在风景区露天地就缠磨我的跟她做。 我们出游了一个多月,顺便还到缅甸走了一遭。我也算有幸出了一次国。不过我并不知道谢丽婷这次带他出来的真正目的,知道后来发生了一件及其急迫的事情,我才明白了真相。 从云南回来我又跟谢丽婷他们去批发光盘,不巧又遇到了公安的突击路检。谢丽婷顿时吓得面色苍白,赶紧从怀里掏出一包东西塞给我,说:“你赶紧带着这包东西跑,能跑多远就跑多远,然后找一个谁都找不到的地方把东西埋上。记住,过三五天找个公用电话给我打电话,要是我接的你就说话,要是别人接的你立刻就撂下电话,然后过一天再找个远一点的公用电话给我打,知道了吗?” 见我点头,谢丽婷又掏出2000块钱来给我,说:“你拿着用,记住,任何人问你你都说不认识我,知道吗!” “知道!”我回答坚定。 “到什么时候也不要说你跟我有关系,知道吗!”谢丽婷的嗓子都有些哑了。 “知道!”我继续坚定。 “记住埋东西的地方,死也要记住,知道吗!”谢丽婷的嗓子更哑了。 “知道!”我还是坚定。 “还有就是我真的爱你,知道吗!”谢丽婷的眼睛都红了。 “知道!”我似乎只能回答这两个字。 “好了,那你就拼命快跑吧!”谢丽婷这才放了心。 “知道了!”我完全接受了命令。 我猛地觉得这回的任务关系重大,也不敢怠慢,赶紧揣好那包东西和钱,跳下车就逃得无影无踪了。大概跑了有几十里路我才停下了脚步,看看地形,那里是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我就找了到了一条大路,沿着大路走了半天,才发现了一个长途汽车站,记下了站名,我就迅速向东离开200米,然后用手刨坑打算将那包东西给埋上,日后好等谢丽婷他们来拿。 可是我的好奇心十分强烈,我在埋藏那包东西的时候,忍不住打开看了一眼。不看不要紧,这一看,我可就傻了眼,那个包里包的是两包足有两三斤的粉状物。 我的手就抖了,我还是有一些关于毒品的常识的,我断定,能让谢丽如此紧张的,一定是价值昂贵一旦被发现就会被判重刑甚至死刑的毒品海洛因了。 想到这里,我差点没晕眩过去。我呼哧呼哧地喘了半天的气,最后做了一个果断的决定。我把那两包价值几十万或是更多的毒品倒进了土里,然后给深深地掩埋了…… 我直起腰来,望着头上的天空,远处的山峦,坚定地迈出了自己的脚步——我没有再给谢丽婷打电话,我踏上了自己新的人生里程。我决定跟倒卖毒品的谢丽婷一伙彻底决裂,我要用自己的双手到别的地方去寻找新的生活去了。 当然我也时常想起跟谢丽婷风风火火摸爬滚打在一起的情景。毕竟在我年轻的生命中,谢丽婷给了我最多的温情和**,这让我年轻的记忆中,为她留下了及其深刻的印象,如果不是因为毒品事件,我说不定能跟谢丽婷快活地生活多久呢。 给我印象最深的就是跟我热恋之后,谢丽婷居然戒烟了,她告诉我,她这辈子没有真正爱上一个男人,一旦爱上,她一定跟他生个孩子。而她现在爱上了,所以也就想生个孩子了,更所以她就戒烟了——她明确地告诉我,她爱上了他,她要跟我生个孩子。 “不结婚你怎么能生孩子呢?”我问她。 “谁说我没结婚,我男人在监狱里呢。”谢丽婷说。 “你男人在监狱里,你怎么能怀孕生孩子呢!”我想得还真细。 “我跟他早就有了协约,他要是不让我跟他离婚,我就有权利在外边找男人。”谢丽婷说。 “让你找男人也没让你生孩子呀。”其实我不愿意帮她生孩子。 “这也是我跟他谈的条件之一,因为我不想我孩子的父亲是个囚犯,我要找一个我爱上的、英俊潇洒的男人来当我孩子的父亲。现在你就是合适的人选,你那么年轻英俊,健康有力,我就要跟你生个孩子,你就快点给我吧!”谢丽婷说着就拉我上床…… 也不知道是我太年轻,生命的种子还没成熟,还是谢丽婷的土地因为烟酒声色的污染一时半会还不能让生命胚芽,反正她如何使出浑身解数在我身上榨取生命的汁液,也没能实现她怀个孩子的梦想……直到很久之后我才恍然大悟了谢丽婷要怀孩子的真正目——那就是一旦倒卖大宗毒品被发现,身怀有孕就不会被判死刑…… 后来我倒是潜回过谢丽婷的公司附近,打听谢丽婷他们的情况。邻居一听谢丽婷,就说,判刑了。我就又问,因为什么判的呀。邻居就说,还能因为什么,倒卖毒品呗。我又问,判了多少年哪。邻居就说,一小包,50克,判了她10年。 我听完竟冒了一身冷汗,他想,要是那两大包给查获了,还不得被判她个死刑啊。我赶紧转身,头也没回地离开了那个地方,去经历他的下一个人生坎坷去了。 我身上一共就有跟谢丽婷临别的时候给他的那2000块钱。我可是一分钱也不舍得花呀。我这回可算是知道没有钱是个什么滋味和有钱的重要性了。我无论到农村还是到城市,一律省吃俭用,不敢有一丝一毫的铺张浪费。 可是太过节省就使我营养不良了。加上不能在舒适的地方获得良好的睡眠,我就更是日见消瘦。有时候到了非得饿到头昏眼花了才肯掏出点钱来,买些最廉价的食物来吃。 后来我发现,城乡结合部的地方生存起来最省钱,也较舒适。在那里,既有乡村的菜田,可以顺手牵羊弄些蔬菜水果什么的,给自己增加绿色食品;进得城来,又有报摊书店的免费报纸杂志可看,增加他的精神食粮。 后来我就是在翻看那些报刊杂志的时候,看见了陆萍写的《处女妈妈的君子兰》那篇文章。但我当时根本就不想回到她的身边,不过我还是被陆萍些的文章深深地感动了。我甚至拿出无比珍贵的钱,买了一本有陆萍文章的杂志。 那个报滩的滩主竟然感到了奇怪,因为我这个来看报刊的小伙从来都只看不买,今天怎么就买了呢。我反反复复地看了好几十遍我的文章,每看一回就流一回泪,后来还是忍不住给陆萍写了那封简短得只有“妈妈放心吧,我活得挺好。”一句话的信。 当然我也试图再去找个工作,可是我身上没有可以证明自己是谁的证件,所以尝试了几回,敢用他的地方我不想去;我想干的工作,人家见我没有身份证明,就不用我。就因为我身上没有身份证明,我在谢丽婷的公司攒下的,存在银行的一万多块钱,硬是取不出来,后来我也就放弃了。 我是1990的5月离家出走的,在谢丽婷的公司干到了8月份,后来在另一个城市的城乡结合部过到10月份,才因为一个更加离奇的经历,改变了我的“皮肉艰苦,精神惬意”的城乡结合部的生活。 本色——40 那是10月初的一天,我一大早就被饥饿给折磨醒了。 我就从他在一座大桥底下搭的小窝棚里钻出来,想到附近的农田里弄点儿什么吃的果腹。可是他刚下到大桥下边的辅路上,就看见路面上有一粒金灿灿的黄豆,我就惊喜地捡了起来,用手指头肚儿一捻就丢进了嘴里,一嚼,香得上头!这就鼓励我继续把目光都投入到路面上,看看那粒黄豆还有没有亲戚朋友兄弟姐妹。 果不其然,不远处就又发现一粒金灿灿的黄豆粒。我就一步上前,哈腰捡起,又是食指和拇指一捻,就把那粒黄豆放在了嘴里,两粒黄豆可就是一粒黄豆的一倍呀,香味也就增加了一倍,我的信心也就加倍了。 我就继续往前找,真就又捡到一粒,又捡到一粒,又捡到了一粒!捡着捡着,就捡了一小把,我就用两手一搓,全放进了嘴里,畅快淋漓地大吃大嚼起来。而且边吃边嚼还有新的黄豆粒在前边不远处一粒一粒地出现。我可就捡不过来了,就一路边捡边吃起来。 后来有了剩余,就放进自己的口袋。再后来,自己的兜里都放不下了,我就脱下衣服,用鞋带儿扎上袖口,往里边放。 再再后来当两个袖口都装满了,我就想把裤子也脱下来,扎上裤腿儿来放捡来的黄豆。可是我刚脱下裤子,就听见了狗叫声。我一抬头,妈呀,怎么是站在人家的院子里呢! 刚才是太兴奋太投入了,全部心思都放在了黄豆的来龙去脉上,只顾沿着黄豆撒出的路线前进,根本就没注意到已经捡到了人家的院子里。而当我听到了狗叫声,才猛地发现自己已经身处危险之中了。 正在我愣神儿的时候,那条叫唤的狗就扑了过来。说是狗,其实是一只一尺多长的小狐狸狗,是人家这家的崇物狗。不过叫狗就有看家护院的天性本能。见了陌生人闯进主人家的院子,它注定要奋不顾身地扑上来跟你拼命撕咬的。 我先被狗叫声给吓蒙了,后来见扑上来的不过是个红毛的小狐狸狗,也就轻了敌,也就没做什么必要的防范。 谁知那只小狐狸狗竟勇猛无比,就地蹿出一米多高,一口就咬住了我的手腕子,那血哧地一下子就冒了出来。我这才觉得事态严重,来者不善呐,如不奋力反抗,势必被对方至于死地。于是我情急之下,就猛地掐住了那条小狐狸狗的脖子,怕的是它再咬自己。 一定是用力过猛,我的手就感到了有骨头的断裂声,没到一分钟,那条小狐狸狗就伸出了带血的舌头,我见那条小狐狸狗不动弹了,就赶紧一松手,把它给扔到了地上。那条小狐狸狗到了地上还蹬了两下腿儿,就一命呜呼了。 就在这时候,有个二十**的女人就像疯了一样从屋里扑了出来,扑到那条小狐狸狗的尸体上就又喊宝贝儿又叫儿子地嚎啕大哭啊。 紧接着,又有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也冲了出来,手里还拿者一支双筒猎枪,照我头上就是一枪!我就感到有个发烫的金属球贴着他的脑皮子就飞了过去。那个男人见没打着我,就一步上前,两眼通红地用猎枪顶在了我的胸膛上。那个哭狗女人听见枪声就止住了哭,当她见到丈夫又用枪顶着我的时候,她立刻大声喊:“千万别开枪!” 可是她丈夫已经激动和狂躁到了极点,根本不听他妻子的话,还是不顾一切地扣动了扳机。万幸中的万幸,他的猎枪由于好久不用,竟然子弹卡壳了。枪没响,这让那个已经失控的丈夫更是癫狂至极,回手一枪托就将我打倒在地,不醒人事了。 等我醒了,发现手脚都被绑着,嘴上也沾了胶带。我就觉得头晕目眩,被那条小狐狸狗咬伤的胳膊也在隐隐做痛。见我醒了,那家的丈夫就说:“你是想死还是想活吧。”见我摇头,那家的丈夫就说,“你不想活?”见我又点头,他就又说,“那你是想死?” 这时候那家的女人说话了,她说:“你把他嘴上的胶带给揭下来,让他自己把话给说出来。”那家的男人就过来,哧啦一下子就把封在我嘴上的胶带给扯了下去。然后说,“你说吧,想死想活。” 我听了就喃喃地说:“当然……是想活了。” 那男的就说:“想活你就得赔我们家的狗和给我爱人造成的精神损失;要是不赔,我就一枪打死你,去给我们家的狗做陪葬品。” 我听了是真害怕,因为说话的这个男人是真开枪,是真敢下黑手啊。我就说:“那我就赔你们家的狗——还有精神损失吧。” 那家的男人听了就说:“你赔?你拿什么赔,你说你家在哪儿吧,给你父母打电话,叫他们带钱来赔我们家的狗还有精神损失。” 我听了就说:“我没有家,也没有父母。”见那家两口子都不相信,就又对他们说:“我是唐山人,我父母都在唐山大地震中死了,所以,我没有家,没有父母。” 那家的男人听了就说:“哈,闹了半天还是个孤儿,那你拿什么赔我们。” 我就说:“我有钱,你们说要赔多少吧,100?200?还是500?” 那家的男人听了就又“哈”了一声,对我说:“你是白痴还是傻子,我家的狐狸狗可是正宗的纯种的,小崽的时候我们就花了3000块钱买来的,你还想三五百就给答对了!” 我听了就说:“那你们说到底得多少钱吧。” 那家的男人就说:“现在世面儿上像我家这样的狐狸狗至少也值万八千的;再说我家的狐狸狗,全是喂鸡腿鸭肝鱼子长大的,养它一年就得五七六千的;我们养了它整整三年了,你说你得赔多少钱吧。” 我一听心里就想,完喽,掉坑里喽,听他们的口气,好像没个十万八万的根本就了断不了此事了。我也就下了决心,心想,横竖不能活,反正也是死,还不如硬气一点儿呢。就对他们说:“我身上一共就1800块钱;你们要是要,我就全给你们,你们要是不要,那我就没别的办法了;要杀要剐就随你们的便吧。” 听了我的话,那家的男人上来就给了我一个大嘴巴。说:“你想一死了之,想得美!”上来又是一顿拳脚相加,打得我鼻口窜血,动弹不得。还是那家的女人止住了她男人的暴力,说:“别打了,咱们出去商量商量,看看怎么处理他才好吧。”那家的男人才住了手,边往外走边扔下话说:“你等着,我先出去找个地方把坑挖好,一会儿就回来就活埋你。”说完,就跟他女人出去了。 我本来就困饿交加,身体上又有伤,加上刚才这一顿暴打,又流了不少的血,就更是虚弱无力,简直就奄奄一息了。我的心里就想,我命休矣!没想到人刚19岁就到了临终末了,自己的人生真是太失败了。 大学还没考你就离家出走,伤害了母亲、家人和老师同学不说,看看出来后都干了些什么吧——帮人家倒卖盗版光碟,帮人家转移淫秽录像,最后还差点儿成了人家倒卖毒品的同伙。然后呢。然后自己就沦落了街头,不说是乞丐,也整天小偷小摸的,白天无所事事,晚上无家可归。自己还有什么活在这世上的价值呢。 我越想越灰心,越想越沮丧,简直到了痛不欲生的程度。可是想到就要告别人世,结束自己短暂的生命,想到在家里还有翘首盼归的母亲和妹妹,还是悲痛不已,忍不住泪流满面,痛哭不止。 本色——41 过了足足一个多小时,关我的房门终于开了,这回只进来了那家的女人。这个女人进屋来就对我说:“我说服我爱人了,你的问题都交给我来处理;你要是听我的话,我就帮你疗伤还给你好吃好喝的;你要是不听我的话,那我就把你再交给我爱人,让他随意处置你;你听懂我说的了吗?” 我不知道他们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她说的总比她男人说的要活埋自己好多了。我就点头答应了她。这个女人就过来把我儿子身上的绳子给解开了,先把我领进了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了面包和果酱,让我吃。我也不客气,心想,就是毒药,也是吃饱了再被活埋好。我就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没几口我就把一个大面包和半瓶果酱给吞下肚去了。 那个女人又从冰箱里拿出一袋牛奶来,烧热了,给我喝,我也不客气,也就一饮而进。之后这个女人又把我领进了她家的卫生间,让我把身上的衣服都脱掉;我也不敢违背她,就听了她的话,把衣服都脱光了。还当着她的面儿,按她说的洗了澡。她也时不时地上来用干净的毛巾给我擦伤口,我虽然疼得呲牙咧嘴,可是我还是坚持没有喊疼。 等我洗完了澡,那个女人又找来她男人的内衣裤叫我穿上。我也就悉听尊便,完全照办。等都收拾好了,那个女人说:“你现在就跟我走,谁问你你就说你是我远房的表弟,听清了吗?”我也就点了点头。那个女人就把我蒙里懵懂地带到了当地最大的一家医院。到了医院门口我就想,他们这是要割我身上的什么器官,卖钱赔他们家的狗吧。管他呢,身上少个三五样零件也比少了性命强一万套啊。 我这么想着,也就从容不迫了,也就跟着那个女人进了医院的大门。可是进到医院的头一件事竟是给我打狂犬病疫苗针。我就想,可也是,谁能要一个身上可能有狂犬病的人的零件儿啊,也就统统配合。等打完了狂犬病疫苗,那个女人又去外科,让大夫给我处理了身上被狗咬过的伤口,和被她男人打伤的地方。 这还没完,这个女人又领我去抽血化验,说是要通过验血,来检测我身上有没有肝病、肾病甚至包括性病、爱滋病等共计12种血液疾病。我就想,得,这就开始了,他们要我身上的东西,一定得做彻底的检查,必须是合格的产品才有人要,才会卖个好价钱。检查结果很快就出来了,我的健康程度竟然让那个女人的脸上有了笑容。 我就闭上了眼睛,一心等着被送入手术室,从自己的身上专挑那些值钱的、要害的、但不致命的零部件割这割那,直到割得没什么可割的才算拉倒。可是我却听到那个女人轻柔地说:“走吧,咱们回家吧。” 等回到她家,这个女人就忙了起来,什么鸡鸭鱼肉山珍海味,我想吃什么就给我做什么。我的心里就想,他们这是要给我调剂饮食,增加营养,等把我给养肥了,养壮了,然后再送到手术台上,那时候我的器官可能就更健康,更有活力,更有质量也就更值钱了吧。我甚至想,也许买人体器官也讲究重量吧,比如一个三两重的肾和一个五两重的肾比起来,一定是五两重的肾更值钱吧。 我这么想着,也就开了斋,给什么就吃什么,想吃什么就跟那个女人要什么。那个女人也不厌其烦,还总是微笑着对待我的。有时候竟看着我发起呆来。我就想,她这是在看我身上的器官究竟能值多少钱吧,就像一个养猪的人,把猪养肥了养壮了,在要卖它或杀它之前,肯定是要上下打量左右盘算它的身上究竟能出多少骨头多少肉吧。我又想,我身上的器官一定能值很多钱吧,大概还能让他们家发一笔小财吧。不然,她怎么会对我微笑呢;不然,他那个暴君一样的丈夫怎么会像对待佳宾贵客一样地对待我呢?管他呢,给吃就吃,给喝就喝,听天由命,到时候再说吧。 这期间这家的女人还跟我儿子聊天,她问我:“你怎么不读书了?” 我就回答说:“没意思,都是死记硬背。” 那家的女人就说:“你说你是孤儿,家里头就再也没有亲戚了吗?” 我心想,他们这是要打听明白我的底细,不然将来他们割了我的器官怕我的家人来找他们的后账吧,就说:“没有了,父母兄弟,七大姑八大姨都让地震给震死了,就剩下我一个人了。” 那家的女人就说:“那谁供你吃喝,谁出钱让你上学呀。” 我就说:“都是政府呗。” 那家的女人就说:“那你为什么还出来流浪呢?” 我就说:“不是流浪,我是在等着找个工作……” 那家的女人就转了话题:“你的父母生前是干什么的,他们有什么病没有?” 我就说:“他们被地震给震死的时候我才四五岁,不过我们知道他们都很健康,都没病没灾的。” 那家的女人又问:“那你的爷爷奶奶呢,他们都健康吗?” 我听了就想,他们这是连我家的祖孙三代都要打听明白呀,看来他们要的器官是给他们亲戚的,不然犯不上这么刨根问底地打听我的家人如何健康。我就说:“我小时候见过我的爷爷奶奶,他们都是唐山市武术队的高手,身体棒的都能上少林寺了。” 那家女人还没问完,她说:“你父母和爷爷奶奶有没有不良嗜好?” 我就说:“别的我不知道,反正他们都是不抽烟不喝酒……” 我打定了注意,反正他们的全部目的就是要我身上的器官,越健康越好,所以自己也就怎么好怎么说,让他们踏实了,也就可以尽快行动,该割哪就割哪,早割完早拉倒! 就这样,这家人养了我有半个多月。见我气色恢复了,体力增强了,伤口也都愈合了,他们也就真的跟我摊牌了。 本色——42 那天是那家的男人用摩托车把我带到了一个酒馆儿,要了两个菜,就边吃边喝边跟我说了实话。那家的男人说:“你小子知道我们为什么突然对你这么好了不?” 我就自作聪明地说:“知道,不就是要我身上的器官吗。” 那家的男人听了就乐了,说:“哎呀,你小子怎么知道我们想要你的器官呢?” 我就说:“谁还看不出来呀,你们不就是要把我给养健康了,完事儿好将我身上的某个零件和器官卖个好价钱吗。” 那家的男人听了,立刻变了脸色,对我儿子厉声说:“你说什么呢小子!” 我听了就说:“你们——你们不是要卖了我的器官来赔你们家的狐狸狗吗。” 那家的男人听了,一巴掌重重地拍在我的肩膀上,然后竟笑个不停,后来都笑出了眼泪才止住。这时候,他突然一把抓住了我的裆下,无限感慨地说:“是啊,就是要你的器官,就是要你能生孩子的器官哪!” 我听了还不知所云,傻愣愣地看着那家男人。那家男人这才说出了他们家突然转变对我的态度的真正目的。 原来这家男的叫鲁迈,女的叫冯兰。冯兰的父亲没儿,却生了五个女儿;个个漂亮,家里外头,远亲近友都叫他们“五朵金花”。冯兰是老丫头,也是“五朵金花”中最漂亮的一朵。冯兰的父亲改革开放后,搞养殖很快就富了家,后来又搞运输,就更富了;可是他没儿,就一心想让他的五个女儿给他生个外孙子;可是前四朵都生了女儿,后来就指望五女儿冯兰给他生个外孙了。 冯兰的父亲因此还给冯兰在城乡结合部盖了个小楼,就招了鲁迈做了个上门女婿;还有言在先:生男孩就姓冯,生女孩就姓鲁。鲁迈也想得开,管他姓啥呢,不都是自己的孩子呀,也就倒插门到了冯家。可是结婚三年了冯兰的肚子还是寸草不生,撂荒着。这不但让冯兰的父亲着急,还让鲁迈也吃不好睡不香。到了第五年还是没动静,大家就沉不住气了,冯兰的父亲就说,到医院去查查,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到医院一查,冯兰没病,鲁迈有病,而且是终生不能生育的那种病;可是俩人恩爱夫妻五年了,就有了感情,冯兰就不忍心让老爸“休”了鲁迈;也就没把检查结果告诉老爸。可是要是真的不给老爸生个一男半女,老爸那承继香火的梦想也就彻底破灭了。于是冯兰也愁,鲁迈更愁,愁一愁竟白了少年头。 他俩结婚都六年了膝下还无子无女。闲极无聊,鲁迈就卖来一只狐狸狗给冯兰解闷。那只小狐狸狗还真是通人气儿,乖巧得还真让他们忘却了没孩子的烦恼;冯兰简直就把那只小狐狸狗当成自己的孩子来养了;整天形影不离地牵着抱着,到晚上都不跟鲁迈同床了,只是搂着她的宝贝儿子狗睡觉。 可是谁曾想,我陈陆缘捡黄豆捡到了他们人家的院子里,还一把掐死了人家宝贝儿子一样的狐狸狗。在林业保卫部门工作的鲁迈,盛怒之下,端起猎枪就搂扳机——第一枪没打准,第二枪没打响,这才侥幸留住了我的性命。 后来谈到让我赔偿的时候,鲁迈和冯兰灵机一动,干脆就让这个从天而降的野小子给他们两口子神不知鬼不觉地留个种吧;要是我到医院检查人没毛病,就开始行动。于是,我就有了后来的特殊待遇。过了半个月,他们见我体力和精力都恢复了;也经计算,这几天冯兰也该排卵了,鲁迈就把我拉到了酒馆,跟我和盘托出真相,摊开了底牌。 我听说是要帮他们家留后,而不是要卖他身上的器官,就又松了一口气。原先是不要命就行,现在是不要器官更好,反正自己的命运掌控在他们手里,也就得听他们的安排和摆布了。 不过鲁迈还是跟我提出了“六不”作为口头约法六章:一是不能贪恋他老婆的床,每次完事就离开;二是不要跟他老婆说情话,上床一声别吭,做事保持沉默;三是不能爱上他老婆,那将比杀死狐狸狗的后果严重100倍;四是不要跟任何人谈及此事,将此事永远地烂在肚子里,最好是过后自己都给忘掉;五是不要试图有一天回来看你的孩子,只要你露头,迎接你的就是猎枪;六是如果你不听话,违反了上边任何一条,你都将遭到最严厉的惩罚,后果自负。听了鲁迈的“六条”禁令,我儿子只有一一点头。 鲁迈又说:“要是成功怀孕了,你就得立即离开,消失到让我永远找不到你的地方;不过一旦成功怀孕,非但你不用赔我们家的狐狸狗了,我还给你1万块钱,作为封口或是保密费。最后鲁迈还说,从今天晚上起,到下个月的今天,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争取一次成功;这期间我到林场去值勤,等我下山你就得走,听明白了吗?” 我听了,居然还小声问:“要是一个月没怀上呢?” 鲁迈就说:“你加倍努力,力争在一个月内结束战斗,要是真没怀上,到时候我再跟我爱人商量,到时候再另做决定。” 我听了,半天也不言语。鲁迈就又一巴掌重重地打在我儿子的肩膀上,大声问道:“怎么样小子,我的话你都听明白了吗,都***给我记住了吗!” 我这才表态说:“记住了,我都记住了。” 鲁迈还特别强调说:“最重要的就是那六条,犯一项我都饶不了你,听见了吗!” 我就小声回答:“听到了……” “给我大点声!”鲁迈发狠地说。 “听到了。”我的声音还是不大。 “给我再大点声!”鲁迈有些暴躁。 “听见了!”我的声音终于大了起来! 话都说完了,酒也喝完了,鲁迈就把我用他的摩托车送到了自己家的门前,临别的时候,他还叮嘱我说:“进去吧,记住我的话,别犯规,要是我老婆有一点儿对你的不满,我的脾气你也知道,还是那句话,后果自负。” 说完,鲁迈就骑着他的摩托车,消失在夜色之中了。 本色——43 告别了鲁迈,我自己走进了院子。等我进了屋,就见冯兰迎了过来,对我说:“我爱人都跟你说了吧,你本人也都同意了吧。” 我就点了点头。冯兰就过来拉住我的手说:“来,跟我一起先洗个澡吧。”就拉着我进了他们家的浴室。洗澡的时候我就像一条水槽里的茄子黄瓜,任由冯兰纤细的手前捏后揉,搓来洗去的。 我也算是豁出去了,反正是落到人家的手里了,反正不是对自己的生命有什么威胁的事,反正还是舒爽快活的事,自己就跟着他们的要求做吧…… 等俩人洗完澡,冯兰还特意描眉画红地打扮了一番。她毕竟是个没生过孩子的女人,又如众人所说,是她家“五朵金花”中最美的一朵,所以稍加打扮,便娇媚无比,楚楚动人起来。等冯兰打扮得像个美丽的新娘了,就拉着我,进到了她的卧房,上了她柔软的床…… “你不会是第一次吧?”冯兰摸着我健硕的胸肌温柔地说。 “不是第一次。”我简短地回答。 “那是第几次了?”冯兰继续边抚摸我边轻轻地问。 “无数次了。”我还是简短回答。 “那么多次都是跟谁呀?”冯兰有些吃醋的感觉。 “跟女人呗。”我回答巧妙。 “跟什么样的女人哪!”冯兰真的有些嫉妒了。 “都是跟你一样漂亮的女人。”我佯装没有看出冯兰的嫉妒。 “都是哪里的漂亮女人那?”冯兰被嫉妒给刺激着了。 “都是……”我都佩服我自己,居然还会欲擒故纵。 “快说呀……”冯兰一定要挖个究竟。 “都是……”我还在把握时机。 “快说呀,再不说我就……”冯兰嗔怒的样子更加动人。 “都是梦里的漂亮女人!”我一下子抖开了包袱。 “真都是梦里吗?”冯兰的嫉妒瞬间烟消云散,脸上泛起了红霞。 “我才十九岁,不在梦里,能在哪里呀。”回答正确,耶!我给自己加十分! “在梦里……你都怎么对待那些漂亮女人哪?”冯兰已经妩媚至极了。 “我什么都不会……都是她们要我的……”耶!回答超正确,再给自己加一百分! “这么说,在梦以外,我就你第一个女人啦?”冯兰感觉好极了。 “我说不是,你信吗?”回答真绝妙,我直接给自己加了个满分! “那就一定是啦……那我可就给你这个处男剪彩啦……”冯兰真的迫不及待了。 尽管我没有跟冯兰说实话,但是我在她面前的所有表现都是一个处男的所作所为,所有的行动都是由冯兰来操控。而我实际上已经是经过两个女人的男人了,对床笫之事已经很在行了,所以冯兰稍加点拨,我就“心领神会”了,没几个回合就让她觉得驾轻就熟了。 这就让冯兰获得了意外的惊喜,也就更加地缠绵和投入,也就更加喜欢我这个超级处男了。等俩人完事儿了,我就想起了鲁迈的“六条”禁令,赶紧起身要回自己的房间去。可是他刚要下床,却被冯兰微笑着一把拉住说:“别走了,今晚就睡我这里吧。” 我就说:“可是你丈夫说不行,他让我完事儿就走才行。” 冯兰听了就说:“他在的时候,你就听他的,他不在的时候,你就听我的。” 我也就没办法,只得听冯兰的,留在她的床上。当然一旦留下,就意味着冯兰要跟我梅开二度甚至花开四季。我也是血气方刚,年轻力壮,也就一而再,再而三地满足冯兰的美意。 开始的时候,冯兰还是以怀孕为目的跟我行房;后来见我年轻英俊,处处都出类拔萃;温情敦厚,样样都精通到位,就狂热地喜欢上了我;像新婚燕尔度蜜月一样地整天跟我在一起,做了一把又一把,要了一回又一回。在我的“不应期”她也寸步不离地跟我缠绵着,悱恻着。 特别是到了快一个月的时候,她更是连我喘气的时间都不给了,几乎整天都居在我身上,好像要把我给生吞活剥了一样;好像再不多用我几回,就再也不会有那么可口的美食和消魂的时光了一样。 一个月的时间里,冯兰使出了浑身解数,从我身上尽情吮吸那些可以令她孕育新的生命的汁液,一点一滴都不肯放过;与此同时,她也前所未有地在一个19岁的刚刚成熟的男人身上,获得了空前绝后的快乐和刺激。那简直就成了她生命中一次最难忘的**盛宴,成了她延续冯家香火的一次蜜月旅行。 我也是舍命陪君子,只要她要,我就给;只要她想,我就上。有时候条件不足或是没有条件了,冯兰还要发扬“有条件要上,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的精神,非要上到世界的最高峰不可;而且常常还是上到顶峰就不肯下来,一直呆到她自己因为空气稀薄,呼吸困难,欲死欲仙的时候,才肯滚下山来;但有时候仅仅是做了短暂的停留,就又再次攀登高峰了。 其实,冯兰平时看上去一副文静内敛,贤淑淡雅的样子,可是一旦跟我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可就变得神采飞扬,无限地自由开放了。 而到了一个月,鲁迈打来电话,问怎么样了,是否成*了的时候,明明知道自己已经怀上孕的冯兰却对她丈夫撒了谎;说还没呢,再等一个月吧。 冯兰说得很无辜,鲁迈听得很无奈,于是冯兰就跟我度过了更加甜蜜缠绵的一个蜜月。 期间冯兰跟我还商量给未来的孩子起个什么名字,我灵机一动就说:“你姓冯,就要冯缘吧。”我的潜意识左右了他,将自己的名字中的“缘”字镶嵌在了未来的孩子的名字里。 “要是个男孩儿就姓我的姓叫冯缘了,要的个女孩呢?”冯兰想得很细致。 “女孩就叫鲁冯缘呗!”我不假思索地说。 “就是呀,你太聪明了,我太爱你了……”冯兰一高兴,又跟我销起魂来。 要不是到了两个多月,鲁迈沉不住气自己跑了回来,亲自跟冯兰去医院化了验证明真的怀孕了,恐怕冯兰还要再留我一个月,还要跟我度第三个消魂荡魄的蜜月吧。 可是一旦证明冯兰怀孕了,我也就必须走人了。当着鲁迈的面儿,俩人还表现得像是没什么关系一样。以至于鲁迈问冯兰:“他对你怎么样,要是你不满意,咱们就不给他钱。”的时候,冯兰听了却低眉顺目平淡地说:“什么满意不满意的,咱们的目的达到了就行呗。”鲁迈见冯兰没对我有什么不满意,就同意冯兰给了我1万块钱。而且叫我刻不容缓,立即离开。 那是一次表面上看起来风平浪静,平淡无奇的离别,其实在冯兰也包括我在内的两个人的内心深处,却都充满了无限的分手的惆怅和离别的痛苦!大有生离死别的悲壮意味! 是啊大哥,最难过的要数老弟我呀,那么好的女人,那么好的风月,那么迷人可爱的冯兰呀! 但是老弟,冯兰再好,也是别人的媳妇呀,人家能让你睡上两月,还给大哥钱,你就知足常乐吧你。 可是大哥,离别真的很难受耶。 老弟,大哥的心里何尝不是呢。 其实在鲁迈还没回来之前,冯兰已经偷着给了我两万块钱,让我永远也别忘了她,还有她怀上的孩子。我听了却不明确表态,只是默默地点头,点头,再点头。到了最后离别的时候,我还是在冯兰的眼睛里看见了闪烁的泪花,看到了她欲说又止蠕动的嘴唇。 可是我没有留恋,没有冲动,没有在鲁迈面前表现出一丝对冯兰的特别情感。我就那么一句话也没说,头也不回地走了;走出冯兰的视线,走出冯兰的爱恋,走出了冯兰的生活;又踏上了他新的风雨飘摇的流浪之路。 然而流浪之路并不平坦,我离开冯兰没几天就被一伙地痞流氓给围住,不但打得他遍体鳞伤,还将他身上所有的钱给洗劫一空。 我心里明白,这一定是鲁迈找人干的,他不这么干就不是他了。他只有这么干了,我才相信这次艳遇是真实的,这个世界是真实的。 我就强忍浑身的伤痛,回到原先他露宿过的那座桥下,取出了自己早先藏匿在那里的1800块钱,就步行着去到了另一个城市的城乡结合部,找了个暖气阀门井作为自己的藏身之地…… 本色——44 这个时候就到了元旦后春节前,我就又在杂志滩上看到了陆萍写的《妈妈就是家》的文章。 泪流满面的我是多么想回家呀,我是多么想回到妈妈和家人的身边哪。可是我心里的障碍还没有解除;我的思想还背着沉重的包袱;我还无法一下子回到现实,回到家,回到陆萍的身边来呀。 可是我是真想家了,我是真想陆萍妈妈了。后来我就想起了陆萍的另一篇文章《处女妈妈的君子兰》中写到的,送给陆萍君子兰的那位家在长春的老战士。 我就想,我就先去老战士家去,问问我家、我妈和我妹妹的情况吧。于是,我就去到了长春,天随人愿地找到了那位老战士。 老战士一见我,就吓了一跳。因为老战士去我家送君子兰的时候,特地看过我俊朗帅气的照片。而站在他面前的我却羸弱黑瘦得吓人。 一定是我连度了两个“蜜月”,被冯兰“无度开发”或是“过度开采”导致了精力枯竭,加上后来又被鲁迈雇来的流氓暴打,再加上后来又在外边流浪了近一个月的时间,整个人才会如此体力不支,神情憔悴了。但老战士还是如获至宝地收留了我。并耐心地劝导我要想开,要放下包袱,要回到家去,要回到陆萍妈妈的身边,回到亲人的身边去…… “知道你妈妈有多想你吗?”老战士问我。 “我能想象出来。”我低头说。 “错,你想象不出来!我发誓,我还没看见那一位母亲像你妈妈一样对自己的孩子那么情真意切——你妈妈的文章你也看了,你看看你妈妈的心——那是一颗多么平凡又伟大的心哪……”老战士激情地说。 “其实我知道……”我小声说。 “你说你知道,可是你为什么不让我领你立即回家见你妈妈!”老战士有些急切。 “我……我……我没脸见我妈妈呀!”我说出了心里话。 “你没脸,为什么没脸,有什么没脸的,我听你妈妈说无论你到了什么程度她都会原谅你,接纳你的,你还有什么没脸见你妈妈的理由……” “我就是心理过不来劲儿……”我的心理存在严重问题。 “有什么过不来劲儿的,就因为你过不来劲儿就让你妈妈在家整天担惊受怕为你长吁短叹哭天抹泪的呀!你怎么只想你自己而不替你妈妈和你的家人想一想呢,他们的心理能过来劲儿吗,你一天不回去他们可就一天都吃不好睡不安哪!”老战士情真意切。 “您还是让我好好想想吧,给我一点时间……”我还是有心理障碍。 “好,我给你时间,让你好好想一想,不过我还是那句话,别只想你自己,而是多想想你的妈妈和你的家人……”老战士说到这里就让我一个人呆在他的家里,而自己出去张罗着给我弄好吃好喝的去了。 一直到了腊月二十九,老战士才劝动我,并陪同我,从长春来到沈阳,在大年三十的夜里,终于将我和他给陆萍的第二盆君子兰送到了陆萍的面前。可想而知,陆萍对老战士的感激之情简直就到了难以用语言来表达的程度啊! 这个老战士姓易。后来听他讲,他一共兄弟五个:大哥叫易仁,二哥叫易义,三哥叫易礼,四哥叫易智,到了他,当然就叫易信了。易信解放战争的时候就参了军,辽沈战役的时候,国民党的炮弹没炸死他,只炸掉了他一根儿手指头。 到了抗美援朝,他又上了前线,结果这次没那么幸运,美国的炮弹虽然也没炸死他,却炸掉了他的命根子。回国后的几十年里也就没人嫁给他,他自己也知趣,就拿着国家给他的工资,住着国家给他的房子,休闲自在,自娱自乐了大半生。 到了改革开放之后,他就迷上了养君子兰,后来养出点儿名堂就到郊区租了一块地在大棚里养。有几年君子兰红火的时候,他就发了财,狠狠地赚了一笔。等后来君子兰的热火劲过去了,他也就不干了,就把钱存了起来,靠吃利息,过他单身的富裕生活。 知道易信有钱了,就有不少女人要嫁给他,可是他却一概拒绝,因为他知道他结婚毫无意义,还不如就这么单身过一辈子的好,省得惹上世俗的麻烦。 后来他渐渐老了,就又迷恋上了同情陌生人的不幸。凡是在报刊杂志上看见有陌生人遭遇了什么不幸,他都要想方设法地前去帮助——要么给点钱,要么给点物,什么都不给也要打个电话或是写封信,以示关怀。 当他从报刊上看到我写的几篇文章,看到陆萍精神失常的那些年里用她的血液来浇灌和饲养君子兰的故事后,就特别感动,就勾起了他对君子兰的回忆,就专程带着一盆他饲养多年的当年都能卖到十几万的君子兰,送给一个他陌生的,但又是对君子兰有深厚情感和深刻经历的女人——陆萍。 正是他送给陆萍的君子兰,才让陆萍受了特别的感动,才又写了《处女妈妈的君子兰》。 而我正是看了这篇文章才感动得给了写了简短的信,让陆萍知道了我还活着。同时,我也正是看了这篇文章才知道长春有个养君子兰出名的老战士,去过我家,送过君子兰给自己痛苦等待中的妈妈,我才在走投无路的时候,去找了老战士。而好善乐施的老战士易信见到我就像见到自己栽培的名贵君子兰开出了艳美的花一样心花怒放。 他后来告诉陆萍说:“见到你儿子我就想,送你一万盆儿价值连城的君子兰也不如把你离家出走的儿子送还给你呀。”陆萍听了他的话,或是每当想起他说的这句话就忍不住流下感动的泪水。真是不知道今生今世该怎样报答这位老战士、老朋友、老知音才好啊…… 我在经历了诸多离奇变幻、惊心动魄的半年多的离家出走之后,终于又回到了陆萍的身边。 本色——45 过完了春节,我在陆萍的精心照料和调养下,又恢复了往日的英俊和健壮。 陆萍也有意无意地找机会多跟我在一起,想多跟我交交心。有一天傍晚,家里就陆萍和我两个人,陆萍就决定跟他深谈一次。她进了我的房间,见我正在看书,陆萍就说:“跟你谈谈行吗?” “快坐吧妈妈,我也正想跟妈妈谈谈呢。”我显得很客气也很懂事。 “妈妈就想跟你谈谈今后你有什么打算。”陆萍边坐下边说。 “我还在想……”我有所保留。 “无论你怎么想,妈妈把心交给你,就是你想干什么,都跟妈妈说一声,我想只要妈妈能做到的,妈妈都会不计任何代价,不求任何回报地支持你,帮助你……”陆萍说的都是心里话。 “我知道妈妈的心,从来都知道……”我的声音很诚实。 “知道妈妈的心就好,今后再做什么的时候,多想想妈妈的心,也就知道该怎么做了。”陆萍看着我已经完全成熟的男人的脸,大概心里突然觉得也许不再用跟我说这些婆婆妈妈的话了。可是一开口,还是忍不住要跟我反复地提妈妈的心妈妈的心。 “妈妈,您能再相信儿子一回吗?”我的声音完全脱离的孩子的稚气,在陆萍面前分明就是一个真真正正的大男人。 “妈妈从来都是相信你的呀,妈妈什么时候没相信过呢!”陆萍继续婆婆妈妈。 “妈妈,我有个不成熟的计划,想征求妈妈的意见。”我的声音里充满了男人的磁性。那一瞬间陆萍一定有些溜号。她一定在试想当年跟我在一起的各种情景,无论如何也不能跟眼前的这个沉稳、自信、成熟的我对上号…… 陆萍难以相信的是:这就是当年求她,让自己摸着、吃着才能入睡的男孩子吗;这就是看了她写的童话寓言就跟他妹妹争论不休的初中生吗;这就是后来将她强行按倒又吻又摸又要的大男孩吗;这就是那个一时堕落进了戴致敬全套无法自拔的高中生吗;这就是离家出走半年多才幡然回头的浪子吗…… “妈妈给我个建议,看看我的计划行不行。”我重复着说。 “说吧,说出来吧。”陆萍这才从溜号中回来。 “我想复读一年,我想考妈妈和我父亲的道桥专业,我想我有这个天分,我想我也能继承妈妈和我父亲的事业,在中国的桥梁建设上成为新一代的专家……”我说得那么流畅动听,陆萍顿时就有泪水涌上了眼眶…… “你能……这么想……妈妈……你知道妈妈的心里……心里……心里有多高兴吗……”陆萍的泪水终于奔涌而出。 “妈妈,都是我不好,觉醒得太晚,浪费了太多大好时光,也让妈妈为**了太多的心——妈妈放心吧,这是我坚定不移动要走的未来之路,妈妈就为我祝福,为我加油吧……”我陈陆缘俨然是个顶天立地的大男人,大丈夫了! “太好了,太好了,妈妈真心为你祝福,为你加油,妈妈全力以赴地支持你!”陆萍激动得泪流满面。 “妈妈别哭呀……”我说着就站了起来,走到陆萍的跟前,用我有力的手臂揽住陆萍的肩看着陆萍的脸,又说,“妈妈别再哭了,今后我再也不让妈妈哭了……” 陆萍一下子就扑到了我宽大坚实的怀里,痛痛快快地哭了出来……我就紧紧地抱住陆萍,让她在我的怀里哭个够…… 陆萍的心里一定在喊:陈默然哪,你听到了吗,你看到了吗,我把你的儿子培养**了呀,他终于懂事了呀,他终于让我可以放心地睡个安稳觉了呀……陈默然哪,你也放心了吧,你的儿子浪子回头了呀,你的儿子就要走上人生的光明大道了呀,他是那么的坚定成熟呀,他是那么的沉稳自信呀,我们都该为他高兴为他祝福呀……陈默然哪,你在天有灵,你就保佑你儿子一路平安,事业有成吧…… 那之后我就发起奋来,陆萍也是在衣食住行和精神上全力以赴地帮助我,鼓励我。当年他就不负众望,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西安交通大学,学的就是当年陆萍和我父亲陈默然学的道桥专业。 1995年他大学毕业后,又在陆萍的鼓励和自己的努力下,考取了清华大学桥梁力学专业的研究生。 1998年硕士毕业后,又公费到美国哈佛大学去攻读桥梁美学专业的博士。 到了2001年他就学成回国,现在在国家桥梁设计中心担任路桥设计专家。我直接参与了世界最长的杭州湾跨海大桥的设计和建造,其他几乎所有中国在建的重点大桥都有我的设计理念或是直接参与……我真的成了新一代的高端桥梁设计专家,我终于实现了陈家几代人的终极愿望…… 早在我读硕士的时候,就有个姓程的教授看中了我的一表人才,就有意撮合他女儿跟我的婚事;我俩也是一见钟情,二见定情,三见就开始忘情了。(详见小说前8章)不久我跟程宵宵就甜蜜结了婚。我在美国读博士期间,程宵宵也到美国去攻读医学硕士。 我们的孩子是在美国出生的,也就有了美国国籍。我们给这个女孩起了个很中国的名字叫陈香;后来程宵宵又给我生了个儿子,也取了个很中国的名叫陈曦。我们一家四口都成了美籍华人。 不知道我的父亲陈默然在天之灵是不是看见了儿子的失败与成功,是否在关注儿子的坎坷与成长,我想,他一定会无限欣慰,含笑九泉了吧。 本色——46 陈陆缘的人生轨迹可谓是跌宕起伏,波澜壮阔。而我的女儿陈陆情走出的却是另一种人生之路;尽管我跟她的人生观、价值观不尽相同,但那是她自己的选择;她觉得自己在自己的选择里体味到了人生最大的幸福和乐趣,我也就从不责备和阻拦她;而是由着她,尽情地施展她的个人魅力,充分地发挥她的青春能量。 还是在我女儿上高三的时候,有一天我整理陈陆情书包的时候,无意间竟发现了安全套。天哪,我当时真有些难以接受,就找了个星期天,用了一整天跟她谈心,试图揭开谜底,解开迷团。她开始只对我说:“妈,您就别管了,我自己会把握呀。” 我听了就说:“妈不怀疑你有把握的能力,但你要让妈妈知道真相,也好在关键的时候,帮你一把。” 我女儿听了就说:“这事儿有什么可帮的,根本就没有像妈妈想得那么复杂。” 我听了就说:“简单也好,复杂也好,你总得让妈知道你跟谁好,怎么个好法,将来有什么打算吧。” 我女儿就说:“妈妈管得太具体了吧,这是我自己的感情问题,我都**了,我有权也有能力来管好自己,妈妈就放心吧。” 我就说:“让妈妈放心就得让妈妈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都在做什么,你都做了些什么。” 陈陆情就说:“妈妈可真是婆婆妈妈,我即便告诉了妈妈,妈妈也帮不了我什么呀!” 我就说:“怎么帮不了,关键的时候还得妈妈帮你!” 陈陆情就说:“我可不像哥哥,总要妈妈来帮他才行,我可有主意了,自己就能觉得自己的命运。” 我听了就说:“妈妈相信你的能力,可你毕竟是我女儿,我毕竟是你妈妈,不为别的,你要是觉得我还是你妈妈,你就该把你的打算和行为告诉妈妈,这样对妈妈才公平。” 我女儿见我总是缠磨她,她才跟我讲了她感情上的经历。哎呀,真是新一代人哪,那观念,那行为,跟她一比没,我简直就成了老封建、老古董,土得掉渣,落后得太可怜啦。 我女儿说,她上初中就有人暗恋她,而且不是一个,而是一下子就有三个。这三个男孩还是最要好的朋友,总是想出些花样来讨好和追求我女儿。到了初三他们对我女儿的追求就开始公开化了。他们采用了生日合伙买礼物,情人节共同送玫瑰,逢年过节一起请我女儿吃饭等明显示爱的具体行动。我女儿也是看在眼里,拿在手里,吃在嘴里,记在心里;对他们的爱来者不拒,通通接受。 到了还剩几个月就要中考了,我女儿就给那三个男孩子开了个会,会上我女儿严肃地说:“谁想真正得到我的爱,就以公费线儿考上重点高中——考上的,我就爱,考不上的就淘汰!”三个男生一定是被我女儿聪明伶俐和标致漂亮给迷住了,听了我女儿的话,真就拼起命来学习,竟然都是公费线儿考进了省重点高中。这时候那三个男孩子就反过来给我女儿开了个会,问我女儿,我们三个都考上了,你说你爱谁吧。 我女儿一听就说:“我有言在先,谁公费考上我就爱谁,现在你们都考上了,我就都爱;但是想要我将来嫁给他,那就得在高中期间像样的考试中,成绩都得排在我的前边;谁在我前,我就爱,谁在我后就淘汰!”我儿女的新政策一出台,三个男孩子就又拼了命学习。竟然在高一年组期末考试中,成绩都超过了我儿女;他们三个就又找我女儿开会,问我女儿,怎么办吧。我女儿才不怕他们的提问呢,从容地说:“既然有言在先,那我就爱,一个都不淘汰。”于是我女儿就跟三个男生都拥了抱。 完事儿我女儿又严肃地说:“高一过去了,高二的政策有变,谁想跟我在拥抱的基础上接吻,谁就得拿班里第一。”结果,高二期间,那三个男孩在期中期末和会考中分别拿了班里第一。到了放假的时候,他们就又来跟我女儿理论;我女儿还是从容不迫,波澜不惊,就说:“那就兑现呗。”于是我女儿就分别跟三个男生都拥了抱、接了吻。而与此同时,我女儿又宣布了更大胆的新政策,她说:“谁想得到我的童贞,谁就在高三期间考年组第一!” 三个男生听了,简直就傻了眼,知道我女儿说话算数,说一不二,转而就开始了更拼命的学习;高三的上半年,在几次重要的考试中,他们居然交替领先,这回你第一,下回我夺魁,再下回他又名列榜首。 到了上学期期末,三个男生就又来找我女儿兑现;我女儿真是大将风度,拉上他们三个就说:“走哇,咱们去交游,我保证跟你们兑现。”三个男生听了,就都欣喜若狂地跟我女儿出发了。他们去到了一个旅游度假地,我女儿就几乎在同时,把自己的童贞兑现给了爱她的三个男生朋友! 完事儿我女儿又出了新政策,高三的下半年,无论什么考试,只要谁是年组第一,谁就来找我,当场我就跟他兑现。三个男生可就撒开了欢儿,脑袋削成了尖儿地拼命争年组第一。后来真像我女儿说的,每回谁第一,她就跟谁兑现她的承诺,就给那个男生一把。有时候连单科考试或是单元考试还有各类竞赛中,三个男生谁第一,我女儿都跟他好一把。 到了临高考前,我女儿又宣布说:“谁考上清华北大我就跟他定终身。”结果,三个男生,一个北大,两个清华,我女儿也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北大。到了北京,三个男生就找我女儿开会,问我女儿怎么兑现。我女儿就说:“那怎么办,谁叫你们都过关了呢,那咱们就在北京合租一个房,大家住在一起吧。” 三个男生也就听了我女儿的,就在学校不远的地方,合租了一个单元,我的女儿就跟她的三个恋人同居在了一起,过起了他们别样的大学生活。那个期间我女儿对他们的奖励政策还是花样翻新,谁得了一等奖学金,就跟谁派对,谁拿到了大赛一等奖,就和谁同房,谁的论文发表了,谁就可以同床。反正想跟我女儿好,你就哪出你的成绩来,成绩越好,得到的奖励越好,成绩越高,得到的回报也就越高。 三个男生没一个落后的,谁都殚精竭虑地在学业上,在大学的活动上争先恐后,力争上游。当然也有的男生在短时期有所懈怠和落后,我女儿就单独给他开个小灶,用这样的方法来鼓励他,让他上进,让他迎头赶上。 到大四要毕业的时候,三个男生就有些犯愁,就又找我女儿开会,说毕业了怎么办,将来怎么办。我女儿就像领袖一样地说:“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有人喜新厌旧,移情别恋,退出、走开;要么大家不弃不离,长相厮守,永远在一起。”三个男生都不想放弃我秀外惠中、百里挑一的女儿,都在深深地依恋着我的女儿。 大学毕业后,他们在读研究生期间,还是同居在一起。等他们硕士毕业了,其中一个要到美国去留学,一个要到英国去留学,还有一个要去澳大利亚去留学。他们就问我女儿,你跟谁去吧。我女儿就笑了,说我谁也不跟谁去,我就留在中国,等着你们,谁学成回国我就嫁给谁! 他们三个听了,异口同声地说,那要是都回来呢?我女儿听了就亲亲这个,吻吻那个,再摸摸另一个,然后说:那咱们就来个“伙婚”吧!来他个“三加一”、“一托三”或是“四人帮”,怎么样!三个男生听了都摇头,都说,年轻的时候,大家在一起怎么都行,到了三四十岁以后就不行了,社会和各自的家长也都不会认同和通过的。 后来我女儿又想出一个好办法,就说这么的吧,你们留学期间谁回来我就跟谁好,从那个时候起,我们就解除避孕措施,谁跟我怀上了孩子,我就嫁给谁,怎么样?三个男生听了就觉得有道理,是个好办法。 于是,在他们出国留学期间,就都找机会找借口回国来跟我女儿会面。从那时起我女儿就敞开了怀抱,不做任何避孕措施,就等着跟谁有了孩子,然后就嫁给谁。 头一个是从英国回来的男生,他们在一起呆了半个月,可惜,没怀上孕;第二个回国来度假的是从澳大利亚回来的男生,俩人在一起缠绵了一个月也没怀上孕;最后是从美国回来的那个男生,只在北京呆了三天,就过关斩将,技压群雄,一镖中的,拔得头筹,让我女儿怀上了孩子。 可是就在他们已经宣布要结为夫妇的时候,那个在美国的男生却在美国的“911”事件中失踪,后来被证明死亡了。我女儿得知消息就被打击得昏死过去。等她醒来,就见英国回来的男生坐在她的床前。 我女儿安慰极了。可是当我女儿看见在他的身后还有一位金发女郎时,就明白了一切。也就勉强微笑着向他们祝福。过了两天,澳大利亚的男同学也飞了回来,见了我女儿就说,我们去澳大利亚吧。我女儿就哭着说,可是我怀的不是你的孩子呀。澳大利亚回来的男生就说,他应该算我们几个共同的孩子,带上他,我们一同到南半球去吧。 我女儿听了就摸着他的脸说,真是对不起你呀。澳大利亚男生听了就说,没什么,将来,你再给我生两个,二比一,不就行了吗。就这样,我女儿跟随那个男生到了澳大利亚,不久就生下了那个已故美国男生的孩子,他们给他起了个洋名字叫亨特,还用我女儿的姓起了个中国名字叫陈和美。 隔了一年,我女儿就给澳大利亚的男生生了个儿子,也取了个洋名叫丘比特,当然也有中国的名字,叫唐和晨。到了2005年,又传来我女儿怀孕的消息,我女儿还说要给我寄机票钱来,让我到南半球的澳大利亚去给她伺候月子去呢。 本色——47 在我女儿的成长过程中,我也曾问过她,同时跟三个男生亲密接触,将来你能把握得了吗。现在看来,我女儿绝对是个超级聪明的女孩。她把爱的资源充分地开发利用,让青春的激情在事业的追求中得到如同礼花一样的绽放。 “你是什么时候学会了驾驭男人的手段呀?”我跟成年的陈陆情成了最知心的好朋友。 “也许是天生的吧,或者是我上初中的时候,用奖励的方法让男孩子们都围着我转的时候,及时总结经验教训才逐步学会的吧。”陈陆情说话的时候就躺在我的腿上。我们母女俩一旦有时间就这么唠起来没完。 后来我见到了澳大利亚男生的父母,他们都说要不是我女儿的爱情激励,他们的儿子不会有那么大的出息。当然,另外两个男生的成长,也绝对跟我女儿给他们的爱的奖励与激励有直接或间接的关系。 有一回我跟我女儿秘密谈话的时候,就悄悄问她:“你一个人,他们是三个人,同时来,你受得了吗?” 我女儿就搂住我的脖子说:“妈呀,我的处女妈妈呀,你哪里知道女人承载能力有多大有多强呀,特别是跟你爱的人,别说是三个,就是三十个,三百个,也能承受得了啊——女人就是一口井,男人就是来打水的水桶,不管多少水桶来打水,可是井里却总是有水,这就是女人的能量,这就是女人的能力啊!” 我听了就说:“妈妈真是羡慕你呀……” 我女儿还说:“我们四个人很早就建立了‘……**’的思想,我们之间的性是按需分配的。但他们决不乱来,我们四个人是封闭的关系,可以退出,但绝不再允许他人加入。” 我听了就说:“我女儿可真是女人中的杰出人物呀!” 我女儿还告诉我说:“妈妈没有跟男人的性经历,所以不会真正体味出其中的无穷快慰。” 我听了就说:“妈妈把世界上的好男人都留给像你这样敢想敢为的女人了,所以,你才一个人就有了三个,而妈妈却一个也没有!” 我女儿听了就笑着说:“我替妈妈有了不就行了吗,妈妈就把女儿想象成自己不就行了吗。” 我就说:“想象和拥有能相提并论吗,你别想糊弄妈妈!” 我女儿听了就说:“谁叫妈妈不学我,一下子交三个男朋友呢,要是当年妈妈再多交一个,可能妈妈就会是‘处女妈妈’了。” 我听了就说:“谁知道三个以上才够用啊,要是知道三个以上才保险,那当年妈妈在工地上发展他一个排,一个连都有啊!”说到这里我们娘俩就笑作一团。 “不过我觉得妈妈的人生也不可惜,也是一种幸福的活法,”陈陆情居然还羡慕我的人生,“就像那些从出生就留了头发的人,平时洗头发梳理辫子还有整天必须带着重发面对生活,可她们更多的时候是为自己的恒心耐心而自豪,谁能将最宝贵的东西珍藏到永远,谁的自豪感也就越强,是吧妈妈?” “难得你这么理解妈妈,我还以为你这样的女孩子,根本就不能理解妈妈,甚至鄙夷妈妈的所作所为呢。”我把女儿搂得紧紧的。 “谁说我不能理解妈妈了,妈妈还不知道吧,我最钦佩妈妈的是什么。”陈陆情还是头一次要跟我说这个话题。 “钦佩妈妈什么,是个终生未跟男人发生过关系的老处女?”我看着女儿的眼睛说。 “不瞒妈妈说,我最钦佩的是妈妈和我哥哥的关系。”陈陆情也看着我的眼睛说。 “那你可得快说说,妈妈还从来不知道你是怎么评价妈妈和你哥哥的关系的。”我听到了我从来没听到的话题。 “当年我要求跟妈妈分开睡的时候,其实就是想不让哥哥再跟妈妈那么亲近了,他都快成个大小伙子了,还每天都要摸着妈妈才能睡,将来能有出息吗……当时我就是看不贯妈妈和哥哥关系才提出要大家分开睡的。”陈陆情说的都是心里话。 “那你知道后来妈妈跟你哥哥还保持着那种母子关系吗?”话都说开了,我也就想跟陈陆情说个透。 “怎么不知道呀,每次哥哥到妈妈的房间里去,我都知道,我都在为妈妈和哥哥担心,但是我下定了决心,一定不能露出声色,绝对不能让妈妈和哥哥知道我知道妈妈和哥哥的事……” “那你当时怎么想的呀……” “我当时就想,妈妈那么爱我们,一定不会做出让伤害我们的事来,我坚定了信念,一定要相信妈妈,相信妈妈一定能处理好和哥哥的关系的。后来我发现哥哥对妈妈越来越过格了,都想冲进你们的房间去制止你们了,但我还是忍住了。直到哥哥离开了家,到了学生公寓我才放下心来……” “那你能真正理解妈妈吗?” “能,我能,当时我都想过,我也就是哥哥的亲妹妹,不然,他要是需要女人,我就给他……妈妈能那样对待哥哥,真是天下最好的继母了,我到什么时候都特别钦佩妈妈的为人,尤其是当哥哥离家出走后,疯狂地写文章呼唤哥哥回家的那个期间。我时常想,就是我的亲妈妈也做不到这些呀……妈妈,你真是我们的好妈妈,我和哥哥这辈子如果不是遇上了妈妈这样的继母,我们的人生将会是个什么样子真是难以想象啊……” 和女儿陈陆情那次深谈后,我对女儿有了更深的认识,也对自己有了更多的了解,一个人在当事的时候,根本就不会顾及很久之后别人对他的评价,但只要能凭着自己的良知,特别是凭着自己的爱去做事做人,就一定会得到他人的理解甚至钦佩吧。 再后来有一回,提到美国的那个男生我女儿特别伤感和怀念,因为他是第一个让我女儿怀孕的男人。但与此同时,我女儿也说:“当时的那套怀孕方案其实并不公平,单独跟他们谁怀了孕都是对其他两个的无形伤害。” 我听了女儿的话就问她:“那你还能跟他们三个一起怀孕哪。” 我女儿听了就说:“是啊,当时就应该采取我的另一套方案,就是每次都是跟他们三个人同时做,然后让他们三个人的种子同时在我的体内竞争抉择,那样才是对他们最大的公平。” 我听了就说:“那将来孩子算谁的呢?” 我女儿听了就说:“做亲自鉴定呗,鉴定出是谁的,就跟谁结婚。” 我就问我女儿:“你怎么没实行这套对你的三个男人更公平的做法呢?” 我女儿就说:“在中国行不通呗,不结婚就生孩子,生出孩子连户口都上不上的。” 我就对我女儿说:“哎呀,不管怎么说,我是跟不上你们这代人的思维、想法和观念了;我要是当时有你一个小手指头的开放观念,你也许就是我的亲生女儿了。” 我女儿听了就说:“妈妈说哪儿去了,我现在不是跟您的亲生女儿一样的呀。” 我听了就说:“是啊,是啊,你比我的亲生女儿还亲呢!” 陈默然的两个孩子,后来变成了我的一双儿女。由于我对陈默然的爱,导致了我对两个孩子的爱。不论经历了多少风雨,多少坎坷,两个孩子都已经长大**,成家立业,不说*成名就,也算是学有所成,都在世界的高端领域找到了自己的立足之地。我这个处女妈妈,也有资格为他们骄傲和自豪了。 本色——48 后来有一次全家团聚的机会,在我的提议下,一家人带上陈默然的骨灰,在陈陆缘和陈陆情的陪同下,去到了春暖花开的桓仁的浑江岸边,站在了北江桥上,将陈默然的骨灰,撒在了正在漂流上游缤纷落英的江面上。 我仿佛看见了江面上浮现出了陈默然的笑脸,他的身后还有袁鸣放,还有我的父亲在点头在微笑……那天我就对陈陆缘和陈陆情说,等我死了,你们也将我的骨灰,站在这里,撒进江里,我要在来世真的跟你们的父亲结婚,做他的结发妻子……两个孩子听了我的话,都感动地哭了起来…… 回来的路上,我想起一件事来,就说,我顺路去我打工的那个城市,看看我存的那儿的一万块钱还在不在了——我现在有身份证了。 到了那个城市,我找到了那家银行,一问那笔钱,居然还在;由于我的存折早就丢了,银行说得挂失才能取出来,时间要等一个星期。我就说行,现在就挂失,等一个星期后我再来取。我听了就又提议,趁着这一周的时间,就到妈妈曾经设计和建造过的桥址去走一走,看看吧,权当是故地重游。我和我女儿就都欣然接受了。 我回到了我设计的好几座跨海、跨河还有跨江的大桥和立交桥上,回忆起往事,真是心潮起伏,久久不能平静。那些如烟的往事就像那些滚滚流淌的江水河水一样,永不停歇地向着远方泳去,一去不返了……只有记忆将那些往事的目录记录下来,留作永久的怀念…… 一周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我们又回到了那家银行,我真的取出了那笔钱,由于钱存了差不多十五年,一万元已经变成了差不多两万块钱。 开车往回走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把车开到了当年谢丽婷开的那家音像公司附近,央求我说,妈妈进去帮我问问情况吧。我也理解儿子,就下车进了那家音像店。进门我就看见货架上摆满了各种DVD、VCD和CD光盘,好像古今中外什么片子都有,特别是韩片韩剧更是应有尽有,占了半壁江山。 这时候就有一个四十几岁,却打扮得像二十几岁的妖艳女人迎了上来,说:“大姐要看什么片儿啊,我这里可是什么片子都有。” 我就拿一起一部韩国连续剧《明成皇后》问:“这个多少钱?” 那个女人就说:“这个是EDVD盘,是高科技压缩的,一张碟里就是10集,120集才10张光盘。” 我就问:“多少钱一张啊?” 那个女人就说:“6块钱一张,12张70块钱。” 我就说:“你们的老板还是谢丽婷吗?”那个女人见我一下子就说出了她的名字,就赶紧笑脸相迎地说:“是熟人介绍来的吧,那我就得给大姐优惠了,5块钱一张,大姐给60块钱得了。” 我听了就说:“还有什么好片子推荐给我吗。” 听我这么说,谢丽婷就说:“哎呀,我的好片子可多了去了,大姐想看什么吧,要看国产的还是看进口的,要看抒情的还是看枪战的。”说到这里,谢丽婷还凑过来低声说,“大姐要是想看三级片我这也有,真枪实弹的,要多黄有多黄,要多刺激有多刺激。” 我就说:“谁现在还看那种片子呀。” 谢丽婷就说:“看大姐说的,现在谁不看哪,不看就落后于时代了,大姐要不要,我给你挑两张啊。” 我听了就说:“不要不要,我今天就是来看看,以后再来买你的片子看吧。” 谢丽婷见我是只问不买,也不恼,就说:“那——大姐以后常来,想看什么片子就跟我说一声,我是每周一周四到沈阳去上货。”说着,谢丽婷还递给我一张名片。 我接过来就说:“好吧,我想要什么片子就给你打电话。”说着我就走出了她的音像店。 回到车里,我就把谢丽婷的名片给了陈陆缘,同时也把我的所见所闻都告诉了他。他听了就说:“刚才妈妈进去的时候,我也到邻居那里打听了一下,邻居说她坐了不到十年牢就出来了,没别的本事,就只能重操旧业,还是倒卖盗版光盘。” 我就问陈陆缘:“你不想见见她吗?” 陈陆缘就说:“见面说什么,要是她还跟我要那两包毒品可怎么办哪!” 说笑间我们就离开了那座城市。走到城边子的时候,就发现了一个宠物市场,陈陆缘就把车停了下来。下车逛了逛,竟就花了3000块钱买了一只漂亮的小狐狸狗。我见了就猜出了几分他的意图。 等到他又进了一家商场,挑了一个最大最漂亮的书包,然后往里边尽可能地装高档的学习用具和玩具,直到再也装不进去了为止,我就更知道我要干什么了。果然,他就把车开到了当年他捡黄豆,误入的那个院子附近,见一个十几岁的男孩子正在院子外拍篮球,就背着那个鼓鼓溜溜的书包,抱着那只刚刚买来的狐狸狗,走了过去。 见了那个男孩陈陆缘就问人家是不是姓鲁,那个男孩就点头;又问人家妈妈是不是姓冯,那个男孩就又是点头,再问那个男孩子是不是叫冯缘,那个男孩子又惊奇地点了点头(冯缘这个名字是当时陈陆缘跟冯兰私下里共同给起的)。陈陆缘就把狐狸狗递到那个男孩子的手上,又把书包背在了男孩子的身上,说你收下吧,回头就跟你的妈妈说,是个好朋友送的就行了。 说完,陈陆缘还微笑着亲切地摸了摸那个男孩子的头,转身就走了。那个男孩子被突然的好事弄得呆住了,就那么看着这个是他亲生父亲的陌生人——轻而一举地走掉了。 上了车我就问陈陆缘:“那个姓鲁的见了狐狸狗会不会发疯呢?” 我就边开车边说:“要知道,他是个入赘的男人,再说,我不在场,他又跟谁发疯呢!” 我听了儿子的话就在心里想,可是当冯兰见了狐狸狗和那个书包,可一定会在心里想陈陆缘想得发疯啊。这时候我就忍不住从车后窗去看那个帅气的男孩儿,他是那么迷茫地望着开走的车子。 这时候我竟看见那个男孩子的身后出现了一个漂亮女人,那个漂亮女人问了男孩子些什么,然后就拼命地朝我们的车子方向追了过来。我就对陈陆缘说:“男孩子的妈妈发现了,要不要停车。” 陈陆缘却从容地笑了,他说:“谁又能追回自己逝去的往事呢。”说着,他就加大了油门,车子就风驰电掣起来,没多久就开出了那个懵懂的男孩子,和那个什么都知道却怎么追也追不上、就放弃追赶的、双手捂脸边蹲下边作痛哭状的女人的视线,开出了陈陆缘对往事的最深切或者也许是最后的怀念…… 本色——49 陈陆缘把车开回了沈阳,他一打方向盘,就把车开到了他的母校的门前,他说要和妹妹去看看他们的老师,感谢他们曾经的培养。 在他下车的瞬间,我看他的眼神往他曾经住过的那间公寓瞄了一眼。我知道他又想起了那个罪该万死的女人戴致敬。但他马上就收回了目光,跟他妹妹一同,坦坦荡荡,气宇轩昂地走进了母校的大门。 看着儿子和女儿年轻而成熟的背影,我的心里幸福无比,一切坎坷沧桑都被我甩到了九霄云外,我的眼前只有风和日丽蓝天白云…… 我坐在车里等儿子和女儿的时候,不自觉就想起了那个令人发指的戴致敬。听说这个坏女人自从出了陈陆缘离家出走那件事后,她的学生公寓生意就做不下去了。没了来钱道儿她就又去打小学生的主意。可是她勾引了很久也没有小男生跟她。 后来还是一个小男生的话提醒了她,那个小男生说,你都像我奶奶了,我不敢上你呀。戴致敬回家一照镜子,天哪,可不是吗,自己哪还有个女人样儿啦!可是就这样也没让戴致敬死了她的轻浮**之心。 她先是去勾引那些六七十岁、老不正经的老干部——不给钱,给顿饭吃也行;不给饭,给穗儿老玉米吃也干。后来老干部们也都拒绝跟她来往了,她还刨根问底地问人家为什么。有个心直口快的老干部就说了真话,他说,你身上除了骨头没有肉,怪硌人的,谁还要你呀。戴致敬回家一摸,可不是吗,自己真是皮包骨啦。 到了这个程度戴致敬还是没放弃她的**人生。他听说小煤窑的苦力最需要女人,他们才不挑肥拣瘦呢,只要有个女人的窟窿,把事儿一办也就万事大吉了。她就到了离城里几十里以外的小煤窑矿附近,搭了个窝棚,就做起了生意。 刚开始她虽然物不美但价很廉,还真有那想解决问题但又不舍得花钱的年纪大一些的矿工每回花上一两块钱前来找她。她的廉价还真让她在那些苦力身上赚到了一些钱。她有了点钱就买了些大鱼大肉还有补品给自己吃,后来身上还真的长出不少风骚的肉来。加上她练就多年的迷惑男人的床上本事,她的皮肉生意也就渐渐地兴隆起来。连一些年轻的矿工都来光顾她了。 后来人太多了,她招架不过来了,就提高了价格,一下子就把价格提高了一倍,达到了每人每回两到4块钱(戴套的两块,不戴套的4块)。可是越涨价来的人还就越多,越多她还就越涨价,后来涨到十倍了,每人每回20到40块钱了,还是来人越来越多。听说她一天最多的时候接待过三十多人,平均一个人30块,一天就赚了千八的呢。 她的生意好了,食欲也大增,人也越来越丰满,精神也越来越风骚,生意也就越来越红火了。后来竟有几个年轻的小姐慕名而来,说愿意投在大姐的名下,帮着大姐做大生意。 戴致敬一想,也行,要不每天只靠她一个人招架,自己受累不说,还不知道跑了多少生意呢。她就在煤窑附近租了个民宅,招募了一批年轻的小姐花枝招展地聚拢在她的麾下,她渐渐地就成了鸨母,成了小姐们的老板娘。 本来是自己冲锋陷阵的皮肉生意,最终让她给集约化,集团化,规模化了。居然还开了连锁店,统一门脸,统一服装,统一价格,统一服务流程。所有上岗的小姐,一定要经过她在鸭子身上的言传身教亲自示范,等到她的认可才能接客。因此她的连锁店一时之内十分红火兴旺,她的财源也就滚滚而来。 戴致敬竟在60多岁的时候还花了大价钱去做了美容手术,脸上做了拉皮,打了肉毒素针,做了全套换肤,身上做了隆胸抽脂,加上她的浓妆艳抹,冷眼一看,以为她才三十出头呢。 不过这个时候谁想上她可没那么容易了,一般的客人她都不放在眼上,除非是她自己馋了,看见那年轻帅气的男人,她才出马,用她浑身的风骚来掠夺和榨取那个男人的阳刚精气。后来也有那煤矿上有头有脸的老板慕名而来,戴致敬才会亲自出马将他们一一摆平…… 期间也有公安部门来查她,可是她有了万能的钱和超常骚浪的本事,也就回回都能蒙混过关了。她的生意着实让她风光快活了好几年,她甚至还设想到全省,乃至全国去做她的连锁店,把她的生意做到全国的大中小城市去,让她通过她的皮肉生意成为亿万富翁。她甚至还设想过要到工商部门去注册,让她的营生合法化……然而事情并没有朝着她愿望的方向长期发展下去。 后来让她的生意垮掉的不是公安部门的扫黄打非,而是附近的小煤窑接二连三地出事故死人,国家就下了死令,要收回这些小煤窑的开采权,杜绝再发生煤窑群死群伤事故。成百上千个小煤窑被一个一个地查封、取缔和关闭了,戴致敬的生意也就渐渐地“门前冷落鞍马稀”了,手下的小姐也都一个接一个地逃跑了。她的连锁店也就一个接一个地关门大吉了! 她就大哭哇,边哭还边喊,兄弟们哪,你们咋就不注意安全哪,害死你们自己的小命还是小事呀,害得我都破产了呀!最后就剩下戴致敬一个光杆司令了。没办法,也只能卷了铺盖卷儿回老家了。就在回老家之前不久,一伙十几个觊觎她已久的地痞流氓前来关顾,不但折腾了戴致敬两天一宿,还将她的做皮肉生意攒下的财产几乎洗劫一空…… 再后来听说,戴致敬孤身回到老家后,还是忌不掉馋男人的本性,实在熬不住,就嫁给了一个打了一辈子光棍的农民;可是没两年那个老光棍儿就被她给吸干了,病病歪歪了几个月,就咽气死了,就给戴致敬留下几间瓦房和两条大狼狗。 戴致敬再也找不到男人了,就把身子给了那两条大狼狗。没两年,她就得了一种怪病,浑身奇痒,吃什么药,抹什么膏都不管用,最后是自己被自己抓挠得血肉模糊而死,结束了她肮脏、丑恶、罪孽的一生。 据说她死后连埋她的人都没有,等有人发现她的时候,已经被那两条没人喂食饿得疯掉的大狼狗给撕咬吞噬得所剩无几,连个人形都没有了…… 后来是村长派人,将那两条大狼狗给打死了,将戴致敬的所剩无几的尸骨跟那两条大狼狗一起,深埋在了兔子不拉屎的荒郊野外…… 还据说埋戴致敬和大狼狗那天,平地突然刮起了巨大的旋风,将尘土高高地卷起,直到飞沙走石,天昏地暗……有人说那是戴致敬罪恶淫邪的灵魂在入地狱时的疯狂挣扎…… 不过等旋风过去,尘埃落定,光天化日下,旷野一片又回复了原有的寂静…… 也有传说戴致敬还没死,隐姓埋名,改头换面,不知到什么地方又去勾引男人去了。 本色——50 2004年的夏天,我母亲的后老伴儿金叔去世了,我就帮着办了丧事,按我母亲的意愿,把金叔又还给了他的原配夫人,把他们合葬在了一起。 2005年的春天,我的母亲也去世了,她没什么病,就是“老”死的——86岁的年龄也算是长寿了。我给我的母亲和父亲买了一块上好的公墓,也把他们合葬在了一起。每年扫墓的时候,不但要去父母的墓地前去献花,填新土,顺路也去金叔和他原配夫人的墓前去献上一束哀思。 关于我自己嘛,还是告诉大家吧,再过一个月,我就要结婚了,新郎你们能猜到吧,对,就是那个送我君子兰的老战士易信。说出来也不怕你们笑话,老了老了还赶了一把时髦,也来了一把“无性婚姻”;因为易信在抗美援朝的时候,被美国的炸弹炸没了命根子,所以我跟他结婚就是形式上的;我还是可以实现我做一辈子处女的誓言和愿望我甚至想一旦自己活过一百岁,就一定去申请吉尼斯“世界活得最长的处女”的世界记录。 而易信和我结婚的目的就是想将他名下的几百万家产通过跟我结婚,将来名正言顺地由我和女儿来继承;因为他很早之前就认陈陆缘和陈陆情为干儿子干女儿了。而且易信还答应把他所有的名贵君子兰都送给我,都会摆进我们的新房,看来,我跟他的婚姻还可以叫做“君子婚姻”吧。 回想自己60多年的人生经历,我只想再多说一句话,那就是,当你看见彩虹的时候,风雨已成往事,而当彩虹消失的时候,你却会发现,天是那么的蓝,蓝得一无所有…… *********************************************** 作者按——陆萍读后感言: 【以上小说我看过了,当初我和我儿子陈陆缘讲给玉骨钢心听的时候,就叮嘱他,写完了一定要让我过目,他答应了,也做到了。我很感激他。当初之所以将我和我儿子陈陆缘的故事讲给玉骨钢心听,就是我在他从前的作品中看到了他结构故事的能力和驾驭人物的*力。我觉得我的故事让他写出来不会被糟践了,不但不会损失任何原汁原味的情节细节,而且经过他的发挥还会让我的故事更加流畅动人。现在我通篇看过了,觉得确实比我当初讲给他听的时候精彩多了,很多地方经过他的精彩描述和文学升华,让我的人生亮出了从未有过的亮色,也让我对自己曾经的坎坷经历显得精彩纷呈,意义非凡。 【特别是他对我与两个情人的关系处理,既符合事实又显得很抒情很唯美。尤其是我与养子陈陆缘的特殊关系,如果处理不好,很可能就被伦理和道德所唾弃和不齿。然而经过玉骨钢心的文学处理,那种挑战伦理极限的关系被描绘得既淋漓尽致又恰到好处,既超越了正常的母子关系,又没有越雷池一步。这一定需要很高的文学功力和技巧,更需要作者自身对生活,对社会的深入思考和深刻理解。 【我还要特别提一下玉骨钢心对戴致敬这个人物的描写。这个人在现实中是存在的,是我今生今世最痛恨也最讨厌的命中克星。我本以为玉骨钢心会忽略对这个十恶不赦之人的精雕细刻,可是看过作品才发现,这个人物在作品中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如果没有她,就不能让我的故事如此跌宕起伏,精彩纷呈。没有她的阴毒损坏,没有她的无耻,我的故事也就没有那么丰满离奇,也就没有那么多的看点了。 【总之我十分感谢玉骨钢心将我这的处女身世写成这样一部酣畅淋漓的小说,是这部小说让我可以完整地,深入地回味自己的曾经的人生了,从而让我有一面巨幅的镜子,从中真切回望自己的真实灵魂与面容。相信我的故事也会通过玉骨钢心的小说让更多的人了解女人,了解社会深度,了解命运的多舛,让更多的人少走弯路,少做错事傻事,让美与丑的示范作用广为人知…… 【顺便说一句,那些所谓的在各种杂志上发表的文章,原本没有那么多,也没有那么好听的名字,都是玉骨钢心的灵感发现和艺术加工……我由衷地钦佩玉骨钢心的文学造诣和表述能力。我敢预言他将是21世纪中国最有实力冲击诺贝尔文学奖的作家之一。也可能我看不到那一天了,但有他为我写的这部小说来佐证,一切都会得到历史的证实的。 【还有就是玉骨钢心将他写另一部小说第一个拿给我看了。他说作为他的系列长篇小说《十色人生》的第一卷《本色女主人公有这个资格来第一个阅读到接下来的故事的权力。我也就心安理得地享受了这个权利。仔细地阅读了玉骨钢心《十色人生》的第二部《水色》(又名《我的父亲你是谁》),读罢令我心潮起伏,夜不能寐。小说中的母女命运是那么精彩动人,凄美绝伦特别是父亲形象的塑造,更是出神入化,空前绝后。相信玉骨钢心的下一部小说会跟写我的这部一样,用他超凡拔俗的文学*力,再为读者成*地讲述一段女人们在穿越世俗风尘的旅途上所经历的沧桑坎坷,所犯下的美丽错误以及所演绎出的凄美的爱恨情仇…… 【最后要声明一句,《本色》中的人物请勿擅自对号入座,如有雷同,纯属巧合。谁对号入座谁自己遭罪,所有不良后果自己承担……】 本色——51这个照片的人,貌似陆萍! 本色——52这个照片上的女人,应该貌似戴致敬! 本色——53这张照片上的小伙,貌似【母色】中的陈陆缘。 本色——54冯兰是十色第一卷,母色中的一个重要角色,很多读者对她很感兴趣,因此,作者试图给她找个形象代言人,大家看看像不像! 本色——55此人貌似程宵宵: 本色——56很像谢丽婷哈! 本色——57貌似陆萍的恋人:陈默然 本色——58这个小伙,貌似陆萍的另一个恋人,袁鸣放。 本色——59这个清纯靓丽的女孩,貌似陈陆晴 水色——1 爱情的蘑菇很是美丽 但是美丽的蘑菇却总是有毒 【父色】——题记 女诗人:汪汪 1980年出生,26岁,营口人。代表作:组诗集《泪汪汪》、《水汪汪》、《油汪汪》;诗集:《汪汪叫》等;散文诗集《陂汪汪,下田良》、《千顷汪汪》、《一汪接一汪》;诗论:《谁在汪汪》、《路上汪了一些水》。 入【十色人生】理由: 官方版:用灵动的诗情划破命运的夜空,让呕心沥血的灵感如星光般闪烁人性的光辉,给人们带来善良的冲动和绝唱的美感。让命,苦得扑朔迷离十分悲剧;让爱,来得有声有色特别斐然…… 内部版:这个孤儿来之不易,连自己的母亲到死都不知道跟谁怀上的这个孩子,特别是惨遭双重蹂躏的童年,以及在寻找生身父亲的历程中所经历的空前绝后的故事……罕见的情节,撼人的故事,不入十色人生,才怪! 1、 不是所有的女人都能生出孩子,但可以肯定的是所有的孩子都是母亲生的,我当然也不例外;不是所有的男人都有自己的后代,但所有的后代都有自己的父亲,不过也只有我例外。因为我根本就不知道我的父亲是谁,不但是我,就连生我的那个女人——我的母亲,都不知道我的父亲是谁,何况是我。 辽宁营口黄土岭公社河东大队的石门水库大青河畔,1979年的山楂红了,红得满山遍野,红得娇艳欲滴,红得叫人心醉,红得叫人心疼——那些摘山楂的知青就要返城了,那些有知识、有文化、有风度、有情趣的小伙子们都要走了—— 我的母亲——19岁的村姑汪来香就上了一股无名的心火。汪来香就想,不挑不拣随便留下一个都行啊,或者是不管不顾随便跟一个去也行啊。可是就像这满山的山楂,红了也就熟了,熟了也就留不住了——那些带着城里人气质的小伙子们,怎么在广阔天地战天斗地也没将他们那文明的气息给磨灭——他们的身上永远都散发着文明的气息和男性的诱惑。 汪来香见了哪个都心跳,遇见哪个都脸红,不是做梦跟这个拥抱了,就是做梦跟那个亲嘴了;有时候还做了人家的新媳妇儿,不过拜天地的是这个,入洞房的却是那个,等下回做梦两个又都换了——反正他们人多,个个都在心上,那个都不差,是个就不赖。汪来香的白日梦就这么日日重复天天做,从十六七岁一直做到十**岁,一直做到1979年的山楂都红了,那些在梦里娶自己做媳妇儿的人都要集体回城了,她这才知道着急,知道上火,知道去主动接近她的“梦中情人”。 可是人那么多,从谁下手好哇!平常做梦的时候什么都是异想天开,信手拈来,可是一到了真个的时候,怎么就不知所措,无从下手了呢?就这么想了好几天也没有任何进展,急得汪来香嘴里都起泡了;后来想,山楂都红了,我再这么等下去,迟早会一个都抓不住的——你得去呀,你得跟他们接近哪,你得让他们拉你的手哇,你得让他们亲你的嘴儿呀——山楂都红了,这么干巴巴地等下去不行啊! 汪来香就下了最后的决心,抱着豁出去的态度给自己好生梳了辫子,抹了头油,扎了红头绳,抹了雪花膏还挤了脸上的粉刺,找出过年才穿的花衣裳,穿上还前后照了镜子,等出门的时候,还想起了要多带一条可以送人的花手绢儿……快点儿吧,山楂都红了……汪来香就光光鲜鲜,漂漂亮亮,甜甜腻腻,羞羞答答地去接近她的那些梦里的知青情人去了。 头一天遇到的是赶驴车专给青年农场到公社跑柴米油盐的马知青。汪来香就在路边俏俏丽丽地招手说,带我去公社吧,我要给家里买东西。马知青见是贫下中农漂亮的女儿,就说,上车吧。然后就边唱“长鞭哎,哪个一呀甩呀,啪啪地响啊,我赶着那驴车出了庄啊哎嘿呦……”边不住地用眼睛的余光来瞟车辕另一边随着驴车的颠簸而丰满俏丽、腰枝荡漾的村姑。 汪来香本来坐上马知青的驴车就已经心猿意马,神情荡漾了,再听到马知青用清亮的嗓子高唱电影《青松岭》的插曲,就更是脸红心跳,神不守舍了。 驴车在马知青的歌声里走着走着就在旷野上突然停住了。汪来香就去望马知青,想知道为什么。马知青却什么也不说,不一会儿,就传来了哗哗的流水声——原来,是驴撒尿了。汪来香就红着脸问,你怎么知道——驴要撒尿了?马知青就说,我赶了它三四年了,每回走到这里都是我要撒尿,后来它也跟着我养成习惯了。 等驴撒完了尿,马知青就又吆喝驴走。汪来香就奇怪地说,驴不是跟你养成的习惯吗——你怎么却不撒尿了呢?马知青就假装不好意思地说,车上不是有女的嘛!汪来香听了就说,你撒吧,我背过去你也背过去不就行了嘛——我怕你憋得难受。马知青听了就说,你说的还真对,我这泡尿要是不在这里尿呀,等到了公社,下车肯定都不会走道儿了。汪来香就说,那你就快去尿吧。 马知青是真的有尿,就停下驴车,拉上车闸,跳下车去,背对汪来香就撒起尿来。一听到马知青的水流溅在泥土之上发出的悦耳的声音,汪来香的心都快跳出来了,那简直就是世界上最好听的声音,是比刚才他的歌声还动听的声音啊!因为那声音不是来自别处,而就是来自他的命根子呀……汪来香怀春的心像一个就要撞出笼子的兔子,害得她只好连续地咽了好几口吐沫才有所缓解。 等马知青撒完了,回到车上,扬起鞭子就要起程的时候,汪来香却小声地说,等一等——我也有尿……马知青一定是见汪来香说得羞涩矜持,面红耳赤,才笑着说,看我多自私——把你给忘了。 汪来香就低头红脸地下了车,刚迈出一条腿去,马知青却说,你——就不怕我看?实际上这句话一点儿也没让汪来香产生厌烦和恐惧,反而有了某种新鲜刺激的感觉,心想,人家要是怕你看,还会在你跟前撒尿呀!可是这时候她的嘴却违心地背叛了她的心愿,她的嘴说:“谁看谁就是毛驴!” 马知青听了就说:“那你可诅咒错了,我属马还姓马,怎么看也不会成驴的。” 汪来香就赶紧改嘴说:“那谁看谁就是瞎马、瘸马、害群之马!” 马知青就又逗汪来香说:“又骂错了,瞎马本来就看不见嘛!” 汪来香听了就更违背心愿地说:“你要是再这么说,我就不撒了!” 马知青听了就说:“那——你不怕憋到公社下了车不会走道儿了呀。” 汪来香听了就灵机一动说:“走不动我就叫你背我呀!” 马知青就说得更绝,他说:“我可不敢背你,你要是一下子没憋住,尿我一身可怎么办哪!” 听到这里汪来香可是高兴了,就兴奋地说:“那我可就能看你的笑话了!” 马知青听了就说:“我怕什么笑话呀,你尿了我一身,你自己不也尿了一裤子呀。” 听到这里汪来香才觉得斗不过马知青,就索性边解裤带边说:“想看就看,反正你也看不坏我。” 马知青听了就说:“哎,你想让我看哪,我还不看了呢,我怕你回头到农场告我耍流氓,我多吃亏呀。” 汪来香听了就说:“那你吃什么亏呀,你不是真的看见了嘛。” 马知青就说:“看见了能怎么的,又不顶菜又不顶饭、又不顶饱又不顶饿的。” 汪来香听了就说:“就是呀,谁也没求你看呀——快,转过去吧,我憋不住,这就开撒了……” 水色——2 其实一点儿都不用回避,汪来香就是想让马知青看见自己白嫩的屁股,让他动心,让他在自己的身上“耍流氓”,然后自己就抓住他不放,或是把他留在乡下,或是就跟他进城,反正首先得是他的人了才行。 汪来香这么想着,也就把屁股撅得老高,把尿撒得不同凡响,一心巴望着马知青能多看自己几眼,最好是看着看着就忍不住“兽性大发”将自己给“糟蹋”了,等生米煮成了熟饭,那可就——我是他的人,他也是我的人了。 可是汪来香尿到一半儿偷眼回头想看看马知青是怎么看自己的时候,她却发现马知青跟本就没朝她这边看,就那么边吹他的《青松岭》的口哨,边看天边的白云呢! 汪来香就大失所望,心想,这家伙在搞什么,放着这么年轻白嫩,实实在在的屁股不看,却要去看天边那虚无缥缈的云,不是笨就是呆,不是呆就是傻,不是傻也是神经有毛病!像这样的人,不看也罢,大概看了也白看! 可是就在汪来香想放弃“勾引”马知青的时候,那头拉车的毛驴大概是看见了汪来香的屁股受了什么刺激,就呜呜嗷嗷、大声嚎气地叫了起来。驴这么一叫突然给了汪来香灵感,她就找到了话题,赶紧对马知青喊,快管住你的驴呀,吓得我把尿都憋会去了! 果然马知青边打那头还在大喊大叫的驴边无意间回过头对汪来香说:“你也快点儿呀,连驴都嫌你撒的时间长了。” 汪来香就说:“谁叫你的驴叫了,要不人家早就撒完了。” 马知青可能是觉得反正看了也就看了,就一直盯着露着屁股的汪来香说:“你是喝了长江还是喝了黄河,尿泡怎么那么长呢?” 汪来香还跟马知青斗嘴,她说:“我是长江也没喝,黄河也没喝,我就喝了干了‘石门水库’外加一条‘大青河’!” 马知青听了就说:“那你得尿到猴年马月呀——我不等你了,我还得天黑前赶回农场呢!” 汪来香就说:“那你走吧,你就把我一个人扔在这荒郊野外喂狼吧。” 马知青听了就无奈地说:“别说废话了,赶紧尿吧。”说完又把脸给转过去吹他的口哨、看他的蓝天白云去了。 其实这工夫汪来香的尿已经撒完了,可是她的目的却一点儿也没达到,就在她就要提上裤子,结束这场不成功的“勾引”、想起身的时候,她突然觉得自己的腿有点儿麻,这就又给她带来了灵感。她就对马知青喊:“快来呀,我的腿麻了,站不起来了,你来拉我起来吧!” 马知青听了犹豫了一下就说:“行,那你先把裤子提上,我就过去拉你。” 汪来香听了就说:“我要是能提上也就能站起来了,谁还用你呀,快来呀,我的腿麻得都快抽筋儿啦!” 这时候马知青还真就过来了,可是令汪来香失望的是这家伙虽然是朝她走来了,可是眼睛却使劲仰着看天,走到汪来香的跟前,只把一只手递给汪来香,然后说:“拉住我的手,自己站起来吧。” 汪来香就来了气,可她还是要做最后的尝试,她就说:“我的手也麻了,你抱我到车上吧。” 马知青听了就笑了,他说:“你这个人怎么像是麻做的呀,怎么这么容易麻呢!” 汪来香听了就说:“谁知道呢,以前也没这毛病,谁知一跟你在一起就什么都麻了呢。” 马知青听了也无奈,就说:“我抱你行,可我得闭眼抱你,然后你自己看路。” 汪来香想,管你闭不闭眼,只要你抱住露着屁股的我,看你动不动心。于是汪来香就说:“行啊胆小鬼,快点儿抱我上车吧。” 这时候马知青真就紧紧地闭上了眼睛,过来抱住了汪来香。汪来香也就松开了本来提着裤子的两手,上去就搂住了马知青的脖子,也不管自己的屁股是不是还露在外边,就那么忘情地看着这个可算能如此接近的高挑白净的知识青年——心想,我都在你的怀里了,还露着半个屁股,难道你就不动心? 可是这时候马知青就说话了,他说:“快自己看道儿,我可是什么也看不见,要是摔倒了,你的屁股可就开花了!” 汪来香听了就说:“开花了多好哇,开了花就会结出果来。” 马知青就说:“屁股开花能接出个屁果来呀。” 汪来香就说:“屁果也是果呀,是果就有滋有味儿呀。” 马知青就说:“有味儿也是个屁味儿!” 汪来香就说:“屁味儿怎么啦,你没听说过大姑娘连放屁都是香的吗?” 马知青听了就说:“没听说过,我只听过大姑娘的肚脐眼儿里是香的,可是没听过大姑娘的屁股眼儿是香的。” 汪来香听了简直都要疯了,她马上接着说:“那我给你闻闻哪,看看是肚脐眼儿香还是屁股眼儿香!” 马知青听到这里一定是觉得汪来香对他别有用心了,就睁开眼睛对汪来香说:“你怎么说话老跑偏呢,不用你看了,我还是自己看道儿把你抱上车吧。” 汪来香听了就觉得可能跟这个榆木脑袋、不开窍的家伙不会有什么结果了,索性就说:“你还是闭上眼睛听我给你指路吧。” 汪来香是想,要是让他自己看路,几步就把我给抱上车了,要是我来指引他,那我就可以让他多走些弯路,这样也好让他多抱自己一会儿。马知青还真听话,就把眼睛又闭上,听着汪来香喊,往左,他就往左;听汪来香说往右,他就往右。这就给了汪来香一段充分享受搂着马知青的脖子,依偎在他怀里的美好时光了。 汪来香完全是凭着自己的兴趣来决定马知青行走的路线和方向,她像驾驭一匹马一样地驾驭着马知青的行动方向。直到马知青自己发现路程明显超出预想的长度,才突然张开眼睛,看见自己已经将光着屁股的汪来香抱出了离驴车二三十米远的地方。 当他知道上当了,就立即将汪来香放在了地上,然后生气地说:“你调理我,我不管你了,我走了!”说完就直奔他的驴车而去,跳上车,扬鞭催驴,一路烟尘就跑远了,把还露着半个屁股,气得直哭的汪来香,丢在了一望无际的初秋的旷野里…… 过了半个多小时,垂头丧气提上裤子在路边哭的汪来香,又听到了驴车的铃铛声,马知青还是没真的把她给丢下,还是掉头回头来接她了。见了汪来香就说:“快上车吧,要不都晌午了。” 汪来香就擦掉眼泪,撅着嘴坐在了车上,再也不跟马知青说一句话了。后来到了公社,马知青为了哄这个农村的傻妹妹,特地给她买了一条红头巾送给她,她才破涕为笑。回来的路上,又到了“撒尿”的地方,那头驴又停下了,旁若无人地撒起长泡大尿来。马知青和汪来香都对“撒尿”敏感起来,就谁都不撒了,一直憋到家,才分别急三火四地跑到茅房去开闸放水。 水色——3 经过实践的检验,汪来香知道跟马知青可能很难碰出“爱情的火花”了,于是她就决定放弃那个傻蛋,赶紧再去寻找下一个目标,因为树上的山楂更红了。 又一天在路口就遇到了骑自行车到十里外去值班看水库去的牛知青。汪来香就招手说,带我到水库那边的三姨家去吧,我妈让我到三姨家帮忙。牛知青听了就停下自行车,对汪来香说:“上车吧——不过,上坡你得推着我。” 汪来香就边跳上车后坐儿边说:“那行,不过到了水库,你别让我绕着走到我三姨家,你得用小船把我直接送过去。” 牛知青就说:“行,反正我也正好要到你三姨家的堡子去找秦老师复习考大学的功课。”就这样,两人就上了路。 刚开始还都是平路,牛知青骑得轻松,汪来香坐得也轻松,连手都不用扶着把着。可是过了三五里,就有了起伏的山峦,道路也就一会而上坡一会儿下坡。上坡的时候,汪来香就跳下车,推着牛知青骑到坡上去,到了坡顶,汪来香再坐到车后坐儿上,顺坡而下。 后来的上坡和下坡越来越陡越来越长了,牛知青见汪来香上坡推的费劲,就跳下车来,推着自行车,跟汪来香边说话边上坡。这个牛知青是全青年农场最有“学问”的知青。头回考大学就差点没考上,不过听说今年就十拿九稳了。本来对男知青就充满幻想和梦想的汪来香,对如此有学问的牛知青,就更是爱慕倾心了。心想,要是能跟他好上了,他要是考不上大学,在乡里务农也行,到城里工作也行;要是考上大学就更好了,等他大学毕业我们就结婚,跟他生出的孩子肯定又帅又聪明。 想到这里,汪来香在下坡的时候,竟情不自禁地从后边抱住了牛知青的腰。牛知青就说:“怎么,坡太大,你害怕了吧。” 汪来香就顺着说:“是呀,真怕你到紧关节要的时候拉不住闸。” 牛知青就说:“这你就放心吧,我的车是‘永久牌’的最新产品,不是‘圈闸’,而是‘抱闸’,一搂就能停住,不信你看。”说着,牛知青就将他的“抱闸”搂得吱吱乱响,不一会儿果然就在下坡的时候停了下来。这样似乎汪来香就没有抱牛知青后腰的必要了。汪来香就松开了双手。 可牛知青却说:“你还抱着吧,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一旦车闸失灵,咱俩被摔进了沟里,你抱紧了我,就摔不到哪儿去了。” 汪来香听了就说:“那我也不抱了。” 牛知青就奇怪地问:“怎么又不抱了呢?” 汪来香就说:“不为什么,就是怕别人看见了,以为我是你对象呢。” 牛知青就说:“以为就以为呗,咱俩要是真是,就不怕别人说;咱俩要不是,那就更不怕别人说了——来吧,你搂紧了,前边的坡可是去水库最大的坡,要是不搂闸,车子跑得比汽车都快呢。” 汪来香似乎无奈地抱着了她特别想抱的牛知青的腰,并且不自觉地将头还靠在牛知青的背上。那个坡果然又长又陡,所以车子长时间地高速向前惯性疾驰着,汪来香竟闭上了眼睛,去体验那飞一样的幸福感觉…… 终于到了水库的大坝上,牛知青跟另一个知青交接了班儿,另一个知青就骑着他的自行车回农场歇班儿去了。牛知青就把汪来香叫到自己的值班室,告诉她哪是他的床,哪是他复习的地方,还有哪是他做饭吃饭的地方。他还指着一部手摇电话说:“那部电话直通公社防汛指挥部,不到万不得以不能瞎打,但每到周一,在固定时间必须试一下电话是否好用。”最后牛知青说,“你要是不着急,就等在我这吃完中午饭,我再送你到你三姨家,因为我约的老师也是下午才开始辅导,我要是现在去了,中午还得给老师家添麻烦,不好?” 汪来香听了就说:“那我在你这里吃饭就不给你添麻烦哪。” 牛知青就说:“那添什么麻烦,你忘了青年农场大修房子那回,我被派到你家去吃饭,吃了你家不知多少顿饭呢,今天你吃我一顿算什么呀。” 汪来香就说:“那行,那我就不客气了,不过你也不用做什么好吃的,有点儿干粮和咸菜就行了。” 牛知青听了就说:“那哪行呢,我上你家,你爸妈总是想方设法让我吃好的喝好的,今天我怎么能让你吃干粮咸菜呢!” 汪来香听了就说:“那你让我吃什么呀?” 牛知青听了就说:“吃什么你自己选,选什么咱俩就去弄什么,弄回什么来咱俩就吃什么。” 汪来香就说:“这空荡荡的水库能有什么呀。” 牛知青就说:“那东西可多了,树上有水果,土里有地瓜,水里还有鱼虾,你就说你想吃什么吧。” 汪来香就说:“这些不都是公社的吗,你怎么敢拿敢吃呀。” 牛知青听了就说:“是,是都是公社的,可是公社来客人了,也不能不拿出那么一点点来招待客人哪。” 汪来香就说:“我算哪门子客人哪。” 牛知青听了就说:“你是最尊贵的客人了,平时想请你,八台大轿抬都不一定请得来,今天来了,可不就是最尊贵的客人了吗。”汪来香就喜欢他们知青城里人那一套近乎虚伪的客气,也就笑着欣然接受牛知青的热情款待了。她还在心里想,你牛知青对我这么热情,等我找到个机会让你接近我,你要是跟我好上了,看你对我还是不是这么客气,到了那个时候,我可就对你不“客气”了。 这么想着,汪来香就跟着牛知青,先到水库边的果园里摘了些好吃又好看的水果,然后又到地里去起了半筐地瓜,顺便还拔了几捧花生,回来把地瓜和花生清洗干净就都给烀上了。牛知青就说:“走把,咱俩再去弄几条鱼,我给你来个酱闷鲤鱼,保证叫你吃完做梦都想。” 汪来香就跟着牛知青来到了水库边,等上了一条小船,牛知青就划着船往水库的深处走。这里简直美极了,静极了,初秋的气候让有山有水的水库形成了特殊的景致,身在其中,特别是就坐在自己心仪的、可以随时委身于他的那个男人撑的船上,汪来香的心里就更是兴奋不已。 她想,这水库上本来就人迹罕至,现在又来到了水上,大概就更没人看见听见了,这个时候要是他对我上了心,动了情,那该多好哇。可是这个牛知青只顾划他的船,根本就不理会船上的这位正在怀春的农村姑娘在想些什么盼些什么,似乎什么都没感觉到,似乎只是在接待自己的亲妹妹一样。 到了预定的地点,牛知青就脱下衣服,露出了他虽然被广阔天地的太阳给晒黑了,但还是充满了城里人光滑、细腻的肌肤,特别是他的身材,更是叫汪来香十分着迷。她终于知道来的时候,自己的双手,抱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一个腰了,要是能这么**着抱着他该多好哇。 就在汪来香这么胡思乱想的时候,牛知青一个猛子就扎进了已经见凉的秋水里,老半天才上来,手里就拎了一个半人多高用荆条编织的篓子,叫汪来香帮着给拽到了船上。里边还真有几条被困的鲤鱼。牛知青也爬上船来,浑身都被凉水给激出了鸡皮疙瘩。上了船,牛知青就用事先准备好的毛巾擦干了身子,然后迅速地穿上了他的衣服。 其实汪来香心里很矛盾,她既心疼被水给冻透的牛知青,又想多看几眼牛知青的身体,那是实实在在的男人的人体,那是自己可以托付一生的男人的**呀!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得到它,拥有它,让自己的身体跟它结合在一起,融化在一起——那将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了吧。 可是牛知青三五下就将脱在船上的衣物都给穿到自己的身上了,唉,真是遗憾! 水色——4 等牛知青又把船给划到水库的小码头,先拉着汪来香的手把她送上岸,然后就卸下了那个渔鱼的篓子,扛着它,回到了看水库的房子,把那个篓子一放,找来个盆,就从篓子里往外捡那些还在活蹦乱跳的鱼。汪来香见了就说:“这么多呀,咱俩也吃不了呀!” 牛知青就说:“吃不了就捎给你三姨,就说是你带去的礼物。”说着,牛知青就用一根草绳,将多余的鱼串起来,挂在一边,留下两条大的,就收拾干净,放在炉台上。 这时候,走的时候放在锅里的地瓜和花生都烀好了,热气腾腾地出了锅,然后牛知青就在锅里重新放了水,然后把两条收拾好的鱼放了进去。汪来香就说,就这么用清水煮呀?牛知青就说,不啊,一会儿还要放我采的草药,再加上两勺子大酱,保证喷香扑鼻——来,咱俩先吃地瓜和花生吧。 汪来香跟牛知青吃地瓜的时候,锅就开了,牛知青就从屋檐下拿出一包焙干的草药,哗啦一下子都倒进了锅里,然后就盖上盖子,继续跟汪来香一起吃地瓜就花生。又过了一会儿,牛知青就拿出一个瓶子来,里边是半瓶子大酱,他就揭开锅,一点儿没剩地将大酱都倒进了锅里,就又盖上盖子,回身跟汪来香继续吃地瓜花生。 等到地瓜和花生吃得差不多了,牛知青就说:“鱼该好了!”就过去揭开锅盖,一股从未有过的香味儿扑面而来,沁入汪来香的心肺,叫她顿时口水下咽,馋虫上爬,不由得就说了一句,太香了! 牛知青就用了两个盆儿,将两条鱼,一人一盆儿地盛了上来。汪来香也不顾形象了,端起盆来就跟牛知青对吃起那在家里过年都吃不到的、鲜香无比的酱焖鲤鱼。没用几分钟,一条大鱼就让汪来香给吃成了一具白花花、赤条条的鱼刺。好像再给她盛一条她还能吃得下似的。 牛知青似乎也看出来了,就说:“没吃够吧,等下回你来,我再给你做,再做就给你做两条!” 听了牛知青的话,汪来香就觉得牛知青特别可爱,真想这就扑过去,亲他几口,可是自己是个姑娘家,再喜欢他也不能明火执仗地表示出来吧,可别再做跟马知青那样的傻事了,连半个屁股都露给他了他都不动心,这回我可要把握好,不成也不能丢了自己的脸哪。 这么想着汪来香就忍住了自己的冲动,不过嘴上还是说了谢谢,还说等牛知青再有机会到家里去,一定叫自己的爸妈给他做更好吃的东西吃。牛知青就说:“你真不用客气,以后你要是愿意来就常来,来了我就给你弄好吃的。” 汪来香听了就说出了关键的话,她说:“你干吗要对我那么好呀?” 牛知青就说:“因为我去你家吃饭的时候,你家对我好呗。” 汪来香听了就用眼睛盯着他说:“除了这些呢?” 牛知青就说:“除了这些——那就是你这个人好呗。” 汪来香就乘胜追击地说:“我这个人怎么好啦?” 牛知青就有些支吾,他说:“你这个人……性格好……” 汪来香就又追问:“除了性格呢?” 牛知青就说:“除了性格……那就是脾气好……“ 汪来香听了就说:“性格不就是脾气吗,快说,还有别的吗?” 牛知青就像是说不上来了。汪来香就急于求成地说:“难道一点儿也不是因为我长得好看吗?” 牛知青听了才恍然大悟,原来眼前这位姑娘需要的是相貌上的恭维和表扬啊!他就赶紧说:“可不是吗,有一多半是因为你长得好看我才对你这么好的。” 汪来香就说:“你说的是真话吗?” 牛知青听了就说:“那还能假,上有天公监督,下有水库作证。” 汪来香听了就想来个一锤子定音,就说:“我这么好看,给你做媳妇儿,你要不要?” 一句话就把牛知青给咽住了,咳了半天也没说出要还是不要来。后来还是听汪来香说了“跟你开玩笑呢,看把你给吓的”才止住了咳,带着咳出的眼泪说:“你的玩笑……太出乎意料了……叫人……想不到……” 汪来香听了就说:“还说我呢,你的表情才太出乎我的意料,才叫我没想到呢。” 这时候牛知青完全恢复过来,就对汪来香说:“对了,我中午吃完饭有个习惯,就是必须睡个午觉,要不下午去补习就没有精神,你也眯一会儿吧,等我醒了咱们就走。” 汪来香似乎也没有反对的理由,可她说:“就一张床,你叫我在哪儿眯呀。” 牛知青听了就说:“这床挺宽的,最多我们都睡过三个人——还能不够你我躺的呀。” 汪来香听了就说:“我倒是不怕,就怕我躺在你身边,你睡不着,影响你。” 牛知青就说:“没有事儿,我这个人,脑袋粘枕头就着,别说是你,就是身边睡个雷公,我都不怕。” 汪来香听了就有了个小心眼儿,她就想,睡就睡,兴许就能睡出点感情来呢。于是就说:“那我躺里边,你躺外边,中间隔个枕头吧。” 牛知青就说:“一共就两个枕头,你一个我一个,中间就没有放的了。” 汪来香听了心里就说,没有就没有呗,那不是更便于沟通吗?但嘴上却说:“怎么也得隔点东西呀,要不我做梦把你当成男朋友了怎么办。” 牛知青听了就说:“没你说的那么严重吧,我大概一共就睡一个来小时,还都穿着衣服……” 汪来香就说:“是啊,你都不怕,我怕什么呀,那就睡吧。” 俩人就和衣平躺在床上了。 水色——5 真像牛知青说的那样,他的头一粘枕头就睡着了,还轻轻地打着鼾。汪来香却是一点儿也睡不着,她的心里一直在琢磨着怎么能让这个青年农场的“秀才”快速成为自己的男朋友呢,所以,她怎么会睡得着呢。 眼睁睁地看着躺在自己身边的男人怎么就成不了自己的男朋友呢?又不是自己年岁大了,也不是自己长得丑,怎么就总是不能给自己“划拉”一个对象呢,一定是自己太笨了。 前院儿老朱家的二丫就跟农场的“莫斯科”好上了,亲嘴摸奶就像小两口儿一样!听二丫说,他们都“那个了”……还说,要是怀上孕他们就结婚。还有后院的田喜儿,也跟一个叫“巧克力”的好上了,天天看见“巧克力”往他们家跑,把田喜儿的爸妈给乐的像年轻了十好几岁。再就是东院的凤姑,西院的秀兰,也都名花有主了,可是怎么就单单自己还独立寒秋,“单”凤朝阳呢? 一定是自己不够主动,没有二丫她们的手段,不能把自己看上的人给“划拉”到手,来他个“生米煮成熟饭”。以前还觉得时间来得及,现在可是时间紧迫,形势严峻了——听说这一两年知青就要全部返城,考学的考学,当兵的当兵,啥都不行的也回城当了每月都拿现钱工资的工人——要是不趁现在赶紧抓到手一个,怕是将来只能嫁给黑得像土块儿,笨得像黄牛的“坐地炮”了,那不真就是“一枝鲜花插在牛粪上”了吗!谁都知道这个道理,谁都抓住了大好机会,谁都有了自己心爱的人。 惟独自己,上回露了半个屁股给马知青,都没把他给“勾引”成*,是自己的方法有问题吧——虽然是荒郊野外,但毕竟是在路边呀,要是被谁撞见也是不好解释——看来还是自己不会选地方、选时机。这回都躺在一个“人选”身边了,要是还不能“得手”,那自己真就该死了,没脸再活了。 想到这些,汪来香就用手去摸牛知青的脸,牛知青一定是以为有小虫在脸上爬,就用手来使劲扒拉,汪来香就把手给缩了回来。这时候汪来香就看见了牛知青突出的下身,她的心立即就突突地狂跳起来。听二丫说,男人那东西很神奇,说软就软,说硬就硬,将它放进自己的下身里来回动弹,就会浑身舒爽,好受得要死要活。二丫还说,男人也特别好受,而且男人比女人更需要那种好受。 可是我自己遇到的男人,怎么都不想在我身上好受呢?难道二丫在说谎?或是我长的样子男人见了都不想在我身上好受?可是二丫他们都说我长得好看呀,二丫还说连“莫斯科”都夸过我长得好看呢,说要不是有了二丫,他就来要我了。 可是自己怎么就遇不上“莫斯科”那样的好男人呢?怎么都是马知青,牛知青这样不开化、不风流、不懂男女私情的男人呢?是自己眼力有问题,还是对方有问题,还是自己根本就没有魅力?也不对呀,夏天到河边洗澡的时候,二丫看到我的胸脯就说,男人是没见过你的**,要是见了,非迷死他们,让他们管你叫妈他们都能叫。 可是,又怎么能让男人见到我的迷人的胸脯呢?也许男人更爱看的是**而不是屁股吧。听二丫说,“莫斯科”连她的“小土豆”都爱不释手,吃不放口呢,要是换了我的“白面馒头”,那还不叫男人整天捧在手里,含在嘴里呀。看来要拢住男人,还是得从“**”下手,只要让男人迷上了自己的胸脯,那还愁他不上自己的身哪。 想到这里,汪来香就有了明确的目标:上回露屁股露错了,这回露**一定不会错,一定像二丫说的那样,将看到它的男人给迷倒,给征服。于是,汪来香就开始行动了,她轻手轻脚地脱掉了外衣,又尽可能地将毛衣往上撩,几乎撩到了脖子,就将自己的两个浑圆结实的**袒露出来,然后就摸到牛知青的手,将那手缓缓地拉上来,一直拉到自己的**上,然后还帮着它抚摩、抚摩…… 后来不知为什么,牛知青那只手不用汪来香来帮助,自己就主动抚摩起汪来香的**了……这就让汪来香一阵欣喜若狂!她想,一定是这家伙上钩了,一定是这家伙喜欢上自己了,不然,他怎么会主动摸呢。汪来香就这么被牛知青的那只手幸福地摸了半个多小时,直到牛知青激灵一下子醒过来。可是当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的手就放在汪来香袒露的胸脯上的时候,那只手像是被火烧了,被水烫了,被蛇咬了一样,妈呀一声就缩了回去,气喘吁吁地说,我……你…… 接下来的一幕叫汪来香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农场的“秀才”马知青,竟边痛哭流涕边抽起自己的嘴巴来,而且嘴里还骂着自己:我不是人,我该死,我怎么能做这样下流的事呀,我怎么会自毁前程呀!汪来香见他痛哭自责的样子,以为是他误会了,就对他说:“不是你的不是,是我自愿的,是我……” 牛知青突然打断了汪来香的话,他说:“不!你不用为我开脱,都是我的色心叫我做了那样流氓的梦,而且将梦里的情景给做了出来——我真不是有意的,我真不是成心的——都是我不好,我做了那样下流的梦,我完全是在梦境中摸了你呀……你可万别怪罪我,你可千万别告诉你父母……你能原谅我吗,你能饶过我吗?” 牛知青的表现叫汪来香失望极了,其实她多么希望牛知青能像他在梦里对他起起“色心”,耍耍“流氓”呀!可是本来就不是他的罪过,他却要揽到自己的身上去,而且还痛哭流涕,一点儿男子汉的“野蛮”劲儿也没有,这样的人,爱不上自己也就罢了,也就没什么好遗憾的了。想到这里,汪来香就整理好衣服,对还在哭着请求原谅的牛知青说,我原谅你了,饶过你了,赶紧送我去我三姨家吧。 直到他们上了船,牛知青都没敢正眼看一下汪来香。一直到牛知青将船划到水库对岸,才将中午剩的几条鱼和一些花生递给汪来香,低声说:“都是我不好,请你原谅我吧,我再也不敢了——我今天也不去复习了,这些东西你就拿给你三姨吧……隔三天我就倒班了,下午我来补课,你要是回去就那天的这个时候来这里等我,我还用自行车带你回去吧……” 听了牛知青的话,汪来香又觉得他是个不错的人了,可惜就是送上门儿的姑娘他都不敢要,真是个胆小怕事的好男人哪……汪来香就拎上牛知青叫她带给三姨的鱼和花生,对牛知青说:“谢谢你送我来,也谢谢你给我三姨的东西,我回去你就不用费心了,我就从我三姨家坐公汽回家了,你就忙你的吧——等你考上了大学,给我写封信来告诉我你考上了什么大学就行了——我再跟你说一遍,今天的事不怪你,是我抓住你的手,让它摸我的,不是你的错,所以你就不用有任何心理负担了,一心考好你的大学吧,再见了……” 跟牛知青分手后走出好几百米,汪来香才蹲在地上痛苦地哭了起来,哭了一个多小时才平静下来。 到了三姨家三姨还问她:“眼圈儿怎么了?是不是哭过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汪来香却没说别的,只说是被风吹的尘土给迷了。三姨就说:“今天跟本就没有风啊,怎么会有尘土迷你眼睛呢?” 汪来香就说:“是路上过的汽车扬起的灰尘给迷的。” 三姨就说:“你可真不小心,见汽车来了躲远点儿呀,不躲远也该把眼睛闭上呀,怎么能睁着两眼让尘土给迷了呢。”逼得汪来香没办法,就说:“我就是为了睁眼看着这几条给三姨的鱼才被迷的。”三姨听了,这才不说迷眼的事了。 过了三天,汪来香并没有像她说的坐公汽回去,而是按牛知青说的时间,又来到了水库傍边,果然见到了惊讶不已的牛知青,不过在船上俩人并没说什么重要的话。 后来在坐牛知青自行车回来的路上,下多大的坡汪来香也没去抱牛知青的腰,两人的关系就像一锅夹生的米饭,说生不生说熟不熟,留也不是,丢也不是,尴尬在某一点上,没有结局。 【谢谢阅读,期待您的收藏、推荐和鲜花!!!】 水色——6 回到家里汪来香像是病了一样,就觉得精神不振,浑身难受,两次“感情”失败,叫她心灰意冷,郁郁寡欢,就连见到更红的山楂她也无动于衷了。她想,也许自己真就没有找个知青男人的命吧,屁股也给人家看了,**也给人家摸了,可是怎么总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呢?越想心里越窝囊,越想越觉得自己无能,整天就病病歪歪地啥也不想干。 正在这个时候,汪来香的哥哥汪来宝要到几十里外的太阳升公社去相亲,连准备带来回路程,要三四天才能回来。可是山楂熟了,他跟着青年农场的汽车天天到城里的食品厂去送山楂的工作却不能耽搁。 然而终身大事更不能耽搁呀,父母就决定,让汪来香替哥哥几天,跟着汽车跑几天城里。因为汪来香中学毕业,在大队也没什么正经的活可做,做了也挣不了几个工分儿,若是替哥哥几天,保住那份赚钱较多补助较多的运输工作,作为一个农村人家,十分重要。汪来香也觉得自己在家都快憋闷死了,听说让她替哥哥跟车,往城里拉几天山楂,也就挺高兴,第二天,就欣然前往了。 开车的是青年农场的扬知青,跟汪来香的哥哥汪来宝合作了好几年,关系自然就特别好。见汪来香给她哥打替班,也就自然而然地显得亲密无间。这台“大解放”是全青年农场惟一的一辆机动车,粮食熟了送公粮,山楂熟了送山楂,平时兴修水利大会战就拉石方拉土,再就是农场或乡里乡亲的有个生老病死,婚丧嫁娶什么的,也都是扬知青的“大解放”跑在最前面。 扬知青也就成了“脚踩一块铁,到哪都是‘且’(客)”的香饽饽,不过为了让当地的百姓心理平衡,公社就有意安排一个农村人作为副司机,这就既用了城里人的开车技术,又可以通过副司机来制约扬知青。汪来香的父亲是大队的主要领导,也就近水楼台先得月地让自己的儿子汪来宝做上了这个虽然脚下没踩一块铁,但也成了“到哪都是‘且’(客)”的人物。 本来汪来香的哥哥汪来宝可以在本地找到对象,可是为了“攀高枝儿”,父母就同意了他去到几十里外的太阳升公社,跟公社主要领导的外甥女相亲,虽说不是公社领导自己的女儿,但外甥女也算是亲戚呀。汪来宝还是个大孝子,父母说啥他就听啥,也就二话没说,决定去相亲。可是那会儿正是秋收时节,运输的活儿每天都排得满满的,特别是往城里运山楂,一天都不能耽搁。本来还想等春节前后农闲的时候再去相亲,可是公社领导的外甥女传过话来,要是再不相亲订婚,人家就改弦更张,另择佳婿了。 汪来香的父母就着了急,再忙也得去相这个亲!可是副司机的位置要是空了,很快就会有人来顶替,顶上了也就没法给人家扒拉下来了。后来父母就急中生智,想让妹妹汪来香顶替哥哥汪来宝几天,这样就可以两全其美,万无一失了。于是第二天,汪来香就坐上了扬知青开的“大解放”,一天往返两趟,往城里送山楂。 头一天什么都新鲜,汪来香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兴奋地看着一块块丰收的田野庄稼,飘一样地从车窗里掠过,真像看电影一样叫人激动不已。上午拉一趟,返回来就中午了,扬知青就说:“跟我到农场吃饭吧——你哥从来都是。” 汪来香就是替哥哥来的,也就同意跟他去吃。到了农场的食堂,大家都认识汪来香,也知道她是替哥哥跟车,也就没用多解释。吃了饭就装上了第二车山楂,就往城里进发。经过一上午的颠簸,汪来香就觉得累了,加上刚吃完中午饭,就犯起困来,忽忽悠悠就睡着了。 等她醒了,车都进城了,她就不好意思地对扬知青说:“对不起呀,我不是故意睡着的。” 扬知青就说:“没关系,只要你困你就睡。” 汪来香听了就说:“看着我睡你不犯困哪?” 扬知青听就说:“说也怪,以前你哥坐在你的位置上要是困了,睡着了,我还真就犯困,打哈欠,也想睡;可是你睡在我身边不知怎么会事儿,我非但不困,还特别的精神。” 汪来香听就说:“怎么,我睡着的样子特别丑吧,是不是都淌“哈喇子”(口水)啦!“ 扬知青听了就说:“才不呢,你睡觉的样子特别的好看,打出的呼噜就像在哼哼小曲儿。” 汪来香听了就笑了,觉得这个扬知青倒是挺会恭维人的,对他的第一印象就不错。等下午从城里返回的途中,走到汪来香跟赶驴车的马知青“撒尿”的地方,就条件反射,有一泡尿就怎么也憋不住了;可是汪来香再也不想让上回那一幕丢人现眼的场景重演了,就是憋坏了尿脬,就是尿了裤子,也不会再露半个屁股给这些没心没肺的知青看了;因为看了也白看,都是枉费心机! 想到这儿,汪来香就咬牙闭眼,想靠坚强的毅力给忍住,给挺过去。可是谁曾想,到了那个“撒尿”的地方,扬知青竟嘎吱一声将车给停住了。他还说,到了撒尿的地方了。说完,就跳下车去,不一会儿就传来了哗哗啦啦的撒尿声,本来汪来香就憋得够戗,听见扬知青哗哗的撒尿声,就更是忍无可忍了,她真想立刻跳下车去,褪下裤子,痛快淋漓地将肚子里的水分给排出体外。 可是她的理性告诉她,别再犯上回的错误,别再做上回的傻事、蠢事了。于是她就拼命地忍着,忍着……终于扬知青长长的一泡大尿尿完了,等他回到车上,就问,你不尿啊?汪来香本来被憋得表情十分难看,可是还要装出笑眯眯的样子来面对扬知青,还说,我没有哇——你快开车,咱们赶紧回家吧。 可是扬知青听了却说,着什么急,回去早了,说不定又抓咱们什么差事,弄不好还要再拉一趟,咱们就在这儿等他一两个小时,等天见黑了咱们再回去,到家他们就都下班了,也就没人抓咱们的劳工了。 听到这儿汪来香就想,这不坏了吗,按说再有个八小时就能到家了,自己硬忍可能还真能忍住,可是这个扬知青为了磨洋工,还要等上一两个小时才回去,加上路程,要三四个小时才能到家呀,到了那会儿,还不把我给憋死啊。可是我又怎么能在男知青面前犯第二次同样的错误呢?可是,我要是不犯这个错误我又怎样来解决肚子里的燃眉之急呢? 这时候,扬知青又说话了,他说,你可真怪呀,我们青年农场的男女青年,谁到了这里都有尿要撒,时间长了,这块地方就成了约定俗成的停顿撒尿的地方,就连没尿的人到了这个地方也会下车去尿一尿,省得到时候有了,还得临时停车,耽误大家的时间——你有没有的,都下去尿一泡吧——从这到家,咱们就不停车了。 听了扬知青的话,汪来香就想,也许借着这个台阶就该下来了,可是,谁知道这个扬知青是什么人哪,别是比马知青还差劲,弄得自己无地自容。还是忍吧,不就是泡尿吗,而且就在自己的肚子里,怎么咬牙也忍住了。 于是汪来香就采取了“消极抵抗”的政策,坚持说自己没有,根本就不用撒。 扬知青听了就说:“撒不撒由你,不过你中途可别要求我停车啊。” 汪来香听了就使劲点头。 水色——7 扬知青也就不再提撒尿的事,就从车里找出一块抹布,又翻出一个水桶来,然后对汪来香说:“我去打点水回来擦擦车,你就在车里等我吧,要是有谁路过问,你就说‘水箱开锅了,司机打水去了’就行。” 汪来香听了就边点头边想,你快去打水吧,等你走远我就乘机跳下车去解决问题。扬知青拿着抹布拎着水桶,下车走了,不一会就淹没在灌木丛里了。 汪来香看看没什么动静了,就悄悄地拉开车门,缓缓地挪下车来,夹着两腿还想找个僻静的地方来排泄那泡已经超负荷的液体。然而走了十来步才找到有棵像样的矮树,可是她刚解开裤带想往下蹲的时候,就听到了沙沙的脚步声,她抬头一看,原来是扬知青回来了!不能叫他看见自己或的发现自己不在车上,必须赶紧回去! 于是汪来香忍着那泡大尿就踉踉跄跄地往回跑。等跑到车上,刚坐稳,扬知青就回来了,拉开车门就骂了一句,说***真怪了,原来的那个水坑一滴水也没有了,一会儿我还得到更远的地方去打水。说着又说自己渴了,就从车座后边摸出两瓶汽水儿来,又都起开,递给汪来香一瓶说:“来,这是城里最好的汽水了,喝了最爽口解渴了,快喝吧。” 汪来香心里就想,喝个屁吧,再喝,我的肚子就要决堤爆炸啦!汪来香就一脸苦笑地对扬知青说:“我不渴,你自己喝吧。” 扬知青听了就说:“这么好喝的汽水你怎么不喝——啊,我知道了,你是怕喝了有尿,到时候想尿我还不给你停车——对不?喝吧,你要是半路说你是喝了我的汽水有尿要撒,我肯定能给你停车的,喝吧。” 汪来香好像再也没有理由不喝了,就接了过来,她就想,喝就喝吧,反正一会儿他还要到较远的地方去打水,那时候自己一定要抓住机会,把自己的“个人问题”给解决了,或者即便解决不了,喝了他的汽水,我不就有理由叫他停车来解决问题了吗?想到这汪来香就一小口,一小口地往下喝那瓶汽水。 可是扬知青见了就说:“像你那么喝汽水都白瞎了,等你喝完就一点儿‘汽儿’都没有了,你得这样喝——”说着,扬知青自己就一仰脖儿,咕咚咕咚地将那瓶汽水给灌了下去,完事就逼着汪来香也像他那样痛快淋漓地喝。 本来汪来香已经到了失禁的边缘,再让扬知青刚才自己仰脖儿喝汽水的样子和声音一刺激,简直就要尿裤子了;现在又要让自己也像他那么喝,实在是力不从心了。但汪来香就是不想给扬知青留下什么坏印象,就是要按自己的原则坚持住,于是,她就带着视死如归的心情,不顾一切后果地,一仰脖儿,将那瓶气泡丰富的汽水给喝了下去…… 汪来香想大概只有自己痛快地喝了这瓶汽水,扬知青才会尽快去较远的地方打水,自己也好赶紧解决急需解决的问题吧。 可是俩人的汽水都喝完了,扬知青却不急着走,不但不走,还吹起了口哨,而且吹的还就是赶驴车的马知青吹的《青松岭》!哎呀,这回汪来香是无论如何也忍不住了,大概连再忍一秒都忍不住了……就在她要么跳下车去不顾一切地解决问题,要么就直接尿到裤子里的时候,扬知青突然说,我去打水了,你给我看车啊,不许下车远走。说完就跳下车去,扬长而去了。 汪来香终于在最后关头找到了可以解决问题的时间和空间。她下了车,也没等找个什么屏障,只走出几步就褪下裤子,将那早已翻江蹈海的水流闸门洞开,一泻千里地释放出来——那大概是她一生撒得最畅快淋漓的一泡大尿,不然后来她给二丫她们讲那泡尿的时候,脸上不会露出那么舒爽幸福的表情。 那泡尿尿了很长时间才尿完。尿完她也没急着提裤子,因为她还想趁没人再多享受一会儿终于得以释放的舒适和快感。过了有一会儿,她才慢慢地提上裤子,四处望了望,见秋天的原野上,没一个人影,天也蓝得一丝不挂,连个蚊虫飞鸟什么的也没有,才回到了车里。 不过她刚回到车里没一会儿,就听见了扬知青回来的声音,她就觉得有些奇怪,可是她又不能说什么,问什么,也就没吭声。而扬知青却说话了,他说:“怎么样,憋不住了吧。” 听了他的话,汪来香就惊奇地问:“你怎么知道我撒尿了?” 扬知青听了就说:“一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了。” 汪来香听了就说:“我的表情怎么啦?” 扬知青就说:“我走的时候你是呲牙咧嘴痛苦不堪的样子;我一回来,你却是和颜悦色,幸福美满的样子;你说,你不是让尿给憋的还是什么?” 汪来香就问:“那你什么时候知道我憋尿的?” 扬知青就说:“从我停车的时候我就看出你有尿了。” 汪来香听了就说:“那你怎么还给我喝汽水,后来还拖延时间、吹口哨!” 扬知青听了就说:“我那是对你口是心非,言不由衷,瞪眼撒谎的必要惩罚。” 汪来香听到这里才恍然大悟,上去就用手边乱拧扬知青边说:“哎呀你个坏蛋哪,你咋恁损呢,害得我差点儿尿裤子,你可太坏了呀!” 扬知青被汪来香给拧得边夸张地叫唤着边叫嚷着:“谁叫你有尿不撒,硬装没有呢!” 汪来香就说:“有你这样的坏蛋我敢撒呀!” 扬知青还是一边抵挡汪来香的掐、拧、挠,边争辩说:“那你怕啥呀,我又不能偷看你!” 扬知青的这句话一下子提醒了汪来香,她意识到这个扬知青不但调理了自己,而且一定是在不远处看了自己。于是她就上去揪住了扬知青的耳朵,然后质问:“你说,你是不是偷看了我?” 扬知青还狡辩:“没有哇!” 汪来香就说:“没有?那你怎么一上车就知道我撒尿了呢?” 扬知青听了就说:“我不是说了吗,我是看了你表情。” 汪来香听了就说:“才不是呢!谁能从表情上看出来撒没撒尿?你就是看了,你一定是看了——你说你到底看没看!” 汪来香就加大了拧扬知青耳朵的力度。扬知青还想做最后的抵赖,他说:“我是看了,不过我看的是你撒的尿窝儿……” 汪来香根本就不信他的,就用另一只手拧住了扬知青的另一个耳朵,大声说:“我不信,你快说,到底看没看我!”在汪来香强大的攻势下,扬知青终于投降了,他终于承认说:“我看了……我看了行不……” 汪来香听了还不饶他,就又问:“你在哪儿看的,都看见了什么?” 扬知青一看不说不行了,就想彻底坦白,于是他就说:“我坦白,我都告诉你,可你得松开我呀。” 汪来香听了,就松开了他,并对他说:“你说吧,每个细节都不能遗漏。” 扬知青从汪来香的手中挣脱出来了,也就有了逃跑的心思,所以一边应付地说“我吧,是这么回事儿……”一边就用手抠开了车门,转身就跳了下去。见扬知青逃跑了,汪来香更觉得他一定是成心捉弄了自己,看了自己撒尿的全过程了,所以,她怎么会放过他呢,她也就跳下车来,撒腿就开始追逃跑的扬知青。 由于扬知青长期开车,奔跑的能力就极其低下,没跑出50米,就被汪来香给追上并像猎豹扑牛一样地将他扑倒,然后就干脆骑到他的身上,边用手浑身上下左右地乱掐乱拧扬知青,边问他:“你说,你都看见什么了,你今天要是不坦白我就把你拧成“青紫蓝”(一种兔名)!“ 扬知青在汪来香的身下一直在嘻嘻哈哈地笑着,直到汪来香掐累了,拧累了,歇手了,从他身上下来,俩人都坐在地上了,他才说:“看了你也没缺什么,我也没多什么,你干吗那么在意呀。” 汪来香就说:“不是我在不在意,是你成心害我!” 扬知青就说:“你说话可得凭良心哪,哪是我害你呀,是你自己害你自己——我都问你了有没有尿,撒不撒,可是你自己硬要装啊,看你装的那个样子,我就想整治你一下了。” 汪来香听就问:“那后来呢?“ 扬知青就说:“后来我就假装去打水,站在不远处见你下了车,急急忙忙地脱裤子就要尿,我就来气了——心想,你个撒谎的家伙,我今天一定要好好折磨折磨你,叫你吸取这个教训,以后看你还跟我装不装假——我就装作没打着水回到了车上,看见你被憋的痛苦难耐的样子,我高兴极了,就想起了车里的汽水,我就想进一步折磨折磨你,就想方设法叫你喝了汽水。” 汪来香就说:“你可真坏——后来呢?” 扬知青接着说:“完事儿吧,你还那么憋着,我就想,我再给你来一段儿口哨儿吧,看你还撑不撑得住——后来见你都痛不欲生了,我才起了同情心,才想放你一马——不过,我不想就这么白白地放过你,就在不远不近的地方,隐蔽起来,就想看看你被憋得急不可耐的时候,撒尿是个什么样子,结果,我就什么都看见了……” 水色——8 听了扬知青的坦白,汪来香简直都哭笑不得了,她就问:“那你都看见什么了呀?” 扬知青就说:“我不是说了吗,什么都看见了。” 汪来香还非得刨根问底不可,她说:“你说呀,到底看见了什么呀!” 扬知青就说:“那还能看见什么,你长什么了我就看见什么了呗。” 汪来香听了就说:“我身上长的东西多了——你到底都看见什么了呀——你快说呀!” 扬知青就说:“当然……是你……白嫩的屁股了……” 汪来香还问:“别的呢?” 扬知青就说:“没别的了,再就是你哗啦哗啦撒出的尿了。” 汪来香听了就问:“真的再没别的了?” 扬知青就发誓地说:“真的,我离你那么远,也就能看见这些了——真的,我要是骗你——我什么都是!” 汪来香听了就说:“你才什么都不是呢,你只是个坏蛋!” 扬知青听了就说:“我承认,我是坏蛋,可是你也太装假了呀。我跟你哥可是亲密无间,我们俩撒尿的时候都能你给我把着,我给你把着,根本就好得像一个人。可是我一见你假得连撒个尿都不说真话,就想直直你的罗锅儿,改改你的脾气,让你尝尝撒谎的滋味。” 听到这里,汪来香就说:“那你终于如愿以偿了对不?” 扬知青听了就说:“什么呀,你是受到了惩罚,可是你对我的惩罚更大呀,你看,你看我浑身上下,哪还有一块不青不紫的地方吧。” 汪来香听了就说:“活该,谁叫你那么阴毒损坏呢!” 扬知青听了就说:“我阴毒损坏,可你看看你身上哪里受伤了呀。” 汪来香就说:“你的伤是表皮,可我的伤在心里。” 汪来香的这句话可一下子让扬知青严肃了,他赶紧说:“那——我正式向你道歉——我对不起你,我不该那么调理你、整治你、折磨你,我不该偷着看你,我不是人,我不是个好东西,我……” 听了扬知青的道歉,汪来香呼啦一下子就想到了马知青和牛知青,那两个家伙白给都不看不要,而眼前这个家伙,自己想方设法地看了自己的秘密,这人与人可真不一样;既然他看了我,目前还直向我道歉,那我就给他来个趁热打铁,看看能不能将这个哥哥的好朋友、好搭档给“划拉”到手,成为自己将来可以依靠的男朋友或对象。 想到这儿汪来香就一下子变得温柔起来,就对扬知青说:“你别再做检讨了,你做得也没错,我也是太装假了;你是我哥最好的朋友,我跟你本不该外道,你惩罚得对,我以后再也不跟你装假了;我就是我哥的替身,你就把我当成我哥对待就行了;我也会像我哥哥待你一样待你,你说好吗?” 扬知青听了就说:“那好哇,要是真能那样,我可就太高兴了,太求之不得了。” 汪来香听了就说:“那——咱俩可就是好朋友啦!” 扬知青就说:“是啊,咱俩就是好朋友了呀。” 汪来香就想将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就马上说:“我可是个女的呀。” 扬知青就说:“是啊,我知道你是个女的呀。” 汪来香就说:“我是说你要是跟我成了朋友,我可就成了——你的女朋友了呀。” 扬知青听了就说:“是啊,你不是我女朋友,难道还是我男朋友哇。” 汪来香觉得扬知青还没有完全听懂自己的话,就干脆说:“我说的女朋友就是对象——懂了吗?” 扬知青听了竟然一点一点地笑了,然后慢慢地说:“不会吧——你会跟我搞对象?” 汪来香听了就说:“怎么啦,我怎么就不能跟你搞对像啦!” 扬知青就说:“你那么好看,我那么丑,你家条件那么好,我家连父母都没有,你怎么会跟我搞对像呢!别又正话反说了,就像你明明有尿偏说没有一样,我从你的表情就能看出来,你就别拿我开心了。” 汪来香就一下子拉住了扬知青的手,对他说:“真的,这回我可不骗你,我是真想跟你搞对像,真的,我要是骗你我什么都是!” 扬知青又一点一点地笑了,然后盯着汪来香的眼睛说:“得了吧,你越说是真的我越不信,你肯定是骗我的——哪有认识一天就搞对像的,你骗得了别人可就是骗不了我。” 听了扬知青的话,汪来香就有点儿着急了,就又犯了急于求成的老毛病,就又急着要在当场出个结果。而那个扬知青是个典型的狐疑型的孤儿,根本就不相信天上会掉下来个林妹妹,会突然就有了个如此漂亮的女朋友。 他一定是认为,汪来香是出于报复,想用“女朋友”和“搞对象”这样的好事来让自己上钩,等自己信以为真了,然后她来个“金蝉脱壳”,将我给扔进“茄子地”,她好在一旁看笑话,看自己被骗后的傻瓜模样——我才不上那个当、当那个傻瓜呢!所以当汪来香进一步地表决心说“我骗你干吗呀,我是个姑娘家,这事儿能像儿戏一样地随便乱说吗?”的时候,他竟更坚信汪来香是想用更加逼真的语言来蒙自己了,等到汪来香为了表示自己的“赤胆忠心”,拉着扬知青的手说“我马上就让你摸我的**你就会信了吧?”的时候,扬知青就更认为汪来香是在蒙他、骗他、耍他了,打死他他都不会相信这么漂亮的女孩子会平白无故地让自己摸她的**,这就更进一步肯定是个骗局了。 于是扬知青就猛地抽回自己的手,严肃地对汪来香说了句:“行了,玩笑再开大了,就不好收场了。”说完,就起身朝汽车的方向走去了。 汪来香还没死心呢,还在后边喊:“喂!我说的都是真的,要不我把心掏给你看哪!” 这句话就更不会让扬知青回头了,因为他更不会相信谁会把心掏出来给别人看的,所以,他只是用鼻子哼了一声,然后对汪来香喊:“时候不早了,咱们该回去啦!”说着,也不管汪来香是个什么心情、什么表情,就径直上了他的“大解放”把车发动起来,用脚轰着油门儿,催促并等待着汪来香上车。 汪来香觉得自己又失败了,就气哼哼地原地站了老半天,后来也知道事情无法转机了,也就撅着嘴回到了车上,然后,就一句话也不跟扬知青说。可是扬知青却不生气,还说:“怎么,没骗成我心里不痛快了吧?明天,明天我让你调理一下,让你开心一回行不?” 汪来香也不理他,到家下车的时候,连声再见都没说,就气哼哼地离开了。 (交换收藏) 水色——9 第二天一上午汪来香也不跟扬知青说一句话,扬知青跟她说话她只当什么都没听见。 直到下午,又到了“撒尿”的地方,扬知青把车停住,然后对汪来香说:“是你先去还是我先去?” 汪来香还是一声不吭。可是等扬知青没趣地说“你要是不先去那我先去啦”的时候,汪来香却出人意料地说:“咱俩一块去!” 扬知青就吃惊地看着汪来香,然后小心地问:“你——不怕我看?” 汪来香就说:“今天不是你看我,而是我看你!昨天你都看我了,今天我就得看看你,要不我就吃亏了!” 扬知青听了就说:“那——不好吧?” 汪来香听了就说:“怎么不好,我一个姑娘家家的都让你给看了,你一个大男人还怕看哪!走,今天你必须让我看着你撒尿才行,走!” 扬知青似乎也没话说,因为自己昨天是看了她撒尿嘛——也就乖乖地下了车,被汪来香“押”着就到了路边的一块平地上。汪来香就说:“掏出来撒呀!” 扬知青就迟疑。汪来香就说:“你想想吧,你是一个男人,都这么不好意思,我还是个姑娘,被人看见撒尿心里会是一个什么滋味吧!快,快掏出来呀!” 扬知青心里一定觉得这是昨天汪来香想用“搞对象”的事调理我没得逞,气都出在今天了,我要是把这股子气儿给撒出去,难关也就过去了。于是他就真的掏出了撒尿的工具,打算把这泡尿撒出去,让汪来香看个全过程也就解了汪来香的心头之恨了。 可是就在他要撒没撒的时候,汪来香却上前一把薅住他的工具说:“你不是说过吗,你跟我哥都是给对方拿着撒尿吗,今天我就给你拿着,看着你撒——你们男人撒尿就露这么一点点,我也就能看着这一点点,不像我们女人,一看就让你把整个屁股都给看去了——我要是不抓住它,看着它尿,那就吃亏大了。” 扬知青听了也没话说:可不是吗,男人掏出来就能撒,女人却要露出整个屁股,自己看了人家的屁股,那人家提出要攥着自己的工具,也是人之常情。于是扬知青也就让汪来香尽情地攥着。可是攥了半天也没尿出一滴尿来。汪来香就说:“你倒是尿呀。” 扬知青就说:“我倒是想啊,可就是尿不出来呀!“ 汪来香就说:“怎么就尿不出来呢?” 扬知青就说:“是你攥得太紧了吧。” 汪来香就说:“我也没呀!” 扬知青就说:“怎么没,你看你满把都是……” 汪来香就说:“本来也不呀,谁知道它越来越大了呀——不会是被尿给憋的吧……” 原来,扬知青的工具一被汪来香给攥住就有了别的感觉,他毕竟是个血气方刚的青年人,让一个漂亮的大姑娘攥着自己的工具撒尿,要是能撒出来就怪了!可是不撒又不行啊,不撒出来汪来香根本就不能饶了自己呀,这可怎么办呢? 那还能怎么办,一个不撒手,一个涨得就是尿不出来,时间长了,就有了不是尿的东西跳了出来……跳了汪来香一手。汪来香就松开了喊:“你这是怎么了呀,这都是些什么呀!” 扬知青就羞得满脸通红,支吾了半天也没说明白。汪来香就像来了气,对扬知青说:“你尿不尿,你要是再不尿,我就永远都不理你啦!” 其实扬知青释放了不该释放的东西也就能尿出尿来了,等他觉得真的能尿出来的时候,他还对汪来香说:“我这就尿了,你还把不把着呀?” 汪来香的手上还有不少粘糊糊的东西,就说:“那我就把这些都蹭到你的裤子上啦!”说着,也不等扬知青同意,就都蹭在了扬知青的身上,然后就又去攥住扬知青撒尿的工具,看着那一注清泉热腾腾地喷涌而出,溅落在辽南的秋天的土地上,形成一条细小的河流,在千山山脉的低洼处欢快地向前流着流着…… 两个人谁也不欠谁的了,也就和好了。在一起的那几天也就有说有笑的了。汪来香后来还问扬知青:“那天你的家伙里冒出的是些什么东西呀!” 扬知青就说:“说了你也不知道。” 汪来香就缠着他,非告诉她不可。死逼无奈,扬知青就对她说:“那就是男人让女人生小孩的东西。” 汪来香听了就说:“你骗人——就那些糨糊还能生小孩?” 扬知青就说:“是啊,要不男人拿什么让女人生小孩儿呢?” 汪来香也说不上来,也就不再说什么了……大概要是真的这么发展下去,俩人还真兴许成了对象,然后谈情说爱,谈婚论嫁了呢。可是机会只给了两个年轻人短短的三天半时间,到了第四天的中午,汪来香的哥哥汪来宝就相亲回来了,下午就把汪来香给替换回来了,汪来香还说,哥你再歇一两天吧,我多替你几天行。 汪来宝说:“这就够意思了,过年的时候哥给你买身漂亮的衣服报答你。” 汪来香无奈,也就跟刚刚处热乎的扬知青分了手。 水色——10 经过一个秋天的折腾,汪来香先后连续亲密接触了三个男知青:一个是赶驴车的马知青;一个是骑自行车的牛知青;最后还有一个开汽车的扬知青。 可是不知为什么,自己全都以诚相待了,甚至以身相许了,可却一个都没成。就像一树无人采摘的山楂,红得那么耀眼,结得那么灿烂,可就是没人稀罕,没人理睬,任它孤芳自赏,任它自生自灭。 汪来香就想:是自己的问题呢?还是他们的问题呢?问题的关键究竟出在哪里呢?二丫她们怎么就都成功了呢?是自己太急于求成了呢,还是方法太简单了呢?是自己太主动了呢,还是自己压根儿就跟他们不配?屁股也给他们看了,**也让他们摸了,自己要干什么也跟他们讲了,心里的话也跟他们说了,他们一个一个的,怎么就不理解本姑娘的芳心呢? 要不就是自己太优秀了,太出色了,把他们都给晃了,都给吓跑了?这不太可能吧,自己也不是什么仙女呀,也不会唱歌跳舞呀,更不会买弄风骚,打情骂俏呀,自己就是一个本本分分的姑娘啊,怎么就把他们都给吓跑了呢?他们一定都嫌自己是农村人吧,可是二丫、田喜儿、凤姑还有秀兰她们不也都是农村姑娘吗?她们怎么就都“勾”上男人了呢?她们的方法我也都用了呀,可是在她们身上好用的方法,到了我手里怎么就失灵了呢,到了我的身上怎么就不好用了呢? 所有这些问题,让汪来香想了三天三夜也没想明白。她就气馁了,退缩了,甚至想放弃了。 然而,就在她开始自暴自弃、听天由命要放弃这一切的时候,她却意外地收到一个纸条儿。那是某个人将一张纸叠成一个纸飞机,从她家的后窗投掷进来的,等她从家里跑到后窗外,早就不见人影了。打开一看,就见上边写着,“来香:大队井边第三棵树下,有你需要的好消息。”也没有落款。 汪来香开始还没太在意,可是无所事事的日子和一息尚存的好奇心,还是促使她去了大队的井边,在第三棵树的石板下,真就摸出一个纸条儿来。这回上边的字多一些,上边写道:“亲爱的来香,我想死你了,今晚天黑,我们在农场后院的第三个草垛旁约会吧,我想给你幸福……”也没有落款…… 能是谁呢?扬知青?他应该约我坐他的汽车到城里看电影吃饭店才对呀;马知青?他应该约我坐他的驴车去公社买东西送礼物才合理呀;牛知青?他应该约我坐他的自行车,搂着他的后腰到水库去吃鱼才像话呀——除了他们三个,还能有谁约我呢?而且纸条上写得还这么肉麻,一定是我近来刚刚接触过的这三个男知青中的一个——他们想来想去还是觉得我好,我可爱,我是他们理想的女朋友或是对象,所以才约我出去的。 可是他们为什么要选择草垛,而不选择有他们自己有特点的空间和地点呢?想掩人耳目?想不为人知?想转移视线?还有就是他为什么不署名呢?好汉做事好汉当,他干吗不把自己的名字给属上呢?是忘了还是特意的?是怕纸条落到别人手里败露了他的身份?还是不想给自己留下任何把柄? 汪来香这么想着就回了家,犹豫不决到了天黑的时候到底去不去赴约。等到吃完了晚饭,回到自己的屋里,就开始了更加激烈的思想斗争——去不去呢?能是谁呢?是谁又有什么不同吗?那三个人自己不都曾想以身相许吗?现在是他们中的一个想通了,想跟我约会了,反过来想主动跟我好了,那自己还犹豫什么,害怕什么呢? 管他呢!是谁我也不怕,或者说是谁都行。他们的个头都差不多,体形也差不多,就连长相都差不太多——都是自己喜欢的那个类型——那还有什么可选的,有什么可挑剔的呢?是个知青就比一个农村青年强。他们的骨子里就是有一股子高贵的气质,就是有一种文明的素质,和他们在一起,即便是还在农村种地,可在精神上却已经进了城。 将来生个小孩儿也不同啊,孩子的爸爸是农村人和是城里人,那能一样吗:猫和老虎能一样吗,窝头和馒头能一回事儿吗,地头蛇跟玉蛟龙能相提并论吗——城里人就是比乡下人强,再过100年,乡下男人也赶不上城里男人——他们简直就是两种动物,就像蒿草跟树木的区别,就像山鸡跟凤凰的区别,就像猿猴跟人的区别……不能比呀,也不用比呀!还是那句话,随便摸一个,拣一个,领回家过日子都会美满幸福一辈子的。 这么想着,汪来香的脚步可就向着纸条儿上说的约会地点出发了。谁也想象不出来汪来香的这次出发意味着什么,是正确还是错误,是苦难还是幸福,是坎坷还是平坦,是沧海还是桑田——谁又不是呢?谁在人生的十字路口不是像汪来香一样踌躇徘徊之后势必要选出一条路来走呢?至于对还是错,祸还是福谁又能神机妙算,未卜先知呢? 大概只有走过去或是走完了,回过头来,才会知道好坏对错,才会明白成败祸福,才回给自己一个评价;而任何一个身在其中的人,都不会做出真正正确的判断和选择的。所以也就别去苛求一个刚刚19岁的、身在1979年的、名叫汪来香、后来成为我母亲的那个姑娘吧。命运是一种无奈,是一种既成事实,谁又能不去完成自己的命中注定呢? 汪来香就是被一个美好的憧憬诱惑着,怀着她那颗怀春的少女之心毫无防范地在漆黑的夜里去到了青年农场的后院,来到了寂静的草垛旁,来赴那个不知对象是谁的约会。 可是当她来到纸条儿上写的第三个草垛的时候,并没有马上见到约她来的人。她就站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幕里,等待着自己的白马王子出现。可是等了足有10分钟,也没有一点动静。正当汪来香觉得是不是自己又上当受骗了的时候,她却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她本想回过头去看看来的人到底是谁,可是初次约会的激动和狂跳的心令她只能是原地不动,就那么等待命运的降临。 那个脚步声近了,汪来香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等那个脚步声来到她的身后,那个男人猛地抱起她的时候,她一下子就想到了马知青就这么抱过自己——那就是马知青喽! 可是当那个男人将她抱到柔软的草垛上,急切地抚摸她的**的时候,她又猛地想起了在水库,牛知青梦里摸自己的情景——他是牛知青吧! 而到了那个男人气喘吁吁地亲吻她,摸完她的下身又拉着她的手他、让她去抚摸他的膨胀的家伙的时候,汪来香又觉得手里握着的是扬知青的撒尿工具——那就是扬知青啦! 水色——11 天太黑了,只能看清他的男人的轮廓,加上紧张激动,意乱情迷,就更分辨不出来者是谁了——“反正是谁都行”的心理,让汪来香轻而易举就敞开了少女的情怀,没用几分钟就让那个“可能是他”的家伙拿走了宝贵的童贞…… 而汪来香几次要问“你是谁”的时候,又都自己咽了回去——你怎么那么傻呀,不知道对方是谁就把身子给了他呀——还是别问吧,是谁不重要,重要是有人要我了呀!那就是有人爱我了呀!那就是我也像二丫她们一样,也终于有了自己的男人了呀…… 汪来香就是这么想着,让那个黑暗中的男人尽情地在自己的身上宣泄他的**,占领她的领地……等一切都归于平静了,那个男人只在她的耳边用极低的虚声说了句“明天还在这儿吧”就起身走了…… 这算什么呢?连是谁都不知道就委身给了人家,这要是到了明天这个人不来了,不认账了,那岂不是闹出了天大的笑话——然而当年的汪来香并没这么想,她想的是,肯定是知青,肯定是他们三个中的一个,肯定是对方爱上了自己。因此汪来香也就肯定了自己的行为,肯定了自己选择。 于是她第二天又去了,又是在黑灯瞎火的草垛里,将自己的身心毫无保留地交给了那个一会儿像马知青,一会儿像牛知青,一会儿又像扬知青的、分不清是谁的男人,任他亲吻,任他搂抱,任他奸淫……等又一次的海潮退去,那个男人还是用几乎听不清的低声说了那句“明天还来吧”就又消失在了漆黑的夜色中……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第六天……都十天了汪来香竟然还不知道她为之献身的男人是谁!那些天里她完全痴迷了,她被突如其来的男人的“宠幸”弄得失去了判断是非的能力,她完全沉醉在一种神秘的、愉悦的、亢奋的、刺激的状态当中了。整个白天她都在前夜的兴奋中流连,反复地回想被男人“占有”的快感,一心盼望着夜幕的降临,那就意味着自己又将迎来一个纵情的夜晚。 后来她竟自觉地不想知道跟她约会的男人是谁了,因为这样的猜想给她带来了更多的想象和刺激,因为她既可以把他想象成马知青,也可以想象成牛知青,当然还可以想象成扬知青;然而一旦知道了是谁,也就不能再做那样的想象了——就让我在这样的幻想中享受自己曾经追逐过的所有男人给自己带来的愉悦和享受吧——汪来香的执迷不悟,终于在不久的将来铸成了终生大错…… 草垛约会十几天后,有一天晚上,满怀渴望和激情前去赴约的汪来香却扑了个空。那个每天晚上都跟她尽情交欢的男人居然没来,而且不是一天没来两天没来三天没来,而是十天半个月没来!当时的汪来香根本就没注意到是天上那轮渐盈渐亏的月亮吓跑了她的不愿露出庐山真面目的情人。 她每天都坐在草垛上望着那轮明月发呆。等她扑空了几天之后,她才意识到,没有及时了解那个男人是谁将给她带来的严重后果。 更不幸的是,那个男人的种子在她美丽富饶的土地上早已不知不觉地生了根,发了芽,结晶成了一个永生永世的事实——一个注定命运艰涩坎坷的小生命,着床成功,孕育新生了——那个后来成为我的受精卵给这个叫汪来香的只有19岁的姑娘埋下了致命的祸根,致使她走上了一条没带任何行李,且永无归程的不归之路…… 当时的汪来香还不知道自己怀孕了,在多日约会扑空和苦苦等待之后,她就开始担心。她担心她的情人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不然怎么就突然不辞而别,停止跟她约会了呢?她的担心让她夜里失眠,净想些可怕的事情来假设她的情人的下落,几天下来人就变得神情恍惚,敏感多疑了。 有一天她终于睡着了,可是突然又被二丫给叫醒了,二丫就对她喊,快去看吧,你的男人都出事啦!她就一骨碌爬起来,跟着二丫就跑出去看,跑啊跑啊,终于跑到了二丫说的出事地点。原来是在去水库的那个最大的坡上,牛知青骑的自行车车闸失灵了,就撞在了马知青赶的驴车上,驴就惊了,就在路上狂奔,迎面就撞上了躲闪不及的扬知青开来的汽车,结果是汽车翻进了山谷……汪来香的三个情人就都…… 汪来香坐在地上就放声哭啊——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哇……这可叫我怎么办哪……你们三个都死了……这可叫我怎么活呀……哭着哭着就听见有谁说话,汪来香一回头,说话的竟然是那头毛驴!毛驴说,你别伤心,他们死了,不是还有我呢吗!汪来香听了吓得毛骨悚然,魂飞魄散,起身撒腿就跑。可是那头驴却紧随其后,穷追不舍,还时不时地想用它的驴嘴来咬汪来香的屁股! 汪来香就惊恐万状地继续跑啊跑啊……这时候她就想,我要是能飞就好了,这么想着想着,自己还真就飞了起来,可是那头驴也飞了起来,而且飞得比她还快,汪来香就想那我就不飞了,我就回到地面吧。可是她刚这么一想,她的飞行能力就消失了,她就成了自由落体,从高高的天空急转直下坠落下来……她忽悠一下子就被惊醒了,原来是做了一个噩梦。 这样的噩梦一连做了好几天,做得汪来香都恶心了,动不动就干呕起来。这就提醒了汪来香——坏了,这都几号了,身上还没来例假呢——一定是怀了孕吧!这可怎么办哪,到现在连跟自己的那个男人是谁都不知道,自己再怀上了孩子,那不等于要了我的命吗!这将来传扬出去,叫我可怎么做人,怎么有脸活下去呀! 汪来香突然觉得应该到了弄清跟她好的男人到底是谁的时候了。因为现在的性质变了,要是自己没怀孕,那个男人是谁也就无所谓了,可是现在是自己跟他们的爱情有了结晶,这就必须有个明确的说法,为的是将来这个孩子必须有个合理的身份才行,也就是有个亲生的父亲才行,或者说只有这样,这个孩子才有理由在这个世上出生和存活下去啊。 汪来香这么想着就决定行动起来,尽快找到或是核实自己到底跟的是谁,到底谁是孩子的父亲,这样对自己对孩子都好。 水色——12 然而,汪来香想,那个跟自己约会的人,为什么突然间就中断了那甜蜜而激情的约会了呢?是他出了事故还是出了变故?是他变了计划还是变了心?也许只有自己去找找他们,确认了那个人到底是谁,才会弄明白这一切吧。 基于这种考虑,汪来香就开始她的行动了。首先汪来香就找到了她哥汪来宝,她说:“哥呀,你们的‘大解放’这几天拉啥呢?” 汪来宝就说:“往城里粮库运粮食呢。” 汪来香就说:“哥你让我替你一天呗,我想进城买点过冬用的东西。” 汪来宝就说:“那你就说要啥,我给你捎回来得了呗。” 汪来香却说:“我还没想好呢,再说女孩子的东西哥也不会买呀。” 汪来宝就说:“那行,不过你得跟爹妈说一声,省得他们不知道你上哪去了。” 汪来香就说:“不用兴师动众的呀,等爹妈要是问,你就说你要歇一天,想去未来的媳妇儿家沟通沟通感情,所有让我替你一天——不就行了吗。” 汪来宝听了也没说什么,他还真是想未来的媳妇儿了,也就真的让汪来香替了自己一天。 等第二天一大早出车的时候,打开车门,上来的不是汪来宝而是汪来香,扬知青就吃了一惊,说:“怎么是你,你哥呢?” 汪来香就说:“我哥去看他对象了,让我替他一天,怎么,不欢迎啊!” 扬知青听了就说:“欢迎欢迎,热烈欢迎——行了吧。” 汪来香听了却说:“不行!扬知青听了就说,不行你还要怎么样啊?” 汪来香就说:“你得跟我拥抱贴脸儿才行!” 扬知青听了就说:“咱这又不是在国外——兴那个。” 汪来香就说:“虽然不在国外,可是咱们是在野外呀!” 扬知青就像是没话说了,见汪来香扑了过来,也就生硬地跟她拥了抱,贴了脸。 之所以头一个就来找扬知青,是因为汪来香觉得他的“嫌疑”最大,而且跟他的接触也最深。可是跟他一拥抱一贴脸儿,汪来香的心里就凉了半截,因为如果是跟她有过半个来月热烈交欢的男人,见了自己,尤其是跟自己拥抱贴脸儿的时候,肯定不会这么生硬和不冷不热——谁知道呢?也许他就是那种深藏不露的人——跟我约会的那个人可不就是个深藏不露的人嘛!藏得让我现在还分不清他是谁呢! 汪来香这么想着,也就想进一步找机会来试探他,到底是不那个跟自己约会的人。一白天进城出城,装粮卸粮的也没什么好的机会,还是下午返程到了那天“撒尿”的地方的时候,才又有了机会。 车停下来,扬知青还是说了那句“你先去还是我先去”?没想到汪来香回答的还是“咱俩一起去”!扬知青就有些局促,他说:“上回都扯平了,我不欠你的了。” 汪来香就用媚眼盯着他说:“你不欠我的,可我欠你的呀!” 扬知青听了就说:“谁说你欠我的啦,你也不欠我什么呀。” 汪来香就说:“谁说不欠,上回是我摸着你撒的,而你只是远距离看着我撒的,这不是我欠你的吗?” 扬知青听了就说:“你说的是这个呀,那欠了就欠了吧,我不介意。” 汪来香听了就说:“你不介意我介意呀,我这个人可从来不想欠谁的任何东西和人情,今天我一定要还上你,省得将来你手里有我一个把柄。” 扬知青听了就说:“这算什么把柄,上回那件事你要是不提,我都给忘了。” 汪来香就说:“你忘了,我可是忘不了,你们男人就是愿意忘事儿,有时候天大的事你们都能给忘了。” 扬知青听了好像并没听出来汪来香的话里有话,就说:“是,我这个人是好忘事,常常是头天晚上的事,第二天早上就给忘得一干二净了,就好像是喝醉了酒,究竟干了什么就全不记得了。” 汪来香听了就有些兴奋,扬知青说的人物特征还真就符合跟自己约会的那个人——原来他是个健忘症的人哪,怪不得他连跟我约会这么大的事都给忘了呢!不过汪来香并没有马上就戳穿他,而是采取了循循善诱的方法,让他回忆起跟她约会的事来。她就说:“那我问你,要是你跟你女朋友头天晚上约会了,第二天会不会给忘记了呀?” 扬知青听了马上就说:“可是我没有女朋友哇。” 汪来香也马上就说:“你怎么没有!” 扬知青听了就说:“谁呀?” 汪来香就说:“我呀——上回不是你说的我是你的女朋友嘛!” 扬知青听了就说:“啊——我说的跟你是朋友——是那种够哥们儿义气的朋友,不是对象的那种朋友。” 汪来香就说:“可是我认为你是把我当成了对象一样的女朋友了呀!” 扬知青就说:“可是我真的跟你不是呀。” 汪来香就说:“不会是你给遗忘了吧——你跟我那么好,都好到一起了,你怎么会给忘了呢——难道你真是健忘症?” 扬知青就狡辩说:“我说的爱忘事儿是爱忘那些不愉快的事儿,凡是好事,我都不会忘记,甚至打死我都不会的忘记的”。 听了扬知青的话,汪来香就又有些泄气了,怎么看,怎么听,这个扬知青都不像那个在暗夜里跟自己疯狂爱恋的男人。眼前的就是一只猫咪,而跟自己纵情的却是只老虎——可是要是老虎狡猾到将自己伪装成一只猫呢?谁知道呢,谁知道男人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动物呢,还是得动了真个的才能试他出来。 于是汪来香就说:“走吧,先别说别的,先把尿撒了,完事儿回车里咱俩再讨论这个话题吧。” 扬知青就被汪来香连拉带拽地拉下了车,非要把欠了扬知青的东西还给他不可。到了路边灌木后可以撒尿的空地,汪来香就说:“上回是我把着你的东西让你撒的尿,这回我也让你把着我,看着我撒尿——也让你体验一下亲手把别人撒尿的滋味儿。” 扬知青听了就说:“你又不是男的,我怎么把着你撒尿哇。” 汪来香就说:“没东西可把,你就把着我的裤子呗。” 扬知青就说:“把着你的裤子算什么呀,你把的可是我的肉哇。” 汪来香听了暗自高兴,就说:“行啊,那你也把着我的肉哇!” 扬知青就说:“可是你也没有可把的肉哇!” 汪来香就说:“怎么没有,你过来摸一摸。“说着汪来香就拉过扬知青的手,让他摸她鼓溜溜的**。 扬知青就说:“这倒是肉,可是它也撒不出尿来呀。” 汪来香就说:“是啊,你上回不也是先没撒出尿来,倒是撒出些糨糊来嘛。” 扬知青又似乎没话说了,也就手托着汪来香的**,跟着汪来香蹲了下来,近距离地看她撒尿。刚要撒的时候,汪来香还提醒他:“你倒是低头去看呀!扬知青就真的低头去看……” 等扬知青看汪来香撒完了尿,汪来香就说:“你也尿吧——你还用不用我把着了?” 扬知青就说:“随你便啦。” 于是汪来香又来帮扬知青撒尿。可是扬知青掏了老半天才把他的家伙给掏出来,原来,他在看汪来香撒尿的时候,早就有了特别反应,这会儿掏出来就更是突出挺拔了。汪来香握住了扬知青的家伙自己也情不自禁了,因为她已经体验过这个东西给自己带来的愉悦和快感了,她就用另一只手搂住扬知青的脖子,用热切的声音说,把你撒尿的东西放进我撒尿的地方去吧。 这时候扬知青也把持不住了,他就猛地抱住了汪来香,顺势将汪来香按倒在地,就把他撒尿的东西,放进了汪来香撒尿的东西里边……在那一瞬间,汪来香仿佛真的找到了跟他约会的那个男人,那种热烈的拥抱和激情的进入让她欣喜若狂地想到,这就是跟我约会的那个男人了吧! 可是平生还的头一次进入女人的扬知青,都没坚持到10秒钟就将他的糨糊给释放完了。这就让汪来香突然失望了——因为跟她约会的那个男人,可以持久到一两个小时呢,而且除了热烈还有温柔,除了冲撞还有爱抚,可是扬知青却笨拙得很,粗糙得很,幼稚得很——为了证明这一点,汪来香就小声问他:“你是第一次跟女人好吧?” 扬知青就说:“是啊,这可是我人生的第一次啊——谢谢你了……” 汪来香就更失望了,扬知青根本就不是自己要找的跟自己约会的那个男人,根本就不是自己肚子里孩子的父亲。想到这些她就索然无味了。 等扬知青缓了一会儿,又操家伙进入她的身体,又一次因过于冲动和毫无经验而草草收兵之后,汪来香对扬知青就彻底失去了兴趣。就连扬知青事后向她表白说,“你做我的女朋友吧……咱俩搞对象吧”她都置若罔闻,她都一口回绝,因为她还在一门心思要找她肚子里孩子的亲父亲…… 水色——13 汪来香决定第二个要找的是在水库值班的牛知青。 她又去找她哥汪来宝,她说:“哥呀,我要去趟三姨家,把你的自行车借我用两天吧。” 汪来宝就说:“你去三姨家怎么不坐公汽呢,干吗要骑车去?” 汪来香就说:“我要顺便去趟水库,找牛知青借几本书来看。” 汪来宝就说:“我的自行车还是新的呢,是将来给你嫂子骑的,你要是给骑坏了,我拿什么给你嫂子用啊。” 汪来香听了来气了,就说:“你的心里就只有你媳妇儿呀!我跟你还是一奶同胞的亲骨肉呢,一个破自行车你都不舍得借给我,将来等你媳妇儿过了门儿,可能连个笤帚疙瘩都不舍得让我用了吧!”说着,眼泪都下来了。 汪来宝见了,就赶紧赔不是说:“你咋哭了呢,我也没说不借给你呀,我是想提醒你,去水库的路上坡下坎的,不好走,你一定要多加小心才行——给你车钥匙——看你的小样吧,动不动还就哭了!” 汪来香接过钥匙也就破涕为笑了,上去搂着哥哥的脖子在脸上就亲了一口,说了句“谢谢哥了——将来我一定对嫂子好!”就欢呼雀跃着蹬上那辆崭新的自行车,直奔了水库。 汪来香也是事先打听好了牛知青这两天在水库值班,才决定尽快前往的。翻山越岭,上坡下坎,汪来香骑了一两个小时才到了水库。牛知青见了她就惊讶地说:“你咋来了呢?” 汪来香听了就说:“我咋就不能来呢?” 牛知青听了就说:“又是去你三姨家吧。” 汪来香就说:“是呀,我还想让你用船送我过去。” 牛知青听了就说:“行啊,咱们这就出发吧。” 汪来香就说:“那你——不想请我吃完鱼再走哇。” 牛知青听了就笑了,自责地说:“你看我,光想着要送你走了,却忘了跟你客气了——那你就等着,我这就给你弄两条鱼去。” 汪来香就说:“我跟你一起去吧。” 牛知青就说:“也行,现在水凉,我还真怕我下水抽筋上不来——你要是跟我一块去,我就不怕了。” 汪来香就说:“我可是不会水呀。” 牛知青就说:“不用你会水,你在船上拉我一把,或是扔给我一条绳子就行了。” 汪来香听了就说:“这么危险,咱们就不吃鱼了,改吃别的吧。” 牛知青听了却说:“那不行,一是你难得到我这儿来一趟,二是我看你的脸色不好看,一定是身体出了问题,我给你做顿你爱吃的酱焖鲤鱼,肯定能给你补补的。” 听了牛知青体贴的话,汪来香就觉得他有点儿像那个跟自己约会的男人了,要不他怎么能这么关心自己的脸色,关心自己的身体呢?汪来香边这么想着,边跟着牛知青划船去到了上次取鱼的地方。 还是牛知青脱得只剩个裤衩了,然后一个猛子扎进了10月中旬那冰凉的水里……看见牛知青的身体,汪来香就更觉得他像跟自己约会的那个男人了——你看他结实的肌肉,光洁的皮肤,不胖不瘦的身材,完全符合跟自己约会的那个男人的体貌特征;再加上这么冷的天,这么凉的水,自己说要吃鱼,他就一个猛子扎到水里去弄,要不是跟我有了那层关系,他能吗? 汪来香越是这么想,就越觉得牛知青就是那个男人,就是自己肚子里怀的孩子的父亲了。等牛知青带着鱼篓浮出水面,浑身冻得清白发抖的时候,她竟心疼得不得了;赶紧拉上了鱼篓,然后又使劲拉上了已经冻得上牙嗑下牙,浑身鸡皮疙瘩的牛知青;又赶紧脱下自己的外衣给牛知青披上…… 等上了岸,回到屋里,牛知青换衣服的时候,汪来香就情不自禁了,她上前就抱住牛知青,激动地说:“你进到被窝里,我用身子给你暖暖吧。” 牛知青一时没听明白汪来香在说什么,就说:“不用啊,我都习惯了,只要不抽筋儿,我就什么事儿也没有——今天还真是运气,竟然没抽筋——可能是你在船上等我的缘故吧。” 见牛知青根本就不搭自己的茬,不上自己的钩儿,汪来香就又对牛知青说:“人家是要用身子给你取暖,你怎么不领情呀。” 牛知青听了还是没懂汪来香的真正意思,就直接说:“因为我也不用啊!” 这句话让汪来香听了心里挺不好受,这家伙怎么总是跟我装糊涂呀,约会的时候你怎么不跟我这么客气外道呢,怎么拉过人家就拼命地喜欢,拼命地爱呢?是不是一到白天男人的胆子就被太阳给晒小了,晒化了,就不敢跟女人撒欢儿近乎啦——谁知道呢,男人真是个奇怪的动物,真叫女人总也琢磨不透。 等牛知青的鱼做好了,事先烀的地瓜、花生也都热气腾腾地出锅了,看着牛知青认真地忙里忙外,忙上忙下的样子,汪来香又觉得他十分可爱了。汪来香就在心里想,要是肚子里的孩子有这么一个会做家务、会做饭,同时又有学问的父亲,也算是烧高香了。这么想着,汪来香的眼神也就无限温柔起来,还亲手剥好地瓜皮儿递到牛知青的手上,又亲自夹着一块儿剔了刺儿的鱼肉放进牛知青的嘴里。 汪来香还突然想起了什么,就问:“有酒吗——你刚下了水,喝点儿酒才能祛寒哪。” 牛知青听了就说:“有啊,我一忙,都给忘了。”于是牛知青就找出半瓶子白酒来,说那是上回大会战的时候剩的,说完就要往下喝。 汪来香赶紧抢过来,说:“冷天喝酒一定得烫,喝了凉酒,非但不能祛寒,还会做病的。”说完,汪来香就用暖壶里的开水,倒进一个大茶缸里,然后把酒瓶子坐在里边,等了一会,把酒瓶子拎出来,用手一摸,说这回热乎了,你喝了肯定舒服。 牛知青就接过酒瓶子,喝了一口热酒,果然又热又辣,好不舒爽,就说:“没想到,你的心这么细,这么好。” 汪来香听了就故意叹了口气说:“唉,可惜呀,这么好却总是没人稀罕,没人要。” 牛知青听了就说:“怎么会没人要哇,像你这样漂亮的姑娘,还不是排着长队有人爱你呀。” 汪来香听了就说:“才不呢,到现在还没一个公开站出来爱我呢!” 牛知青就说:“没人站出来,一定是你的眼光太高了,本来想爱你的人,就都给你吓跑了。” 汪来香听了就往关键的地方上说,她说:“可是为什么他们到了晚上就想爱我了呢?” 牛知青听了以为是男知青白天见了汪来香,晚上就做跟她好的梦呢,就说:“男人都是那样,白天见了你,本来爱你爱得发疯发狂,可却根本不表现出来,可是到了晚上,他们就无拘无束了,他们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了。” 听到这里,汪来香就突然问:“那你——是不是也是那样的人呢?” 牛知青听了就笑了,他说:“其实我也是那样的人。” 水色——14 汪来香听牛知青这么一说,就进一步问:“你也是到了晚上,特别是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就特别地想女人?” 牛知青就说:“是啊,再怎么说我也是个男人哪!” 汪来香就说:“那你——仅仅是想女人?” 牛知青就说:“是啊,你以为我还能干些什么?” 汪来香就直截了当地说:“给女人写纸条,和女人约会,跟她亲嘴摸奶呀!” 牛知青听了脸都红了,他就说:“那我可不敢,我也只是想一想,有时候做做梦而已。” 听了这话就让汪来香很失望,她多想听到牛知青痛痛快快地说,我哪里只是想啊,我是边想边做——那个给你写纸条的人,那个跟你约会的人,那个跟你缠绵**的男人就是我呀——可是牛知青根本就没那么说,不知道他是有意回避了,还是压根儿就不是他,然而不是他又是谁呢!一定是这个“秀才”书读的多,会装相,将自己的真面目深藏不露,看来,不跟他来真个的,是试不出真话、套不出真相了。 等吃完了牛知青的“鱼宴”,牛知青就说:“走吧,我送你到你三姨家吧,现在天短了,还是早点儿出发好——你的自行车是留在水库还是带到你三姨家去?” 汪来香听了就说:“还是留在你这儿吧,我回来还要从你这儿回去呢。” 二人就来到了水边,上了小船。汪来香就想,我要是不跟他动真个的,他就不会原形毕露,所以我必须采取行动,才能把他的原形给逼出来。于是汪来香就仔细观察着前后的方位,等小船划出离岸二三十米远的时候,汪来香就突然开始了她的行动——她在毫无前兆的情况下,一头就栽进了水里…… 她想的是,只有自己这样做了,才能看得出牛知青对自己是真情还是假意:他要是拼死相救,那就是真心;他要是不敢下水,那就是关系一般——关键是等他救我上来之后,我的衣服就得湿呀,我就会没有衣服穿哪,我就得钻进他的被窝等着他给我烤干衣服呀,这期间我不就有机会跟他动真个的了吗? 于是,一切都按汪来香想象的那么发生着,进行着。先是汪来香意外落水了,然后就是牛知青奋不顾身地营救她,上了岸两人都成了“落汤鸡”;见汪来香“奄奄一息”,牛知青还给她控水,做口对口的人工呼吸;见汪来香“活”过来了,又赶紧把她给背回屋去,当然是扒光了她身上全部的衣服,擦干后,就给抱进了他的被窝,然后用棉被给盖好;这才脱掉自己的湿衣服,擦干身上的水…… 牛知青正要穿干松衣服的时候,汪来香却“醒了”,还说,你别穿衣服呀,我冷死了,你进来给我暖暖身子吧……牛知青听了,就本着救人救到底的原则,也就再一次奋不顾身地钻进了被窝,美其名曰,用身子给汪来香取暖……也就找到了可以跟汪来香赤条条相拥相抱,相亲相爱的理由和机会——他积压已久的对汪来香美貌的向往和暗恋,终于在这种特殊的情况和条件下,激情四射地爆发出来了—— 这也就完全符合了汪来香的“阴谋诡计”,她终于将这个“深藏不露”的家伙给挖了出来,给引上了床,给领上了道儿……可是就在汪来香以为牛知青一定就是那个跟自己约会的男人的时候,一个铁的事实,叫她突然激情一落千丈——原来就在牛知青即将进入汪来香,品尝他人生头一口人间烟火的时候,激情中汪来香一把抓住了牛知青的家伙——天哪!细小得就像一根手指头! 这哪是跟我约会的那个男人哪!跟我约会的那个男人用满把都攥不过来呀——他不是跟我约会的那个男人,他绝对不是我要找的那个我肚子里孩子的父亲……汪来香的情绪也就一落千丈,一下子就松开了手……可是她已经摆脱不了牛知青的猛烈攻势了;于是她就只能无可奈何、索然无味地任由牛知青用他的那根“手指头”在自己身上尽情折腾了…… 汪来香就有眼泪从眼角流了出来,这等于她的寻找计划又一次惨重失败了。而她又不能对牛知青说明真相,所以当事后牛知青跪在她的面前,边“承认错误”,边求爱的时候,汪来香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就只是让眼角的泪水,不住地往下流啊流…… 牛知青就以为是自己真的伤了汪来香的心,真的不该做出那不是人的事来,所以他就上对天发誓,下对汪来香跪求,希望汪来香能原谅他。汪来香自我伤感了好一阵,才缓过神来注意牛知青的“熊样”。 她竟开始可怜这个胆小怕事的“秀才”了,她就去摸牛知青的头,然后勉强笑着说:“你别那么自责,你要了我正好还了你救我一命的人情,你也不用发誓娶我,我不是你的人,我早就是别人的人了——你是个好人,鱼做得好吃,心眼儿也好,好好地考你的大学吧——我不会因为你上过我的身子就缠住你的腿,耽误你的锦绣前程的,你起来吧,反正我的衣服也干不了了,今天晚上我也走不了了,你要是喜欢我,那你就多要我几回吧,以后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汪来香的话,居然让牛知青感动得痛哭流涕,泪流满面……那个晚上他们一直搂在一起,只要牛知青行,他们就交合一回……常常是两个人的泪水和汗水交织在一起,混合在一起,凝结成他们共同的、永不磨灭的深刻记忆…… 汪来香没有去三姨家里,第二天,胡乱跟牛知青借了几本不用还的书,就骑车回家去了。她的第二次寻找,又这么以失败告终了。她回到家里躺了好几天,她的母亲以为她病了,就刨根问底,逼得她没办法,就说是掉进水库里,让人给救上来,可能是着凉或惊吓的吧。她母亲就先打了她一巴掌,埋怨她怎么会独自跑到水库去;然后又万般心疼地嘘寒问暖,关怀备至。 在家躺了几天,汪来香就想,找了两个,两个都不是,还剩一个了,这一个要还不是,那自己可就惨了,自己的人生可就完蛋了——可是,不是这最后一个,还能是谁呢?要是不去证明一下,岂不是现在就判了自己死刑吗? 反正也是死,那就一定要死个明白——我要去找他,我要去见马知青,就剩这一线希望了,我一定要抓住它,一定要让真相大白! 这么一想,汪来香就来了精神,赶紧起身跟她母亲要好吃好喝的,吃饱喝足了,就把前进的目标锁定在了头一个跟自己接触,头一个看见自己屁股,头一个抱过自己的男人——马知青。 水色——15 头一天在路边等马知青的驴车不见人影,第二天还是没有出现,第三天汪来香就沉不住气了,就到青年农场来找,一问才知道,这个马知青的母亲有病了,半个多月前回城里照看他母亲去了。 听了这个消息,汪来香的心里咯噔一下差点没停止跳动——我说跟我约会的那个男人为什么突然不见了呢,原来是他的母亲突然有病了,他不得不离开呀——那就一定是马知青啦!这个大坏蛋哪,可把我给害苦了呀,哪怕你给我一点儿消息和暗示我都不会走那么多的弯路哇——可是他现在在城里,我怎么去找他呀? 正愁得阴云密布呢,天就下起雨来。这一下雨哥哥汪来宝就没去出车。汪来香就问他哥:“怎么不出车了呢?” 汪来宝就说:“雨天路滑,活儿又不急,就趁雨歇两天。” 汪来香就又问:“那——扬知青也歇着呗?” 汪来宝就说:“是啊,你找他有事儿啊。” 汪来香就说:“也没什么事儿,快冬天了,我想问问他用不用毛手套,要是用,我就给他织一副。” 汪来宝就警觉地问:“怎么,你跟他搞对象啦!” 汪来香听了就说:“哥——你怎么说话那么难听啊,非得是搞对象才能给他织手套哇——我是想跟他搞好关系,这样就更有利于哥和他的合作关系了。” 汪来宝听了就说:“我才不信呢,我看你跟他走得挺近乎的——我可跟你说呀,哥听说到了明年,也许就是今年年底,他们知青就要全部返城了——你跟他们来往行,但别处得太深,回头等他们拍拍屁股一走,把你给无情地甩了,哭鼻子都来不及!” 汪来香听了就说:“知道了呀我的好哥哥,你就放心吧,我会把握好自己的。” 汪来香就去找扬知青。见扬知青正一个人在宿舍看小说呢,就问:“怎么就你一个人哪?” 扬知青就说:“有门儿有壳儿的都找关系联系回城找个全民的单位去了,有父有母的都提前回家跟爹妈团聚去了;剩下那些有情有趣的,有的打扑克赌钱去了,有的找女朋友约会去了,有的找老师复习考大学去了;大概就剩我这光杆儿司令一个人儿在青年农场坚守阵地了。” 听了扬知青的话,汪来香就对这个父母在文革中双双殒命的知青孤儿产生了无限的怜爱,不过这种怜爱还不足以让她放弃寻找肚子里孩子父亲的念头,她就说:“你帮我一个忙,我就再做一回你的临时女朋友。” 扬知青听出了汪来香的意思,他也是寂寞难耐,闲极无聊,也真想有个年轻美丽的姑娘陪自己快活,他就来了精神,眼睛里就放出了光彩,他就说:“有什么事求我就只管说,做不做我的临时女朋友我都会帮你的。” 汪来香就说:“你也知道我不会让你白帮我的,没帮我之前我就可以先跟你好。” 扬知青听了就说:“还是我先帮你吧。” 汪来香听了就说:“还是我先给你吧,因为我求你的事儿,要等雨后天晴了才能办呢。” 扬知青已经兴奋起来了,听了汪来香的话,也就想将那件好事急于求成了。他就说:“也行,反正你也知道我也肯定会帮你的。”说完,俩人儿就好了起来。不过这回好汪来香提醒扬知青,你别着急,别像抢似的,我又不会逃跑,你就慢慢来,这样你好受我也好受。 扬知青就听了汪来香的话,上坡的时候轰油儿,下坡的时候踩点刹,拐弯儿的时候小心,直行的时候加速——他在汪来香的指导和配合下,将那件好事做得像他驾驭的汽车一样,快慢自如,走停随意,使得两个人就像年轻的小夫妻一样,缠绵愉悦,快乐欢情。 情浓的时候,扬知青就说:“咱俩做夫妻吧——我也不回城了,我就在你们大队开一辈子车,我就在你家跟你做一辈子倒插门的女婿,跟你过一辈子——行不?” 汪来香也紧紧地搂着他说:“等你把我求你的那件事办完的吧,要了有了结果,那我就不能跟你好了,要是没有结果,那咱俩就结婚——行不?” 扬知青听了就说:“行,到什么时候我都等你,反正我是个没人要的孤儿,我就你这么一个知近的人了,我就等你,等一辈子都行……”说完俩人就又来了激情,就又一往情深地来了个梅开二度…… 等两回好事都做完了,扬知青就说:“快说你要求我的事儿吧。” 汪来香就说:“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儿,我就是求你跟我哥撒个谎,就说你城里惟一的亲人——你奶奶有病住院了,需要有个人照顾,你也不认识别人,我又在家闲着,你就求我哥让我去城里去伺候你奶奶几天——因为我要到城里去找一个人,得用几天的时间。” 扬知青听了就像明白了什么,就说:“你说要找的人是你的男朋友吧?” 汪来香就说:“你也不用多问,反正我跟你说过了,那个人要是不能跟我确定关系,那我立即就回来跟你好,可要是我跟那个人确立了关系,那我就只能对不起你了……” 扬知青听了就说:“也没什么对不起的,我不是跟你说了么,我怎么的都行,只要你能幸福快乐,我的心里就高兴了。”两个人又缠绵了一阵,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过了两天,天就放晴了,这之前扬知青就跟汪来香的哥哥给她请好了假,等出车去城里那天,也就把汪来香给捎到了城里。到了城里,扬知青还特意让汪来宝在车上看车,他就把汪来香假门假事地领进了一家医院,转了两圈儿,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就在医院的后门分了手,约好过三天他就到这个后门来接她,说着两个人就分了手。 扬知青回到车上跟汪来宝开车就走了,汪来香出了医院的后门,就按她打听到的马知青家的地址,一路打听就给找到了。一开门,马知青惊讶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他说:“你怎么来啦!” 汪来香就说:“怎么,你怕我来呀!” 马知青听了就说:“谁说怕你啦,我是觉得你来找我太突然了。” 汪来香听了就说:“不会像天女下凡那么突然吧!” 马知青听了就说:“反正你是叫我大吃一惊。” 汪来香就说:“我是听说你母亲有病了,你突然不辞而别地回了城里——前两天我刚刚听说,正好我哥他们上城里来送粮食,我就跟车来了,我是特地来看你和你母亲的,看看我能不能帮上你的忙。” 马知青听了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就对汪来香说:“咱俩的关系——到了那个程度吗?” 汪来香就说:“到没到的,你我心理都有数……” 马知青听了就更觉得蹊跷了,就说:“你可说清楚,我的心里可是一点儿数也没有。” 汪来香就说:“也许不用你有数,我自己有数就行了。”说完也不再听马知青说什么,就边往屋里走边说,我饿了——你和你母亲也一定饿了吧——咱们先做饭吃饭,完事儿再说别的吧。 马知青对汪来香的突然到来和“专横跋扈”的态度似乎束手无策,毫无办法,想跟她理论又怕邻里和自己的母亲有别的怀疑,也就让汪来香进了屋,而且由着她帮自己忙里忙外地做饭。 水色——16 马知青躺在床上卧病不起的母亲听见来了生人,就问是谁。马知青只好撒谎说,我下乡的女同学。 他母亲就说:“是女朋友吧。” 马知青就支吾地说:“还,还,还不是呢……” 他母亲就说:“你爹死得早,我也活不了几天了,你要是真能在我临死之前搞了对象结了婚,那我可就不至于死不瞑目了。” 听了母亲的话,马知青就说:“妈,八字还没一撇呢。” 他母亲就说:“人家姑娘都来咱家了,那就是对你有那个意思了,快把她叫过来给妈看看,妈要是看中了,你也就别三心二意的了,让妈看着你们成亲,妈在九泉之下才能含笑安心哪。” 也没等马知青来叫,汪来香自己就来到了马知青的母亲跟前,蹲在床头就让马知青的母亲拉住了自己的手。马知青的母亲看见眉清目秀,美丽大方的汪来香就喜欢得掉下了眼泪,拉住汪来香的手就说:“好姑娘啊,我儿子可真是有福哇,我们家清贫,他父亲早年就过世了,就我一个人把他给拉扯大了。本来可以不下乡的,可是在城里咱们没人,也找不到能糊口的工作,我也就让他下了乡,因为乡下好的孬的毕竟能让人吃饱啊;可是去了才知道,也是三天两头饿肚子呀。现在好了,看着亮儿啦,都说这一年半载的你们就都能集体回城了,管他全民还是大集体的都能不用托人就给分配一份工作了。可是老天爷就是不让我们这样家庭舒坦哪,偏偏在这个时候叫我得上了绝症,还是个晚期……” 马知青的母亲喘了口气又说:“我是活不了几天了……可我就是放心不下我的儿子呀,他从小到大就是个死性人哪,人家别的男孩子早都给自己找着理想的对象了,可他就是笨哪,从来就没听他提起过搞对象的事儿。我骂他说你想打一辈子光棍儿呀,他就一声不吭地听我骂他。我说你就不能领一个姑娘来让妈临死前看看哪,哪怕你是哄妈妈骗妈妈呢也行啊……可是我得病都快半年了,他连个毛儿也没给我领回来呀。” 马知青的母亲又喘了口气接着说:“到了上个月我的病倒了起不来炕了,他才请了假回来伺候我。我就骂他,你不用伺候我,你只要给我领回个对象来,妈也就死而无憾了——姑娘啊,你能来可太好了,无论你是我儿子的真对象还是假对象,无论是你们两个合计好了来哄我还是来骗我,只要你来了就好,你来了我就高兴,你来了我就可以做个给我儿子娶个好媳妇儿的好梦了——姑娘啊,你可真是天女下凡哪,我儿子是哪辈子修来的福分会找到像你这么美丽懂事的姑娘啊……这回我可以安心上天入土了,这回我可以将我儿子交到我喜欢的姑娘的手里了——姑娘啊,真的谢谢你了,谢谢你了——可你真的是我儿子的对象吗?” 汪来香听了这些话,就去看马知青,而马知青却把脸给转到了一边,好像在通过那污浊的玻璃窗去看城市里污浊的天空。这时候汪来香就想,反正事已至此了,我还有什么可矜持害怕的,无论真的假的,我先让马知青的母亲高兴高兴再说。 这么想着,汪来香就对马知青的母亲说:“我不但是您儿子的对象,而且我的肚子里还怀了您儿子的骨肉呢!“ 听了汪来香的话,马知青刚要给急切地拆穿,但猛地见到他的母亲竟然在卧床多日、根本就不能动弹的情况下,突然坐了起来,容光焕发地拉紧汪来香的手,那激动的泪水,就扑簌簌地掉落下来,还边哭边说:“好姑娘啊,你可积了大德了呀……你让我在最后的时候,看见了我儿子的希望啊……你可是让我能含笑九泉了呀……你可是让我到了那边也好跟他父亲有个交代了呀——好姑娘啊,你的心咋就恁好呢,咋就看上了我儿子呢,咋就那么冒着风险未婚先孕给我们家怀上了后人呢,你可叫我怎么感激呀……你可叫我怎么夸你才好哇……好姑娘啊——我的好儿媳妇儿呀……“ 说到这里,马知青的母亲突然就停止了说话,然后猛地就倒了下去……吓得汪来香立刻大呼小叫起来。可是马知青却说:“别在意,我母亲一天至少要这样昏过去两三次。” 听了这话,汪来香才从刚才的惊吓里缓过神来。这时候马知青就说:“咱俩先吃饭吧。” 汪来香就松开了马知青母亲的手,跟马知青来到了厨房。俩人都不说什么,简单地吃完了饭,马知青才说:“跟我到我的屋里说话吧。”汪来香就跟着马知青,到了另一个房间。 进了房间马知青就说:“你怎么跟我妈胡言乱语呀。” 汪来香听了就说:“我也没胡说呀,我说的都是真的呀。” 马知青就说:“怎么不是胡说呀,一、你不是我对象,二、你也没跟我怀孕——你跟我妈说这些干吗——她都是个要死的人了。” 汪来香就说:“就是因为你母亲是个不久于人世的人了我才要说出真话的。” 马知青就说:“可是你说的也不是事实呀。” 汪来香就说:“是不是事实还需要进一步检验。” 马知青就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呀,我怎么越听越糊涂!” 汪来香就说:“我不管你心里是明白还是糊涂,反正我今天要跟你把话挑明了说——我真的怀孕了,而可能在青年农场的草垛里,趁黑跟我约会的跑不了你们三个人——牛知青,扬知青,还有你——你们三个中肯定有一个人是我肚子里孩子的父亲,而那两个我都亲自检验过了,都不是,现在就剩你了,我这次就是专程来城里来当面核实的——你的嫌疑也最大,因为刚好跟我约会的那个男人突然消失的时候,正好是你回城里来伺候你母亲的日子——你说,不是你是谁!” 马知青听了就更加糊涂了,他就问:“你是说,你到现在还不知道跟你约会的人是谁?” 汪来香就说:“是啊,你给我写的纸条上也没有你的名字呀——等到约会的时候天又黑,我又不好意思问你是谁,就只顾了跟你好了,也就什么也没问。后来你突然就不去约会了,我就着急了,因为那时候我还不知道跟我约会的究竟是谁。我最先怀疑的是开汽车的扬知青,可是我去找他核实,根本就不是他;然后我又怀疑是看水库的牛知青,可是我骑车专程去过他那里,亲自一试,也不是;我最后就想到了你,因为整个知青里边就你们三个跟我熟悉,有过交往,他们两个又被排除了,而跟我约会的那个男人突然离开的日子又正好是你回城的日子,你说,不是你,还会是谁?” 汪来香停顿一会儿又说:“我来了,又听到你母亲这么想让你在她临死前找个对象,而你又是个孝子,你肯定在你母亲有病期间就一心想找个对象了。而我那回坐你的驴车去公社,撒尿的时候还叫你看见了我的屁股,而且还叫你把我光着屁股抱上了车,你肯定就受过刺激,肯定就爱上了我,肯定就给我用纸飞机送了信儿,让我跟你到农场后院的草垛去约会。可是你这人又太自卑,也就不敢写你的名字,不敢让我看清你的模样。所以你单等没有月亮的那半个月,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跟我约会偷情……” 汪来香就像在背大段的台词:“后来是月亮出来了,又赶上你母亲病重,你就突然终止了跟我的约会,突然从我的视线中消失,没给我留下任何可以找到你,期待你的信息。你就那么突然地不辞而别,撇下我一个人还是每天傻乎乎地到草垛去等你。直到我失望了,直到我发现我怀孕了,我才突然发现我必须知道你是谁——我就一点一点地思考线索,寻找目标,寻遍了所有的可能,最后才集中到了你这里——我一定要证明你就是跟我约会的那个男人;我一定要让你知道,你就是我肚子里怀的孩子的父亲——我要证明,不证明不行……” (求收藏) 水色——17 听了汪来香的真情告白,马知青明白了真相。 他突然发现眼前的这个又傻又聪明的女孩其实非常可爱,无论她是在编故事还是那就是事实,眼前的这个姑娘都值得他去爱。即便是跟她约会的不是自己,即便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自己的,我都应该把这一切都将计就计地承担下来,承认下来。因为,自己这辈子,如果不是因为汪来香这样地来找自己“核实”,怕是永远也找不到像她这样美丽可爱的姑娘了。 于是马知青就说:“你找对人了,我就是跟你约会的那个人,我就是你肚子里孩子的父亲,既然你来了,那我就都承认了吧。” 听他这么一说,汪来香倒一下子狐疑起来,这家伙怎么一下子就承认了呢?是他良心发现了还是实在隐瞒不住了,还是他顺水推舟,将计就计地就把我给接受下来,为的是让他母亲高兴?或是他真的就是爱我,无论我是不是他曾经的情人,他都打定主意要我了? 汪来香又想,不管他怎么说,是承认还是否认,实践是检验真理的惟一标准;是骡子是马,拉出去溜溜;是金是铜,扔火里烧烧——还是得用最古老的办法——上床,才能试出真假虚实。他要是真的,那我也就啥话不说,就死心塌地跟他过一辈子;他要是不是,那我也不能由着他,因为一旦他不是我肚子里孩子的父亲,那他一定耿耿于怀一辈子的,我也会心虚理亏一辈子的——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上床才是检验真理的惟一标准”。 汪来香想到这里就说:“你说你是那个跟我约会的男人这太好了,不过我不能凭借你说你是我就相信你是,咱俩还得上床试试,因为我别的记不住对方,可他的那个家伙,我可是一辈子也不会忘记的。来吧,也用不了多长时间,咱俩现在就好一把,让我最后确认你究竟是不那个男人吧。” 马知青听了汪来香的话心里一定想:试就试呗,我是男人,你是女人,反正我不吃亏,而且是你主动要求我试的,也不是我强求你的。想到这里,马知青就说:“你以为我不想啊,我看见你屁股的那天就开始想你了,我是白天也想晚上也想,睡着了做梦还在想,就想着怎么能跟你在一起,就想着怎么才能跟你约会,然后就搂你抱你,亲你吻你,然后就上你——想你想得我都要发疯了,后来我就给你写了纸条,我就约你到草垛去,我就在草垛上跟你……来吧,就让我们再来一把草垛上的激情约会吧……” 说着马知青就一步上前,将汪来香抱了起来——那一瞬间,汪来香真的觉得就是他了!接下来的拥抱接吻,脱衣抚摩也都符合那个男人的特征。直到两个人都脱得精光,马知青就要进入汪来香的时候,汪来香习惯地伸手就抓住了马知青的家伙,这一抓不要紧,汪来香就吃了一惊,真不亚于在水库抓到牛知青的那根“手指头”时的惊讶——马知青的家伙粗大得惊人,一把握不过来,简直就像握住了一根捶衣服的棒槌! 汪来香就意识到可能又错了,然而她转念一想,也许男人的东西就是忽大忽小吧,也许放进去了才能真的检验出来吧。这时候马知青已经剑拔弩张,无法回头了,就在汪来香犹豫不决的时候,他早已跃马扬鞭,长驱直入地挺进了中原。 汪来香还是头一次经历这么粗大的家伙,简直叫她无法接受,可是她已经没有藏身之地了,她必须极力地放大自己的宽容来接纳那巨大的冲动。她在那一刻彻底确认了马知青仍旧不是跟她约会的那个男人,尽管她不情愿承认可是事实就是如此——跟他约会的那个男人的家伙适中,不粗也不细,不大也不小——半个来月的接触磨合让她对那个男人的东西有了相当的了解和适应,可是她近来找的这几个男人,不是小了就是大了,就一个扬知青跟那个男人差不多,可是他又像兔子一样持续的时间特别短促…… 三个人都不是,那能是谁呀!那个该死的男人难道在人间蒸发了不成!连这最后一个都不是了,可叫我怎么办哪!叫我怎么面对我肚子里的孩子呀,叫我将来怎么告诉他或她事情的真相啊——我不知道你的父亲是谁呀——他成了一个千古之迷呀!别怪妈妈吧我的孩子,不是妈妈不爱你呀,不是妈妈没努力呀,你的父亲真的在这个世上消失了呀,他连个影子都不是啊,他也仅仅就是个概念了呀…… 我的孩子,在你那个永无下落的父亲之后,还有三个男人都试图要做你的父亲哪,可是你是母亲,你的母亲不能那么做呀!你的母亲要跟他们说明真相啊,你的母亲就是那种该聪明的时候特别地傻,该傻的时候又特别聪明的女人哪!我的孩子呀,别怪妈妈又让这么多男人上了身哪,妈妈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呀,妈妈要是不找到你的亲生父亲你就会埋怨妈妈一辈子的呀——可是妈妈事与愿违了,妈妈前功尽弃了,妈妈走投无路了,妈妈不知所措了…… 就在汪来香的心里这么激烈活动的时候,马知青的“大棒槌”也在汪来香的体内激烈地活动着。那几乎是他平生的第一次,那是他走出人生自卑的第一次,那是他抵达梦想腹地的第一次……他是那样的兴奋,他是那样的激昂,他是那样地欣喜若狂……他将他的第一次坚持了很久,重复了很久,体验了很久…… 汪来香在无限的失落里还要等待自找的“检验”继续毫无意义地持续。然而,她的理智在强迫自己痛苦,可是她的**却在诱导自己快慰。一边是找到真相的失落感,另一边是从未体验过的刚猛强悍的刺激,两种情感汇聚成一个矛盾的结局——汪来香十分痛苦地体验了从未有过的快感**,无比舒畅地难受了一回自己不想要但却并未撒手的全新体验。 马知青的“大棒槌”既让她在真相中沮丧,却又让她在**中欢畅。她越是痛恨自己的无耻,就越是无比的刺激和舒爽。她甚至在马知青的“大棒槌”奔突跳跃到高峰的时刻,快活到了晕厥的程度;以至于马知青的“大棒槌”退避三舍,归隐江湖的时候,她还将那个退役的宝贝“大棒槌”爱不释手了良久;直到它重新崛起,再展雄风,再次挥师南下,挺进中原,轰轰烈烈地重燃战火,再续辉煌……汪来香在起伏的山间谷地承载着**的洗礼;汪来香在蜿蜒的平原腹地释放着情水的洪峰——那也许就是她最后的欢娱了,那也许就是她仅有的**了——她是在失去最后一线希望的时候,在用这种无限的快慰来逃避什么,来掩盖什么,来忘却什么,来弥补什么吧…… 她将完全的失去变成了完全的投入;她将彻底的失望变成了彻底的热望。她在男女之间终极接触的巅峰处,突然完成了人生所有欲念的释放——她无须再寻找了,她知道了自己寻觅之路的荒诞和错误,她一步也不愿意再往前走了,她就在“登顶”的那一瞬间突然“一览众山小”了…… 也许人就该听天由命吧,但凡自己强求的,都将用等同的甚至成倍或更多的代价来补偿吧——没有你能强求来的幸福,没有你能寻觅到的快乐,一切都是假象;而你得到的所有真相都是你不愿正视和接受的——回到现实吧,面对现实吧,等待现实给自己一个说法、一个安排、一个既成的结局吧…… 水色——18 汪来香从马知青极乐的**中惊醒出来,她知道了她的寻找真相是一次多么幼稚可笑的历程,她想立刻结束这种荒谬的追求,她想安生下来,为那个不知父亲是谁的孩子,为那个天赐给她的孩子找到一个人间的栖身之地——她开始认命了,她开始安分了,她终于安静下来了。 马知青在无数次的梦想之后,终于在现实中突然梦想成真。其实他早就爱上汪来香了,大概早在“撒尿”之前就爱上她了。可是他的家境,他的性格以及他从小就比别的男孩子粗大的“大棒槌”叫他对女孩子望而却步——他始终都害怕他的“大棒槌”会吓跑所有女孩,因为他始终认为自己大概是头驴,是个“畜生”再世,是个毛驴托生,这辈子就别想有对象了,就别想有媳妇儿了,就别想成家了。 他就开始自闭了,他就开始回绝了。其实在那次“撒尿”事件的当时,他抱着光着屁股的汪来香,把她放在驴车上的时候,他内心的翻浆倒海几乎令他“兽性大发”,险些做出“禽兽不如”的坏事来。可是他忍住了,他忍无可忍地还是将自己忍成了一个人,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正经人”。他放弃了一蹴而就的爱情和缘分,他的忍耐促使汪来香走了这么一大圈儿的弯路才又走回到他的身边。 而当他们终于以这种“检验”的方式“珠联璧合”在一起,达到空前和谐美满的时候,却险些将原本的“爱情”颠倒,变成了“情爱”;将原本的“初恋”变性,成了强求的“苟合”。而他们又不能去后悔,他们甚至都不能去反悔。他们只能接受事实给他们的惩罚——怀着别人的孩子来重新开始。 马知青在汪来香身上体验出来的自己还是个“人”的感觉,而且是能给女人带来快乐的“男人”的感觉的时候,他就一下子超越了城乡观念、“未婚先孕”甚至“未婚他孕”的禁忌;他就决定要这个已经怀了别人孩子的女人,爱这个本来就该爱的执著的农村姑娘了。他就对汪来香说:“给我当媳妇儿吧。” 汪来香听了就说:“可我怀了别人的孩子呀!” 马知青就说:“我不在乎,因为我爱的是你。” 汪来香听了又说:“可我是个农村户口哇!” 马知青就说:“农村户口怎么啦,农村户口就不是人啦——我还是农村户口呢!” 汪来香就说:“可你很快就回城变成工业户口了呀。” 马知青就说:“那不更好吗,咱俩一个工人,一个农民,来个工农相结合,日子不一定不好过。” 汪来香就说:“那你母亲能同意吗?” 马知青听了就说:“你刚才没听她说呀,她对你一百个满意呀。” 汪来香就说:“可是她不知道我是个农村姑娘而且还怀了别人的孩子呀!” 马知青就说:“这事儿就你我知道,永远都不对别人说——我妈也活不了几天了——在她有生之年,咱俩瞒着她就行了。” 听了马知青的表白,汪来香就想,也许这就是自己最好的归宿了,自己永远也不要试图找到那个跟自己约会并让自己怀孕的男人了,那是一个永生永世的错误和遗憾,就将这个错误和遗憾深深地掩埋在记忆的深处,留做不堪回首的回忆吧——眼前的这个男人,本来自己就爱过他呀,自己也不是没给他机会让他爱自己呀,那是他自己错过了机会呀。现在他知道我的好了,他现在说他爱我了,要我了,而且不忌讳我的农村户口和身怀有孕。也许这样的男人就是我可以托付终身的男人吧…… 想到这些汪来香就说:“那咱俩就把终生大事定下来吧,不过在这之前你得向我保证三点,一是永远不要嫌弃我肚子里的孩子,因为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他或她到底是谁的孩子,但你一定就把这个孩子当成我的孩子,当成我们的孩子;二是你永远不要嫌弃我是个农业户口,因为这是咱俩事先说好的,你也认可的;三是永远不要嫌弃我这个人,因为我知道我这个人有时候头脑短路,做事不分对错,一条道跑到黑,所以经常爱犯错误——你一定要包容我,一定不要嫌弃我,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要抛弃我——我说的这些,你能向我保证吗?” 马知青听了二话没说,立马就跪在了汪来香的面前,拉住汪来香的手,贴在自己的胸口上,无限深情地说:“我全能做得到,不为别的,就为我爱你,就为你是我惟一的,能接受我的一切的爱人——你就放心吧,只要我活着,我就会爱你,爱到死,爱到永远……” 汪来香听了就欣慰地笑了,她抚摸着马知青的头说:“太好了——那咱俩就快去到你母亲面前,“拜天地”、“入洞房”给她看吧,她一定会高兴得让病好一半儿的!“ 马知青听了就赶紧答应,赶紧和汪来香整理好衣裳,来见他的母亲。 马知青的母亲醒来,见自己的儿子和汪来香恩恩爱爱地守在跟前,就又高兴地流下了眼泪。马知青见母亲醒了,就对母亲说:“我跟来香商量好了,今天就在您的面前举行婚礼,让妈妈看见我们拜天地、入洞房,让妈妈高兴高兴。” 马知青的母亲听了,高兴得眼泪就更多了。汪来香就过来给老人家擦,马知青的母亲就一把拉住汪来香的手,激动地说:“好哇好哇,让我亲眼看着你们成亲吧,让我亲眼看见你们相亲相爱地合房吧——这是当妈的最大也是最后的心愿了……” 马知青和汪来香就尽当时最大的努力做了一顿较为丰盛的饭菜。马知青将母亲扶了起来,将饭菜都摆在了母亲面前,然后就在母亲面前拜了天地,拜了高堂,然后又夫妻对拜,然后又喝了交杯酒,最后就在母亲的面前抱了汪来香,吻了汪来香……把马知青的母亲乐的呀,脸上突然就焕发出了容光。 马知青的母亲就说:“快去你们的洞房吧,快去做你们的夫妻好事吧,把你们的门打开,让妈听听你们的快乐吧:” 汪来香听了竟说:“我们商量好了,我们就让您亲眼看见我们的恩爱,让您更高兴,让您也跟我们一样幸福快乐。” 听了汪来香的话,马知青的母亲简直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她就说:“好姑娘啊,真是了解我这当妈的心哪!那你们就快点儿吧,那你们就快点恩爱给妈看吧……” 汪来香就和马知青在他母亲对面的床上行了周公之礼,做了巫山**……而且第二天,第三天,只要他们做,他们就都当着母亲做……因为马知青的母亲说,只要看见他们恩爱,她的病就不钻心剜骨地疼了,比吃天下任何一种止疼药都管用——这就更鼓励了两个年轻人为弥留之际的母亲而去尽情**了。 第三天,汪来香按事先的约定,到了来时候的那家医院,跟扬知青接上头之后,对他说:“你跟我哥说,还需要三天,三天后还在这见面。”扬知青就答应着去了。汪来香又回到了马知青的家里,继续跟他为垂死的母亲减轻痛苦,直到第六天,马知青的母亲在幸福中闭上了眼睛,停止了呼吸…… 又用了三天时间,汪来香和马知青处理好了他母亲的后事,扬知青就回到了青年农场,为的是去站好他回城前的“最后一班岗”。汪来香也平安地回到家里,去面对冥冥之中命运给她的新的安排…… 水色——19 这回汪来香的心里似乎有了底,回到了家里,就对母亲说:“妈,我要结婚了。” 她母亲就说:“你瞎说什么呀,连对象都没有呢,跟谁结婚哪!” 汪来香就说:“有了,已经有了。” 她母亲就问她:“是开汽车的扬知青?” 汪来香就说:“不是——可妈怎么猜是他呢?” 她母亲就说:“我看见你替你哥班回来,脸色就跟平常不一样——不是扬知青——那还能是牛知青啊?” 汪来香就说:“妈——你怎么又猜是牛知青呢?” 她母亲就说:“要不是他,你干吗两次去你三姨家都从水库走,而不坐公汽呢,而且后来一回还死皮赖脸地借你哥给你未来的嫂子买的自行车去的,要不是对象,能那么奔去吗——是牛知青吧?” 汪来香还是摇头说:“不是,怎么会是他呢!” 她母亲听了就说:“难道还是那个不爱说话,整天闷闷乎乎给农场赶驴车的马知青啊?” 汪来香听了就说:“妈呀,你怎么知道是他呢?” 她母亲就说:“你哥说的我还不信,你哥说他在城里看见你跟马知青一起在街上有说有笑地拉着手走路了,回来跟妈说妈还说不可能。” 汪来香就说:“怎么就不可能呢?” 她母亲就说:“他家穷得叮当三响,家徒四壁不说,他本人也有病啊,这么大个农场,你找谁不行你偏偏找他呀。” 汪来香就说:“不找他找谁呀——谁说他有病了——他有什么病呀!” 她母亲就说:“听说……哎呀,当着你这么大的姑娘面儿,妈都没法开口说——反正他的病是女人受不了的病。” 汪来香听了就乐了,就对母亲说:“什么受不了哇,我就受得了!” 她母亲听了就惊讶地说:“怎么,你跟他……你这个傻孩子呀,没订婚呢你怎么就能……你真的跟他……‘那个’了?” 汪来香听了就过来搂住母亲的脖子笑嘻嘻地说:“妈呀,女儿不但跟他‘那个’了,而且还有了呢!” 她母亲一听,立刻推开了她,然后说:“你这孩子,怎么胆子这么大呢!” 汪来香听了就惊讶地对母亲说:“这还用什么胆子呀,我一爱他,他一爱我,也就什么都不觉得了。” 她母亲就说:“妈说的不是他的那个东西大的是不是吓人,妈说的是你怎么没跟他订婚就跟他‘那个’了,还怀上了小孩儿——你没听说他们知青要全体返城啊,到时候他们拍拍屁股都回城了,把你扔在乡下,还带个孩子,有那天你哭鼻子都来不及呀!” 汪来香听了就又搂住了母亲的脖子,对母亲说:“你女儿也不傻呀,你女儿都跟他定下海誓山盟了——马知青根本就不在乎我是农村户口,他就喜欢我长的好看漂亮,而且就我能容纳他那吓跑了所有人的‘大棒槌’——他母亲临去世前也特别喜欢我这个未来的儿媳妇儿。马知青说了,将来他回到城里就把我给带去,生完小孩儿就让我上他二姨当园长的幼儿园去做临时工,每月还能拿几十块钱的工资呢。” 汪来香的母亲听了女儿说的讲的,觉得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加上已经是“未婚先孕”了,也就不再说反对的话,而是说,那你就让马知青来家吃饭吧,反正这会儿青年农场都是人心慌慌的,也没人正经做饭吃,让他来家,吃住都行啊。 听了母亲的话,汪来香就高兴地亲了母亲的脸,还说:“真是我的好妈妈呀!” 她母亲听了就笑着嗔怪说:“还说呢,跟妈来了个先斩后奏,妈还没好好说你呢!” 汪来香就说:“我看谁也不理我的婚事,就自己出去找了,没想到,一找就找了个‘大’的!” 她母亲听了就说:“你——真的受得了他呀?” 汪来香就笑嘻嘻地说:“不但受得了,还离不开了呢!” 她母亲听了就说:“你个疯丫头啊,还有脸说出来呢!” 汪来香就说:“那怎么不能说出来呀,谁叫他们别人都不要了呢……”汪来香就跟母亲说笑个没完…… 到这里汪来香的命运似乎出现了前所未有的转机:她自己有了归宿,她肚子里的孩子有了归宿;她终于经过自己的努力独辟蹊径地找到了化解命运难题的灵丹妙药;她似乎已经拿到了通向幸福的钥匙,握住了幸福之门的把手。 虽然最终没有找到跟自己在草垛约会的那个男人,没能为肚子里的孩子找到亲生的父亲,然而通过自己大胆的寻找,终于了解了不同的男人和男人的不同。而且每次接触的男人都爱上了自己,这就让自己有了更多的自信心和幸福感。最后终于找到了最理想的,也最爱自己的男人,并且得到了他母亲的祝福和认可…… 汪来香那几天吃得好睡得香,她完全不会想到命运翻脸不认人是个什么样子,会残酷无情到什么程度。她以为什么都到手了,她以为什么都拥有了,她以为时光就停在了她自以为幸福的那一刻。她还做了许多美不胜收的好梦美梦……然而她不知道,现实有时候比戏剧还残酷,因为现实常常不给当事人留下任何余地和任何解释,因为现实的无情有时候超出了人为的范畴,真实而残酷得让人难以想象…… 第二天汪来香去叫马知青来家吃住,马知青说明天吧,农场这些天都乱套了,又是结算的事儿,又是回城分配的事儿——谁都不敢离开,白天干完活儿,就都得赶回来开会,一开就开到半夜——咱俩都在我母亲面前举行过婚礼了,你就别担心别的了,过两天我就去你家里去见你父母,你可千万别着急呀。汪来香听了也理解马知青,也就没强迫他回家吃住。 接下来的几天里,汪来香还见到了扬知青,跟他说对不起了,我现在有人了。扬知青就老半天不说话,临别的时候对汪来香说,反正我到死都会爱你的……听得汪来香眼泪都下来了。 后来还见到了牛知青,汪来香就把一只随身携带的钢笔给了他,对他说:“祝你成功!” 牛知青听了也是说不出来话,也是在临别的时候才说:“爱,是不会忘记的……我祝你幸福……”听了牛知青的话,汪来香也落下了眼泪…… 水色——20 到了汪来香从城里跟马知青回来的第五天,跟二丫相好的那个“莫斯科”就对正要去水库去值最后一次班的牛知青说:“我想领对象上水库去玩两天,你带我们去吧。” 牛知青就说:“怎么带你们去呀——我就一辆自行车。” “莫斯科”听了就说:“这好办,我来骑车,二丫坐前边的大梁上,你坐后边的车坐上——不就行了吗。” 牛知青就说:“那能行吗!” “莫斯科”就说:“没事儿,我跟他们最多四个人骑一辆自行车呢——走吧,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牛知青也就没办法,就由着“莫斯科”的想法,把骑车的权力交给了他,然后等二丫坐在了大梁上,“莫斯科”又骑了上去,牛知青才从后坐上了自行车……牛知青不会想到,就是由于他的姑息和迁就,最终导致了一系列不可挽回的悲剧…… 就跟汪来香曾经做过的一个噩梦几乎一样,由于“莫斯科”并不熟悉牛知青的自行车,加上是三个人骑一辆车,加上又是下那个去水库最大的下坡……最关键的是在车上“莫斯科”跟二丫还来了情绪,二丫就回过头来让“莫斯科”亲她的嘴唇,“莫斯科”这一低头,车子就偏离了方向……等他发现自行车几乎要掉到沟里的时候,就赶紧调整方向,同时开始拉手刹车,谁知自行车的手刹车因车子的速度太快、负荷太重和惯性太大而失灵了,自行车就像脱缰的野马一样向坡下冲去…… 正赶上马知青赶的驴车跟他们迎面过来,左躲右闪也没躲过去,自行车就撞在了驴车上,车上的三个人就都远远地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马知青倒是没受伤,但那头驴却受了突然的惊吓,大概是见了摔倒的那几个人出了很多的血,这个畜生就惊了,就在马路上狂奔起来……马知青就极力地想制止和控制,可是那头驴疯了一样地嚎叫着,奔跑着根本就不听马知青的驾驭…… 这时候又赶上扬知青跟汪来香的哥哥汪来宝开着汽车从坡上下来,见驴车毛了,就又按喇叭又踩刹车,可是已经躲闪不及了,汽车撞翻了驴车,然后翻进了深沟…… 那场罕见的事故中只活下来两个人,一个是失去了一条腿的汪来宝,一个是失去了一只眼睛的二丫,四个知青没有一个有幸活下来……他们终于实现了他们刚来这里的时候,写下的“广阔天地干革命,扎根农村六十年”的誓言,而且是永远地扎根在了这里,只是不知他们的灵魂都飞去了何方,飘到了哪里…… 四座新坟就矗立在了一个朝阳的山坡上,马知青、牛知青、扬知青,还有“莫斯科”,四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就这样死于非命,长眠黄土了…… 谁也不要责备我的心太狠,因为故事本身就是这么发生的,所以我说有时候现实比戏剧还残酷,比悲剧还惨烈;因为戏剧只让人流泪,而现实却让人流血;因为悲剧只让人伤感,而现实却让人伤心…… 后来的故事就简单了,汪来香的哥哥汪来宝保住了一条命却失去了一条腿,那个订了婚的媳妇儿自然就黄了。失去了“莫斯科”也失去了一只眼睛的二丫跟汪来宝同病相怜,残疾相当,经人撮合,就结为了夫妇——二丫竟成了汪来香的嫂子。 汪来香自己的故事就更简单了,听到了事故的消息她就一下子傻了,因为老天爷没给她留下一个爱她并能给她幸福的男人。后来见了几个知青的尸首,她就疯了,当场就笑了起来,她还指着那几个平躺着的、都跟她有过情爱纠葛的知青们说:“你们……你们怎么都躺着不动啊,走哇,都到我们家去吃住吧……” 不过汪来香傻归傻,疯归疯,可是谁要动她肚子里的孩子她可就不让了,她就以死相威胁,坚决不让任何人来做掉她的孩子——若不是这个女人在疯傻中的誓死坚持,后来就不会出生一个我这样生来就注定坎坷苦命的孩子,就不会有一个在懂事后就悲天悯人的所谓女诗人的出现,因为一念之差就会孕育一条生命,同样,一念之差也会让一条生命在他还没出世之前就将他根除消灭…… 然而我那可怜的母亲,我那年轻美丽的母亲,在糊里糊涂的约会中,连那个男人是谁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就怀上了我,后来又用笨到家的办法一个一个地用身体去“检验”哪个是跟自己约会让自己怀了孕的男人,虽然经过三次失败都没找到,但她却找到了一连串的爱情。 其实其中的任何一个都可以给她和她的孩子幸福呀!而且最后的马知青更是合乎了全部条件,还得到了双方家人的认可,眼看着就要成家立业了呀…… 可是冥冥之中却有一种不可抗力的力量无情地将汪来香可能拥有的一切都在一夜之间给夺走了呀!大概除了她肚子里怀的我,汪来香再就一无所有了,所以她才用生命来呵护她那一场欢爱、一场追寻遗留下来的惟一果实,她才以死来抗争她肚子里那个小生命的生存权利呀。最终是她的意志和母性战胜了世俗甚至天意,将那个跟她一同经历了那段坎坷爱恋的孩子,哗啦一声,生给了这个世界…… 汪来香并没有因为生了我而恢复失常的精神。她时而像一个慈爱的母亲一样,把我捧在手里;时而又把我当成一个玩具娃娃来颠三倒四地摆布玩耍。我外婆见了就来夺走我,汪来香就哭天抹泪地要她的孩子。 哭得太久,闹得太狠了,我外婆就将我还给她,不过她还是对我没好多一会儿,就又把我当成了玩具……后来出了月子,我外婆就坚决不让汪来香碰我了,汪来香哭闹了几天也就不哭不闹了,整天就呆在屋里自言自语,或是找出她去见那几个知青时,穿过的衣服,带过的头巾,把自己打扮成就要去跟他们约会的样子,还在幻想什么时候还会跟其中的某一个,有一次甜蜜而激情的约会…… 可是没有了,一切都没有了,而有的,只是随风而逝时光和永远消失的爱恋啊…… 水色——21 日子久了,我外婆觉得这也不是个事儿呀,就找了个当地的“半仙”来给汪来香看病。“半仙”装神弄鬼地折腾了半天,骗了外婆10块钱,最后只是说,你家姑娘身上有一股子“阴气”,必须得找一股子“阳气”来冲才行。我外婆就问:“我们上哪儿去找‘阳气’呢? 请大仙指点。” “半仙”就煞有介事地说,所谓“阳气”就是民间说的喜气,你家闺女就是得用喜气给冲一冲才能转阴为阳,转静为动,转悲为喜,转死为生……听得外婆还是糊涂,就又问,大仙说的是不是要给我闺女找个男人冲冲喜呀。“半仙”立刻说,正是正是…… 送走了半仙,外婆就跟外公商量,就想尽快给汪来香找个婆家,嫁个男人,给她冲冲喜,或许就能把病给治好了。可是十里八村儿的,都知道汪来香疯了不说,还都知道她未婚就跟知青生了一个孩子,跟谁家提亲谁家都像躲瘟疫一样赶紧躲开。后来邻村的一个外号叫“大烟袋”老光棍儿听说汪家生过孩子的疯丫头要嫁人,就托人来说媒。 外婆听了心里就凉了半截,没想到自己一朵花般的闺女,过去农村的帅小伙儿排着队要相亲都给拒之门外了,今天轮到一个四五十岁,整天就知道拎着个大烟袋,一袋一袋抽旱烟的老光棍来提亲了。 外婆先还不同意,后来见要是不同意,大概连“大烟袋”这样能给汪来香冲喜的“阳气”也找不到了,死逼无奈也就含着眼泪答应了“大烟袋”的求婚,而且不但没要“大烟袋”一分钱彩礼,同时答应他,孩子不跟着嫁过去,而且还花钱让人给他家的草房翻了新,换了瓦,把纸糊的窗户,都换上了玻璃,还把泥泞的院子铺上了红砖甬道,另外还给“大烟袋”做了两套里外三新的衣裳,叫他结婚的时候穿上。 等这些都置办齐了,也就到了结婚的日子。嫁给一个老光棍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也就没怎么操办,就在家里摆了两桌,小范围地喜庆了一番,也就把完全不醒事理的汪来香嫁了过去…… 刚开始还行,汪来香真像新娘子一样,跟“大烟袋”过上了日子,好像人也懂事了许多,可是问题又出在“大烟袋”身上了。他打了大半辈子光棍儿,连个女人毛儿都不曾沾过,突然得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他可就撒开了欢地在汪来香的身上折腾。汪来香也觉得跟男人有趣,也就由着他折腾。 可是“大烟袋”毕竟是四五十岁的人了,没出一个月就把身子给折腾空了,就力不从心了。可是他就是看不得让这么娇艳水嫩的新媳妇儿搁那儿闲着,再分有一点本事他都要爬上去把他那点儿能耐给释放出去。后来就不行事儿了,怎么也爬不上去了。 这时候他听说喝酒管用,于是他就喝酒,果然见效。可是刚开始是二两见效,后来就得三两,再后来就得半斤,等到非得喝上一斤白酒才能起性的时候,性是起了,可是人也醉了,他就不是折腾人了,而是折磨人了。好在酒力在使他癫狂的同时,也让他动作变形,甚至在某一个动作中就会猛地摔倒,然后就呼呼大睡起来。后来一定是汪来香觉得他不好玩了,或是在意识的深处唤醒了一些什么,就趁“大烟袋”睡着的时候,溜出了家门,不知了去向。 后来就有司机在去往公社的路上——过去汪来香跟马知青和扬知青都撒过尿的地方——看见了一个女人高高撅着白嫩的屁股在那里“撒尿”。有那好事的司机就停下车来,边自己撒尿边调戏汪来香。 汪来香也不恼,也就任他们调戏;有那好事又好色的司机,见四野无人,就想占汪来香的便宜,可是每当他们走近汪来香,汪来香就问,你是扬知青吗?对方先还发愣,后来也就含混地答应了,说他是。汪来香就对他笑,就对来人不加防范,就任由来人将她按到地上或是抱到车里奸淫一番,然后给她几块糖,或是一些干粮什么的,也就算是给了谢意。 后来这种猎色的便宜就在许多好色的司机中传开了,反正谁靠近汪来香,听见她问“是扬知青吗?”或是“是马知青吗?”之后,只要含混地答应是,这个司机就可以在光天化日之下毫无顾忌地奸淫汪来香了。 还有那胆子大的,干脆就将汪来香给拉回家里或是拉到城里的什么地方,奸淫一夜或是几天,等玩儿够了,就将她送回原处,撇下她和一些食物就扬长而去。于是汪来香就又高高地撅起她白嫩的屁股,在那里边认真地“撒尿”,边等待她曾经的情人的到来……不久就又会有司机停下来,用老办法,对汪来香从好奇到调戏,最后再到奸淫…… 汪来香就这么“丢”了半个多月“大烟袋”才把消息告诉了汪家。汪家就撒下人马,找了三四天才在那个过往司机“撒尿”的地方把汪来香给找了回来。汪家本想不再让汪来香跟“大烟袋”过了,可是耐不过“大烟袋”磕头作揖的跪地求饶,也就在警告他,再要是把媳妇儿给丢了,他就永远也别指望汪来香能跟他过了。他也就对天发誓地做了保证,汪家才允许他将汪来香给领了回去。 “大烟袋”也是攒了半个月的劲儿,就又跟汪来香彻夜折腾起来。可是没几天,那点儿劲儿又用完了,就又得借酒劲儿才能行事。后来他的酒量都达到一斤半了,喝完人挺兴奋,可是还没行事人就醉得不醒人事了,汪来香就又有了“丢”的机会。 水色——22 不过这次她把自己“丢”在了叫她失去了童贞,但又始终不知是谁拿走了她的童贞的,那个农场的草垛里。 农场人去楼空之后,那些草垛还在,只是疏于管理,已经人迹罕至,杂乱不堪了。汪来香就找到那个曾经带给她无限快乐也带来无限痛苦的草垛,一下子就动情地扑了上去,她就那么舒适地躺在那里,等到天黑就把自己身上的衣服都脱了躺在草堆里,似乎还在等待那个不知其名的男人的到来。 没想到有一对狗男女正好来草垛偷情,一下子就看见了**的汪来香,手电一照吓了他们一大跳,赶紧就跑掉了。可是到了后半夜,那个见了汪来香漂亮**的偷情男人竟只身偷偷地来到了草垛。 汪来香听见有人来就问:“是你吗?” 那个偷情的男人就说:“是我呀!” 汪来香就说:“那你就快过来吧!” 那个偷情的男人就立刻“移情别恋”到了汪来香的身上;而且他跟汪来香偷情之后发现这个漂亮的女人竟是一个纯粹的精神病人,他就打起了歪主意,就说:“你能一直在这里等我吧?” 汪来香就高兴地说:“能啊能啊。” 那个偷情的男人就赶紧溜走了。他回去就将他的几个狐朋狗友都给找了来,对汪来香进行**。等他们都发泄完了,还有一个提议说,给她弄一个地方,咱们哥儿几个多玩几天呗!可是他们拉汪来香走她就是不离开草垛。那个偷情的男人就说,她是个精神病,她可能就认草垛,咱们就让他在草垛这儿呆着就行,咱们给她多带点好吃的,她也就能听咱们的了…… 于是这伙流氓就每天晚上都来**汪来香,长达半个月之久。直到“大烟袋”到处找不到汪来香,只好又到了汪来香的家里,说汪来香又丢了有半个月了,我外婆才疯了一样地找了亲戚朋友到处寻找。 后来还是那几个流氓得意忘形地干完坏事到饭店喝酒的时候,相互吹嘘自己在汪来香身上的本事如何,才暴露了汪来香的去向。饭店的经理跟汪家有点儿亲戚,赶紧把汪来香“可能在草垛”这一信息告知了汪家。 汪家就赶紧撒下人马找了许多草垛,最后才在青年农场废弃的草垛里找到了已经被那伙流氓给糟蹋得不成样子的汪来香。这回外婆就坚决不再让汪来香跟已经变成“大酒鬼”的“大烟袋”去遭罪了。因为上次汪来香丢的时候就已经闹得满诚风雨,叫汪家人抬不起来头了;这次又是变成“大酒鬼”的“大烟袋”喝醉了没看住才让汪来香丢的,而且更是丢得臭名远扬。 外婆就再也不让女儿离开她半步了,她看见女儿根本就不知道在自己身上都发生过什么的痴痴的样子,就心疼得像有人用小铲子乱挖她的五脏六腑一样,外婆了整天守着汪来香,整天以泪洗面……可是有一天她还是在一次忽悠睡着的时候,让汪来香再次丢了,永远地丢了…… 这次汪来香是丢在了水库。她翻山越岭,竟然一个人徒步走到了水库。那天水库的值班室似乎没人,汪来香就在她曾经躺过的床上躺了下来,而且还睡着了…… 等她醒过来,就发现牛知青在桌前读书,她就说:“你不知道我来了吗?” 牛知青就说:“知道哇。” 汪来香就说:“那你怎么不跟我躺在一起呢?” 牛知青就说:“我是怕吵醒你,想让你多睡一会儿。” 汪来香就说:“现在我睡醒了,这回你来跟我一块儿躺着吧。” 牛知青就顺从地过来躺在了汪来香的身边。汪来香就说:“你还想要我吗?” 牛知青就说:“想啊,想死我了。” 汪来香就说:“那你为啥还不要我呢?” 牛知青就说:“没有你的允许,我怎么敢要你呢。” 汪来香就说:“现在我同意了,你就快点儿要我吧。” 牛知青也就听了汪来香的话,先脱了汪来香的衣服,然后又脱了自己的衣服,再然后就无限温情地要了汪来香。汪来香就觉得牛知青变了,他的“手指头”变成了“大棒槌”,而且结实耐磨,经久好用。汪来香就说:“你是啥时候变的呢,变得这么不一样了呢?” 牛知青就说:“也就这几天吧,我预感你要来,我就赶紧多吃了许多鱼,谁知道就变了,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你喜欢吗?” 汪来香就说:“我太喜欢了,我真的喜欢死了!”两个人就尽情地相互喜欢起来。等他们喜欢完了,汪来香就说:“我饿了,带我划船弄鱼回来给我做了吃吧。” 牛知青就说:“好哇!”就领她到了水边……他们就上了那条曾经的小船。 汪来香就说:“今天由我来划船吧。” 牛知青就说:“好哇。”汪来香就划呀划,将船划到离岸几十米的时候,就对牛知青说:“我现在跳到水里,你还能救我吗?” 牛知青就:“能啊。” 汪来香也没多想,就扑通一声跳进了水里……然而牛知青却食言了,他非但没有来救她,反而边笑边用桨来打汪来香的头……不久,她不但失去了一切幻觉,还失去了所有知觉…… 不过就在此刻汪来香看到了她曾经吃过的那些鱼。这些鱼浑身上下只剩了一根白花花的鱼刺儿,在她的眼前游来游去。汪来香就有些害怕,她就对鱼刺儿说,我不是成心吃你们的,我是因为又饿又馋没别的吃了才吃你们的,你们不要怪罪我吧,你们不要仇恨我吧。可是那些鱼刺儿根本就不听汪来香说什么,上来就对汪来香群起而攻之。先是撕开了她身上的衣物,然后就开始撕咬她身上的肌肤,再后来就将她的血肉一口一口吞下……渐渐的,那些鱼刺就都丰满出鱼肉和鱼鳞来,然后就都鲜活成了原先的鱼……而汪来香再低头一看自己,已经变成了一身白骨,如同只有白花花鱼刺的鱼,在幽深昏暗的水里,游来荡去…… 汪来香就那么走了,没带任何行李,就如同她来到这个世界上来的时候一样,最终一无所有,**裸如鱼一般了…… 后来那个水库每年都有野浴的男人或男孩子被淹死,而打捞上来的,往往就只剩下了鱼刺儿般的白骨…… 不知道汪来香是不在水库广阔的水域里,因每年都能吃到新鲜的男人**而变成了一条美丽的大鱼,只听说在秋日的傍晚,有人看见水库的深处,总有一条酷似人形的大鱼在优美地生存和游动……以至于后来,变成了一个美丽而吓人的传说,广为流传…… (【十色】上封推,谢谢大家收藏啊!) 水色——23 20年后的1999年末,大家都在考虑是用左腿还是用右腿来跨世纪的时候,20岁的我却因为头晕目眩而寸步难行。 那种眩晕已经不是一年两年了,它好像早就成了我的感觉系统的一个附加功能,无论何时何地,无论紧张休闲,只要它想,它就给我眩晕一下;它简直就成了我的一种特征,一种渐渐被熟识我的人认可的肢体语言,好像有那么一天我突然在一天之内不眩晕个两三回,三五回就不正常了一样。甚至有人还善意地一见面就问我,今天你眩晕了没有!我就笑着回答,托您的福,刚刚眩晕了一次。 还有人将我的眩晕归结为诗人的一种特质,似乎没有我与生俱来的眩晕,我就不会写出那么令人眩晕的诗歌来一样。他们一定觉得我的眩晕是我诗歌灵感的源泉,是上苍在赋予我诗人气质的时候,附加的一种副产品,是我烂漫气质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好像没有我的眩晕就没有我的诗歌,没有我的眩晕就不会有我的命运和人生一般! 后来竟有人提议我的笔名就叫“眩晕”。甚至有人在介绍我的时候都是先说这是著名的女诗人汪汪——也就是我们著名的**诗人——眩晕小姐。更有恶作剧的男同学,给我周围的人,有的封为“伯爵”,有的封为“侯爵”,有的封为“男爵”,最后给我封的却是“晕厥”! 还有个歇顶的评论家竟跟我商量着能否将我的诗歌创作归结成一个全新的流派,就叫“眩晕派”。他的理论想从眩晕的特点引申到我诗歌的特点上来。他甚至说,你完全可以在中国的“朦胧派诗人”之后,成为“眩晕派诗人”的领军人物,就像当年的舒婷。不过你比舒婷更有魅力,因为你比舒婷漂亮;你不近视不戴眼镜,要戴也是为了美化环境,遮掩靓丽。最关键的是舒婷没有与生俱来的眩晕能力,这是她致命的缺憾;这也是你得天独厚的天赋,是区别于古今中外所有诗人的一个标志性的识别符号和独一无二的特殊气质。这将是成功的原动力,将是你在不久的将来,跻身世界诗坛不可或缺的本色…… 歇顶评论家说完上述理论后,才小声对我说,回头把你的诗集给我两本看看…… 渐渐的,我的眩晕似乎比我诗人的头衔更著名了。也许就是因为我的眩晕,我才得到了许多的情爱。因为在大学里,男同学或男教师们总要找个理由来怜香惜玉,总要找个借口来英雄救美。然而和平年代教室,太平盛世校园,给男人施展这方面才华的理由和机会就越来越少,给男人表现这方面能量的借口也绝无仅有——我的眩晕就在许多时候意外地给他们提供了机会,找到了借口——无论我是在当街晕倒,还是在电梯里优美地不醒人事;无论是在校园里如花枯萎,还是在教室中突然似叶飘零,总会有男同学男教师挺身而出,见色勇为。 他们完全不顾家庭的羁绊,婚姻的桎梏,传统的窠臼,还有身份的约束。他们像突然超越了什么,他们像突然被我的眩晕给降住了,给迷住了。他们时常是将晕倒在地的我,紧紧地抱在怀里,生怕我身体突出的曲线不能被他的肌体或目光给感知到。他们时常并不急于让我醒来,因为他们知道我不会因为不能及时醒来而有生命危险;他们是想利用突然降临到他们怀里的千载难逢的、被动的、不得已的、谁也无法指责的**入怀的机会,更多地想入非非一会儿。 特别是他们知道我会在不久就慢慢醒来,就会在他们某个人的怀里羞赧地、抱歉地、柔媚地说一声甜美的谢谢,而后可能就答应他们的约请甚至约会。而且他们知道我的晕倒频率比他们的足球彩票中奖的概率可大多了,只要在路上,在电梯里,在阶梯教室,或是在任何场地,只要他离我足够近,他就可能随时获得这种突如其来的“艳遇”,获得这种不用付出任何心思和钱财的零距离亲密接触**诗人的机遇。 后来我的眩晕和我的诗歌几乎同时名声大噪了。许多少女诗人就在纷纷效仿我的诗风的时候,也效仿我的眩晕。时不时就当众来一个“汪汪式的”晕倒,害得那些躲闪不及的少男、中男、甚至老男们赶紧拦腰抱住;有那不及时的,也就让晕倒变成了一次实实在在的摔倒,鼻青脸肿还都事小,筋断骨折可就要了人命了。我就发表文章,说我的“眩晕”经过专业训练,业余选手请勿模仿。 可是很不奏效,时有少女诗人眩晕摔倒从而摔伤至残的消息传来。更有甚者,母女俩一起诗人,一起眩晕,一起昏倒——当然不是为了诗歌,而是为了争夺一个男人,娘俩比的就是看谁先倒进了那个男人的怀抱,看谁倒得突如其来,看谁倒得完全彻底——结果,还是吓跑了她们同时爱上的那个男人,因为那个男人不懂诗歌,自然也就不懂眩晕,不懂眩晕也就不懂女人,特别是她们这样又诗人又眩晕的女人…… 当然我也有晕倒在女同学或女教师面前或怀里的时候,那可就是一种遭遇或是一种灾难。因为现在的女人似乎不怕男人突然倒在她的怀里,那样该女人的选择性很大,既可以像从前那个年代的女人一样喊大家来抓流氓坏蛋,又可以不声不响地跟该男人达成某种对自己有利的协议,当然也不排除就跟他有了关系。总之女人怕的不是男人。 但不知从哪年哪月起,女人怕起女人了。如果在公共场合若是一个漂亮女人突然倒在了另一个或漂亮或丑陋的女人面前或怀里,那就会若出麻烦。该女人非但不会救治你,还会尽可能快地摆脱你,逃离你,因为她最怕被别人误解她跟你有什么不正当的同性关系,亦或跟你有什么瓜葛——你的晕倒是吸毒了还是怀孕啦?是被谁害的还是突然发了什么病?所有现在的女人都狐疑得很,见你晕倒她最多的反应就是视而不见地尽快离开,尽可能地不跟自己扯上关系。有的甚至是熟人,她依旧会事不关己地逃之夭夭,若无其事地溜之大吉…… 然而我的眩晕并非定时炸弹,它没有一个固定的时间,它的随意性连我这个携带者都无从把握,因而也就很难选择是否要在上述女人面前来晕倒,那就得听天由命了。 但愿她身边的那名男生或男教师还没有完全丧失人性,还没有被那位女士给完全控制,还有能力来将昏迷中的我一把托住,然后将我抱到附近的一个什么平台上,然后打电话叫救护车。 不过更多的时候如果我是晕倒在一位女士面前,多半是靠自己慢慢醒来,然后再慢慢地爬起,整理好衣裙,继续我的诗人旅程…… 水色——24 (今日封推,感谢您的阅读,请留下宝贵意见,并收藏【十色】,谢谢!) 当然,更多的时候我的眩晕会给我带来意想不到的好处,那些好处竟不胜枚举。它有点像影视编导常常在作品中使用的黑场——那是一种严肃的,抒情的,专业的,甚至万能的过度手段。它可以将两个不同场景、不同节奏、不同情绪、不同色调的画面,通过黑场这种万能的剪辑手段来实现天衣无缝的过度。 有时候黑场还可以是回忆的开始和结束,有时候可以是梦境或是将一些有伤风化的场面通过黑场来掩盖或是以此来激发观众无限的想象。更重要的是,这种手段往往是更好地把握视觉节奏或心理节奏的绝佳办法。 都说是“一白遮百丑”,这黑场可就是“一黑度百态”了。我的眩晕其实就构成了我人生的许多个黑场过度,许多难堪的,无法化解的,甚至敌对的场面,我的眩晕就像黑场一样将他们都一一给“过度”了,给化解了,给省略了。当然也不排除在一些尴尬的,无聊的和难以脱身的场面里,我利用我的眩晕优势,自觉地给他们来个神不知鬼不觉的眩晕,也就给逃脱了,给摆平了,给金蝉脱壳了。 最让我开心的是这种情况下我就完全控制了眩晕的节奏:该倒的时候就倒下去,该起的时候起得来;对自己有利的情况下,就恰倒好处地晕过去,对自己不利的情况下就醒过来——所有这些对于一个**诗人来说,就显得尤为重要,它简直成了我的护身符、挡箭牌,或是一件秘密武器。特别是在对付那些对我居心不良的男人的时候,它就起到了克敌制胜的绝佳作用。 难怪有那么多的少女、中女、甚至老女要学我的眩晕,学我的晕倒;不过她们只学了皮毛或形式,没有学到精髓和真谛——晕倒绝对可以作为一种人类的行为艺术成为一门独立的研究学科,就像那位歇顶评论家说的可以有个“眩晕派”一样,完全可以在大学建立一门“眩晕学”,将其心理的、社会的、行为的表现充分探讨,深入发掘;然后著书立说。 说不定谁就会成为这方面的专家教授、学科带头人、拔尖人才什么的;然后成为这方面的硕士、博士生,甚至硕士、博士生导师,培养出来的博士再建立个博士后活动站;将“眩晕学”理论就像“搏弈学”应用到经济领域一样,也将这门儿独到的学科,应用到政治的、经济的、文化的,也包括军事和外交等等领域的开发和利用中去,说不定咱们中国人就因此得了诺贝尔什么奖呢! 请原谅一个时常眩晕的人会这么不着边际地异想天开,会这么毫无原则地胡思乱想。谁没眩晕过谁不知道,眩晕的世界是一个常人体验不到的境界,特别是像我这样不眩则已,一眩就晕,且一晕就倒的人,每次在晕过去和醒过来的边缘地带所体验到的“黑场”的感觉和感受,都是常人无法理解和想象的,是无法用语言来生动和准确描绘的。 那是一种超出人类所有感受的一种感受,既不是七情也不是六欲,既不是忧伤也不是快乐。它在我身上的出现就好像一个特殊的生理现象,就好像鼻子出“大寒”,就好像**来“例假”一样,只不过我的眩晕是极特殊、极个别、极罕见的现象而已。后来的事实证明,世界上任何人都不会出现我的这种眩晕,都学不了我的晕倒,因为我的眩晕不是天生的,不是一种所谓的神奇的力量或是特质,更不是什么诗人的与生俱来的天赋。 它只是某个人在20年前,我还不懂事的时候,在暗中强加给我的,它就像一个有毒的种子,被种到了我的体内,历久经年,它就长成了一棵眩晕的毒树,成了我生命花园中的一道黑色的风景…… 熟悉我的人对我的眩晕和晕倒全都习以为常,司空见惯了,再也没有人大呼小叫了。他们真的认为我晕倒才是正常的,而长时间不晕倒却是反常了。直到有一天我遇到了一个人,一个年轻的医学博士,我的眩晕才晕到了终点,才被画上了句号。 那是我继《泪汪汪》、《水汪汪》两本诗集之后推出的第三本诗集《油汪汪》得了个全国的二等奖,主办方说是要到北京去领奖,我就只身带着我的眩晕去到了我们祖国伟大的首都。我的眩晕还真够意思,去**看升国旗的时候没晕,去瞻仰**遗容的时候没晕,后来去《诗刊》社参观还是没晕,我正为自己的“出息”沾沾自喜呢,自己竟在颁奖晚会上,上台领奖的那个历史时刻,突然就晕倒了。正好就倒在了颁奖嘉宾,一个年轻的“老”诗人的怀里,若得全场一片哗然和轰动。 人家北京人就是以人为本,救死扶伤,对我实行了革命的人道主义,立刻就叫了一辆救护车,将我隆重地送到了北京协和医院。正巧就赶上一个年轻的医学博士值班坐诊,收治了我人家就认真起来,听了症状就赶紧给我去做CT。这一做不要紧,就在我的脑子里发现了一个一寸来长的异物,拍了片子出来一看,一分析,医学博士就果断地说,不是肿瘤,是个金属体——是在囟门还未长实的时候从囟门放置进去的——也许是一根缝衣针,等手术拿出来就知道了。 等我醒来得知这一消息当然就大吃了一惊。倒不是自己这么多年来眩晕的迷让医学博士一下子就给看出来了,而是他说的在我的头里可能有一根人为放进去的钢针的说法骇人听闻。而且他说一定是在我很小的时候,被人特意从呼呼哒哒还为长成的囟门给放进去的。医学博士就笑着对我说,你真是命大,带着这根金属硬是活到了现在,而且还成了知名的诗人,真是个奇迹。 我的眩晕之迷被医学博士给解开了,在我等待手术的那些天里,我就极力回忆自己那20年的经历,去估计和猜测到底是谁往我的囟门里放了那根缝衣针,究竟是谁不希望我活在这个世界上,他或她为什么对一个婴幼儿下此毒手——这不能不叫人浮想联翩,夜不能寐。那无边的往事,那凄苦的现实,一幕幕就涌上了我的脑海心头——一个不但不知道父亲是谁,后来连疯掉的母亲也掉进水库失踪了的孤儿,她的成长里程将会怎样的凄惨悲苦,真是一言难尽哪…… (今日封推,感谢您的阅读,请留下宝贵意见,并收藏【十色】,谢谢!) 水色——25 往我的囟脑门儿里偷插缝衣针的人一定是要置我于死地的人。 不过这个人又一定是跟我最亲近或是跟我最接近的人,因为离我远或是跟我的出身、命运无关的人也没理由没动机来用这么阴的毒手来加害于我。那么在我还剩下的亲人中,能是谁充当了这个“隐形杀手”呢? 我外婆?对于自己的女儿未婚先孕生下的孩子她有理由、有资格、有机会来讨厌这个孩子,处理这个孩子,甚至消灭这个孩子。因为除了不知这个孩子的父亲是谁以外,她那可怜的母亲也掉进水库,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地失踪了,留下这么个比她母亲还可怜的孩子在这个世界上还怎么生活下去呢?还有什么好日子过呢?还有什么希望和前途可以期盼呢?还不如让她早点儿解脱,早点儿去到另一个世界跟她的母亲在天堂团聚,去过那或许极乐的日子呢。 所以,我外婆绝对有理由在我呼呼哒哒还未长成的囟门处,怀着一颗慈悲的善心,含着满眼怜爱的泪水,将一根使用多年、缝制过无数生活之补丁的缝衣针,**了我的脑组织……她将那根缝衣针作为她的一种选择插在了我幼小的生命中…… 她不想见到血,不想见到痛苦,但她想见到我的死亡,见到我去往我的母亲所在的天堂。她想用世人难以察觉的最小的一把利剑来温柔地结束我幼小的生命,让我用死亡将那根代表她心意的缝衣针,作为礼物,捎给我身在天堂的母亲汪来香——我外婆的用心良苦我能理解,后来我的遭遇也证明如果是我外婆将那根缝衣针**了我的囟门,她的行为是多么的高瞻远瞩,是多么的英明正确啊…… 然而,我那善良得连蚂蚁都不肯踩死的外婆,怎么会有胆量,会有那种承受力,来将一枚钢针**一个鲜活的,还不会说话的孩子的囟门呢?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出她在实际操作时的情景。而且在我的记忆中,我外婆永远是对我精心呵护,关怀备至,从未有过一丝一毫想要伤害我的意图和表现——应该不是我外婆,如果是她,那这个世界的许多概念和常理,就都要改写或重新定义了。 那么是谁呢? 是汪来宝?是二丫?还是就是我母亲汪来香本人?听我外婆说在没生我之前我母亲汪来香就精神失常了,等生了我之后她也没有痊愈。她时好时坏地一会将我当成孩子小心看护,一会又将我当成玩具颠来倒去地玩耍。难道能是她在将我当成她的玩具的时候,信手就将一根缝衣针**了我的囟门?或是在她明白的短暂时间里,觉得我来到这个世上是一个巨大的错误,是她自己也包括我在内的娘儿两个共同的悲剧,与其活在这个世上,还不如早去天堂——也许她在那时候就筹划好了将来有一天要投水库自杀。 她觉得不能将我一个人留在世上,留给这个夺去了她一切情爱的世界——她要将我带走,但又不能明目张胆,大张旗鼓,她是想她自己先走一步,然后让那根小小的缝衣针再慢慢地结束我的生命,随后就跟她而去。她就用了世界上最小的武器,神不知、鬼不觉地为我不久后的死亡埋下一个伏笔,种下一个必然……她一定以为像我那样一个幼小的生命,用一根缝衣针就足以结束我的生命了,于是她就亲手将那根三四厘米的金属安置在了我身体最薄弱的地方,然后她就放心地嫁人和去“撒尿”、上“草垛”以及去水库“做鱼”去了…… 这也不可信!因为像我母亲当时的精神状态,绝对来不了如此工于心计的策划和行动,即便她当时有偶尔清醒的时候,她对我的那种惟一的亲密和疼爱,是绝对不会让她将一根凉冰冰的金属**我还没有闭合的囟门的。 那不是她的性格,那不是她的品质,那更不该是她的所作所为。她是那种宁可自己去死也不会看着自己的亲骨肉受苦遭罪的女人;她是那种视爱情和孩子比自己生命还重要的女人;她怎么会将自己千辛万苦生下来的孩子再亲手给害死呢?不是她,绝对不是我的生身母亲汪来香,不是,绝对不是! 那还能是谁?再就剩下后来成为我养父母的汪来宝和二丫了,那么他们又会是出于什么目的来加害于我呢? 那就看看我在他们养育我的过程中,都发生过什么吧。 水色——26 (难得封推,各位多收藏啊!) 二丫的大名叫朱凤琴,她比汪来香大两岁,但正好比汪来宝小一岁。 在没出那场事故之前,朱凤琴跟“莫斯科”的关系早就公开化、白热化和出神入化了。他们一会儿像革命战友,一会儿像革命伴侣,俩人好的就像沾在了一起,粘在了一起,融在了一起。 朱凤琴不但自己跟“莫斯科”如鱼得水地好,她还言传身教地让好几个农村姑娘跟知青有了肌肤关系,像田喜儿、凤姑还有秀兰当然也包括受害最深的,我的母亲汪来香。朱凤琴好像特别愿意现身说法,而且从不保留一点儿隐秘的细节,常常是将那男女最忌口的细节活灵活现地讲给那些未食人间烟火的姑娘们,听得她们心里火烧火燎,刺痒难耐,无一不蠢蠢欲动,跃跃欲试。 朱凤琴还保媒拉纤,问那些听了她的“亲身体验”心荡神摇的姑娘们喜欢谁,只要说出名字她就负责给牵线搭桥;她要是做不到,就缠磨“莫斯科”帮她实现。她好像是有瘾,或是无形中要多找几个陪绑的、垫背的;好像跟知青有了关系的姑娘越多,她就越兴奋,就越有成就感。 而在那些姑娘当中,只有汪来香不听她的安排和摆布,一个人“单干”,她倒是没给汪来香使什么坏,捣什么乱,而且在听了汪来香自己讲的一些经历后,还面授机宜地教了汪来香许多拿住男人的招数,只是汪来香试过之后全不管用而已。 朱凤琴无形中成了农村姑娘“勾引”知青的领袖,别的姑娘遇到了什么难缠的问题都会找她来帮着解决。她好像对男人有一种特殊的能力,好像她就是卤水,只要她一点,知青就会成为“男子汉,大豆腐”,方方正正,软软乎乎地听从她的摆布。“莫斯科”完全被她给“拉下了水”,或是被她给俘虏了。若不是他们在下大坡的时候得意忘形地在自行车上接吻,导致了那场空前绝后的悲剧,她绝对会牢牢抓住“莫斯科”的心,最后达到跟她结婚的目的的。 何况据她自己说她在下那个大坡之前,就已经怀上了“莫斯科”的孩子。然而一瞬间她就失去了她未来的男人,不但如此,她还失去了她的容貌,失去了她宝贵的一只眼睛。痛定思痛之后,她不得不面对现实,最后是怀着“莫斯科”的孩子嫁给了在那次事故中的另一个幸存者——失去了一条腿的、跟她同病相怜的汪来宝。 朱凤琴在嫁给汪来宝后不久就生下了一个跟我差不多一样大,大也大不了多少的女孩儿,他们给这个“莫斯科”的孩子取名叫汪洋。而我的名字是因为我只能随母亲的姓,姓汪,再加上汪来香在生我的时候正好传来了几声“汪汪”的狗叫声,我外婆后来就说,男孩子叫狗剩什么的好养活,女孩子也不能那么叫哇,咱家姓汪,又赶上有狗“汪汪”叫,那就叫这个孩子“汪汪”吧。 我和汪洋几乎一样大,但成长的环境和身份却有天壤之别。汪洋至少有亲生的妈妈,还有一个名正言顺的继父,而我就不同了,没有妈妈不说,连父亲是谁都不知道,虽然后来将我的户口记在了汪来香的哥哥、也就是我大舅汪来宝的名下,成了他的养女,可是他并不是我的继父,朱凤琴也不能算我的继母,我真的成了一个不伦不类的孩子,一个可有可无的孩子,一个多余的孩子。 我母亲汪来香“沉入水库喂了鱼”之后,我就由外婆来抚养,早在汪来香嫁给“大烟袋”的时候,外婆就用自家养的羊挤出的羊奶和土豆地瓜来哺育我。生存的质量虽然抵挡粗糙,但还说得过去,一个像我这样的孩子,能活下来就是万幸了。而且有外婆像当年养育她女儿汪来香一样地养育着我,当然就更该满足了。 然而不幸的是,在我两三岁的时候,外婆得了半身不遂,自己的生活都不能自理,哪还能照看一个没爹没娘的孩子呀,而且没两年就过世了。外公也一股火上头,栽到田里就没起来,也跟外婆去了。我也就自然而然地落到了朱凤琴和汪来宝的手里。 本来他们应该本着“一个羊是放,两个羊也是放”的精神,顺便也就将我跟汪洋一同给放养大了。然而不行,那个小名叫二丫的朱凤琴,也就是我的舅母,跟我就像天敌一样,从来就没给过我一个笑脸。等她跟汪来宝又生了一个叫汪海的儿子之后,她对我别说是笑脸,就是苦脸也见不到了。 我做的任何事情她都看不惯,她都要横加指责,竖加干涉,动不动掐我拧我还不许我哭,哭了就不给饭吃,给吃的饭也是等她的两个孩子吃剩的或是不爱吃的东西才允许我吃,而且常常是还没等我吃饱她就将饭碗给抢走,然后还骂上一句“你是饿死鬼托生的呀”!我还是不敢哭不敢反抗,因为我知道一旦那样做了,下顿连剩饭剩菜都不会有了,有的只能是歇斯底里的辱骂和咬牙切齿的白眼了。 我大舅汪来宝倒是有些同情心,时不时偷着丢给我一个地瓜或是土豆。我一旦得到,连皮都顾不上剥就赶紧塞进嘴里,生怕被朱凤琴给看见,一旦被她看见,不但我要被骂是“饿死鬼”,大舅汪来宝也要受到株连,被骂得狗血喷头;所以常常是我被那些干瓤的食物咽得脖粗脸红,几乎窒息,老半天才能缓过劲儿来。 最难忘的是有一年过端午节,朱凤琴煮了一锅鸡蛋鸭蛋鹅蛋,本以为至少也分给我一两个最小的鸡蛋吧,可是没有,一个都没有。她的两个孩子兜里揣着,手里拿着,嘴里叼着,掉到地上都不捡,而且怕我去捡吃还上去一脚给踩个稀烂! 后来我大舅汪来宝实在看不过眼去了,就偷着塞给我一个鸡蛋,还小声对我说,快吃掉,别让你舅妈看见!我欣喜若狂地接过那枚还热乎的鸡蛋,高兴得眼泪都快下来了,可是我刚把鸡蛋皮磕破,就听见了朱凤琴的声音,我就不顾一切地连皮将鸡蛋放进了嘴里,也没嚼几下就往下咽,本来鸡蛋就是不好下咽的食物,加上还带着硬壳皮儿,我就被咽住了。 这就被朱凤琴的一只眼睛给发现了,过来就大声吼:谁叫你偷吃鸡蛋!吓得我就更想快点儿往下咽,结果硬是把自己咽得直翻白眼。朱凤琴就过分地扑过来,掐住我的嘴巴就往外抠,边抠还边说,我倒要看看你偷吃了几个!她从我的嘴里抠出一块还没咽下去的鸡蛋,就看见了上边带的鸡蛋皮,她就像被气疯了一样,一巴掌将我打翻在地,然后用脚揣着我说,你属蛇呀偷我的鸡蛋连皮往下吞! 这时候我大舅汪来宝实在忍不住了,就说:“别打了,是我给她的……过节了,怎么的也得给她吃个鸡蛋吃吧!” 朱凤琴听了突然就转向了汪来宝,大声嚎气地破口大骂:“给她吃鸡蛋,你把我的心挖去给她吃了得了!” 汪来宝就说:“我看她是个可怜巴巴的小孩子,再说咱们家又不是……” 朱凤琴没让汪来宝说完就打断他:“我没说错,这个小杂种就是你跟你妹妹**生出来的——还赖这个知青那个知青的,连个名都说不出来,其实就是你们哥兄妹**生的,要不她妈怎么会自己去到水库投水自尽呢!一定就是那么回事!” 汪来宝听了居然没跟她顶撞也没跟她争辩,像霜打的茄子一样,靠着墙角,用剩下的那条腿缓缓地蹲了下去…… 水色——27 (封推了,欢迎鲜花、收藏和推荐,致谢!) 朱凤琴不但限制我的食物还限制我的行动,她从来不让我跟她的两个孩子玩儿,也从来不给我任何玩具。穿戴上就更是不用说了,我从小到大就没穿过一件像样的衣服,别说是新的,就是旧的,也是旧得只能做抹布或扔掉之前才给我穿。 朱凤琴还从来不让我出院子,“鸡蛋事件”之后,连屋都不让我出了。她对汪来宝说是不想让我出去给他们汪家丢脸。把我圈在屋里就更不给我像样的东西吃了,她说怕我吃喝得多就拉尿得多屋里有味儿…… 到了夏天干脆给我关进了仓房,仓房连着猪圈,这样她就不再嫌我有味儿了。有时候我发现朱凤琴宁可将剩饭剩菜喂猪都不肯给我吃,有时候我饿得头昏眼花,不得不趁他们看不见,去跟猪争食。 朱凤琴养的猪也似乎沾上了主人的霸气,很是瞧不起我,从来都对我不客气,经常是一嘴巴就将我拱到一边去。可是我饿呀,普天之下,没有能让我果腹的食物呀!当然,毕竟我还是个人,或多或少比猪的智慧要多那么一点点,而且我还有两只手,这就在争夺食物的时候,占了某种优势;所以朱凤琴往猪圈里丢烂水果或干菜帮子的时候,我总能挑那稍显像样的用手给抢过来,吃不了的就储藏在猪拱不到、够不着的地方,等到饥饿的时候再吃。 而到了每年青黄不接的时候,也就是连烂水果和菜帮子都稀缺的时候,我就只有去跟猪去喝泔水了。不过每年这个时候,大舅汪来宝就托人给拉两车河滩的湿土来垫圈。在那些河滩的湿土里,不但有草根儿可吃,就连那些湿土本身都充满了食物一样的芳香;在吃草根的时候无意间就尝到了泥土的滋味,吧嗒吧嗒嘴真是“味道好极了”,索性就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当然在遇到大的石子或是沙砾的时候尽可能地吐出来。 虽然吃了泥土拉不出来粑粑,可是胃口不饿了呀,而且许多年后才知道,泥土中是含有多种人体所需的矿物质和微量元素的呀,特别是钙。我之所以能在那么艰苦的条件下得以存活下来,极有可能与吃那些泥土有关。 然而好景不长,等到第三年我吃泥土的时候,被和我一样大的、长得红光满面发育饱满的汪洋给看见了,她就赶紧给她母亲通风报信。朱凤琴经过亲眼核实,确认我确实在吃泥土,就开始了她的行动。不过这回她没打我也没骂我,而是赶紧找人拉来一车别人家翻盖房子扒下来的墙皮灰,实实成成地把那些河滩土给盖在了下边。 我大舅汪来宝见了就跟她吵:“墙皮灰垫圈,明年起粪上地,还不把苗都给烧死呀!” 朱凤琴就说:“烧死就烧死,反正我不能让那个小杂种用吃河滩泥来给我丢人现眼!河滩湿土没得吃了,我就看着那些墙皮灰发呆。” 可是我见那头猪却毫不在意,居然还在咯嘣咯嘣地嚼吃那些墙皮灰——难道,这些墙皮灰也是人间美味?我也就捡了一小块儿放在嘴里边嚼吃,发现果然有滋有味儿!于是我就挑那沙砾少的墙皮灰像吃糖一样地吃了起来,吃得太干就去猪槽子喝几口泔水。 就这样吃了有十几天,可是我的“高口美味”又被汪洋给看见了,她就又汇报给了朱凤琴,朱凤琴听了像发了疯样地跑来看我,见我果然在嚼吃墙皮灰,就边咬牙切齿地说“我叫你吃!”边去到茅房,淘了一桶人粪尿哗啦一下子泼在了那些墙皮灰上。一股刺鼻的臊臭味儿,顿时打消了我吃墙皮灰的**。朱凤琴的目的达到了,我终于弹尽粮绝了…… 好在我大舅将这些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就时常趁朱凤琴不注意或外出的时候,给我两块饼子和一些咸菜,或是借喂猪的名义,将一些剩饭剩菜特地倒在猪槽子以外的石头缝里,然后就用眼神告诉我是给我的。 每当这个时候,我都含着眼泪对大舅汪来宝点点头,等到没人或深更半夜的时候,到那些猪拱吃不着的石头缝里,去取让自己得以活命的食物……即便是这样的生存状态,我还是有了一定的满足感,因为跟那头与我朝夕相伴猪比起来,我还算幸运的,因为每年过年的时候,猪都会被杀掉或被买掉。来年就又有一头小猪给我做伴,直到它出栏,用自己的尸体去给人们做香腻的美味佳肴。 而每当我听到他们被杀的时候发出的撕心裂肺的嚎叫声,我都会为他们大哭一场,毕竟它们是我童年惟一的相依相伴的伙伴哪!杀了它们,也就等于杀了我的朋友和伙伴哪!因而来年再有小猪进圈的时候,我就怀着对它们前辈的怀念,跟它们友好相处,它们似乎也通人气,跟我的关系也就十分融洽起来…… 除了饥饿再就是挨冻。头两年到了秋后朱凤琴还允许我走出连着猪圈的仓房回到屋里去过冬,可是到了我七八岁的时候,都快到11月了,外边都飘小雪了,朱凤琴还让我呆在仓房里,也不给我穿上棉衣、添置棉被,就让我瑟缩在四面透风的仓房里。我冷的实在没了办法,就跟猪挤在一起睡。猪的身上的虱子多,就都传到了我的身上,开始还痒,后来多了,也就不觉得了。说来也怪,虽然我严重的营养不良,可是那些虱子居然还能在我羸弱的身体上盯出血来。我的头发里长满了叫“虮子”的虱子的卵,一挠就像头屑一样哗哗往下掉。 一直到了外边结冰了,后来又下起了大雪,汪来宝才顶着压力给我送来一套开了花的旧棉衣裤,叫我穿上,还偷着塞给我一根蜡烛和一盒火柴,小声说,你冷的时候,就点着取暖吧,不过千万别让别人看见。我穿上了棉衣就已经暖和多了,再有了蜡烛和火柴,心里就更是温暖了。 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就在四面透风的仓房里,偷偷地点燃那支蜡烛,那小小的火焰就照亮了我瘦弱枯黄的脸庞;我就用两手呵护着那跳动的、闪烁的火苗,用它取暖,用它照亮我“禽兽不如”的生活…… 然而有一天我正沉浸在蜡烛给我带来的身心温暖的时候,起夜的朱凤琴就看见了仓房里的光亮,她就悄悄地凑了过来,从仓房的缝隙就看见了光亮的来源,她就破门而入,揪住促不及防的我说,谁叫你偷我的蜡烛来取暖的,你可真是胆大包天哪!说着就对我拳打脚踢。 汪来宝闻声就跌跌撞撞赶来了,他说你别打她,蜡烛是我给她的。朱凤琴听了就更是气疯了,她竟扑过去厮打和抓挠汪来宝,还叫骂着:“你干脆把她当成小妈给供起来得了!” 汪来宝就边抵挡边说:“你,你,你总不能让她冻死吧!” 朱凤琴听了就更火了,她喊道:“我让她冻死!我给她吃给她穿,白白养活她你不说,你说我要冻死她!” 汪来宝就说:“这么冷的天,连咱家的兔子都冻死了,她可是个人哪……” 朱凤琴听了就大骂道:“对,她是人,我不是人,你普天之下打听打听,谁家有钱烧的用蜡烛来取暖哪!” 汪来宝就说:“那还用什么,我想给她生个炉子你又不让……” 朱凤琴听了简直就疯到了极限了,她突然放开汪来宝,回身就冲到惊恐万状的我跟前,拉过我的两手就直接放在了蜡烛的火苗上,嘴里还说着“我帮你取暖,你可千万别冻死,我今天就让你浑身上下都能取上暖”…… 蜡烛的火苗,烧在我的小手上,很快就钻心地疼了起来。我就本能地挣扎和反抗着,可是朱凤琴却使劲地按着我的手说:“你不是要取暖吗,我就让你一次取个够!” 不久我的手就被蜡烛给烧烤的焦黑了,等我疼得昏死过去的时候,她还不罢手,还那么烤着,等我再醒来的时候,还听她在叫骂“你还敢跟我装死!那我今天就烤死你!”最后是她的疯狂惊动了几十米外的邻居,来敲大门问怎么了,要不要帮忙,朱凤琴才松开了我已经被严重烧伤的双手,马上嘻嘻哈哈地出了仓房对邻居说:“没事呀,是我们家的猪不听话,天天跳槽,我打算劁了它呢!”邻居才信以为真地回去了,我也才算的得救了。 这之后我的手也得不到及时的救治,就红肿起泡,化脓溃烂,吃东西都不能用手了,真就像猪一样地拱着吃了。后来是我大舅汪来宝趁人不注意,以怕把猪给冻感冒了为名,在猪圈和仓房的周围堆放许多玉米秸,使我呆的仓房暖和了许多,后来还背着朱凤琴弄了些獾子油来给我擦手,才渐渐的让我的伤处有了一些好转。 这期间朱凤琴对我更加仇视了,她恨不能让我的两手就此烂掉。有一回她竟当着我的面对我大舅汪来宝说:“她的手要是能烂掉,那可就成了摇钱树了——听说进了城,像她这样的孤儿,再加上双手残疾,一天下来讨个百八十块的都算少的。” 我大舅听了就闷乎乎地说:“她要是手残了,要么我把她送到孤儿院,要么我用拐杖一下子打死她,省得再让她在人间遭罪——打死她我也就不活了,我再给自己一拐杖,也就一了百了了。” 听了汪来宝的话,朱凤琴就撇着嘴说:“别想用一死了之来吓唬人,像她这样贱命的孩子,活不活的也没什么价值,要是能废物利用,当个乞丐给咱家赚几个钱,也算是物有所值,可是要是连乞丐都不想做的话,那也只配在这猪圈和仓房里喝西北风了。”说完,也不听我大舅再说什么,转身就走开了。 我大舅汪来宝就呆呆地沉默了老半天,然后就拉过我的两只伤痕斑斑的小手,对我说:“你要坚强地活下去啊,要为你妈妈活下去呀,你妈妈的命就托生在了你的身上了,你要替她活下去呀,你要替她坚持,替她有出息呀——你能听懂大舅说的话吗?” 我那时虽然不能完全听懂大舅汪来宝的话,但他的心愿我听得懂,我就含着眼泪对他使劲使劲使劲点头,我还通过我的泪水,看见了他的眼里也噙满了泪花…… 水色——28 (【十色】建群了,欢迎对【十色】感兴趣的朋友加入,QQ群号:65374386) 直到还剩几天就过年了,我才听见汪来宝突然拄着拐杖从外边匆匆地回来说:“快收拾收拾吧,乡里开会说,领导要到咱家来慰问,还要核实咱家的残疾救济和困难情况,然后好给咱家发放过年的慰问品和补助金,听说孤儿也在核实之列——汪汪可是个孤儿呀,也能赚一个救济补助的名额吧!” 朱凤琴听了这些话,才将我从猪圈里像拎小鸡一样拎了出来,然后捂着鼻子,皱着眉头,无限讨厌地用推子剃光了我那枯草一般,生满虮子的头发,然后扒光我身上长满虱子的烂衣服,吩咐汪来宝连同我的头发一同丢到院子里给烧掉,烧的时候大家不但闻到了一股焦糊刺鼻的恶臭味儿,还听到了噼里啪啦的声响,据说那是因为我的头发和衣服里太多的虱子被烧死的时候发出的声音。 朱凤琴在给我穿衣服之前,还烧了一盆热水,也不管烫不烫就把我给按了进去,就像杀鸡去毛一样,使劲从我身上往下搓灰。等把我洗完了,就让我穿上了虽然不是新的,但总还有个人模样的棉衣棉裤,看看我的手上还有余伤,就给我找个棉手套叫我戴上,然后还破天荒地让我跟她的两个孩子一起吃了一顿饱饭——那顿饭给我香的呀,简直都骨酥肉麻了,高兴得边哭边吃……我终于吃到白净的米饭,吃到了鲜嫩的蔬菜,吃到了醉人的炖肉,还有嫩滑爽口的蛋汤啊…… 吃完了没算完,朱凤琴还给了我一个通红的大苹果,然后对我说,舅妈对你好不好?我当然是“吃了人家的嘴短,拿了人家的手软”啦,我就紧紧地抱着那个有生以来头一回得到的大苹果,对眼前这个无数次将我折磨得死去活来的舅妈点了点头。可是朱凤琴还不认可,她非要我说出口不可。我死逼无奈地说出了一个“好……”字来。 朱凤琴还不放心我,就去厨房转了一圈儿,回来就把一块失去了血色的肉条儿端到了我的面前,问我:“知道这是什么吗?”我就摇头。朱凤琴就说:“这就是猪舌头——你知道为什么要割下猪舌头吗?”我又摇头。朱凤琴就说:“就因为它不听话,瞎叫唤,见到外人还乱哼哼,所以就叫人用刀给割下来了——你要是在外人面前说不该说的话,回头我就把你的舌头也割下来——知道了吗?” 我听了就惊恐地点着头。朱凤琴还不放心,非要让我说出来不可。最后到底是她听到我说的“知……知……知道了”才放过我。 当天晚上我就跟汪洋睡在了东屋的炕上。炕头不用说,肯定是汪洋的,虽然她一睡炕头就上火,还烂眼边子,可是她也不能睡炕梢,因为那样她每天尿的炕就烘不干了。由于她常年坚持尿炕,她身下的炕席都红了,而且屋里也常年有一股子淡淡的尿臊味儿。炕梢自然就是我的了,虽然没有炕头那么热乎,可是总比仓房的地铺要强百倍吧。往年到了冬天我也是睡在炕梢,从来就没享受过炕头的待遇。 那一夜给我舒服的呀,都不舍得睡着,剃了头、洗了澡不说,还吃了顿丰盛的饱饭,到晚上还能睡在温暖的炕上——那时候我还不知道“天堂”这个词,要是知道,我一定就认为,我此时此刻就是躺在天堂里边啊——多么松软的棉被呀,多么温暖的房间呀,我的手里还抱着那个怎么也不舍得吃的大红苹果,就那么眼睁睁地望着棚顶,舍不得睡着。 其实我睡的这间屋子离自己常年呆的连着猪圈的仓房只有十米之遥哇,可是它却像天堂一样可望不可及——这里就是有父爱母爱的孩子的天堂啊,这里就是可怜的孤儿梦寐以求的天堂啊……尽管我特别舍不得睡去,可是实在是太舒服了呀,一没坚持住,我就让睡眠给拉进了梦乡…… 第二天,乡里的几个领导果然都容光焕发地来了。进了门发现虽然不是家徒四壁,家里的生活和摆设也都说得过去,可是看见一个独腿的,一个独眼的,也就啥话也不说了,赶紧就招呼随同人员,从车上往下抬米、抬面、拎豆油,等东西都搬进了屋,摆在了显要位置,领导就掏出一个红包,可是递给汪来宝却迟迟不肯撒手,直到乡秘书啪啪地拍了好几张照片之后,才将手松开。 而装着钱的红包刚到汪来宝的手里还没拿稳呢,就被朱凤琴嬉皮笑脸地给抢过去揣在了怀里……领导们整完了这些景,好像就完成了历史使命,谈笑风生地就要离去,眼看着就要走出门去了,大家突然听到了朱凤琴的一声大喊:“各位领导等等,我家还有个孤儿呢!” 乡里的领导们都愣了一下,朱凤琴就乘机将带个棉帽子,一直龟缩在角落里的我一把给抱了起来,送到了各位领导面前。 这时候主要领导就去看次要领导,意思是你是怎么统计的,怎么给孤儿漏掉了。 次要领导马上就解释说:“这些天太忙,原先知道他家有个孤儿,可是昨天一打听,乡里乡亲的都说这个孤儿不见了,也不见跟他们家的孩子玩儿,也不见上学,连吃饭的时候都看不见她——我们就以为这孩子不在咱们乡了呢,也就没统计上……” 主要领导听了就说:“这就是工作失误,镇领导要是知道了,还不要你的乌纱帽啊——啥也别说了,现场改正,一个孤儿就先按一户发放,回去再登记下账。”次要领导赶紧遵命行事,立刻亲自带人,按刚才的规格,从车上往屋里抬米、抬面、拎豆油。主要领导还掏出自己的钱包,数出几张票子,递给汪来宝说:“都是我们工作不细,官僚主义,粗心大意,忘了统计——你别在意——别的红包都有别人的名字,我就拿我的钱先先给你垫上……” 汪来宝听了还不好意思接,朱凤琴却上前一步,一把抢了过去,然后嘻嘻哈哈地说:“感谢党的关怀、组织的照顾还有领导的心意!”说着,还在我的后背掐了一把,然后对我说:“快给领导行礼说谢谢呀!”我听了也知道来的人给了我很多好吃的东西,而且若不是他们要来,我这会儿还呆在猪圈里呢,于是我就喃喃地说了“谢谢”两个字。 那位乡里的主要领导听了,立刻笑逐颜开,从朱凤琴的手里抱过我去,对那个照相的秘书说:“来,给我和小姑娘照张相!”那个秘书真就举起了照相机,灯光一闪,就说照好了。这时候朱凤琴赶紧从主要领导的手里把我抢了过去,满脸通红地说,还照什么相啊,这就够麻烦各位领导的了…… 后来等那些乡里的领导像潮水一样退去之后,看着屋里堆的大米白面还有豆油,朱凤琴的嘴都合不上了。我也喜欢得凑上去闻那好闻的米味儿和面味儿,没想到,被朱凤琴啪的一巴掌给打了个趔趄,还骂道:“滚开,这没你的事儿!” 汪来宝就说:“那不是政府给她的么,就让她闻闻呗。” 朱凤琴一听就急眼了,大声说道:“给她的?来了人也不知道上前,像个老鼠缩在一边,要不是我抱她出来,人家能给这米、面、油还有钱吗——给她的?要不是我,人家连个毛也不会给她呀!” 听了朱凤琴的话,我也不敢吭声,就蹲在墙角眼巴巴地看着那些政府的人以我的名义给我的大米和白面还有豆油,我就想,这么多的大米白面还有油,够我吃多长时间哪,可能我一年都吃不了吧。可是这时候我却听见朱凤琴说:“对了,我妈家正好没米没面了,一会儿我得叫我兄弟给扛走两袋儿。” 汪来宝就说:“哪咱们过年吃啥。” 朱凤琴就说:“还剩两袋儿不够你过年的呀!” 汪来宝就说:“哪过完年呢?” 朱凤琴就说:“你就再上乡里申请去呀!” 汪来宝就说:“人家是傻子呀,算不出来你家这些粮食能吃到来年春天哪!” 朱凤琴就说:“你就跟它他们说,别看咱家的孤儿长得小,可是比猪还能吃呢!” 汪来宝就说:“要说你去说吧,反正我不去。”说着就拄着拐杖出去了。 我大舅汪来宝的话,没能阻止朱凤琴叫她的兄弟来扛乡里救济的粮食,而且扛走的就是乡里给我的那一份儿。我就那么眼巴巴地看着人家给我的慰问品被扛走了,我的眼泪就含在眼圈里,这个时候我赶紧开始啃我手里的那个大苹果,因为我害怕什么时候也会被夺走或是给要回去了…… (感谢您的阅读和收藏,玉骨钢心这厢有礼了!) 水色——29 那之后朱凤琴还算对我开恩,过春节期间一直让我吃得饱,穿得暖,而且一直让我跟汪洋睡在东屋,一直到了春暖花开才让我回仓房去住。我大舅就说:“别去了吧,东屋又不是没她睡的地方睡。” 朱凤琴就说:“是有她的地方睡,可是她总是嫌汪洋尿炕有味儿,伤害了汪洋的自尊心,我不能让我的女儿受到心理伤害。” 汪来宝就说:“那你就不怕伤害她呀!” 朱凤琴听了就火了:“我伤害她?我这么好饭好菜地伺候她,我还伤害了她——每天都是我看见她就气不打一处来,气得我肝儿都发颤——你说到底是谁伤害谁吧!” 我大舅也斗不过朱凤琴,也就偃旗息鼓,甘拜了下风。我也就又回到了连着猪圈的仓房。 其实我大舅并没有死心,他就拄着双拐去到了乡里,想找他们给我找到一条出路。由于我大舅残疾后,借着开过车、修过车的底子,加上自己又看了些相关的书籍,也就试着给乡里一些坏了的机动车进行修理。经过实践和摸索,还真就有了一定的修车能力。乡里一位副乡长家的拖拉机总出毛病,还不想花钱去修,就常请汪来宝去给修。 每回修好了人家要给汪来宝钱,他都坚决不收,嘴里常说:乡领导没少给我们家争福利,我出点力,怎么会要钱呢!后来处常了,汪来宝跟副乡长也就无话不谈了。 这回汪来宝找到副乡长,就跟人家说了我的事,说出了我跟舅母不和的现状。副乡长听了就说:“换个人我就不给他出这个主意了,也就是你,这几年没少帮我家修车,我给你出这个主意也就算还了你这个人情。” 副乡长就把汪来宝让到屋里,坐下来对他说:“你想让你媳妇儿对你外甥女好,凭什么?人家根本就没有抚养她的义务,因为连后妈都不是;你要是想让她对你外甥女好,你就得让你外甥女独立门户,让她自己有个户口本儿。” 汪来宝听了就不解其意。副乡长就说:“这就是我要给你出的主意——现在国家有政策,就是‘五保户’由国家或地方政府来养,什么是‘五保户’?就是吃、穿、住、医、葬都由政府出钱来保障——说到你外甥女,本来可以享受‘五保户’待遇,因为她不但没爹没妈,就连爷爷奶奶姥姥姥爷都没有,就你这么一个舅舅还是个残疾人。可是她的户口跟你的伙在一起,没单独成户,所以也就没享受到‘五保户’的特殊待遇。” 副乡长接着说:“去年春节,不是没统计到你外甥女,是因为她不能独立成‘户’,所以才没给她这个孤儿带份儿,后来是我灵机一动,才说是忘了统计,逼得乡长临时做了决定,才给了那份儿慰问品和钱——你要是想长期解决你外甥女和你老婆的矛盾,非得像我说的,给她单独立户,按国家政策,孤儿就得算‘五保户’,就得享受‘五保户’吃、穿、住、医、葬都由政府负责的待遇。” 副乡长见我大舅听得入迷,就又说:“等你外甥女有了这些待遇,你说,你老婆还有什么理由给你外甥女脸子看,说不定还得溜着人家呢!因为她一个小孩儿,国家给的待遇她一个人也用不完,你们家其他人不就可以借光用了吗?你比如宅基地建房,她一个小女孩能用得着那么大一块地吗?还不是她舅舅你用啊!还有就是我听说,孤儿‘五保户’将来可能按月领补助,就像城里人按月领工资一样,每月都领现钱,你说,你老婆守着一个‘摇钱树’,还能再让你外甥女去住仓房啊……” 副乡长见我大舅完全信了他的话,就进一步说:“你就听我的话,但你别说是听我说的,你就到乡里去提出申请,给你外甥女单独立户,同时申请‘五保户’待遇——乡里头还愿意多几个‘五保户’,因为既不用乡里出钱,同时扶孤助残又会往乡里领导的脸上贴金,一举多得,肯定会解决你这块心病的……” 听了副乡长的话,汪来宝激动得眼泪都下来了。他说:“不瞒您说呀,看着我的外甥女我就想起我那可怜的妹妹;看见我外甥女遭罪,我就痛心疾首,有时候甚至都不想活了——听了您话,我可是见到亮儿了,我可算给我可怜的外甥女找到出路了,要是真办成了,我也就算对得起我死去的妹妹了——真是太谢谢您了……”说到这里,汪来宝竟然呜呜地哭了起来…… 副乡长见了就说:“你不用哭了,也不用谢我,还是党的政策好——你就听我的话,尽快提出申请,我再给你来个内应,多跟其他领导帮你吹风说好话,我看十有**能成。” 我大舅回家就把副乡长的主意跟朱凤琴说了,可是朱凤琴听了竟似乎不高兴,她说:“怎么,要单过呀,知道的是申请‘五保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跟我不和才要另立门户的呢!” 汪来宝听了就说:“另立门户有什么不好,她自己的吃穿用都有人管了,咱们也就没有负担了,你也就不用看着她来气了。” 朱凤琴听了就说:“还是吧,别人也一定都像你这么想的吧!” 汪来宝就说:“你都那么做了还不让人那么想啊!” 朱凤琴就来火了:“你说清楚,我做什么了,我都做什么了吧!” 汪来宝似乎不再怕朱凤琴什么了,就说:“做什么了你自己心里知道!” 朱凤琴听了就大喊起来:“你给我说清楚,我到底都做了什么!” 汪来宝也喊了起来:“什么也不用说,你看看你是怎么对你女儿汪洋的,你再看看你怎么对你外甥女汪汪的就全明白了!” 朱凤琴就更提高了声音:“汪洋是你我的女儿,是汪家的主人,我当然要对咱们的女儿好啦!” 汪来宝也提高了声音:“错了,汪洋只是你自己的女儿,不是我的女儿!” 一句话说到了朱凤琴的痛处,她顿时哑口无言,哭天喊地地就号啕起来……汪来宝也不理她,气哼哼地拄着双拐,就找人给我写“立户”和“五保户”申请去了。 在我大舅汪来宝的努力下,他和副乡长里应外合还真就给我单独立了户,同时申请到了“五保户”的待遇。不过副乡长还是遗憾地说:“宅基地和建房的事怕是一时不能到位,你外甥女不是去住敬老院,就还得跟你们住在一起,你回去做做你老婆的工作吧。” 汪来宝就说:“这回朱凤琴也该没话说了吧。”可是回来跟朱凤琴一说,朱凤琴立刻就急眼说:“她立了户就搬出去住,我可是再也不愿意看她那个死样子了!” 汪来宝就说:“她才是个七八岁的小孩子,你说让她上哪去住!” 朱凤琴就说:“政府不是说要全保吗,那我就要看看能给她保成什么样,看看她离开我的家会过上什么样的好日子!” 汪来宝就说:“乡里说了,现在就是给汪汪宅基地也没钱建房,就是有钱建房,你让她一个七八岁的孤儿,自己去住那栋房子呀!” 朱凤琴就说:“她住不住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汪来宝就说:“怎么没关系,有关系!” 朱凤琴就说:“我跟她有什么关系!” 汪来宝就说:“她是我外甥女!也是你的外甥女!” 朱凤琴就说:“外甥女怎么啦,那条法律上说舅母要养活外甥女啦!” 汪来宝就说:“法律上倒是没写,可是民俗礼仪上却是这个理儿!” 朱凤琴就说:“那你就让你的民俗礼仪来养活她吧,反正我是一天也不想再看见她啦!” 我大舅汪来宝听了就觉得朱凤琴不可理喻,也就不跟她说了,拄着拐杖就又去找副乡长。副乡长听了情况就笑了,就说:“你老婆可真是个傻老娘们儿呀,别人家都巴不得有个‘五保户’挂在家里呢,一年国家给的待遇还有各级政府每年五一、十一、元旦、春节,外加正月十五、八月十五、端午、重阳,要是军人军属还有八一,像你外甥女这样的小孩儿还有六一儿童节,但凡有由头都会有人去慰问,每回领导去了,还能空着手哇,还不带点儿吃的用的呀,赶上条件好的时候还有现钱——多好的事儿啊——完事儿还赚了个敬老爱幼,善良和睦的好名声——你说,你老婆是不是个大……” 没用副乡长说完,汪来宝就说:“您别说了,她就是那不开窍的榆木疙瘩,我怎么跟她理论,她就是听不进去呀——这可怎么办那!” 副乡长见汪来宝愁眉苦脸的样子,就又笑了,他说:“你还不用愁,有你媳妇儿醒悟的那一天,到时候,怕是别人抢都抢不走你外甥女啦!” 汪来宝就表示怀疑说:“能吗?” 副乡长就说:“我放个屁搁这儿搁着,不出一个月,你老婆肯定就会转变态度。” 汪来宝还是将信将疑地说:“怎么会呢!” 副乡长就说:“你就等着瞧吧!” 然后汪来宝就听了副乡长的话,坐上他家的拖拉机,回到了家里,把缩在仓房里的我领了出来,快到大门口的时候,汪来宝就对朱凤琴喊:“我把汪汪送走啦,今天晚上不回来啦!” 这时候就听见朱凤琴在屋子里边喊:“去死吧!别回来!” 汪来宝就把瘦小枯干的我领出了家门——那大概是我多年来头一次走出那个大门吧。临上车的时候,开车的副乡长的儿子就问:“行李呢?” 我大舅汪来宝就说:“她一个小毛孩伢子有什么行李呀!”说着就把两拐架在腋下,将我抱上了车,这时候汪洋和汪海(汪来宝和朱凤琴生的孩子)也跑出来看。 汪海就问:“爸爸,你们要去哪呀?” 汪来宝就说:“要去你三姨姥家。” 汪海就说:“那我也要去!” 汪来宝就说:“你不能去,汪汪姐不是去玩儿,而是搬到三姨姥家去住,等她住习惯了,我再带你去,行不?” 这时候汪洋就抓住汪海的胳臂说:“咱不跟她去,她身上虱子多!” 于是汪海就再不要求去了…… 水色——30 (本书进入关键时期,求收藏!) 坐在突突跳着响着的拖拉机上,我的眼睛都不够用了,多少年我都没有出家门了。 春天的长白山余脉像一个绿色的楔子,钉在了渤海与黄海之间;辽南大地,到处都散发着特有的果树开花的芳香;千山丘陵起伏的公路上,总能看到辛劳耕耘的人们忙碌在自己希望的田野上——1988年的春天的某一个春日的上午,一个藏匿在瘦小枯干躯体内的灵魂也开始在春天里情不自禁地萌动了:那是某种与生俱来的希望在心底蠢蠢欲动地发芽了;那是一条生命在感知春天的到来后,在本能地、自发地、顽强地觉醒了…… 一路上上坡下坎,左转右拐,拖拉机终于开到了水库那边的,汪来香曾多次去过的,她的三姨,我的三姨姥家。三姨姥见了我,根本就认不出来我是谁,可是听到汪来宝说,这就是汪来香留下的那个孩子时,三姨姥一下子就把我给抱了起来,鼻子也酸了,眼睛也红了,还没说话,眼泪就下来了,哽咽了良久才说:“天哪!这孩子怎么瘦成这样啊……这哪还像个孩子呀……你们把这个孩子怎么了呀……” 三姨姥把我抱进了屋,听了汪来宝说的前因后果,来龙去脉,恨得牙根儿都要咬碎了。 三姨姥就埋怨汪来宝说:“你咋不早点儿把孩子给我送来呢!” 汪来宝就说:“不到万不得已,我怎么能迈出这一步啊——这还是人家副乡长给我出的主意、出的车呢,要不我还真就给憋屈死了。” 三姨姥就说:“大活人怎么能叫尿给憋死,以后有啥事儿你就来找三姨,你家那个二丫从小我就看她不顺眼,你跟他结婚那天我就看出来你肯定得受气遭罪,没想到最后把气都撒在一个不懂事的孩子身上了——就是家里养的猫啦狗啦也不能给虐待到这个程度啊!” 汪来宝就说:“这还缓了一个冬天呢,三姨要是见了去年冬天汪汪从仓房里刚出来的样子,一定得心疼死了……” 三姨姥听了就气急了地说:“怎么,朱凤琴让汪汪住的是你家连着猪圈、四面透风的仓房啊!” 汪来宝就说:“这还都是轻的呢,她还……”汪来宝说不出口,也说不下去了…… 那天吃完中午饭,汪来宝就说:“我还得回去,一是人家副乡长家的拖拉机地里还有活儿呢,二是也不知道朱凤琴会在家里作什么妖呢,我怕她拿我儿子汪海撒气——所以,我就先回去了……汪汪就拜托三姨了,等汪汪的‘五保户’待遇下来,我就给三姨送过来……” 三姨姥听了就说:“别的你都不用操心,孩子到了我的手里你就放心吧,我会像她妈妈一样好好待她的,你就放宽心回家去吧——要是你家二丫也虐待你儿子,你就把汪海也送我这来!” 汪来宝千恩万谢地辞别三姨姥,坐上拖拉机,突突突地走了。于是我就在一夜之间,从黄连水里掉进了蜂蜜窝…… 我大舅汪来宝刚走,三姨姥就赶紧烧水,家里的长辈和平辈的表亲们,也都帮着烧火打水。等水烧热了,就倒进大木盆里,三姨姥用手反复试了温度才让表姐们给我脱了肮脏破旧的衣裳,然后她亲自将瘦弱到只有二三十斤重的我,含着眼泪抱进了热气腾腾的澡盆里,然后就用柔软的毛巾给我擦洗除了筋骨、没有一点脂肪身子…… 三姨姥边擦洗还边哭着说:“他们怎么怎么待你的呀……他们怎么这么狠心哪……这要是让你的妈妈汪来香看见了,她一定会伤心死的呀……他们不该对你这样啊……你到底也是个喘气儿的人哪……”三姨姥的眼泪就噼里啪啦地往澡盆里掉…… 我就伸出骨瘦如柴且伤痕累累的小手,试着去给她擦眼泪……三姨姥就一下子抓住了我伸过去的手,贴在她的脸上就呜呜地哭了起来,边哭还边说道:“你妈妈的命就够苦的了……你的命咋比你妈妈的命还苦呢……这是你家哪辈子造的孽呀,都集中到了你们娘儿两个身上来报应了呀……孩子呀,你可太叫人心疼了呀,再分有一点儿人心的人也不会对你这样啊……孩子呀,你可真是太可怜了呀,社会都进步到了这个时候了怎么还能把你给虐待到这个程度啊……孩子呀,你的命怎么会这么苦哇……” 听着三姨姥的话,我也流泪不止……在我的记忆中,还是头一回有人这么跟我说话,这么在乎我,这么同情我。我被感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好,或者说我已经丧失了表达的能力。不过我的内心里完全彻底地相信眼前的姨姥是对我最好的人,是如我亲生母亲一样的亲人…… 三姨姥给我洗完澡还用硫磺皂给我反复洗了头,等把我彻底洗干净了,就用一个大毛巾将我包了起来,然后抱到了她家的炕头,又用松软的棉被把我给盖上,还对我说:“你睡一觉吧,等你醒了,姨姥就给你穿新衣服……” 我吃过了饱饭,又洗了热水澡和脏乱的头,躺在温暖的炕头上,舒服得眼角直流眼泪。三姨姥见了就说:“你都干巴成这样了,怎么眼泪却那么多呢——真是骨子里还是像你妈妈呀……” 我那个时候想象不出妈妈是个什么样子,因为还没等我有记忆她就离我而去了,可是就是从那一刻起,我就想起了我大舅汪来宝对我说的话——你要坚强地活下去,要为你妈妈活下去,你妈妈的命就托生在了你的身上,你要替她活,替她坚持,替她有出息——我就觉得我的母亲一定不是个简单的女人,不是个一般的妈妈,她一定很了不起,很苦,或者很……我这么想着,就忽悠一下子舒服地睡着了。 等我醒来,见三姨姥正坐在炕沿儿上看着我呢,见我醒了,就赶紧把早以准备好的内衣、衬衣、毛衣还有花衣裳,里一套,外一套地都给我穿上,边穿还边说:“这都是你表哥表姐剩下来的,等你长高点儿,长胖点儿,姨姥再给你买新的。” 其实三姨姥给我穿的衣服都挺新的,只是由于我太瘦小,穿着显大而已。不过我已经非常满意了,因为在此之前,我就从来没穿过内衣,从来都是一套“空心”的破旧衣裳啊。 等穿好了衣裳,三姨姥就给我端来一个小碗儿,里边有一些豆油一样的东西。三姨姥就说:“这是三姨姥特地给你用20个鸡蛋熬的鸡蛋油儿——你这么瘦小,一定是体内有毒,喝点儿鸡蛋油儿,把毒火给表出来,这样你就能长高长胖了。我听了当然是高兴地配合着把鸡蛋油给喝了,因为我对三姨姥已经完全信赖了。 水色——31 到了第二天我的“毒火”就表出来了,在我瘦得皮包骨的脸上居然鼓出许多水泡来。三姨姥就整天抱着我,不让我挠,吃饭的时候她就像喂婴儿一样地喂我。我那时候才真正觉得自己是真的到了天堂——到了母爱亲情的天堂。过了一个星期,我的“毒火”就都表出来了。 这时候三姨姥又托人弄了一具雄性黄鼠狼的头盖骨,用瓦片给焙干了,然后用擀面杖给擀成细面儿,分成三七二十一份儿,每天拿出一份拌在稀饭里叫我吃下。三姨姥说:“这是祖传秘方,专治瘦小枯干,体弱多病的孩子,排毒泄火,祛寒驱邪,七天一个疗程,三个疗程见效——三姨姥用这个秘方,十里八村的也治好五六个你这样的孩子了。” 听了三姨姥的话,我一点儿心理障碍也没有,我绝对相信三姨姥是完全对我好,我就每天像吃肉松一样,将那些灰黑色的粉末拌到稀饭里,香香地喝下去……第三天我就开始排泄一些黑糊糊腥臭无比的东西,一直排了七八天,才渐渐地颜色浅了,腥臭味儿淡了。 等服了两个疗程,我排出的东西就基本正常了,到了三个疗程结束,我的身体已经开始长肉了,皮肤也开始有光泽了,两个脸蛋儿也开始泛红晕了。三姨姥见了就特别高兴,就好像自己侍弄的花木开出了花,自己栽种的果树结了果一样,整天把我揽在她的怀里,稀罕个没完。 她还想方设法地给我增加营养,除了正常的饮食,她还给我弄来核桃、榛子、杏仁等坚果,还花生、瓜子、芝麻等做零食;水果就更是丰富多彩了,她时常特地跑到镇上给我买回来香蕉、菠萝、猕猴桃等外来水果,还在当地给我买桃子、李子、樱桃、苹果、香水梨等叫我随便吃;另外她还给我喝羊汤、吃牛肉萝卜馅儿蒸饺、猪肉酸菜馅儿包子和鸡蛋韭菜馅儿合子;最让我难忘的是每到临睡前,三姨姥还要给我烧一杯鲜牛奶,加上白糖,热乎乎地捧给我,看着我喝下她才在给我掖好被子关了灯才离开。 有时候三姨姥半夜还要来看我一两次,发现我睡不着还给我讲故事,讲我母亲汪来香的故事,直到我听到酣睡为止——应该说,就是那副三姨姥的祖传秘方,还有她老人家精心的照料以及一日多餐和丰富零食小吃的款待,才叫我摆脱了风干的羸弱,开始了美丽的滋润,再加上心情愉快、亲情和睦,没到半年,我的体重竟增加了一倍,达到了五六十斤。人也长高了,脸蛋儿也好看了,远看近看都像个有模有样小姑娘了。 这期间表哥表姐们还争着教我读书写字,可能是因为我的营养上来了,大脑也发育了,记忆力也就一下子提高了,很快我就认了许多字,也就能读写简单的课文和背诵五言或七绝的诗词了。 有时候表哥表姐们还带我去他们的学校去旁听上课,我就非常羡慕他们;但由于我的户口不在三姨姥他们的乡镇,所以就不能正式入学;不过学校的老师并没有赶走我这个好学的“袖珍姑娘”,甚至还特地给我弄了个小桌小凳叫我听课,听懂听不懂我都听得非常认真;老师居然还时常拿我做好的听课典型来批评教育有些上课淘气、交头接耳、做小动作的同学。 那就该算我的文化启蒙吧,那就该算我迈向人生自由王国的第一步吧! 真难以想象,如果不是我大舅汪来宝果断地将我送到了三姨姥家,如果不是三姨姥无限慈悲善良地接纳了我,还全力以赴地给我疗伤治病和补充营养,如果不是在我七八岁的时候,得以有了语言和文化的启蒙,我的人生之路会是怎样一个惨淡的样子呢?大概不会活多久就被非人的虐待或苦难的生活给折磨致死吧!即便不死,也会因营养不良而成为身体上侏儒,也会因启蒙过晚而成为精神上的弱智吧…… (注:本章所提及的“鸡蛋油儿”、“黄鼠狼头盖骨”等偏方均属文学创作范畴,请勿擅自实际操作,如有不良后果,自负。) 水色——32 我在三姨姥家的幸福生活一直过到快到春节的时候,突然大舅汪来宝和舅母朱凤琴来到了三姨姥家,说是乡里领导说,镇里领导要带县里领导亲自来慰问我这个特殊的“五保户”孤儿,可是乡里听说我大舅把孩子给送走了,就跟我大舅急了眼,说这不是要让乡里和镇里的领导坐蜡吗!人家县里领导带着电台、电视台还有报社的记者来了,到了咱们乡,没看见“五保户”孤儿,扑了空,你说,后果得多严重吧! 副乡长就受乡长的委托,到汪来宝家去做工作,无论如何也要在县里领导带记者来之前,把“五保户”孤儿给接回来,这是“政治任务”,必须完成。 副乡长到了汪来宝家一说,汪来宝没意见,朱凤琴却说:“接回来行,可乡里得答应给我外甥女批块宅基地,还有建房费——我外甥女都独立成户了,还能一辈子住我这儿呀!” 副乡长听了就说回去跟乡长商量,很快就有了答复,说行,宅基地这就给划,建房款,过完春节就到位。朱凤琴听了就不干,说政府也有骗人的时候,必须要等钱到位了才能去接人。时间不等人哪,乡里就紧急筹集了建房款的一半,由乡长亲自给送到了汪家,朱凤琴才算勉强答应了,不过还是当场让乡长打了白条儿,写明过完春节、最迟到来年春天,建房款全部到位。等什么都办妥了,朱凤琴还提出让乡里出车去接人。乡里就派出了乡长的吉普车,拉上汪来宝和朱凤琴,急三火四地赶到了三姨姥家。 其实,朱凤琴并不是为了我才跟乡里争宅基地和建房款的,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是我离开她家之后,她的娘家人知道了,她父母臭骂了她一顿不说,她的兄弟朱凤革也说她是猪脑子。 她兄弟朱凤革说:“你咋能放走了‘财神爷’、‘摇钱树’呢!那个小丫头啥待遇都没有的时候,你都养活了她五六年,等她成了‘五保户’了,你反而把她给赶跑了,你说不是你脑子里长虫子了还是什么!” 朱凤琴听了还不服气呢,还说:“她是‘五保户’跟我有什么关系!” 朱凤琴的兄弟朱凤革就说:“要不怎么说你是猪脑子呢,她是‘五保户’,可是她太小,她就住在你家里,你说,她的‘五保户’不就等于是你的‘五保户’呀;再说了,她的宅基地和建房款下来了,那可是求之不得的天大好事啊。” 朱凤琴就说:“宅基地是她的,给了钱,建了房不也是她住吗,这又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朱凤琴的兄弟朱凤革就说:“你呀你,你简直连猪脑子都不如了——她才是个七八岁的孩子,一切还不都由你们大人来操作呀,盖了房子她一个人能去住哇,不是还得住你家里吃你做的饭哪!” 朱凤琴听了就说:“是啊,我就是受不了她天天吃我的饭!” 朱凤琴的兄弟朱凤革就说:“哪大哪小哇,她天天吃你的饭,你就可以天天使用她的房子呀!” 朱凤琴就说:“她的房子?我怎么使用?” 朱凤琴的兄弟就说:“怎么用不行,你租出去也行,你当仓库也行;别的都不干,你在里边养鸡养鸭,养蝎子、养蚂蚁、养狗熊……你说你养点什么不行吧——现在别人都愁找不到地方干点儿啥呢,可是白给你个地方你却不要了……你说你傻不傻吧……” 当时由于朱凤琴还一时转不过弯儿,下不来台,也就没马上来接我回去。等到春节前,乡里听说镇里和县里的领导是对我这个“五保户”孤儿慕名而来,点名就要看望和慰问我这个很特别的“小人物”,以此来扩大他们帮孤助残的政绩的时候,朱凤琴可算得到了机会,死皮赖脸地跟乡里要下了宅基地和一半的建房款,而且一刻也不耽搁,就来亲自接我回去。 三姨姥听了他们的来由,就来到我跟前,蹲下来问我:“汪汪啊,你自己愿意回去吗?”我当然是立刻使劲摇头说不愿意。 可是三姨姥却说:“不对呀孩子,你得回去,也必须回去,不为别的,就为你能名正言顺地回去上学这一点,你也得回去。” 三姨姥说完,就转过身去对汪来宝和朱凤琴说:“孩子本来是不愿意回去的,但我还是劝她回去;孩子为什么不爱回去,你们心里也都明白原因;你们也看见了,孩子来的时候瘦得像个非洲难民,经过这小一年的调养,你们也看见了,基本有个人模样了,像个新社会的孩子了;现在你们要把她给领回去,我不阻拦,不反对,可我要约法三章,谁要是违背了,谁要是不遵守,那我立刻就把汪汪给接回来。” 三姨姥清了清嗓子接着说:“我的约法三章是:一,回去后必须立刻给她办入学手续,保证她成为正式的学生,而且不得辍学;二、不得再打骂和虐待孩子,要把她跟你们自己的儿女一样看待,要让她睡炕头,要给她穿新衣,要给她吃饱饭;第三,要定期——三个月,或是半年吧,把汪汪送回来给我看看,我要是认可了,就让你们再带回去,要是发现不对劲,我就留下她,要是你们到时候忙或是特意没送她回来给我看,那我就去看她,只要孩子说出了你们对她的不是,拿出了你们虐待她的证据,那我就对你们不客气……” 三姨姥缓了一会儿又说:“既然汪汪这个孤儿,连县里的水书记都知道了,你们也就该好自为之,检点自己,别再做那丢人现眼甚至伤天害理的事来——人是有感情的动物,你对她怎么样,从哪都看得出来——你们要是能同意我的约法三章我就放人,你们要的不接受,那就请回吧。” 汪来宝就去看朱凤琴,朱凤琴立刻就满脸堆笑地说:“看三姨说的,像我们都是恶魔一样!我们也是人,也有感情,三姨说的话我们都记在心上了,要是有一样没做到,三姨只管惩罚我们就是了。” 三姨姥听了就说:“其实我不想惩罚你们,因为到了惩罚的那一步,说明一切都成了既成事实,孩子的罪已经遭完了;所以最好是你们恪守诺言,一切都防患于未然,这样大家都愉快,都好过……” 这时候汪来宝说话了,他说:“三姨放心吧,有我呢,我会把握的,如果出了什么事,我不会坐视不管的,必要的话,我就拿命来担保。” 三姨姥听了就说:“那就好,那就好……”于是我就坐上了那辆吉普车,三姨姥打了一个大包袱、里边放了我的四季衣服,还打了个小包袱,里边放了些我爱吃的坚果、水果和布娃娃等玩具——这两个包袱大概就是我人生最初的行李吧—— 我就紧紧搂着这两个包袱跟三姨姥告别。我尽可能不让自己哭出来,我怕我的泪水挡住我多看几眼亲爱的三姨姥的视线,可是无论如何我也控制不住那依依惜别的泪水喷涌而出,让我的视线一片模糊…… 就在吉普车启动的那一瞬间,有一种魔力突然从我的头部盘旋而升,胁迫我的知觉跟随它旋转,仅仅几秒钟,我就开始或完成了我人生的第一此眩晕,那根深深地从我的囟门**我的脑海的缝衣针,在我人生最重要的一次告别中,突然扮演了一个劫持者的角色,它将我无情地打晕,它让我失去了感知,失去了辨别一切的能力,它让我瞬间就昏厥在了我那两包三姨姥馈赠赏赐给我的行李中间,失去了向改变了我一生命运的三姨姥,挥手告别的起码礼貌—— 不过后来三姨姥说:“那次告别,我以为你恨我呢,我以为你恨我不该让你回到那个坏女人的手里呢……” 而当三姨姥知道我其实是眩晕导致的晕厥后,才知道我是一个感情多么丰富饱满的孩子…… (本书到了关键时期,希望阅读的各位,多多收藏来支持我呀) 水色——33 (冲榜,急需鲜花和收藏,多谢!) 吉普车开动有十几分钟我才自动地醒了过来。我发现汪来宝和朱凤琴并没有在意或是发现我的晕厥;我当时还以为那就是别人说的晕车呢,以为也许人人都会有这种感觉吧。 这时我透过吉普车污浊的挡风玻璃,就看见了路两旁冬日里凋敝的风景,那些**裸的树木和其他植被都在凛冽的寒风中瑟瑟发抖,偶尔有一两只无处觅食鸟儿在冰天雪地里仓皇飞蹿,天边的乌云压得很低,就像有一场特别大的暴风雪即将来临…… 吉普车里,朱凤琴坐在副驾驶坐上,嘻嘻哈哈地跟司机说笑。那个叫“二狗子”的司机长得粗壮年轻,愣头愣脑也就二十来岁的样子,跟朱凤琴说笑的时候,总是厚颜无耻,口无遮拦。我大舅讨厌至极,但又无法制止,就跟我说这说那,来消除他们粗俗的玩笑给我带来的不良影响。 “听说你都认字了?”大舅汪来宝问我。 “认得不多。”我小声回答。 “自己的名字会写了吧。“大舅关切地问。 “连大舅的名字都会写了。“我有些自豪地说。 “等回到家,一定写给大舅看。“大舅汪来宝亲切无比。 “我现在都可以用手指写在大舅的手心里。“我急于表现出来。 “那就不用了,大舅怕你给写痒了,胳膊抽筋儿……“大舅像在逗一个小孩子。 “那我就等会到家里给大舅写吧。“我对这个话题特别认真。 “想上学吗?”大舅靠我很近转了话题问我。 “想是想……”我的声音更小了。 “想就上嘛,回去大舅就帮你上。”大舅说得那么轻松和慈祥。 “我真的能上学吗?”我抬头睁大眼睛问大舅。 “当然能了,为什么不能呢?”大舅的脸上有了宽慰的笑容。 “我是怕……”我用眼睛暗示大舅可能舅妈不能同意。 “怕什么怕,你的孤儿,上边有政策,你必须上学,不上学人家政府还不让呢!”大舅说得胸有成竹。 “那我就信大舅了。”我的声音还的很小。 “到什么时候你都要信大舅,大舅一定为你撑腰……因为政府还给大舅撑腰呢……”大舅汪来宝说这话的时候还特意用眼睛使劲看了一眼一直跟“二狗子”打情骂俏的朱凤琴。 听了大舅的话,我那颗小小的心脏格外兴奋地跳了又跳,如果真的能上学该有多好啊,一想起那些正式的学生坐在教室里上学的样子,我就羡慕得直流口水。也许这回我真的可以上学了,可以有自己的书包,有自己的座椅,有自己的学籍……我想得都有些头晕了,我都不敢再想下去了,再想下去生怕这一切突然就消失了,就不兑现了…… 然而严酷的现实不是根据我想不想,和想到什么程度来转变的,更多的时候现实被人为地设置了诸多障碍,让那些弱者无法轻易地逾越…… 吉普车过水库的时候,朱凤琴竟然更肆无忌惮地大声对“二狗子”说:“我外甥女她妈,就是投这个水库自杀的,人没捞上来,可能都喂鱼了……” 汪来宝听了就老大反感地说:“你当着孩子的面儿提这些干啥!” 朱凤琴就更提高了声调说:“怕啥,本来就是那么回事儿嘛!”说着,她就又跟司机讲起了我母亲当年如何如何“倒贴”知青的事儿,听得那个粗俗的“二狗子”一次次淫亵地暴笑,听得汪来宝一阵阵地无奈…… 吉普车到了当年知青也是现在司机们约定俗成的“撒尿”的地方,“二狗子”就将车停了下来,然后大声说道:“该撒尿了,都下车撒吧。” 我大舅汪来宝就说:“我出门,头天晚上就不喝水了,怕的就是撒尿麻烦——我不尿。”我大舅又问我说,“你有尿吗?” 我就小声说:“三姨姥也说要出门儿,少喝水,我也没有……” 听了我和汪来宝的对话,朱凤琴就撇着嘴说:“看你们活的真累,不敢喝水不敢撒尿的——‘二狗子’,走,他们没有,咱俩去撒!” 说着就打开车门,也没走出几步,就她蹲着,“二狗子”站着,两人也不避讳就哗啦哗啦地对撒起来。他们的尿泡还长,长的就想永远也撒不完一样,最后哗啦声停了还没算完,隔一会儿又哗啦了一阵才算泄洪完毕。 俩人尿完还不急于回到车里,朱凤琴提上裤子就急于跟“二狗子”讲汪来香当年在这个地方多次“撒尿”的情景,特别还崛起屁股学着当年汪来香撒尿的样子,动作及其下流恶心,朱凤琴声音也淫亵亢奋,听得“二狗子”笑声都瘆人……最后是我大舅汪来宝探过身去使劲地按了喇叭,他们才戛然而止。 回到车上朱凤琴还说:“催什么催,又不是去奔丧,撒个尿也不让撒痛快了……”说着,使劲关上了车门…… 颠颠**,坎坎坷坷,快天黑的时候终于到家了。进了屋朱凤琴二话没说就将我的两包“行李”给没收了。汪来宝就说:“那是三姨给汪汪的,你收起来干什么?” 朱凤琴就说:“我不给她收起来谁给她收起来,她既然回来了就得听我的安排!” 汪来宝听了也不想跟她吵,就对我说:“你要是需要包袱里的东西就跟大舅要,大舅给你往回拿。”我信任大舅汪来宝,就点头同意了。 晚饭做得很“丰盛”,我吃饱了朱凤琴还说不行,还要再多吃一碗。我大舅汪来宝就说:汪汪都说吃饱了,你怎么还逼她吃呢!“ 朱凤琴就说:“以前不是总说我不给她吃饱吗,这回我可不想再落下那个名声了——吃,今天你一定要给我吃!“ 汪来宝见了就夺过饭碗说:“你这个人有病啊,她说吃饱了就是吃饱了,你再让她吃就是难为她——你别忘了你对三姨的承诺!“ 朱凤琴听了就说:“我就是听了三姨的话,才让她吃得饱上加饱的呀!“ 汪来宝听了就说:“不用饱上加饱,饱上加饱那就是撑着了!“ 朱凤琴听了才理屈词穷地说:“唉,你们姓汪的可真不讲理,是饿了也不行饱了也不行,真是不好伺候哇……“说完还把碗给摔得叮当山响。 水色——34 到了晚上睡觉,朱凤琴真让我睡在了东屋的炕头,让撅着嘴的汪洋睡在了炕梢。可是我刚钻进被窝就发现炕席滚烫,根本就躺不下去。 我就赶紧穿上衣服来找大舅。汪来宝就过来一看,灶坑里还在加劈柴烧炕呢!汪来宝又到东屋的炕头一摸,都烫手了,新铺的炕席也都被烘得发红了,要是再烧下去,非着火不可!汪来宝就回到灶坑,把劈柴赶紧撤了出来,用水浇灭。 这时候朱凤琴从外边回来了,就冲过来问:“你这是干吗呀!” 汪来宝就反问她:“你这是干吗呀!” 朱凤琴就说:“汪洋睡炕梢,我怕她冷!” 汪来宝就说:“那你也不能把炕头给烧起火了呀!” 朱凤琴就说:“怎么会起火呢——你见谁家烧炕起火啦!” 汪来宝就大声说:“起不起火你自己去看!” 朱凤琴就冲进东屋去看,看见已经焦煳的炕席,才没了话说。但还在强词夺理地辩解说:“我就是怕汪洋在炕稍冷……” 汪来宝就说:“别找借口了,还是让汪洋睡炕头,汪汪睡炕稍吧。” 朱凤琴就特意大声按说:“那怎么行,要是让你那个三姨知道了还不得惩罚咱们哪!” 汪来宝就说:“那也比你把炕席给烧着,把人给烤煳了强!” 朱凤琴这才没话说了,使劲地瞪了我一眼,悻悻地走开了……于是,我就还是睡我的炕梢,汪洋就还睡她的炕头。 第二天乡里的领导真的领着镇里领导带来的新上任的团县委的领导来了。尽管只是走走形式地看看问问,说了些官话、空话甚至废话,可是就是从那个时候起,我对上级领导们的形式主义视察有了特别好的印象,因为要不是他们为了自己的政绩,做出个关心群众疾苦的样子来给群众看看,在逢年过节的时候,拿着国家给的政策和资金来走访慰问一番,我这个生活在猪圈里的孤儿,还不知道要在寒冬腊月里冻饿到何年何月呢! 那些前呼后拥、红光满面的领导和随从们边拉着汪来宝的手嘘寒问暖,边尽可能地将面庞朝向摄像机或照相机。等到县里领导将带来的特地赠送给汪来宝的崭新的轮椅的时候,镁光灯和新闻灯就更是耀眼夺目地闪烁了!县里的领导在跟大人们表演完亲切关怀后,还对汪来宝和朱凤琴的两个肥头大耳的孩子关怀备至起来,问他们识了多少字,会不会背唐诗,上没上学等等。 汪洋和汪海也都会来事儿,专跳领导们爱听的说,爱看的样子表现,逗得领导们都像舞台上的话剧演员一样哈哈地大笑,现场洋溢着无限欢乐祥和的气氛。这时候就有更多的镁光灯在频繁闪烁,那些溜须拍马的秘书或记者们绝对不会错过那特别上境精彩瞬间。 正当大家都沉浸在那种刻意营造出来的欢乐场面中的时候,有位次要领导无意间发现了缩在角落里的我,就像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一样地喊道:“这就是县里新批准的那个‘五保户’孤儿吧!大家的目光、神经和注意力就一下子都集中在了我的身上,那位新上任的团县委书记就众星捧月地被簇拥到了我的跟前,见我一副拘谨、害怕、瑟缩的样子,就如弥勒佛一样慈祥地笑了,然后就伸出手来抱起我——大概经过他目测,我的身体肯定没有像汪洋或汪海那么沉重,而且他这次出来,要是没有一幅亲切地抱个贫困的孩子的镜头,无疑是一种遗憾…… 他轻而易举地就抱起了我,在镁光灯和新闻灯的照耀下,他问我:“吃得好吗?”我就点头。他又问我:“穿得好吗?”我还是点头。他接下来就问我:“上学了吗?”我听了当然就摇了摇头。他就问我:“你几岁了还没上学呀?”我这才说了两个字:“八岁”。他又问:“为什么没上学呀?”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就又说了三个字:“不知道……”。 水书记就立刻去看镇长和乡长,镇长和乡长又立刻去看汪来宝,汪来宝又立刻去看朱凤琴。这就把朱凤琴给看毛了,她的脸胀得像猪肝一样紫红,啊啊哈哈了好几声才反应过来,立刻冲过来,从那位姓水的年轻的团县委书记的手里将我抢过去说:“我这个外甥女呀,长的小,上学怕别的孩子欺负她,也就没让她上,不过来年,来年肯定让她上学,让她上学呀……” 水书记听了就像做报告地说:“这孩子是个孤儿,我们更要把党的温暖、国家的政策和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性让她充分地体会到;光给她吃饱穿暖还不够,还要让她上学,让她识字,让她受到九年的义务教育;这是国家的一项国策,这是关乎到下一代人身心健康成长的大工程,我们一定要从教育抓起,从娃娃抓起;我们各级领导,千万要重视呀!” 水书记讲完就叫他的秘书说:“去,你现在就坐我的车去镇里的商店,给这个孩子买个漂亮的书包,里边一定再装满各种学习用具;对了,再买个漂亮的文具盒,里边也要装满铅笔、钢笔还有橡皮擦儿……” 水县长的秘书答应着,立刻就出发去买水书记说的那些东西去了。在场的人似乎都被水书记的话语和举动给感动了,汪来宝更是激动地竟扑通一下子单腿给水县长跪下了,还哭着说:“好官哪!清官哪!”就差喊水书记万岁了。水书记就赶紧扶起了他,还说:“我们就是人民的公仆,就是要为人民服务,就是要为百姓做点实事……” 大概没用了半个小时,水书记的秘书就跟水书记的车跑了回来,把一个花花绿绿,鼓鼓囊囊的书包递到了水县长的手上,水书记接过来,拉开拉锁看看里边的各种本子和文具盒,然后满意地拉上,就递到了我的手上。 我就像从三姨姥家回来时抱那两个包袱一样,紧紧地将那个书包抱了个满怀,情不自禁地说了声“谢谢”!水书记听了就笑了,他对大家说:“大家给我见证,这个孤儿上学的事就由我来一包到底,需要的所有费用都由我来承担,包括上高中,上大学!” 在场的人听了,就都给这个年轻气盛的团县委书记鼓起掌来,大概摄像机此刻也给水书记推了个春风得意的特写镜头吧——我因为紧紧地抱着我的新书包所以没能给水书记鼓掌,但在我心里却将为他鼓掌终生…… 过完春节,学校一开学,我就上学了,由于我在三姨姥家当过旁听生,有了一些基础,所以一入校,我就直接念了三年级。 光天化日,众目睽睽的,在我上学的问题上,朱凤琴没再敢难为我。 水书记给我的那个书包,她也只是在心里觊觎,但没有像扣留三姨姥给我的那两个包袱一样,给无情地剥夺去;于是我就整天跟我的书包形影不离,走到哪里就背到哪里,就连睡觉都用后背靠着它。 也许那个书包在我人生的旅途上,才算作最早的行李吧…… 水色——35 从那以后有那么两三年,朱凤琴在衣食住行等生活方面没再怎么克扣和刁难我。 宅基地的另一半钱乡里很快就兑现了,朱凤琴就跟他的兄弟朱凤革张罗着,在离汪来宝家不远的乡里批的宅基地上,盖起了一套漂亮的三间大瓦房。朱凤琴反复强调,四处游说,宣扬乡里给的建房款只够盖一间房,另外两间,一间是她出的钱,另一间是她兄弟出的钱。这就为后来她无偿使用和霸占那几间房子找到了借口和依据。 新房子很快就盖好了,朱凤琴又四处游说说,我外甥女太小,自己不会开伙,所以为了汪汪这孩子,他们一家就都得搬过来住。她那么说了,也就那么做了。搬家对于我很简单,只要背上我的书包就行了,不像汪洋和汪海有那么多的玩具和行李要搬。 等到了新房子,还是延续在旧房子的习惯:汪来宝和朱凤琴带着汪海睡西屋,我跟汪洋睡东屋。当然还是汪洋睡炕头,我睡炕梢,不为别的,就因为她到了十多岁了还是隔三差五地尿一回炕,要是不睡炕头,铺的褥子根本就不能烘干,再说我也睡炕梢睡习惯了。 那个旧房子就交给了朱凤琴的兄弟朱凤革使用,真像他当时对朱凤琴说的那样,他不是把房子租出给了别人就是自己当了仓库,后来还真的养了一阵蝎子和蚂蚁,不赚钱又养了几只孔雀,可是一闹鸡瘟孔雀也跟着死了,家里就留下几根孔雀羽毛。他还不死心,就弄来两头狗熊来养,说是要活熊取胆;养了一年,还真赚了不少钱。 朱凤琴就拿着分给自己的那份钱,坐着“二狗子”开的吉普车跑到城里,给自己装了一只假眼,听说是一只活狗的眼睛,虽然按在她的眼眶里是活的,可是只有个眼的形状但还是看不见东西,平时的时候看上去还顺眼,一到她发泼耍横的时候,那只狗眼就难看得吓人,贼亮贼亮的让人想起了它原有的主人…… 见养熊取胆赚钱,朱凤琴和她兄弟朱凤革就扩大饲养规模,将原来的两头一下子扩大到了4头,东屋两头,西屋两头,当然收益也就猛地就翻了跟头。朱凤琴这回得了钱,就去又坐着“二狗子”的吉普车去城里给自己美容,又是祛癍又是纹唇纹眼线,还给头发烫了个**浪。描眉画红地从城里回来,一进门,吓了汪来宝一大跳,险些把拐杖给扔掉,适应了好几天才敢正眼看她。 经过两年的养活熊取胆叫朱凤琴和她的兄弟朱凤革尝到了甜头,到第三年就再扩大饲养量,将狗熊的数量猛增到了8头:东屋4头,西屋4头。到了年底一算账,效益又翻了两个大跟头,就连淘汰的那两头已经无胆可采的狗熊时,8只熊掌就卖了可观的一笔钱。朱凤琴的钱分的就更多了。这回她有了钱,除了进城给自己隆胸、换肤、拉皮以外,还将汪洋带到城里去给割了双眼皮,带了牙套,还顺便去医院治疗她的遗尿症。 到了医院,大夫就问汪洋的生活习惯,别的大夫都没说什么,听到汪洋总是睡热炕头,就立刻纠正说:“不能再让她睡热炕头了,因为那样会让她产生依赖心理,觉得尿了也没事,反正能烘干,再加上睡热炕头就会口干舌燥,就得多喝水,长此以往,就恶性循环了。” 朱凤琴就说:“那还能不让孩子喝水,尿了炕在尿窝里沤一宿哇!” 大夫就说:“必要的时候也得让她不舒服几回,这样她就没有了依赖心理,再加上药物和大人定时叫她起夜,养成了良好的习惯病也就好了。” 听了大夫的话,朱凤琴回来别的没先做,最先做的就是把我给撵到了被汪洋常年遗尿给尿得臊气熏天的炕头上,然后还给了我一个艰巨的任务,就是夜里12点务必要叫汪洋起一次夜。 头一天晚上我哪还能睡得着哇,那一股股的臊味儿呛得我呼吸都困难,到了12点我就叫汪洋起来撒尿,可是已经晚了,她已经痛快淋漓地将一泡大尿给尿到了我一直保持清洁的炕梢上!汪洋怕她妈第二天骂她,就逼我回炕梢,她回炕头好给烘干。我在她面前从来都是说下句,占下风,甚至逆来顺受,所以只能听她的。 到了第二天,朱凤琴一早就过来,想听到一个胜利的捷报,可是却看见汪洋又睡在炕头,还尿了炕,就过来揪起我来说:“你是怎么搞的,叫你睡炕头你又睡了炕梢,叫你叫她起夜,是不是也给忘啦!” 我听了也不想辩解什么,就默默地去看汪洋,可是这家伙却一点儿德行也没有,根本就不为我说一句话,好像昨天晚上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害得我又被朱凤琴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地给臭骂了好一阵,后来是大舅汪来宝来了,大声说:“是你女儿尿了炕,怎么还骂别人哪!“朱凤琴才停止骂我,将矛头转向了大舅汪来宝。 “要是她能及时地叫汪洋起床,也就不会尿了!“朱凤琴还在强词夺理。 “还是在自己身上找原因吧!“大舅汪来宝实在看不下去了。 “找什么原因!事先她要是不答应叫,我就自己来叫了,可是她答应了叫还不叫,这不是撒谎坑人吗!”朱凤琴还是说自己的理。 “你怎么总是把自己孩子的错强加到别人身上呢!”大舅汪来宝据理力争。 “强加什么啦,强加怎么啦!我供她吃供她喝,到头来,让她帮满叫叫夜就算强加她啦!”朱凤琴哪有服软的时候。 “你供她什么啦,都是政府给她的待遇!”大舅汪来宝的声调提高了八度。 “政府给她米她生吃呀,政府给她布她披着呀,政府给她钱她会花呀……”朱凤琴的声调提高了一百八十度! 见朱凤琴就要燃起战火了,大舅汪来宝就又采取了回避政策,为的是避免一场无休止的战争发生…… 水色——36 这个汪洋,从小到大她就没对我好过,从来都不把我当姐妹看待,好像我连她家的猪狗都不如,永远对我都是鄙夷、讨厌和欺侮。 等我从三姨姥家回来,特别是水书记来过之后,我逐渐提高的身份和地位叫汪洋好生嫉妒,本来在水书记给我卖了书包之后,朱凤琴特地给她卖了个比我的更漂亮的大书包,可是汪洋似乎还是觉得是我抢了她的什么荣誉或是利益,对我就更加冷淡和仇视。 过完春节大舅汪来宝送我去上学,学校考虑我刚上学,谁也不熟悉,就把我分在汪洋的班里,而且还跟她同桌。这就把她给讨厌得像身上长了牛皮癣,浑身不自在。别的同学知道我是孤儿,都在各方面关心我、帮助我、照顾我,可是身为亲属的汪洋,不但不能像姐妹一样地跟我相处,还变着法地坏我。 后来连老师都看出来了,就把我跟她给调开了。可是那也没算完,她还是到处跟别人讲我是怎么跟猪争食的,是怎么跟猪睡在一起的,还有怎么吃河滩泥和墙皮土的,还有身上头上是怎样生虱子的。讲完了我还不算,还讲她从她妈妈朱凤琴那里听到的关于我妈妈汪来香的“丑闻”,从马知青讲到毛驴车,从扬知青讲到“撒尿”,从牛知青讲到水库,从“大烟袋”讲到“草垛”…… 讲得让她的那些听众像听田连元的评书一样都上了瘾,后来都没什么可讲的了,还强烈要求她讲。汪洋也就开始胡编乱造了,有的没的就都往出编,有时候编得前言不搭后语,驴唇不对马嘴简直都不能自圆其说了,可她还是要演绎下去,编造下去。 最后讲得实在没边没沿了,她的那些听众也就不再信她的了,尤其是更多的同学都同情我的身世,渐渐的就都离开了她这个爱扯“老婆舌”的人,转而跟我成了真诚的朋友。这就让十来岁体重就达到我的两倍,足有一百二三十斤的汪洋有些气急败坏了,回家就向朱凤琴告我的歪状,反而说我跟同学说了她的坏话,甚至说我讲了舅母朱凤琴的“丑闻”。 朱凤琴当然就不能饶过我了,打我她是不敢了,可是骂声却总是不绝于耳。 渐渐的我也就习惯了她们娘俩的德行,对她们行为视而不见,对她们的中伤充耳不闻。倒是我大舅常常听不惯,出来给我解围,甚至用对骂,来遏止朱凤琴也包括汪洋对我的欺侮。 在学习上本来我比汪洋晚上两年学,可是由于我专心学习,热爱学习,不到半个学期,我的学习成绩就远远地超过了汪洋,老师竟在课堂上说,让她向我学习,同时让我回到家里能够帮助她。汪洋听了几乎气哭了,将书包里的十来支笔,不管是钢笔还是铅笔,都咬牙切齿地给掰折了,橡皮也都用锋利的指甲给掐成了粉末…… 到了期末,我得了三好学生的奖状,她到了回家的半路就非要在桥上让我拿出来给她看不可。我也拗不过她,就从书包里掏出来递给了她,可是她接过去,连看都没看,就往空中一抛,让风就将我平生得的第一个奖状,飘落到了河里…… 河水悠悠,无情地将我崭新的平生第一个荣誉给漂走了……我就边哭边沿着河边磕磕绊绊地去追,汪洋却站在桥上,将她的一身肥肉笑得上下乱颤…… ……大青河,1990年的大青河,你一定会永远记得一个无助的小姑娘沿着你的河边执著地跑了十几里,就为了要捡回她平生得到的第一个荣誉,可是你流得那么悠然,流得那么湍急,流得那么从容,流得那么无情……你无论如何都不肯稍作停留,将我小小的荣誉归还给我…… 我就坐在你的河边哭了,我就将我的眼泪落在你的河床上了,我就那样孤苦地呆坐在你的河边不愿意回家了…… 后来是汪来宝坐着副乡长家的拖拉机沿着河边开出十几里才找到了哭成个小泪人儿的我,将我抱上车,拉回家去…… 我因此就病了好几天。汪来宝狠狠地批评了汪洋,还去学校跟校长说明了情况,校长就让有关人员又给我补发了一个三好学生证书,让汪来宝给我带了回来。 我抱着那个失而复得的小小的荣誉,悲喜交加地边笑边流眼泪,我就在心里说,妈妈呀,我的妈妈呀,你在天上看见我的荣誉和委屈了吗?你在那个我永远都无法想象的地方感知到了你的女儿为你争得的荣誉了吗——妈妈呀,你的女儿上学了,你的女儿是三好学生了呀……我的病第二天就好了,我又打起精神上学去了。 那之后汪洋对我收敛了许多,但她对我的敌视从来都没停止过。后来搬进了新房子,本来我觉得那是乡里给我批的宅基地,给我出的钱盖的房子,我不求多,给我个炕头就行吧,可是规矩还是由朱凤琴来定,上句还是由汪洋来说,炕头还是由汪洋来睡,属于我的,似乎只有水书记给我的那个书包和里边的书本文具。 再后来朱凤琴的心思都用在跟她的兄弟在旧房子里养这养那了,我的日子反而好过多了,因为没有朱凤琴的淫威,汪洋也就无从狐假虎威了,也就尽量夹起尾巴做人了。等到朱凤琴和她的兄弟养熊养到8头,赚了许多钱,终于想到要给她的宝贝女儿治一治见不得人的遗尿症了。可是她们却把自己的责任总往别人的身上推,根本就不从自己的身上找原因。 还是汪来宝出来解围才平息了事端。汪来宝先是把炕头那块臊透了的土给扒掉,重新抹上了新的黄土,然后烧了一天,也就上了干。他又卖来一领新炕席,铺在上面,还把一个小闹钟放在我的枕头旁边,教会我怎样对响铃的时间。这样我就可以按时叫汪洋起夜了。 可是汪洋天生懒惰,有时候怎么叫她她都不动弹,明明醒了还装睡,稍一放松她就又睡着了,而且就那么一会儿她就兴许把炕给尿了。虽然渐渐地她的尿炕次数少了,但还是接长不短地要尿上一回;每当她尿了炕,她就要霸道地叫我让开炕头,让她把尿了褥子给烘干。而我就要去睡她的炕梢。 夏天就好了,我就下地在地上的板柜上睡一宿,可是冬天就不行了,板柜上太冷,就只得去睡被汪洋给严重污染的炕梢了。 朱凤琴和她的兄弟养熊到了第四个年头,也就是我十二三岁的时候,朱凤琴求财心切,就想把熊的数量再增加一倍,达到16头,谁知道正当他们兴奋异常地预算要是实现了饲养16头狗熊将会带来多大效益的时候,谁也料想不到,临家的孩子淘气,趁人没注意就溜进屋去,去打逗狗熊,狗熊就认生,就不堪屈辱,就冲出了围栏,就咬死了邻家的孩子。 开始的时候,朱凤琴跟她兄弟朱凤革还强词夺理地说:“活该,谁让那孩子去惹畜生!后果自负!”后来人家一经法院,就判朱凤琴和她的兄弟朱凤革负全责,必须赔偿。 没办法,先是在法警的监督下把那几只惹祸的狗熊给了断了性命,然后把那几年赚的那些钱加上买掉了剩下的几头狗熊的钱都赔上还没够。拖了半年人家法院就来强制执行,朱凤琴的兄弟朱凤革闻风潜逃,不知去向,人家就找到了合伙养熊的朱凤琴,逼她替兄弟赔钱。 朱凤琴先是发泼耍赖,后来听说再不赔钱就得刑事拘留甚至进监狱,死逼无奈,就把旧房子给卖了城里来的一个画家,得了钱,还给了人家,这才了结了此事。 水色——37 新建QQ群号:65374386对【十色】感兴趣的朋友请进 旧房子就怎么折腾没有了,朱凤琴的兄弟朱凤革也不知到跑到什么地方谋生去了,朱凤琴就旧病复发,又刁蛮暴躁起来,几乎天天跟汪来宝吵架。 汪来宝就不愿意跟她一般见识,也就天天往外边跑,不是帮这家修摩托车,就是帮那家修理拖拉机。后来见活儿挺多,副乡长就给汪来宝出主意说,干脆,我出地方,你出技术,咱们开个维修部得了。汪来宝听了也觉得好,就赞同。副乡长还说:“要是以你残疾人的名义办执照还什么都免呢,挣一分钱是一分钱。” 就这样,汪来宝就在离家几里远的乡路口,立上了招牌,开起了机动车维修部。由于后台是副乡长,手续办得也快,生意做得也好。不过汪来宝的全身心投入,也就顾不上照看家了。经常是活儿多活儿急,一连好多天不回一趟家,回来也因为太累就是个蒙头大睡。 这就等于把朱凤琴给“撂荒”了。本来早就红杏出墙,跟“二狗子”勾搭成奸的她,更是有了机会没了遮拦,时常拿着汪来宝在维修部赚回来的辛苦钱,跟“二狗子”出去鬼混。后来可能是俩人到了如胶似漆,旁若无人的境界,朱凤琴竟把“二狗子”领到家里来过夜。先前还是偷偷摸摸的,后来竟不怕别人看见了,大白天也敢拉着手来家里偷情。 有一天在学校,正上课呢,我就突然觉得肚子疼,而且疼得狠厉害,不一会儿还像小便失禁一样地有湿乎乎的东西流了出来。我就请假跑到厕所去一看,吓得当场就眩晕起来,我发现自己流了很多血! 幸好有个女老师来上厕所,见我惊慌失措,眩晕得几乎晕倒,就过来问我怎么了?我当时眩晕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那位女老师在过来扶住我的时候,就发现我在流血,她竟笑了,她对我说,你别怕,你是来例假了,这是每个女人成熟之后都要来的东西,每个月都有一次,你别怕,你在这里等我,我去给你拿卫生巾去…… 幸亏遇到了这位女了老师,我才没在女人之初闹出什么尴尬的事来。等那位女老师帮我处理完毕之后,还把我领回教室,悄悄地跟班主任说了我的情况,就让我提前回家休息去了。 我就独自一人,背着书包走在1993年春末夏初的田野里,那年我已经13岁了,我已经发育成一个有点女人形的大姑娘了,不过我跟同龄的汪洋比起来,发育得还是晚了许多,差了许多。 我是从七八岁去了三姨姥家之后,才逐渐恢复了成长,虽然没有像在三姨姥家那样的物质和精神上的待遇,但由于我成了“五保户”,有了自己的物质保障;因此朱凤琴也就没再过于苛刻和刁难,平时有一些奚落和白眼,跟从前的虐待和**比起来,已经好多了,我也就都能包容和忍受了;所以,虽然是粗茶淡饭,但我能吃饱了,而且营养到了我的身体里,也全能消化和吸收了,身体也就长高了,身上也就长肉了,皮肤也就光泽了,头发也就发亮了,就连牙齿也因营养吸收的好而换了一口好牙。 关键是我的营养吸收适中,人也就长得匀称,不像汪洋,食量大,且朱凤琴常单独给她买小食品,还有其他零食,因此就越吃越胖,越胖越吃,最后学校女生最大号的校服都装不下她了。不过她的人高马大也给她带来了仗势欺人的本钱,她跟谁打架,不用抓挠,只要抓住那个人,往身子底下一压,无论男生女生,高年级低年级,都得服输告饶,甘拜下风。 因此我从来不跟汪洋发生正面冲突,凡事都顺着她,让着她。虽说我跟她同岁,可是从长相从气质从她的霸道上看她都像我的二妈一样,她说二我不能说一,她说东我不能说西,她说天我的能说地,她说鸭子我不能说鸡——永远都是她对,永远都是以她为主,以她为先。 好在我已经适应了,好在我自己也长大**了,尽管我所能支配的财产仅限于我的书包和书包里承载的那点儿可怜的书本和学习用具,但我拥有了知识,拥有了身份,拥有了渐渐成熟的女人的身体。 我缓慢地走在回家的路上,看着田野里的风景,细致地想着自己的心事,不知不觉就回到了家里。家里的大门虚掩着,那就证明家里有人。可是我推门进去,却怎么也见不到人影。我就纳闷儿,就东屋瞅瞅西屋看看,还是空无一人,我就有些害怕,心想,家里怎么会没没人呢,大舅汪来宝肯定是在维修部了,可是朱凤琴应该在家呀,她要是不在家也该锁上门哪? 我这么想着,就房前屋后地查勘起来——耳房里没人,仓房里没人,前院没人,后院——我到了后院就听见草垛里有细小的摩擦的声音,还有含混不清的哼哼声,不像是猪,也不像其他动物,那就是人发出的声音了,可是人为什么要发出那样叫人恶心的声音呢?又会是谁在家里的草垛里哼哼唧唧的呢? 我就大声喝道:“谁,谁在我家的草垛里,快给我出来!”我这一喊不要紧,草垛里的哼哼声立刻停止了,而且慌乱中从乱草中一下子冒出两个沾满草沫的人头,我一眼就认出了一个是朱凤琴,一个是“二狗子”!见是他们,我的心里就狂跳起来,呼吸也急促起来,我来不及思辨,赶紧转身就跑,跑回自己的东屋就上炕钻进了自己的被窝…… 我当时道听途说地也通些人事了,知道刚才看见的一定是朱凤琴和“二狗子”在搞不正当的男女关系,在做见不得人的丑事。可是为什么这样的事偏偏被自己给撞见了呢!这个朱凤琴会怎样来收拾或惩罚我呢?她会轻易地饶过我吗?我想到这些,不但心在狂跳,就连身体也颤抖起来……忽悠一下子,我就一阵眩晕,昏厥过去…… 其实我的晕厥只持续了几分钟,等我醒过来就听见院子里有人说话,我仔细辨听才听出来是朱凤琴和“二狗子”在依依惜别。过一会儿他们终于分手了。我本以为朱凤琴立刻就会跑进屋来跟我算账呢,可是一等她不来,二等她不来,都到了该吃中午饭了她还是没来。 只是在饭桌上她才问我:“你怎么提前回家啦?” 我就小声说:“我肚子疼,老师就让我回家了。” 朱凤琴听了也就不再说什么,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该干啥干啥,只是在她回身的时候,我在她的发间看见了一根细长的草叶…… 事情好像就这么过去了,好几天都一点儿异常都没有,只是那之后“二狗子”看我的眼神不一样了,那种目光刀子一样叫人不寒而栗,所以我见了他总是尽可能地回避。 我的首次例假也来完了,也就正常上学了。 大舅汪来宝说他最近接了个大修的活儿,特别地忙,一瘸一拐地回来一趟,说了几句话,换了几件衣裳就又一瘸一拐地走了。 水色——38 新建QQ群号:65374386对【十色】感兴趣的朋友请进 过了一段时间,有一天汪洋白天疯玩儿太累了,出了很多汗,也就喝了很多水。 到了晚上,躺在炕梢不久就打起了呼噜。等到12点,叫她起夜的闹钟响的时候,她已经尿炕了,她也不跟我商量,就将我的被褥从炕头拉开,又把她的被褥拉到炕头,然后倒头又睡了。我也没有办法,天还没到可以下地到板柜上睡的季节,我就只好把自己的被褥拉到炕梢,躺了下去,可是我却没能马上入睡。 过了有一会儿,我就听到有人在门外嘁嘁喳喳的说话声,然后门就开了,我就看见一个人影蹿上了炕,直奔了炕头,掀开汪洋的被子就去扯汪洋的裤衩……汪洋睡得死性,有人翻弄她她都不醒,直到那个人压在了汪洋的身上,使劲地动作,汪洋还像说梦话似地含混地说:“谁呀……谁呀……疼……疼……我不要……我不要……” 等到那个人都上下动作十几下了,汪洋才真的醒来,可是她刚要喊叫却被她身上的男人一下子把她的嘴给捂上了,汪洋就用四肢来挣扎,可是无论如何都挣脱不了那个人的强烈动作…… 我当时都被吓傻了,瞬间又一阵眩晕,昏厥过去……直到三两分钟我醒过来,那个人对汪洋的动作还没结束。我再也忍不住了,我再也不能坐视不管了,可是就在我积蓄好了力量,要全力以赴地呼喊“来人哪!救命啊!”的时候,突然有人打着手电闯进屋来,同时我听见朱凤琴大喊的声音:“好哇你个小狐狸精,养汉都养到炕头上来了!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可是当朱凤琴一把拉亮了电灯,看见“二狗子”身下的那堆挣扎扭动的白肉的时候,她就突然哑然在了那里……灯光下,“二狗子”也突然停止了动作,甚至惊恐地立刻从汪洋的身上翻落下来,嘴里还自言自语情不自禁地说着“怎么是她……怎么是她……” 汪洋被突然释放后才大声地嚎哭起来。足有半分钟朱凤琴才反应过来,上去就抱住了**痛哭的汪洋,然后对跪在炕上不知所措的“二狗子”喊:“你看你都干了些什么!还不快滚!” “二狗子”这才蹿下炕去,落荒而逃了……朱凤琴就使劲地抱着抽噎啜泣的汪洋,连拍带哄地说:“别怕,有妈妈呢,别怕,有妈妈呢……”这时候朱凤琴见我惊恐地醒着,就大声呵斥道“傻看什么!快去打热水投毛巾去……” 我听了就上牙磕下牙地哆嗦着穿衣下地,从暖壶里到了些热水在脸盆里,然后把毛巾放进去,又趁热拧干,赶紧递给了朱凤琴。 朱凤琴就先用毛巾给汪洋擦脸,然后就用毛巾给她擦出了很多血的下身……汪洋的褥子上血水尿液混合成一种前所未有的罪孽,散发出一股令人恶心的人性的腥臭味儿,她们娘儿两个的霸道和阴谋终于在自己的身上得到了绝对的报应—— 上苍一定有眼,将本该发生在我身上的悲剧,阴差阳错,毫不留情地转移到了制造悲剧的人的身上,正所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哪! 然而,悲剧的制造者并没有因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而翻然悔悟,而是令她恼羞成怒,变本加厉地施展她的淫威,扩大她的罪孽…… 当朱凤琴无论如何也安抚不了被突然**的、自己娇生惯养的宝贝女儿汪洋,听着汪洋一阵阵鬼哭狼嚎般的哭声,看着汪洋仍在流血不止的、自己跟奸夫“二狗子”害人不成反害己所造的罪孽的时候,一股邪恶的火焰腾地蹿上了她的心头,一股歇斯底里岩浆顿时冲毁了她的理性,她突然扔下痛哭不止的汪洋,像一匹复仇的母狼一样,扑向无辜无助如绵羊一样的我…… 她将扑倒在炕上,尖叫着,哭喊着,在我身上尽情地打、掐、撕、挠……这还不解恨,她还抓起我的手臂用牙疯狂地撕咬…… 这还不算完,这还都是她罪恶的序曲,当她看见我坚忍着怎么也不肯求饶和哭泣的时候,她彻底地疯了,她疯狂地撕扯我的裤子…… 我听见了布料被撕开的声音,不久我就感到了下身的剧烈疼痛…… 朱凤琴用她罪恶的食指粗暴地夺走了我的童贞!!! 她用了最残酷的手段在完全无辜的我的身上发泄着她的恼怒和阴毒,她似乎只有那样才能找到心理平衡,才能为她的女儿报仇雪恨…… 她的歹毒和残暴使得两个十三四的女孩在一夜之间都失了身,都流了血,都在心灵的最深处留下了永生永世都不会泯灭的血腥记忆…… 更为荒唐的是,因汪洋的下身流血不止,肿胀难耐,整天哭闹,不得不上了医院,而我将疼痛坚忍着,尽量不露声色的行为又让朱凤琴大为光火。 她一定是觉得对我的惩罚和报复还不到位,还没跟她的女儿受到等同的伤害,她竟指使“二狗子”“重新”来强奸我……他们都是禽兽啊,他们都丧失了起码的人性啊! 他们在践踏别人心灵和**的时候,没有一丝一毫的负疚心、罪恶感,他们是那样的蛮横粗暴,他们是那样的嚣张**,他们没有为自己的行为留下任何可以让人原谅的余地啊…… “二狗子”简直就是朱凤琴豢养的一条公狗,朱凤琴指向哪里他就扑向哪里,咬向哪里。 在那个炎热的假期里,“二狗子”像一条发情的公狗一样将我当成了他交配的对象,而每当他捕捉到我,我就会眩晕着瞬间晕厥的习性更让他在奸淫我的时候肆无忌惮,得心应手。 即便是我没有晕厥,或是在晕厥后醒来我仍旧无力去反抗他和朱凤琴共同编织的污秽不堪的淫网…… 我是一头手无寸铁的羔羊,我是一只插翅难飞的小鸟,我被他们俘获了,我被他们糟蹋了,我被他们奴役了…… 于是 我小下去 接受一切压迫 直到退守进 一粒麦壳 落在古老的碾盘上 碾盘如地球一样转动 我碎了 碎成了一切…… (注:本小说所有诗歌作品均为作者原创——求收藏,谢谢!) 水色——39 新建QQ群号:65374386对【十色】感兴趣的朋友请进 那是一个淫雨霏霏的季节,下不了农田,人们就有更多的时间来温饱思淫。 我就像一只他们的性玩偶,没有任何反抗他们的能力,任凭他们的淫威肆意摆布。 更让人发指的是,睡在炕梢的汪洋,每次见到或听到“二狗子”强奸我,都要在被窝里哧哧地幸灾乐祸地笑。 更让人恶心的是,后来汪洋的病好了,发现“二狗子”在炕头奸淫我的时候,我也不喊叫也不反抗似乎是在好受这也叫她嫉妒了;有一天她竟无耻地将正在我身上行乐的“二狗子”给生生地拽下去,说“二狗子”先跟的是她,应该是她的男人,应该跟她好,应该上她的身,跟她做才是。就硬拉“二狗子”跟她交媾,上她肉乎乎的身子。 “二狗子”心有余悸,迟迟疑疑。汪洋就说:“你要是不跟我好,我就喊我妈来,说你又来强奸我!” “好好好,行行行,我听你的还不行吗……” “二狗子”就怕朱凤琴,一听这话就赶紧就范……可是明显能看出来“二狗子”讨厌汪洋肥硕的身材和愚蠢的长相,心思还在我苗条和俊俏的身上,所以他就在汪洋的身上磨洋工,不出力,偷工减料。 汪洋似乎经过多日“二狗子”奸污我的刺激,早就按捺不住了,一边强烈要求“二狗子”“快点”、“使劲儿”,一边有眼睛不时地看我,意思是她是在多么惬意地享用着从我身上夺去的战利品,想以此来眼气我,让我来嫉妒她! “二狗子”完全是想摆脱汪洋,每次才尽快地释放着自己的精力,这就让汪洋尝到了甜头,总是完事了还要。可是“二狗子”却没有了。汪洋就自己去扒拉,可是怎么扒拉也不见效,就又无限讨厌地用跟“二狗子”撒娇来眼气我…… 那之后倒好,“二狗子”除了在西屋全力以赴地伺候朱凤琴乐和以外,一溜进东屋想奸淫我的时候就被汪洋给“截流”或“劫持”,不把他下身的“反动派一扫光”绝不罢手。而“二狗子”却似乎迷上了我,竟设计出许多花样来甩开朱凤琴和汪洋跟我“偷情”。 有时候把我拉到玉米地,按倒几棵玉米秸就在上面要我;有时候把我拉到林子里,靠在一棵树上站着就来;有时候将我领进破旧的庙宇,在那些砖头瓦块上就开始行动……有一回一高兴,还用吉普车把我拉进了城里,在火车站附近的小旅馆里开了个“钟点房”,放心大胆地跟我一直发泄到了“钟点”才拉倒。 这家伙还带我去逛街,还给我买些小食品什么的讨好我;临回来还领我去看了一场电影,叫《第一诱惑》,看的时候他的手始终没离开我的身体,而且都是贴着皮肤甚至深入体内;他的嘴也不闲着,不是吃这儿就是啃那,最让人受不了的是他总是把我给舔得痒痒的,害得我根本就没看好那场电影…… 到了再不回去就要挨乡长骂了的时候,他才将我带回了乡里,到了村头没人的地方,他先把车停下来,在车上再一次将他身上那点能耐在我身上给释放干净,然后才放我下车,之后他才一溜烟地把车开走,赶到乡领导那里去报到…… 可是一来二去的,“二狗子”对我好的“不良倾向”被朱凤琴和汪洋给发觉了,她就动了肝火,就一边骂我是个小狐狸精,一边严格控制“二狗子”的行踪。汪洋更是浑身上下都长出眼睛来监视我,连我上茅房她都要跟了去。 从纵容、设计、安排“二狗子”强奸我,到监视、限制、严防“二狗子”接近我,朱凤琴的心理变化让“二狗子”很不舒服,很不爽;时常在我跟前大骂朱凤琴不是东西,而且将朱凤琴是怎样唆使他到炕头去强奸我,结果却强奸了汪洋,事后朱凤琴还埋怨他的事都告诉了我。 他说朱凤琴埋怨他说,汪洋那么胖你没感觉出来呀!他就对朱凤琴说,黑灯瞎火的谁看的清啊,再说我也没强奸过人嘛,太紧张,才什么都感觉不出来了。朱凤琴还要埋怨他,他就反过来埋怨朱凤琴说,不是你反复告诉我汪汪在炕头,汪洋在炕梢吗,我进屋就奔了炕头,谁知道她们偏偏换了位呀! 朱凤琴就哑口无言了,就咬牙切齿地唆使“二狗子”再次来强奸我。她还肯定地告诉“二狗子”,说我是个根本就不会反抗的胆小鬼,而且我的处女身已经被她用手指头给破了,根本就不用担心我出血或是我疼痛,完全可以放心大胆地强奸。 可是“二狗子”得手后竟迷上了我,觉得这才是男人真正需要的美丽的尤物,渐渐地对母老虎一样的朱凤琴和蠢猪的汪洋失去了兴趣,一心都在我的身上,即便是在朱凤琴和汪洋身上,想的也是我。后来朱凤琴察觉了,对他密切监察,严格控制后,他就更对我朝思暮想,梦寐以求了。 在我15岁初中学毕业的时候,他又趁着一个连雨天领导没事,找了个机会把我拉到城里,这回他是在一个星级宾馆开了个房间,先跟我一起洗了澡,然后才拉我上了松软的席梦思床,学着他在黄色录像中看到的花样在我身上统统试了一遍,又试了一遍。 跟我百般缠绵之后,竟突然对我说,他厌倦了朱凤琴,烦透了汪洋,他想到南方去闯,去发展,他想带我“私奔”,他说他有个大表哥在南方的某个城市有些门路和地位,能为他找到工作,还说也许能给我也找到工作呢。他还绘声绘色地跟我描述了南方如何如何好,去那里赚钱是多么多么容易,还说他的大表哥刚去的时候连他还不如呢,可是现在已经有自己的汽车和洋房了…… 那些绵绵不绝的淫雨打湿了我的视线,我一时分辨不清“二狗子”领我要走的是金光大道还是死胡同,是阳关道还是独木桥,我只是一个年仅15岁的女孩子,我还分辨不出是非曲直,我只能不置可否地沉默着,听他滔滔不绝地说呀说。 而“二狗子”就以为我默许了,就无限兴奋地跟我约定了“私奔”的日期…… (十色进入关键时期,敬请读者开恩,多多收藏哦……) 水色——40 到了约定的“私奔”的日子,我背上我惟一的行李——水书记给我买的书包,在大清河岸边等他。 悠悠的大清河水还那么无声地流淌着,它拐了那么多的弯,抹了那么多的角,为的就是流向海洋啊! 大清河,我就要离开你了,我就要跟一个我并不喜欢,并不了解,但却要带我去到远方的男人走了,你能告诉我是对还是错吗?你能告诉我,我会不会走上跟我母亲汪来香一样的道路吗? 大清河,你的水是在白白地流淌吗?就如同我也是要白白地离开吗?我们都是要去寻找大海吗?我们的目的真的那么有意义吗? 我正这么想着呢,“二狗子”开的吉普车就来了,等车停下来,我也就停止了犹豫,拉开车门,就跳上车,打算真的跟“二狗子”到外面去闯天下了。 “二狗子”见了我,就像久别重逢一样,拉过我去就又是搂又是亲,还嫌不够,就把我拉到车的后坐上,急三或火四地就将他那点儿能耐在我身上给释放了出来……等他舒坦完了,我们就真的上了路。 如果那次“私奔”成功了,我的人生大概会是另一副模样吧。 我会是深圳的一个打工仔?或是某个酒店的吧女、坐台小姐?或是成了某个官员包养的二奶?或者干脆就混进了黑道,抢劫杀人、吸毒贩毒、狗咬狗或黑吃黑? 或是就跟“二狗子”结了婚,他也有了出息,我也有了工作,我们两成家立业,生儿育女……总之难以想象一个十四五岁刚刚初中毕业的女孩子出去闯世界会是个什么结局和下场。 然而那些未来的结果确实只是个想象而已,因为现实根本就没给这个想象一个足够时间和空间来实现它,因为这个想象的前提不对,或是这个想象的条件不充分、不成例…… 车开出了好一会儿,我才问“二狗子”:“我的户口本儿你从朱凤琴那里要来了吗?” “二狗子”就从怀里掏出一个大信口袋递给我说:“你的、我的,都在里边。” 我又问:“朱凤琴怎么就给你了呢?” “二狗子”就说:“我跟朱凤琴说,乡里要普查‘五保户’,说要给提高待遇,赶紧把汪汪的户口给我,我给送去,朱凤琴一点儿都没怀疑,就把你的户口本给了我。” 听了“二狗子”的话,我的心就放下了。可是我无意中还是将大信口袋里的东西拉了出来,本能地查看了一下。我就对“二狗子”说:“不对呀,只有我的,没有你的呀!” “二狗子”一听,赶紧停车,接过去一看,就傻了眼,想了一会儿,突然一拍大腿说:“哎呀,看我这臭脑子,拿到你的户口本光顾了高兴了,肯定就顺手把我的户口本和身份证给忘你家了——你在这等我,我回去取,用不了半个小时我就能回来。” 说着,又从怀里掏出一包东西来,放到我的手上说:“这是两万块钱,先放你这儿,省得一会儿见到朱凤琴叫她给摸了去。” 我接过钱,就放进了那个装着我的户口的大信口袋,然后又放进了我的书包里,就对“二狗子”说:“那你就快去快回,我就在这里等你。” “你一定要别乱走乱动,就在这个地方等我,我尽快赶回来,然后咱们就出发!”“二狗子”像似对我特别不放心,反复地叮嘱。 “你就放心吧,我肯定把钱收好,等你回来!”我特地当着他的面将钱搂得紧紧的。 “好,你下车吧,我这就回来!——你可千万别到别的地方去呀——我回来找不到你可就耽误功夫了!”“二狗子”还是不放心我。 “你就放心吧,我原地不动。” 于是我就下了车,看着“二狗子”急急忙忙地打了两把轮,将车掉过头去,就朝来路开了回去……然后就背着那个有了我的户口本和两万块钱的书包,站在1995年8月末辽南的田野路旁,等待一次“私奔”,等待一次出发,等待一次命运的选择…… 然而,一个小时过去了,“二狗子”没有回来;两个小时过去了,“二狗子”还没回来;三个小时、四个小时、五个小时,“二狗子”还没回来!即便是被朱凤琴给缠住了,非让他上身,上一把,上两把,上三把时间也够了呀,怎么过了五个小时还没回来呀…… 这时候我就见有警车闪着警灯呼啸而过,而且不是一辆,不是两辆,而是三辆同时开过,扬起的沙尘遮天蔽日。我的心里就有了不祥之兆,就觉得是“二狗子”出了什么事,我的心就狂跳起来,情急之时还晕厥了一阵。 等我平静下来,就决定回去探个究竟。不过我藏了个心眼儿,我找了路旁一个破旧的土庙,将我的户口和两万块钱用书包里的塑料袋给包好藏好,然后,才背着书包往回走。 走了一个多小时才走回乡里。可是离家还老远呢就看见那三辆警车就停在自己家的门前!车上的警灯还是无声地刺眼地闪着。 我就在心里猜想:是我跟“二狗子”“私奔”的事败露了,警察来逮捕他了?还是“二狗子”给我的那两万块钱不是正道上来的,叫人家给报了警,人家就堵在我家来抓他了?还是…… 正当我想不明白的时候,邻家大娘见了我,一把将我拉住,吓了我一大跳。邻家大娘就说:“汪汪啊,你跑哪儿去了,快回家看看吧,你家出事儿啦!” 我一下子就抱住了邻家大娘,急切地问她:“我家怎么啦,警车来干啥呀!” 邻家大娘就说:“你回家看吧,听说是你大舅用拐杖打死了“二狗子”,用螺丝刀扎死了你舅母,然后他自己又给报了警……“ 天哪,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发生了这么巨大的变化呀!我就急切地问邻家大娘:“为什么,这是为什么呀?” 邻家大娘就说:“谁知道呢,都说是你舅妈跟“二狗子”正“搞破鞋”呢,让你大舅给撞见了,一怒之下,就杀了人……具体情况也不大清楚……“ 我听了浑身颤抖,手脚痉挛,抱邻家大娘的胳膊突然松开,眩晕叫我再次晕厥…… (十色到了关键时期,希望读者能多多收藏,谢谢啊!) 水色——41 许多年后,我才从汪洋的嘴里得知了我大舅汪来宝杀死“二狗子”和朱凤琴的相关细节。 那天,“二狗子”回去取他落在朱凤琴家里的自己的身份证和户口本,朱凤琴见了他以为他说的给我办“五保户”的普查完事了呢,就问:“这么快就办回来啦?” “二狗子”听了就说:“还没呢,我是回来取我的东西的。” 朱凤琴就问:“你的东西?你的东西怎么会在我家?” “二狗子”就说:“也没什么,就是一个信口袋,里边有我的身份证。” 朱凤琴听了就笑了,她说:“那个信口袋呀——里边还有你家的户口本对不对?” “二狗子”听了就说:“对对对,快给我,我急着用呢!” 朱凤琴就把嘴一撇说:“急什么急呀,让我给收起来了。” “二狗子”心里有事,正急着要带我“私奔”呢,就更着急地说:“赶紧给我吧,我确实急呀。” 朱凤琴听了越发吊“二狗子”的胃口了,就说:“给你行,可你得先给我!” “二狗子”那会儿哪还有心思跟朱凤琴**偷情啊,就敷衍地说:“等我办完了事儿,等我把我的证件都送到乡里,回来就给你。” 朱凤琴听了就嗔怪地说:“得了吧,最近你对我总是油嘴滑舌,不动真个的,今天你要是不痛快地给我一回,就甭想出这个门儿,就甭想拿回你的证件!” “二狗子”就急皮酸脸地对朱凤琴说:“我不是跟你保证了嘛,你这人怎么这么不通情达理呢!” 朱凤琴听了就说:“我可是总通你的情,可是你却总也不达我的理呀——今天你就说出龙叫唤来,要是不好好地给我一回,我就绝不放你走!” “二狗子”也知道朱凤琴的脾气,看来不给她这回根本就要不回来自己的证件,就不可能脱身,于是他就服了软,就对朱凤琴说:“那,你就快点儿吧。” 朱凤琴也是馋他馋得久了,就赶紧拉他进了西屋,也不拉窗帘,也不拴上门,按倒“二狗子”就扒他的衣服,扒完了就一阵裹咂稀罕,看着可以行事了,就脱下自己的衣裙,骑跨上去,就开始了扬鞭催马运粮忙。“二狗子”在底下就急呀,就想尽快结束战斗,可是朱凤琴却控制着局面,总是上马下马地不让他完成…… 就这么折腾了一个来小时,最后是朱凤琴自己在马上颠簸得骨酥肉麻、浑身散了架了,披头散发、汗液津津了,再往前一步都跑不动了,才从马上滚落下来……可是她的手却还不放过那匹依旧不倒的野马,还想着等她缓一会儿再上去跑他个百八十里。可是她太急太累了,一时半会儿却怎么也爬不上去了…… 朱凤琴就来了个缓兵之计,就松开“二狗子”说:“我刚从市场买回一只甲鱼来,我去给杀了,熬出汤来咱俩喝,等喝完了我再来上你。”说着,就要下地。 “二狗子”当时一定在想,等你炖完老鳖汤得到啥时候啊,还不如我自己把她按倒,开闸把水给放了也就了结了。这么想着,“二狗子”就一把抓住朱凤琴,按倒在炕上就拿出了强奸的劲头,就在朱凤琴的身上刮起了一阵暴风骤雨。朱凤琴也是贪淫恋色,又跟着“二狗子”的“洪水猛兽”一泻千里,直至神情迷离,呼吸暂停,亢奋到晕厥…… 见朱凤琴昏睡过去了,“二狗子”就拔出家伙,跳下地,就在可能藏自己证件的地方到处乱翻,可是能找的地方都翻了,就是不见那个装着自己户口本和身份证的信口袋。正在他急得满头是汗,一筹莫展的时候,一直偷看他跟朱凤琴偷情的汪洋从门口探出头来说:“你要找的东西我知道放在哪里。” “二狗子”一听,眼睛都红了,光着屁股冲过去拉住汪洋就说:“快,快把我的东西给我!” 汪洋听了就媚笑了一下说:“给你行,不过你得跟我好一把我才告诉你!” “二狗子”简直都急疯了,也知道跟汪洋讨价还价没用,要是能跟她速战速决也行,能尽快拿到自己的证件才是最终的目的。这么想着,“二狗子”就像饿狗扑食,色狼**一样地将汪洋拉到东屋,按到抗沿上,从后边就长驱直入,一竿子插到底地去满足汪洋那永远都满足不了的愿望…… 这时候的“二狗子”已经不是在奸淫,而是在气急败坏的**了。他的动作异常粗暴,他的心理特别变态,他恨不得将眼前这推肥肉一股脑给捣化捣碎,戳破戳烂。可是想了“二狗子”多日,馋了“二狗子”多时的汪洋,本来就眼巴巴地盼着“二狗子”能来跟他私会呢,再加上偷看了一个多小时朱凤琴跟“二狗子”金戈铁马激动人心的战斗场面,汪洋的身心,早就精湿泥泞成一片**的沼泽地了;所以,尽管“二狗子”是不怀好意的**,却给汪洋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快感和愉悦,让她平生头一次体味到了什么叫极乐和**…… 正在汪洋即将攀缘到亢奋的顶点的时候,猛地听西屋的朱凤琴在有气无力地喊,“二狗子”!“二狗子”!汪洋和“二狗子”都知道是朱凤琴醒了,“二狗子”就赶紧釜底抽薪地拔出家伙,磕磕绊绊地跑回到西屋,不久就听见朱凤琴说:“你跑哪去啦!”又听到“二狗子”说:“我,我,我去撒尿了……”接着就听见西屋又传来了朱凤琴**的哼哼声…… 被抛弃和冷落的汪洋提上裤子就躺在了炕上,尽管她刚刚获得了空前绝后的快感,可是她还是不依足,在潜意识里就痛恨起朱凤琴来,觉得是朱凤琴太霸道,无情地夺走了她的好受,无理地占有了她的快乐;因此当她听到大门响了,听见拐杖的声音知道是继父汪来宝回来了,知道汪来宝发现了母亲跟“二狗子”的私情会暴怒,会起杀机,可是她就那么躺着一动没动。 汪洋就那么听着汪来宝的拐杖声先进了仓房,好像取了什么东西;然后又听到汪来宝的拐杖声去了猪圈,好像喂给猪吃了什么;最后才听到汪来宝来到门口,稍作停留,就快速地闯进了西屋…… 当汪洋听到“二狗子”一声惨叫,咕咚倒地的声响之后,才觉得事情的严重性。她就一骨碌爬起来,跳下地就往西屋跑,这时候汪洋就看见朱凤琴光着身子,披头散发地跑了出来,跑到厨房就操起了菜刀,回身就冲进屋去……汪洋就从门口看见,朱凤琴疯了一样,举刀就砍,汪来宝就用手来搪,汪来宝的手臂就喷出了鲜血,有一些就喷进了汪来宝的眼睛,汪来宝的眼睛就红了,就开了杀戒,一拐打落了朱凤琴的菜刀,一拐打中了朱凤琴的脑袋…… 朱凤琴应声倒地,后脑勺又正好撞在凳子角上……汪来宝手里攥的螺丝刀还没派上用场,朱凤琴就一命归西了…… 汪洋见到了鲜血,见到了死亡,她受不了这样血腥的刺激,她尖叫着跑到了东屋,钻进被里,浑身像筛糠一样地发抖…… 过了很长时间,汪洋才听到了警车声,听到了许多人进了她家的门…… (求鲜花求收藏,多谢支持!!!) 水色——42 我大舅汪来宝被判处了死刑,但因是有自首和有防卫过当杀人等情节,又给了个缓期两年执行。 “二狗子”和朱凤琴的死还有汪来宝的锒铛入狱让家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汪洋和汪海也相当于一下子成了孤儿。 整个汪家像天塌地陷一样,物似人非,一片荒凉的景象。往日的一切,无论好坏,无论美丑,无论善恶,都在一夜之间成了零,成了泡影,成了噩梦般的记忆…… 不过从此之后一切就都变得简单明了了。朱凤琴的兄弟朱凤革也不知道从哪儿听到的风,很快就回到了乡里,他一口咬定在我的宅基地上盖的房子有三分之二的钱是他出的,所以他有居住权。他回来的时候还带了一个寡妇回来,俩人又合计着要养活熊取胆。 后来乡里乡亲的看不过眼去,就有人把汪家的事告知了已经从团县委书记荣升为县长的水县长。 水县长就专程来到了我家,询问查看了我家的现状,就来了个现场办公,说房子给朱凤革住行,但要答应水县长两个条件:一是要收养汪来宝和朱凤琴留下的两个孩子;二是不能再在乡里有居民的范围内养狗熊。朱凤革听了,觉得还是房子利大,就答应了水县长的条件,收养了汪洋和汪海两个孩子,答应不在家里养熊了。听了水县长的安排,我就有些着急,就在心里说:“那我呢,我住哪里呀,谁来收养我呀?” 不用猜,当然是水县长兑现了他曾经的诺言,他对在场的乡镇领导和乡亲们说:“我以前就说过,汪汪的学业由我来供,现在她家里遭了这样的变故,我就干脆,把她直接收养了,但有一点,我不给汪汪改姓,汪汪永远是独立户口……” 天哪,我的命怎么这么好啊,一定是我的母亲在天有灵,用她生前积攒下来的德为我在关键的时刻显灵了呀…… 跟水县长走的时候,差不多全乡的人都出来送了。我简直成了一个奇迹,成了一个现代的灰姑娘。我要到县城去了,我被县长给收养了!我这个饱经磨难的丑小鸭就要变成白天鹅了…… 在我从前的岁月里,政府的“五保户”待遇只给了我温饱,但却没能给我父爱母爱还有亲情之爱;而现在,我又奇迹般地遇到了像水县长这样的贵人,他要用一己之力将我得不到的人间所有的爱都补偿给我,播洒给我,恩赐给我;他是要将一个受尽身心摧残的孤儿,瞬间点化成万事无忧的公主…… 此时此刻,汪来香的在天之灵应该看得一清二楚吧,应该为自己可怜的女儿突然有了一个令人羡慕的归宿而含笑九泉了吧—— 妈妈呀,十五年了,你的女儿睡仓房、吃猪食、咽河泥,嚼墙皮、挨毒打、受**、遭强奸,多亏了还有大舅、三姨姥的帮助和政府的救孤政策才死去活来地熬到了今天,才熬出了头哇——妈妈呀,每当我听到别人为了羞辱我,在我面前讲出的你的那些故事的时候,我是多么的痛苦和悲哀呀!妈妈呀,没有人来理解你呀,没有人来公正地评价你呀,好在你已经不在人世了,什么都听不见了,什么都看不见了呀……然而剩下的屈辱就都由女儿来为你承担了呀—— 十五年哪,我的整个的童年和少年时代呀……妈妈呀,我终于熬出头了,我终于修成正果了,我终于在一夜之间从乌鸦变成凤凰了…… 妈妈呀,快为你的女儿高兴啊,快为你女儿热泪盈眶啊,快为你女儿喜出望外呀!女儿毫不犹豫,毫无留恋,一步就跨出那道跟过去、跟往事说再见的门槛!女儿突然长出了翅膀,女儿要到那蓝蓝的天上去高高地飞翔,要用自由自在的飞翔去接近妈妈所在的天堂……妈妈呀,保佑我一帆风顺,一路平安吧…… 上车的时候,水县长还特意问我:“你的行李呢?” 我就对他说:“我没有别的行李,要说有,就是您给我买的这个书包,还有……在路上。” 水县长就微笑着说:“没有行李更好,将来都给你换新的,快上车吧……” 于是我就抱着我仅有的书包,也就是我的行李,上了改变我命运的汽车…… 当水县长的车路过那个破旧的土庙的时候,我就让他的司机停了下来,我取回了我藏在那里的我的户口本和“二狗子”留下来的两万块钱,一并交给了水县长。我说:“这就是我的全部了。” 水县长打开大信口袋,看见了我的“五保户”证明和我的户口本,当然也看到了里边的钱。他就问我:“你怎么会有钱?” 我就说:“我怎么就不能有钱呢?” 水县长听了就说:“我是说你怎么会有这么多钱。” 我就说:“这还多吗——这是这么多年,我的亲戚朋友给我的,我没花——您收养了我,我要这钱也没用,就给您得了。” 水县长也没再多问钱的来历,就说:“我可以收下这钱,等到了县里,我就带你去银行,把这钱用你的名字存起来,留给你将来用……” 我看着这个我当时能见到的最大的领导干部,心中充满了信任和归宿感,也就使劲地点了点头。 就这样,我跟往事说了再见,多少不幸都像尘埃一样飘落到了记忆的深处,今后的人生之路我无法预知祸福吉凶,只知道眼下万幸却是,在经历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的时候,我没怀上“二狗子”的孩子…… (作品到了关键时期,请各位读者高抬贵手,点击收藏本书,感激不尽啊) 水色——43 水县长的桑塔那2000在乡路上颠簸了一阵就驶上了通往县城的柏油路,那种流畅顺滑飞驰,真让人有飞的感觉,不知为什么在那一瞬间,我又眩晕着晕厥了过去…… 水县长一定觉得我是过于兴奋和疲惫,抱着书包睡着了,因而也就什么都没理会……短的几分钟过去,我就醒来了,我仿佛一下子就从以往的所有噩梦中醒来了…… 到了县城已经是傍晚了,车就直接开到了水县长家的二层小楼前。我跟水县长下了车,司机就谦恭地跟水县长和我说了“再见”就把车开走了。进了水县长已经掌灯的家门,看见一双老人,水县长就介绍说,这是我的父母,你就叫爷爷奶奶吧。我听了就又甜又涩地叫了爷爷、奶奶——因为我到那会儿还不知道父亲是谁,所以从来就没叫过爷爷奶奶,因而当我叫出这两个词汇的时候,心里特别地甜,可嘴巴却特别地涩。 两位老人就上前来,一人拉住我一只手,边看我边摸我,嘴里还说,多俊的姑娘啊……这时候从楼上下来一位端庄秀丽的女人,水县长就介绍说,这就是我爱人,你就叫她由姨吧。 还没等我开口,由姨就快步走到了我的跟前,一下子就拉住了我的两只手,慈祥地说:“欢迎你来呀——快坐下来吧。”说着就把我的书包接了过去。 这时候水县长就说:“她就是我说的汪汪,要是真的姓了咱们家的姓,那可就是‘水汪汪’了!”水县长的话,把大家都给逗乐了。 由姨听了就更打趣地说:“要是姓了我的姓,还是‘油汪汪’了呢!”由姨的话,就更让大家开怀大笑了…… 说话间保姆就来叫大家吃饭了,由姨就介绍说,保姆姓冯,你就叫她冯阿姨吧。我听了就点头。大家来到餐厅坐定,刚要开饭的时候,门铃丁冬地响了,冯阿姨去开门,就气喘吁吁地进来个帅气的大小伙子。 由姨就嗔怪地说:“看你,怎么跑得浑身是汗哪!” 大小伙子就说:“我不是急着回来看客人嘛!” 这时候水县长就介绍说:“这是我儿子水中游,这就是我们家收养的汪汪。” 水中游也没等他父亲介绍完,就上来跟我握手,那热情洋溢的劲儿,就像是好朋友重逢。 这时候由姨说就对水中游说:“汪汪的户口本我看了,她的出生日期比你大三个月,你得跟汪汪叫姐姐呢!” 这时候水中游竟突然单腿跪地,双手抱拳,一本正经地说道:“汪汪姐在上,受中游小弟一拜!”他的举动弄得我不知所措,竟羞红了脸。 水县长就笑着埋怨说:“从那学来的这一套,像桃园三结义似的!” 这时候保姆冯阿姨就边捅我的后腰边教我说:“快说请起请起呀。”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不知怎么顺嘴就说了:“请起。请起……姐姐这厢还礼了……”! 水中游听了就站了起来,兴奋地对大家说:“看见没,我们两配合得多好,初次见面就珠联璧合,天衣无缝,往后,必将携手并肩,同仇敌忾!” 这时候水爷爷就说:“你俩呀,都快成一台戏啦!” 水奶奶也说:“快去洗手吧,大家就等你吃饭呢!” 等水中游洗完了手脸回到餐桌,就开饭了,桌上有鱼有虾,有鸡有鸭,有汤有菜,有果有瓜,丰盛得简直像在过年。每个人面前的杯子里还根据自己的需求斟满了不同的液体,水爷爷的是白酒,水***是椰汁,水县长的是干红,由姨的是矿泉水,水中游的是可乐;到了我,冯阿姨就问我要喝什么,我的大脑又空白了,竟说出了汽水! 水中游听了马上就回身从酒橱里拿出一听饮料来,啪地一声起开,就在我眼前的酒杯里倒出了白花花的许多泡沫,然后说,你要的汽水,现在改名叫“雪碧”了…… 这时候水县长就端起了酒杯,说起了祝酒辞。他用浑厚的极具魅力的男声说道:“尽管我们的酒杯里承载的液体不同,但今天,我们的心愿却是一样的,那就是欢迎一个孤儿,一个漂亮的女孩,进入我们的家庭,成为我们家的一员,让我们为了她的到来,干杯!” 承载不同的液体酒杯碰在一起,奏响了一曲爱的旋律。心在荡漾啊,情在流淌,谁曾想,幸与不幸,原来是这么的不一样…… 由姨也祝酒。她说:“早就听说汪汪了,早就有心收养她了,可是一直没能如愿,今天缘分成熟了,就让我们共同来收获这份天意吧——来,为我们家跟汪汪的缘分干杯!” 母爱呀,我缺失了十几年的母爱呀,你终于从天而降了,你就落在了我的眼前,落进了我的杯子里了,我终于可以将这份母爱一饮而进了…… 水爷爷水奶奶也祝酒。他们说:“我们喜欢孙子,也喜欢孙女;可是我们家只有孙子,没有孙女;现在好了,既有孙子,又有孙女,齐了,全了!这就其乐融融,团团圆圆啦——来,为咱们的家庭的幸福圆满,干杯!” 家呀,对于普通的孩子是再简单不过的词汇了,可是在我字典里,却找了十五年才找到了呀!家呀,这将是我的家了呀,有爷爷,有奶奶,有爸爸,有妈妈,还有一个好兄弟——家呀,这将是我的家了呀! 水中游也祝酒。他说:“我做梦都想有个姐姐或是妹妹,因为生活的天空上,不能只有太阳,还要有月亮,这样才能乾坤呼应,阴阳平衡,左右逢缘,上下双赢。今天梦想成真了,来,为了我的漂亮姐姐永远漂亮,干杯!” 多么帅气英俊的大男孩呀,多么活泼可爱的好兄弟呀!其实我更是做梦都想自己有个像样的哥哥或是弟弟呀,应该是我梦想成真了才对呀! 该到我来祝酒了,我站起来,我举起酒杯,我要说的话太多了,我不知道我应该先说那句才好哇,我又不会将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呀!我哽咽了,我流泪了,我大脑空白了,我眩晕了,我脑子里的那根罪恶的缝衣针又在关键的时候压迫了我的神经,夺走了我的清醒,我突然晕厥过去…… 水色——44 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客厅里一个舒适的沙发上,由姨拉着我的手,就坐在旁边。 一瞬间我就想,也可能坐在我身边的就是我的亲妈吧——看她是多么慈爱,多么温情呀…… 由姨见我醒了,就说:“你好些了吗?”我就要坐起来。由姨就赶紧按住我说:“你是晕车了吧,多躺一会儿吧,我叫冯阿姨给你做手擀面去了,一会儿就好。” 我听了就有眼泪从眼角流了下来。由姨就给我擦眼泪。边擦还边说:“到了我家,你就是我的孩子了,有什么要求,有什么心事尽管跟我说;我能帮你的我就直接做了,我不能帮你的,我也会让水县长帮你实现的。” 我听了由姨的话,还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就只有眼泪扑簌簌地往外流…… 这时候冯阿姨敲门进来了,手里端着热气腾腾的一碗手擀面,放在了我的面前。由姨就说:“吃吧,里边还卧了鸡蛋——我没让冯阿姨做多,你要是不够吃,我再让冯阿姨给你做。” 我被感动得简直都哭出声了!由姨就过来抱住我说:“别哭哇孩子,就把这里当成你的家吧……” 吃完了那碗淡而有味,香而不腻的手擀面,我的精神好多了。由姨就说:“我叫冯阿姨给你烧好了洗澡水,走吧,头一回,由姨陪你一起洗。” 由姨就把我领进了她家的卫生间,那简直就是一整间房子,装修并不豪华,但十分洗练洁净,且应有尽有。 由姨帮我脱去了我再也不需要穿的衣服,叫冯阿姨给自行处理了,然后由姨就让我步入了那个巨大的浴池,坐进了那无限温暖的清水之中。由姨也脱掉了身上的衣物,也进入浴池,就坐在了我的对面……我后来才渐渐懂得,由姨是要跟我彻底的身心相对,要让我跟她之间没有秘密。 我们相互都完全看到了对方的身体,我的青春初成和她的风韵尤存,在卫生间的大镜子里,分明反映的就是一对和睦的母女…… 由姨帮我洗完了身体,又帮我洗头,这就让我想起了另一个曾经对我这样好过的三姨姥——那都是亲人的手啊,那都是母爱的手……我在由姨的帮助下,将自己以往所有的污秽做了一次彻底的洗礼!我从出浴的那一刻起,真就如出水的芙蓉,真是出污泥而不染了……由姨的母爱,真的不但净化了我的身体,同时也净化了我的心灵,让我有了信心,有了条件,有了跟过去的污泥浊水说再见的可能。 洗浴之后,我平生头一次穿上了由姨事先就为我准备好的,只属于我自己的浴衣,头上也戴上了我自己专用的浴巾……然后由姨就领我穿过走廊,来到一个布置一新的房间,关上门,由姨就对我说,这就是你自己的房间—— 我就看见了漂亮的床上铺展着漂亮的被子和枕头;漂亮的学习桌上亮着漂亮的台灯和摆着漂亮的小书架;漂亮的衣柜旁还有漂亮的化妆台和一些日用化妆品;墙上糊的是素淡的壁纸,上面还挂着风景画;窗上挂的是落地的窗帘,两边还垂着漂亮的流苏;地上铺的是实木地板,还摆着一套乖巧的椅子和茶几;墙角摆的是彩色电视,旁边还有组合音响。 打开衣柜,上面挂的是四季的外衣,中间是换季的被褥,下边竟然还有几双不同款式的运动鞋和皮鞋;拉开书桌的抽屉,铅笔是成把的,钢笔还没有开封,圆规是成盒的里边有好几个头,三角板直尺也是好几个规格,就连橡皮都是彩色的,带香味儿的;挪开枕头,下面竟有两快手表,一个是电子的,很酷、很现代;一个是石英的,很雅、很女性——所有这些都是我的吗! 我不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连自己的感觉都将信将疑了——由姨就看出了我的迟疑,就亲切地对我说:“决定收养你之后,我就开始布置这个房间了,也不知道你的嗜好,也不知道你的身形尺码,买什么都只对人家说,十四五岁吧,而且约好了不合适就拿回去退换——你都喜欢吗?你都来试试吧……” 哪有一样我不喜欢的呀!哪有一件不适合我的呀!所有的一切都是我过去连做梦都梦不到的服饰和器物啊! 不知是巧合还是心灵相通,由姨给我买的几乎所有服饰包括鞋子都合体合身合脚!特别是那些我只有在电影、电视上看见的服装,现在都挂在了我的衣柜里,我可以尽情地换着穿,搭配着穿。最后由姨还说,还有两样东西没给你置办,就是你的新书包和你书架上要摆的书——明天是星期天,水中游答应陪咱们俩去商场和书店去挑呢…… 那天夜里真是叫人无法入眠。我仿佛就置身于天堂,一个孤儿,一个受尽人间冷暖折磨的女孩,突然就成了县长家的孩子,突然就步入了一个无法想象的生活平台,一下子就拥有了连做梦都不曾拥有的崭新的、丰富的、优越的一切,叫人又怎能舍得睡着呢?我就在暗淡的月光下,看着我的房间里突然就属于我的那一切,就想起了自己的童年,想起了自己的遭遇,想起了母亲汪来香的身世…… 午夜了,我的门开了,我看见是由姨进屋来了,她看我的一只手臂还放在被子外边,就给放回被子,然后盖好……我就有了错觉,我就觉得由姨就是我的母亲,就是我渴望了十四五年梦寐以求的母亲啊!看着由姨的背影,我真想喊她一声“妈妈”呀…… 直到天将亮了,我才忽悠一下子睡着了……等我醒来,见水中游正在往我的书架上放书。我一看表,呀,都9点多啦!我就不好意思地对水中游说:“怎么不叫醒我呢?” 水中游就说:“我妈说了,你昨天一定是累了,就让你多睡一会儿——再说,你睡得像个睡美人,谁忍心叫醒你呀——我送给你几本我最喜欢的诗集,另外,客厅书柜里的《辞海》、《辞源》和其他工具书都是大家公用的,还有那些古今中外的名著,也都是大家共有,你想读什么就去拿什么好了——今天,等你一会儿吃完了饭,我就和我妈陪你去买个上学的书包——你那个书包可以进博物馆了——还有你到书店看中什么家里没有的书,你就只管买——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妈给你准备了一千块钱呢——你醒了就快起来吃饭吧,我先到厨房叫冯阿姨给你把饭菜摆好——你快点儿呀……” 我幸福得都不想起床了。可是一想到还有更多的幸福在前面等着我,我就一骨碌爬了起来,我要打起精神,我要全身心地去拥抱我的幸福…… 吃了早饭,由姨和水中游就领我上了街,有认识的人问:“这是谁呀?” 由姨就说:“我女儿呀!” 认识的人就说:“没听说你有女儿呀!” 由姨就说:“生了她就送到乡下叫我父母看待了,现在是回城里念初中来了。” 认识的人竟赞不绝口地夸道:“我说怎么长得像你一样漂亮呢!” 由姨就抱住我的肩膀对认识的人说:“我女儿嘛,怎么能不像我呢!” 由姨的那一抱和那一句话,就像春风一样吹开了我的心扉,我情不自禁地说了一句:“妈,咱们快走吧……”听得由姨欣喜若狂,边笑着跟认识的人告别,边把我的肩膀搂得更紧,甚至将她的脸贴在了我的脸上…… 从街上回来,只买了一个漂亮书包,没有买书,因为在临出家门的时候,我浏览了家里客厅的书柜,里边几乎是应有尽有了,那些书大概就够我看个十年八年了,所以我也就没再让由姨给我买书。由姨就将那一千块钱递到我手上说:“不买书这钱就给你做学习基金,就由你自己支配。” 我就说:“我要那么多钱干什么呀,再说我自己不是有两万块钱吗。” 由姨就说:“你那两万我都给你用你自己的名字给存了定期的了,等你用大钱的时候再用,其他你的费用,就都由我来负担;不为别的,就为你刚才叫我那声妈,你让我为你花多少钱我也愿意呀……” 我听了眼泪就含在眼圈了,我就扑上去紧紧地抱住了由姨,哭着就喊了一声“妈——”! 那一刻我的心就有了归属感,我不但有了家,我同时也有了妈妈呀!那是有母爱的家呀,那是有亲情的妈呀!我如入无人之境当街就抱住由姨就呜呜大哭起来…… 这时候刚才见过的那个认识的人买东西回来又遇上了,见了此情此景,就感慨地说:“看来真不能把孩子送给老人来养啊——到头来,孩子、大人在感情上,都受不了哇,唉……” 认识的人居然也跟着掉下了眼泪。由姨只得应和着说:“是啊,是啊……” 水色——45 第二天,我又跟着水县长和水中游到了县第一中学,水县长早就跟学校说明了我的情况,学校自然就热情地接待了我,安排了我,还特意把我安排在了水中游的班里,为的是他能照顾我。 不久就开学了,我就兴高采烈地背上了我的新书包,跟着水中游一同去上学。不过在开学的头天晚上,水中游到我的屋里跟我说:“咱俩到了学校就假装不认识吧。” 我就问他为什么。他就说:“我怕同学说咱俩坏话。” 我听了就笑着问他:“他们能说什么坏话呀。” 水中游就说:“说你是我的对象呗!” 我听了就说:“不能吧,我不是你的姐姐嘛!” 水中游就凑过来,小声地说:“其实我妈骗你了,是我比你大三个月,不是你比我大三个月。” 我听了就惊讶地问:“为什么呀?” 水中游就说:“还不是怕别人以为你是我妈给我培养的对象啊。” 我听了就说:“怕什么呀,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呗!” 水中游听了就说:“那可不行,县一中抓得可严了,谁早恋就开除谁!” 我听了就说:“那——你是怕开除哇!” 水中游听了就说:“我倒不是怕开除,我是怕给我爸妈丢脸。” 我听了也就不再争辩,我就说:“那我就还把你当弟弟,你还把我当姐姐吧。” 水中游就说:“对外你是我姐姐,对内你就是我妹妹,行不?” 我听了就说:“就怕一着急就给弄混了,叫错了。” 水中游听了就说:“所以呀,咱俩到了学校就假装不认识,等回到家再……” 水中游说到这就不说了。我就问:“回到家再什么呀!”水中游就支吾。我就又逼他说,他最后才说:“回家再相认呗……”我听了就觉得他这个人可真有趣。 头一年的高中生活我跟水中游真的做到了在校“行同陌路”,回家再亲密无间。对外人他就叫我姐姐,只有我们俩的时候,他就叫我妹妹。我也跟他一样,一会儿叫他弟弟,一会儿叫他哥哥。 看着我跟水中游和平相处,亲密无间的样子,水爷爷、水奶奶还有水县长和由姨他们都非常高兴。他们也从不限制我们之间的来往,似乎他们完全可以接受我跟水中游的关系到达任何一个层面。 不过水中游是个情窦开得较晚的大男孩,根本就不懂也不想男女之事。而我又不能也不会主动,所以我跟他确实就一直保持着纯洁的如同姊妹之间的关系,直到高三。 就在我跟水中游读高一那年,水县长升迁了,先是到市里的一个区去当区长,一年后,就因为年轻有为,还自修了法学硕士,就当选了副市长。因此我跟水中游的高三就随着家庭的搬迁,到了市第一高中就读。 完全新的环境和更加优越的生活条件,让我跟水中游又开了许多眼界,又长了许多见识。尽管我跟水中游除了在校,回家几乎都是厮混在一起,学习也好,起居也好,运动也好,甚至有时候都能睡在一起,可是俩人就是没有产生那种叫“爱情”的东西。 应该说我在内心里肯定是在默默地爱着他,但或许他是因为情窦未开,不解风情,或许是因为过于熟悉而无法与我擦出火花,反正我们之间好得像一个人,可就是好得不像一对情人。 一直到了高三下学期,就要考大学了,事情才有了新的变化。高三期间,学校一共要搞**次模拟考试,也叫“摸底”考试。“一摸”、“二摸”、“三摸”、直到“四摸”,整个上学期我跟水中游的成绩一直靠前,且成逐渐上升的态势。他在年组排在前二十,我在年组排在前五十。 可是到了“五摸”,我的成绩进了前三十,可是水中游的成绩突然下滑到了前六十,等到“六摸”他居然滑出了前一百!人也变得失眠、消瘦、易怒,有时候大白天就在课桌上睡着了,睡着睡着就哧哧地笑,一定是在做什么白日梦。 由姨就着急,就去找班主任了解情况,班主任也觉得水中游的退步很突然,一定是在某一个环节出了毛病,可是经过日常观察,也没见水中游有什么异常行为。班主任就说:“还是家长回家再仔细观察一下,是不是水中游在回家后有什么异常表现。” 由姨就听了班主任的话,回家来观察,可是一切也无什么异常,只是食欲不振,还是失眠易怒而已。那期间水副市长新官上任,忙得脚打后脑勺,也无暇来管水中游的事。一切就都让由姨一个人着急上火。 我也是长心的人,就也跟着焦虑不安。于是我就暗藏了一个心眼儿,决定二十四小时全天候监视水中游的一举一动,就不信找不到他突然成绩下滑原因的蛛丝马迹。白天在校,我就观察他都跟谁来往,男生是谁,女生是谁。跟男生我主要注意他们是不是在传阅什么不良读物,或是放学后去没去迪厅酒吧;跟女生我主要留意是不是有眉来眼去,暗送秋波的现象,或是传递情书互送礼物的行为。 经过一天的观察,我一无所获;经过两天的暗访,我毫无进展;到了第三天,才有一条线索浮出水面——水中游在写诗!草纸上也写,书本上也写,有时候连手心手背上都写,不过写完就撕掉擦掉,到下课就去水房把手上的长短句子给洗掉。 这一发现叫我确定了这就他发生的变化的根源,因为这家伙过去从来不写诗,甚至对诗深恶痛绝,古今中外就没有让他看上眼的诗人,就连人家因为诗歌得了诺贝尔文学奖,他都撇撇嘴说人家写出的是一堆垃圾,一堆文字游戏。 对中国的古今诗人就更是嗤之以鼻,不屑一顾。所以当我在家里读谁谁谁的诗集的时候,他不是冷嘲热讽就口诛笔伐,好像他跟诗人跟诗歌就是天敌。他不但讨厌唐诗、宋词、元曲,同时也鄙夷北岛、顾城、舒婷;不但不喜欢泰戈尔、惠特曼、艾略特,同时也不屑徐志摩、戴望舒、郭沫若。 似乎一切诗或诗化的东西他都厌恶和屏弃,有时候不自觉地顺口说出一句诗或跟诗有关的话来,还要特意抽自己一个嘴巴,并且说两句诗歌的坏话。 然而、可是、但是,他现在居然开始着了魔一样地写诗了!写得那么执著,写得那么痴狂,简直就是汪洋恣肆,一发不可收拾。这其中一定有原由,这里面一定有玄机。 于是我就决定先得知道他都写了什么,然后再做下一步行动。我就趁家里人不注意,溜进了水中游的房间,翻他的抽屉,看他的笔记,可是几乎所有能写诗歌的地方我都找遍了,看见了许多被他擦掉的痕迹,但却一句也没看出来他都写了些什么。 不过我并不死心,坚信只要他痴迷于诗就一定会留下他得意的诗句,留下灵感的蛛丝马迹,于是我就更认真地寻找——终于在席梦思的下边翻出一个皮面的笔记本来——我翻开一看,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长长短短的诗句,我如获至宝,赶紧去读,只见扉页上写着:“所有的诗,都献给我梦寐以求的爱人——”然后就是一首短诗,写的是—— 【爱情的山//崩了//我被埋在了山下//爱情的海//啸了//我被卷进了海中 别把我从山下挖出来//我需要被爱压迫//别把我从海中打捞上岸//我需要爱的折磨 谁都不必懂我//谁都可以对我山崩地裂//谁都不必劝我//谁都可以对我海啸滂沱 但是谁//都无权//我山海一样的爱//信手剥夺 因为我//已经爱得//要死要活】 看到这里,我还要翻看下一页,可是我却听到了水中游回来的脚步声,我就赶紧将他的手写诗集放回了席梦思下边,又迅速整理好他的床铺,然后就走到窗前,拿起了喷壶…… 水中游进了屋,见了我就说:“你怎么到我屋里来了?” 我就说:“我看你的君子兰都快干死了,我来给它喷点儿水。” 水中游听了就说:“真正干巴的是我,谁能给我喷点儿水呢?” 我听了就说:“我呀,我来给你喷点儿水!”说着就用喷壶喷他……要是从前,我要是跟他玩这样的游戏,他一定边反抗边扑过来,不是夺过喷壶反过来喷我,就是抱住我,胳肢我,直到我求情告饶他才放过我。可是那天我用喷壶喷他他却一动不动,任凭水珠源源不断地喷洒到他的脸上、身上;他的表情竟像一个坠入爱河的人,在感受一场稀稀落落的春雨…… 我见他一点都不反抗我,就停止了喷洒。可是水中游却还沉浸在刚才的感觉当中,闭着眼睛,还在享受种臆造的情景,直到我说“喂,你都湿透了,快去擦擦吧!”他才像从云端坠落到了地上,机灵一下睁开眼,转过脸来对我说:“喷哪,你怎么不继续喷啦!” 我听了就嗔怪地说:“没意思,怎么喷你也没反应。” 水中游就说:“你还要我怎么反应,你要我反过来喷你呀!” 我就说:“那你也不能像我成心欺负你一样地就在那里承受啊。” 水中游听了竟说:“不是承受,是好受。” 我听了就一针见血,直奔主题地问他:“说实话,你是不是情窦初开——恋爱啦!” 水中游听了竟不置可否地笑了,还无所谓地说:“恋了怎么样,爱了怎么样——恋了就是夜晚的月亮,爱了就是白天的太阳——升起来,心就满了,落下去,情就旷了,也许梦醒时分,一切都忘了……” 我听了就更进一步地说:“你——这是在做诗吧!” 水中游听了还是没反对,就说:“做又怎么样,诗又怎么样——做就是行动,诗就是妄想,做了也就做了,想了也就想了——谁又不是在做与想之间矛盾犹豫,踯躅彷徨:做了后悔,不做还想;也许一生只在权衡中止步,只在选择中迷茫……” 我听了就干脆说:“你简直就是个诗人啦!” 听了我这句话,水中游像被电击了一样,浑身一抖,木头人一样直挺挺地倒在了床上,而且立刻睡去,这时我才闻到了他呼吸出的一股酒气…… 水色——46 我回到自己的床上就想,这家伙到底是爱上谁了呢?不会是爱上我了吧!可又不像,因为他要是爱上了我,完全没必要藏着掖着,完全可以大大方方地表达出来,写的诗也没必要放在席梦思下边怕人看见,更何况他早就知道我对他根本就不设防,因而他现在突然变成了“诗人”,一定是爱上了我以外的另一个女人。 我一想到这里立刻就有了悲怆的感觉,心想,整天跟他耳鬓斯磨,亲密接触,到头来他没爱上我却突然爱上了别人,这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人接受——我一定要找到答案,我一定要知道这家伙到底爱上了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或女孩,让他神魂颠倒,性情逆转,突然羽化成了一个痴痴迷迷的诗人,我一定要知道,我一定要弄个水落石出,我一定要死个明白! 于是我就更加“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地全神贯注他的一举一动。甚至通过大胆的设想来假设他爱上了某人会有怎样的行动。 我先猜的是班里的张曼莉。她是班里的英语科代表,长得一脸的狐媚,一身的骚气。班里三十几个男生,差不多有一半的魂儿都让她给勾去了——难道水中游就会漏网,就会例外,就会幸免?可是我在观察到一个细节后立即就放弃了这种猜测,就是别的爱上或暗恋张曼莉的男生无不将英语课听得特别认真,把英语作业做得特别出色,可是水中游却对英语异常反感,上英语课就像在抽他的筋,做英语作业就像扒他的皮,他要是爱上了张曼莉,又怎么会对英语不感兴趣呢!所以,张曼莉也就被排出了。 那就该是于晓晴了。这个于晓晴长得娇小玲珑,性感迷人;由于在班里的男生中受宠到了如鱼得水的程度,大家就给取了个外号,叫“小鲇鱼儿”。“小鲇鱼儿”的特点就是喜新厌旧、见异思迁。今天爱甲男,明天爱乙男,后天就可能爱上了丙男,甚至上午她还跟丁男缠绵悱恻,下午她就跟戊男人约黄昏后了,至于到了晚上跟她约会的是不是换了己男了,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像这样的一条“小鲇鱼儿”太有可能不费吹灰之力就游进水中游的视线,钻进他的灵魂,进而在他的水中兴风作浪了——可是也只用了一个细节我就将这条“小鲇鱼儿”给排除在外了——因为我在水中游的床头柜里发现了一双他就要作为礼物送给一个女人或女孩的高级女式运动鞋,鞋号不是我的36码,也不是“小鲇鱼儿”的34码,而是39码!就凭这双高级运动鞋就将“小鲇鱼儿”给无情地排除了——看来水中游爱上的是个“大脚”女人或女孩!那么班里有谁穿39码的鞋呢? 我就顺藤摸瓜,没用半天就“微服私访”出了班里穿39码鞋的女生:一个是外号叫“大洋马”的马圆圆,一个外号叫“恐龙”的孔宪华。可是这两个人选还没等我去对号入座就让我个给“PASI”了,因为“大洋马”的那张“马脸”上根本就没长出让任何男人为之狂热写诗的细皮嫩肉来;“恐龙”就更不用说了,光是她两头尖尖中间硕大的恐龙体型,大概很难让男生,尤其是水中游那么英俊帅气的小伙子作为追求的对象。 可是,不是“大洋马”和“恐龙”,水中游的高级运动鞋又是送给谁的呢?他迷恋上的那个大脚女人或女生又在哪里呢?我的寻找一时陷入了僵局。一连好几天我都没找到答案,直到有一天,我发现水中游床头柜里的高级女式运动鞋不见了,我才知道水中游已经开始行动了,于是我的眼睛就开始在我所能见到的人群当中,寻觅那双很有特色的运动鞋,看看它到底穿在哪位神秘女郎的脚上,也许当我发现那双鞋的时候,也就是揭开谜底的时候吧! 然而淡何容易!光学校就好几千名学生,上课、下课、课间操,上学、放学、升国旗,我的眼睛只在我目所能及的女同学脚上顾盼、鞋上流连,几天下来,简直是头昏脑胀,疲惫不堪。 正当我就要放弃这一寻找目标的方法,觉得可能是出发点错误的时候,那天在体育馆里上体育课,我却意外地发现了我的目标——那双漂亮的名牌运动鞋,竟穿在体育教师周颖颖的脚上! 这个周颖颖是当年新来市一中工作的,据说是省体育大学毕业的,她曾获得过全国艺术体操的第三名,二十出头,身材高挑,胸部丰满,魅力四射——那双高级女式运动鞋穿在她的脚上,更衬托出了她动感美丽。特别是当她在运动的时候,那两只在运动衣里上下跃动的**,一定将水中游的目光和灵魂给牢牢地攫取了…… 我的心一下子就凉了——穿鞋的人找到了,竟是一位丰满成熟的女体育教师!一定是她,我要是水中游也会被她魔鬼般的体形,天使般的面容给征服,给俘虏,给迷惑的! 人找到了,原因找到了,可是我却束手无策了。我不知道是该公开地阻止他们来往,还是暗地里经过告密,将真相告知由姨或是班主任来破坏他们的恋情。 他们毕竟年龄不相当啊,周颖颖至少要大水中游四五岁吧,尽管现在荧屏上时兴女大男小的新“女大三,抱金砖”的“姐弟恋”,可是你水中游毕竟连大学还没考上呢就跟你的女体育教师谈什么恋爱吧,何况你正在面临考大学,何况你成绩名次显著下滑,何况你的母亲为你焦虑万分,何况还有又是你姐姐又是你妹妹的我在爱着你,关心着你呀! 那几天我的腿就不由自主地跟踪着周颖颖的行踪,我一定要亲眼看见我的判断和猜测到底是不是正确无误。 终于在一天吃午饭的时间里,我看见水中游一个人溜出了教室,我就告诉同桌说我要去教研室去找老师问题,就跟踪水中游到了体育馆,老远就见水中游和周颖颖接上了头,热情地攀谈了一阵后,水中游还把一张类似电影票的彩页递给了周颖颖,周颖颖还就欣然接受了——完了,男女在一起看电影都会做出些什么啊!我不禁想起了“二狗子”那年领我去看电影的情景,我的心就狂跳起来,我的头就开始眩晕,我的神志就一阵晕厥…… 等我醒来发现自己就趴在自己的书桌上,同桌就告诉我说,我晕倒在体育馆旁边了,幸亏咱班的水中游从那里路过,发现了你,叫了几个同学去,是“大洋马”把你给背回来的! 这时候张曼莉凑过来说,“恐龙”说应该把你送医院去,“小鲇鱼儿”就要打电话叫救护车,可是水中游却拦住了大家,说你只是暂时晕厥,一会儿就会好的——还真让他说对了。 这时候“小鲇鱼儿”也过来了,她竟对我说,快坦白,你是不是跟水中游有过亲密接触,不然,他怎么那么了解你呢? 我听她的话竟一下子哽咽起来,泪水也不住地往下流。“小鲇鱼儿”就赶紧解释说:“人家不是跟你开玩笑解闷嘛,干吗当真呀!” 张曼莉和我同桌也都说我太敏感了,都叫我别往心里去。我听了就更是情不自禁了,竟失声痛哭起来——她们哪里知道我是在为什么伤心流泪呀——这时候大家就都埋怨起“小鲇鱼儿”来,说她不该在我身体这么虚弱的时候,跟我开那样生硬的玩笑。 “小鲇鱼儿”好像也知错认错了,就说:“好好好,本姑娘认错了,为了赔不是,明天是星期天,下午不上学,我请汪汪去看电影,行了吧!” 张曼莉和我同桌听了都说不同意,都说光请我不行,还得请她们一起去才行。后来“大洋马”和“恐龙”也都加入进来,使得“小鲇鱼儿”无法招架,也就答应了大家的“无理要求”,同意有一个算一个,明天大家一起去看《霸王别姬》。 (求收藏、求鲜花) 水色——47 47、爱到深处 第二天我就跟着这几个嘻嘻哈哈的女生来到了电影院。 我心想,应该能遇见水中游和周颖颖吧,于是就在大家都边吃冰激凌边说说笑笑的时候,我的眼睛就在密切地留意周边的情况,可是影院都开始往里放人了,还没见水中游或周颖颖的影子。“小鲇鱼儿”就催大家进场了,可是我还是不甘心,就跟“小鲇鱼儿”要了一张票说:“我有个亲戚说也要来看电影,约好了要给我捎点东西,你们先进去,我等亲戚一会儿!” “小鲇鱼儿”就说:“你可别不看呀,要是食言,下回就你请大家。” 我听了就一边答应她们,目送她们入场,一边左顾右盼地寻找自己要等的“亲戚”。工夫不负有心人,我终于看见了打扮得既高雅又时尚,既风骚又得体的周颖颖,我就赶紧躲在了柱子后面。 周颖颖来到影院门口就站住了,东张西望地也像是在等人。那还用说呀,等的一定给她票的水中游啦!可是不久后,她等来的竟是一个穿着风衣,带着墨镜,极力掩饰自己容貌的男人! 我就仔细辨认,有点像水中游,可是又比水中游高一些胖一些。然而不是水中游又能是谁呢!这时候来人跟周颖颖接上了头,周颖颖立即上前搀住了那个男人的胳膊,而且亲昵地将头靠在了那个男人的肩上,那种靠是一种典型的“爱到深处”的肢体语言。 我的心就像被刀割了一下,绞痛起来;而当他们携手并肩,从我的跟前经过的那一瞬间,我突然认出了那个男人,他不是水中游,他是水中游的父亲,水副市长! 天哪,这个世界是怎么啦呀,怎么总是令我天旋地转哪!而更令我心惊胆战的是,就在我勉强支撑住自己,全力不让自己摔到的时候,竟有人在我的身后突然抱住了,我猛一回头,发现竟是水中游!我的晕厥再次不可避免…… 等我醒来已是在出租车里,身旁就坐着水中游,他见我醒了,想说点什么,就对我说:“有什么话,回家再说。”下车的时候我已经神志清醒,行动自如了。 到了家里,我就跟着水中游进了他的房间,他给我接了杯矿泉水,我还没喝他就问我:“是我妈叫你去监视的吗?” 水中游的话叫我莫名其妙,就说:“我是跟同学去看电影,没想去监视谁。” 水中游就说:“那你干吗那么激动?” 我听了就说:“谁说我激动了,我是看见你爸跟周老师那样亲昵……” 还没等我说完,水中游就抢着说:“就是啊,终于看见我们家的大秘密、大丑闻了啦,你能不激动嘛!” 我听了就说:“什么秘密,什么丑闻呀,我可不是成心去看的呀!” 水中游就说:“成不成心的反正你是在现场了,你是什么都看见了,秘密也就被你看穿了。” 我听了就说:“我得跟你说实话,要不你不会知道我为什么会在那里看到那一幕——我本来是想监视你的,因为我想知道你学习成绩突然下滑的原因何在,所以就跟踪了你几天,后来发现你把那双名牌运动鞋给了周老师,还给了她电影票,就以为你们是在搞‘师生恋‘或是’姐弟恋‘呢,所以就想趁看电影的时候,再进一步证实一下,没想到,结果竟是……” 水中游听了就说:“其实你以为的一点儿没错,我跟周老师确实是‘师生恋’或是‘姐弟恋’,我也爱她她也爱我,可是自从她通过我认识了我父亲,就把我给甩一边儿去了,从是我的情人,没几天就转化成了我爸爸的情人,我的学习成绩也就‘飞流之下三千尺了’。” 说到这里,水中游停顿了一下,咽了口吐沫接着说:“这还不算,她竟然还让我给我爸递书传信,我爸也以为我是个啥都不懂的傻小子,竟然弄些礼物什么的让我送给周颖颖,你看见的运动鞋和电影票,都是我父亲叫我送给她的。其实我妈早就看出他们的关系了,还问过我,我只能替我爸瞒着,因为作为条件,我爸答应我要是考不上理想大学就送我出国……所以我一是情场失意了,二又不用为高考拼命学习了,也就在这种情况下开始喝酒了,开始写诗了……” 说着,水中游就从席梦思下,从枕头套里,从抽屉的夹层里,翻出好几本写满诗歌的本子来丢给我,然后颓废地坐了下来,双手挠头,唉声叹气。 沉默了良久,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真相大白后,好像我的失落感比水中游还大。 水副市长的行为叫我瞠目结舌,我简直不敢相信他会在婚姻上背叛由姨,他会为了美色而伤害由姨的感情。更不能想象由姨在知晓了自己的丈夫有了外遇后,内心是何种感受,身为妻子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和应对的行动。 另一方面就是水中游也亲口承认了他也跟周颖颖有过恋情,尽管周颖颖移情别恋到了有权有势、成熟潇洒的水副市长身上,可是作为初恋,水中游还是恋恋不舍,耿耿于怀。看看他写的那些痛苦不堪的情诗吧,就会知道他曾经受过怎样的感情煎熬—— 我不情不自禁地翻开水中游写的那些诗歌,迎面就扑来了他的那些被诗化的爱,或是被爱化的诗—— 【我用耳朵去流泪你信吗,我用手指去倾听你信吗,就像我用离开去爱你,你信吗。钟声在响出不远就消失了,我看见你在梦里走来走去,你的手里明明拿着枪。 可是你却用它吹出了笛声,那架钢琴也老掉了牙,它的音响只来自那些木版。而你说钢琴是为爱而老的,还说钢琴上的灰,是一层厚厚的红尘。 你说着说着就往我的眼里注水,说是我的眼睛渴了。你还扣动扳机把一张稿纸,钉在墙上说那上面写着,今生来世的时间表。 我还看见你的睫毛,开出了许多细腻的小花,还有淡淡的香味贯穿你的脸颊。就在这时我的耳朵流泪了,而且我分明是在用食指,倾听着你的心声。 我突然发现我的心,背着我悄悄地爱上了你,而我的脚却突然离开。我还没醒就意识到这都是梦,并且在醒后会去向不明,你信吗……】 读着水中游这些只有心中流泪,眼中流血才能写出的诗歌,我的心比他的心流的泪还多,我的眼中,比他流出的泪水还多呀! 试想吧,我梦寐以求,无限眷恋的男人,他的心竟然被另外一个女人给活生生俘获了,这才是其一,那个女人却没有珍惜我爱的男人,轻易就将他活生生抛弃,害得他痛不欲生,害得我为他的痛不欲生,心如刀割…… 我本该为他的失恋而幸灾乐祸呀,只有这样他才会在被抛弃后,重重地摔伤在我的面前,我才有机会为他疗伤啊,我才有机会乘虚而入啊。 我当时虽然才十**岁,可我是过来人了呀!我的情窦还没开的时候,就被我的舅妈用罪恶的手指强行捅破,就被“二狗子”粗暴地蹂躏和长时间奸污了呀! 我还有什么需要保留的呀,我还有什么需要矜持的呀!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个时候冲上去,直接将无限失落的水中游揽在怀里,亲吻他,安慰他,然后敞开自己的丰满的柔美,让他尽情地宣泄、发泄、倾泻…… 然而我却被犹豫困扰,被矛盾折磨,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是对,才是错…… 水色——48 谢谢您的订阅! 【因为天色已晚,我就无师自通地入了洞房,你美貌下的那条青蛇,用冰凉冰凉的目光,把我所有的**冻僵,连胡须在那一刻都停止生长。 你总是说我比别人,爱手脚冰凉,当然在许多不眠之夜,手脚抽筋也纯属我的私房。 如果我在梦里失踪,注定是丢在了,现实的床上。】 应该说,我就是从那一刻起开始了诗歌的启蒙,突然之间就有了写诗的冲动。以往悲凉的经历,和眼前喧嚣的现实,叫我再也找不到比诗歌更好的方式,来抒发胸臆袒露情怀了。 我就是从那一刻起,知道了诗歌在人的感情落差时,会跌落出多么磅礴壮观的语言瀑布,会让感情的洪水,通过诗歌找到奔流到海的河床。 诗歌简直就成了失落者的翅膀,它会让突然坠崖的人变自由落体为展翅飞翔。 诗歌简直就成了失败者的太阳,它会让即将冻僵的风景变冰天雪地为遍地阳光…… 读着水中游的那些为失恋写的诗歌,我的心灵被打动了,我的灵犀被唤醒了,我的灵感被激活了……我出口成诗地说道: 【手套里的手,捧着酒杯里的酒,真想把月色咬上一口,今夜的鸟不飞了,因为它把翅膀借给了分手。】 听了我信口说出来的诗,令水中游惊讶地抬起头来,他望着我出起神来,我不知从哪又冒出了一大片灵感,就又信口对他说道: 【日月还在,你别走;江河在流,你别愁。有心就会风调雨顺,有爱就会天长地久。】 水中游好像被我的诗歌给迷住了,或是被感动了,他竟上前来猛地迎面抱住我,抱得我都喘不上气来了。 其实我早就盼着这一天了。我毕竟是个怀春的少女,毕竟有过**的经历,尽管是“二狗子”那样的坏蛋给我破的身,但后来在他无度的奸淫里,似乎也无耻地尝到了**的某些滋味。 那些来自男人的蹂躏,那些来自**的猛烈冲击,那些事后残留在我体内的男人特别的味道,总让一个少女怀有无限的忧虑和遐想。 要是有个理想的男人跟就那样该多好啊。要是能每天被喜爱的男人抱着吻着,让男人的冲动尽情地搅动自己的心扉,让他每天都将特别的味道火热地播种到我的身体深处,让我整天都能体味到他的味道,整天都能感受他的体温和情爱,多好啊。 然而,跟眼前的水中天朝夕相伴了这么多年,无时无刻不想着他能像个正真的男人,那怕能像“二狗子”一样抱我一次,吻我一回也行啊。 其实从我见到他那天起,就试想着他什么时候能成为我的男人,能用他的男人的东西进入我的身体,让他的特殊味道深入我的身心。 等到我和他都到了青春期,我们的性都完全成熟了,应该谈情说爱了的时候,本以为他迟早有一天会忍受不住男人**的折磨,主动来冲破我们未曾说破的那层爱窗户纸呢。 可是他没有,他不是没有男人的情爱冲动,而是轻而易举就给了别的女人。 然而那个女人却并不理会他的爱,而且那个女人直接就爱上了他的父亲! 他的失恋打击可谓是灭顶之灾,他无论如何也争不过大权在握的父亲呀! 如今他开始面对我了,他终于真真切切地拥抱我了。 那就快点让走失的爱情尽快回到她本来的故乡吧。那就马上移情别恋移回到我的身上吧。 把你男人的**都释放到我的身体里吧,我的身心空聊寂寞得太久了呀。快把你男人的味道注入我的灵魂深处吧,我的渴望在全方位地迎接你无家可归的**啊! 于是我就在水中天抱紧我的时候,在他的耳边轻柔但很热切地对他说:“想要我吗,我什么都给你……” 他听了我的话,就像被突然打开的闸门,感情的洪水一下子就汹涌袭来,将我冲倒在他的床上…… 他疯狂地吻我,粗暴地摸我,然后又气喘吁吁地扯掉我的衣裤,撕开自己的服装…… 我在他的身下成了海,他就精卫填海。 他在我的身上成了天,我就女娲补天…… 他终于深深地进入了我的身体,他用男人的**一刻不停地撞击我,如同海浪一样不停地拍打我完全坦露给她的**海岸…… 我热切地抱紧他,激情地附和他,我试图一下子就将这么多年对他的爱恋都从他的身体里吸纳出来,贮存在我无限激荡的情怀之中…… 水中天也似乎在山呼海啸,势不可当地爆发着,疯狂着。他那些长期积累起来的对另一个女人的**,连同那些为得不到的爱情而压抑成诗的激情,都在那一刻毫无保留地倾斜到了我的身上。 我不计前嫌,无条件地接受了,我敞开心扉,悉数接纳了。 当水中天将男人的味道轰轰烈烈如同礼花在我的体内绚烂绽放的那一刻,我有生以来第一次获得了女人梦寐以求的****…… 我们就那样激情猎猎、诗情画意地做下了那件天下第一好事。 等到海阔天空了,我们俩就躺在床上,不知怎的,我们的灵感就交织在了一起…… 两个**诗人就那么肆无忌惮地信口开河,就那么漫无边际地信马由缰——两人大有“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激情来时又是一阵疯狂地吻起来,爱起来,做起来…… 但后来水中游还是对我说了对不起。不过我告诉他,我早就不是处女了,我的童贞早就被我罪恶的舅母用食指给夺走了。 水中游听了就用手摸着我的脸说:“我说的对不起,不是我以为破坏了你的处女童贞,而是我的初恋、初吻,甚至初夜都不是你。” 我听了就说:“是不是我,那都是天意,就像我是你姐姐或者是你妹妹都一样一样,无论你对我怎样,我都将永远爱你……” 水中游听了就收回了他的手,并用那只手打起了自己的耳光,边打还边说:“我不是东西呀,我不是人哪!” 我就赶紧上去拦他,我说:“你什么都不用是,你就是你就行了……” (*^__^*), 水色——49 后来水中游放弃了出国的念头,重新投入到高考复习中来,尽管没能夺回年组前十名的位置,但我跟他都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重点大学。本来我们想报一个大学一个专业,但因由姨生病的原因我没有报水中游最想去的复旦大学,而是就近上了大连理工大学。 由姨一定是因为水副市长外遇的事抑郁上火了,正当我跟水中游要考大学前夕,她被诊断出是乳腺癌,就割掉了一个。两年后,另一个也发现有,但割也来不及了,转移到了其他部位,就住院化疗,为此我就在大三的时候休学一年来伺候她。 可是没到一年,这么好的一位母亲、一位妻子、一个女人,就恋恋不舍地走了。我和她朝夕相伴伺候她的那一年,也算还了她对我的养育之恩。临去的时候,她拉着我的手说:“姓水的虽然对不起我,可是我还是爱着他,所以等我没了,他要是需要,你也得去照顾他。” 我听了就说:“由姨放心吧,他是收养我的人,他再坏我也会把他当恩人来报答的。” 由姨就纠正我说:“姓水的不是坏人,他只是个事业上成*但感情太丰富又太脆弱的人;他禁不住人家的勾引,意志一薄弱,就掉进了人家的陷坑不能自拔;你等着看吧,他会有被现实无情教训的那一天的。” 由姨说完了丈夫又说儿子,她说:“最让我放心不下的,是水中游,爱冲动,不立事,将来也不知道会不会像他父亲;你要是能跟他好,我就放心了。” 我听了就对由姨说:“我本身没问题,我很爱他,就看他要不要我了;他要是要我,我肯定好好地跟他过一辈子的。” 由姨听了就特地把水中游从大学叫回来,让他在她的病床前发誓,一定要娶我为妻并且忠贞不渝,白头偕老。水中游是个聪明的孩子,知道这是母亲的临终遗言,就爽快地答应了,还特地在由姨面前吻了我,抱了我,这就让由姨的脸上出现了难得的笑容。 由姨去世了,可是水副市长却并没跟周颖颖结婚,而是在周颖颖的缠磨下,送她出国深造去了。等到我休学一年,再去上学的时候,水中游都毕业了;他突然又跟水副市长提出要出国去读硕士。他父亲也拗不过他,就帮他办了出国手续。 他临走的时候,还跟我信誓旦旦,说等他回来就跟我结婚,在等签证的那个寒假里,我们俩就一直同居在一起,一边做诗一边**,我还祈祷上苍能让我怀上孩子——一旦有了孩子,那水中游可就永远都是我的人了——可刚把水中游送上飞机我就来了例假…… 等我大学毕业刚刚分配到省城工作不久,就从国外传来了一个爆炸性的消息,把我和水副市长都给震倒了——水中游宣布,他已经跟周颖颖在国外正式结婚了…… 于是我眩晕的深度加深了,频度加频了,到了工作岗位,晕厥就更是成了家常便饭。好在有那么多好心或坏心的男士将我的晕厥给接住了;好在我的工作一直没丢;好在我的创作还诗如泉涌。 不过要不是到北京去领那个诗歌奖,在颁奖台上隆重晕倒,被送到了医院,遇到了一位医术高明医德高尚的医学博士,断定我的脑组织里有个异物,而且极有可能是根缝衣针,大概我的眩晕之迷永远也不会揭开吧。 就在我躺在北京协和医院的病床上等待手术的时候,根据我提供的线索,医院就找到了我惟一的、可以在我开颅手术单上签字的亲属,水中游的父亲水到成——水副市长——已经接到调令调到省交通厅任副厅长的水到成——他就在上任之前请了假,专程来到北京,在我的手术书上签了字,并交付了手术费…… 医学博士从我的脑组织里成*地取出了一根四五厘米长、锈迹斑斑的普通缝衣针——一根二十几年前,通过一只欲置我与死地的罪恶之手,从我前脑没有闭合的囟门狠心插入的钢针…… 等我手术完了,能说话了,守在我身边的水到成就问我:“能回忆起来是谁做的坏事吗?”我本来想脱口就说“除了朱凤琴还能有谁!”可是话到嘴边我又改成了“是谁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不会再眩晕,不会再晕厥,会再晕倒了”。水道成也说:“是啊,你说得对呀。” 住了半个月,我可以出院了,正好水到成的假也到期了,我就坐上了他的别克专车,回到了省城。 住院那些天,水到成又像父亲,又像兄长地照看着我,真是体贴入微,关怀备至。看着这个大我二十几岁的,给我书包叫我上学,收养我叫我过上幸福生活,给我所有费用供我受到高中、大学教育的恩人,我就想起了由姨临去世前说的话:他不是个坏人,他只是个感情丰富的人…… 我躺在病床上的那些天里,他时常就拉着我的手,长时间地看着我,也不知道他的心里都在想些什么,时常是他的手心就冒出许多汗来;他就投个热乎乎的毛巾来,把我的手给擦干了,把他的手也给擦干了,然后就还那么握着,握着。 在从北京回省城的路上,他和我坐在车的后排坐上,他又是一直拉着我的手,后来还闭着眼睛,把我的手放在他的脸上摩擦。我也就任他摆布我的手,有时候我的手指也主动地抚摩他的脸。 我的心里想,我的温饱、我的学业、我的人生,甚至连我的命都是他给捡回来的,我还有什么不属于他的呢!一路上我们听了许多音乐,车子里简直就成了一个流动的音乐厅,我的灵感就又来了—— 当手指在钢琴键上跳起蓝色的探戈,萨克斯就一个急转弯嚷着回家;小提琴也在肩上依偎成几缕梁祝的缠绵,指甲又在吉他弦上,挑挑拣拣叶子一样飘落的音符。 蒙在鼓里的雷声惊心动魄,大提琴的冲动箭在弦上;长笛又在吹嘘自己的往事,麦克风凑过来,追问口琴深呼吸的秘诀。 最后是琵琶设下十面埋伏,逼迫二胡痛饮江河水,两根指挥棒才乘机百年好合,结为筷子夫妇,夹起烂熟的命运一饱口福。 正当幕布要掩埋这一切的时候,一只蝉跳起来说,十七年后,再来一次爱哟…… 我把这首题为《另类交响乐》的诗写给水到成看,他就说:“很好,我喜欢……”说着,他就又拉起我的手,贴在他的脸上,这次他却一直睁着眼睛看着我,我第一次发现男人的眼神里有太多的东西需要女人用心来解读,特别是眼前这个名义上是我的继父,但实质上还是个充满七情六欲的男人的男人…… 谢谢您的订阅! (*^__^*), 水色——50 回到省城水到成就走马上了任,不久他就有了宽敞的房子,就叫我搬出单位的宿舍,去跟他一起住。 我又想起了由姨的话,就决定在他需要我的时候,去照顾他。于是我就毫不犹豫地带着我简单的行李,搬到了他的身边。 这里的生活条件比在市里更优越了,客厅宽敞得竟放了一副乒乓球台!空间大了家务就多,水到成就跟我商量说要请个保姆。我就说:“不用请专职的,有重活儿累活儿需要的时候,就集中或定时请个小时工来就行。” 水到成就赞同地说:“行,剩下你自己干不过来的,周六周日我休息就帮你做。” 我听了就说:“水厅长日理万机的,哪还有时间做家务呀——放心吧,都交给我啦!” 水到成真就把什么都交给了我,甚至把钱财都交给我管理,每月的工资奖金全都交到我的手上,他想用的时候,再找我来拿。 我在一家杂志社工作,一个月才出一期,最多编辑十几首,百八十行诗就算完成任务,剩下的大量时间我就呆在家里,有灵感了就写诗,没灵感了就做家务;水到成的家叫我给收拾和管理得井井有条,窗明几净,每天水到成回来都感到了家的舒适和惬意。 特别是我每天给他准备的洗澡水,更是让他一回来就能洗去一天的疲惫和风尘,然后再吃上我从书本上,电视上甚至跑到饭店跟人家学到的厨艺为他烹调出来的各类面点菜肴,他总是在享用完这些之后,赞不绝口地说,真是人间美味,天堂享受哇! 不过也有他在外面应酬,不回来洗澡和吃饭的时候,我一接到他不回来的电话,也就将那些半成品的菜肴都马放南山刀枪入库,然后自己跳进那暖洋洋的浴盆里,一边做诗一边洗澡;有时候也哼唱一些自己喜欢的流行歌曲。 可是有一天,明明水到成说国务院来人检查工作,陪领导,不回来吃饭了;可是我进入浴盆,刚洗到一半,刚做了半首诗的时候,浴室的门竟开了;我拉开浴盆的帘子一看,原来是水到成回来了;他进了浴室就习惯性地脱衣服,我又没办法阻止他,就把自己缩进了水里,等待事态的发展。 要是再过去,我也就一晕了之了,可是现在再也没有那个“黑场”来过度这尴尬的场面了…… 水到成就脱得精光,走过来,拉开帘子就一条腿迈了进来……水蒸气也多,浴盆也大,加上他还惬意地闭着眼睛,他整个人都进到浴盆了,还没发现我。直到他坐到浴盆里伸腿的时候,双脚触到了我,他才发觉我的存在……他只是一愣,赶紧把脚缩了回去,接着我跟他几乎同时说了“我不知道你……我不是故意的”! 还是水到成老道,城府深,在尴尬了几秒钟之后,他就说:“巧了,我今天正好需要搓后背——你给我搓后背吧。” 我听了也跟着说:“是呢,我今天的后背也特别的痒,也需要人搓——我给你搓完,你就给我搓吧……” 于是两人就起身,都湿漉漉地跨出浴盆。水到成手撑浴盆的沿儿,弓下了身子。我则拧干了毛巾,就给他擦背,心都快跳到嗓子眼儿了,手也在轻微地抖,可是我还是极力地克制着自己的激动,若无其事地先把他后背的水珠擦干,然后就在他宽厚的后背搓了起来。 可能是泡得时间太短把,开始怎么也搓不下回来,后来不知为什么他就冒了一身大汗,这回就能搓下灰卷儿了。灰卷儿多了就变成了泥球,从他的肩上噼里啪啦地掉在了他的眼前,他就笑了。他说:“看来人真是泥做的呀!”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就还是默默地给他搓,不过心已经不再像刚开始那么狂跳了。等我给他搓完了,就换成我弓在那里,让他给我搓后背了。他的手劲儿大,加上我泡得时间长,并且也因激动出了大汗,他没太费劲儿就搓出不少泥卷儿来。看着那些泥卷儿他就说:“看来大家还都是泥做的呀!” 我听了就羞涩难当地哧哧笑,好像一个美丽的女人身上不该有这么多的泥卷子才对呀。这时候他又说话了,他说:“可也是,大家整天都在滚滚红尘中穿行,身上能没有灰尘嘛!” 我听了就在心里说,这家伙还挺有诗人细胞呢……等他给我搓完了,他就走过去,打开莲蓬,珍珠一样的水就喷洒出来,他就叫我过去说:“来淋一下吧,淋完了再回浴盆里……” 我就乖乖地听他的话,走过去,站在了莲蓬下,让那些小雨一样的水流冲淋着我……这时候我就觉出他在用手直接在我背上,以帮我洗去刚才搓下来的灰为名,亲密地揉搓着……等他几乎将我的后背全都揉搓遍了,我正等待或是渴望他顺手来揉搓我的前胸的时候,他却说:“来,也把我后背的灰卷儿给处理处理吧”——我才从陶醉中清醒过来,一步跨出莲蓬下的水瀑,让他站了进去,然后就小心翼翼地将手直接放在了他的后背上。 水瀑冲下来,他的皮肤滑极了,而且沾满了水珠的皮肤有了弹性就有了性感……用手直接的大面积地接触他的皮肤叫我又是一阵心里狂跳,可是哗哗的水瀑声将一切都掩饰了,冲淡了……等我给帮他洗净了后背,还试图给他洗洗前胸的时候,他却边说别的地方我都能自己洗到——走吧,咱们回浴盆吧,边关掉莲蓬,带头回到了浴盆里。 我似乎没有不回去的理由,就也跟着走了进去,跟他面对面地坐了下来……搓完了后背再冲了淋浴然后再回到热水中,整个身子舒服极了,这时候他就对我说:“你把眼睛闭上泡着会更舒服的……” 我也就听了他的话,把眼睛给闭上了。他又说:“这时候你就该发挥诗人的想象了,蓝天啦,白云啦,雪山啦,草地啦……”我简直像被他催了眠,眼前就真的浮现出了美丽的景致,同时还有许多诗句像鱼一样向我游来—— 时光如鱼得水,把年月日游成三点一线,眼泪又在跳水,直到水滴石穿。谁又在望穿秋水,秋水中逆水行船,谁又在萍水相逢,相逢在似水流年。 只有不老的时间,会用水落石出的慧眼,看透万水千山,然后细水长流,饮水思源…… 谢谢订阅! (*^__^*), 水色——51 那天我跟水到成的同池共浴没有任何别的进展,他好像是在跟他的儿子或是一个别的男人一同沐浴,他似乎根本就没把我当成一个异性,一个丰满的,美丽的,善解风情的女人,一个可以随时献身给他的女人。 他简直对我的**和感情视而不见,我就像他的一个同事、哥们儿或是一个普通的浴友一样,没给他带来任何异性的刺激,或是激发他对我的某种占有、亲昵哪怕是暧昧的**。 实际上我的什么秘密都让他看见了,同时我也看到了他的一切秘密,可是他却硬是无动于衷!也许是深藏不露,伪装得好,我看不出来,不然就是他的确对我不感兴趣。 是他久经**,阅人无数,见多识广,对女人司空见惯了吧;是他根本就不知道我的情怀,不知道我对他的感恩心理或是成心委身与他的心态吧。也许是多年我对他的敬畏让他觉得我永远是那个没长大的孤儿吧;也许是他长期对我父亲般的居高临下使他不可能对我有什么非分之想吧。 该不是他的心里又有了别的女人了吧,该不是他已经打算娶哪个女人为妻了吧?像他这样的官职,像他这样的年龄,大概比钻石王老五更钻石、更王老五吧!大概、一定、肯定有不少人暗送秋波,投怀送抱了吧!而我算个什么呢?我名义上是他的养女,我比他小二十好几岁;我又不会搔首弄姿,卖弄风情,这些大概也就决定了他不可能对我怎么样;更何况,我跟他儿子水中游曾经同居过的关系早就是公开的秘密了;再加上他自己的情人跟的恰恰是他的儿子、我的情人结了婚,回头他一跟我好,岂不是等于他是跟儿子换了情人吗! 像他这个级别的人,最怕别人来议他们的是非,传他们的绯闻了。他怎么会为了我这个区区的小女子来冲破这一切,放弃这一切,来毁了自己的前程,来坏了自己的大事呢?这么一想,我也就坦然了,同时跟水到成在一起的心态和表情也就自然了。 那之后几乎每次我都是跟他共同沐浴,相互搓背,相互洗头,相互打香皂,相互剪指甲;他甚至让我给他刮胡子;最惬意的时候是俩个人坐在浴盆里相互给对方按脚、搓脚。有一回他给我打香皂,打到我的**的时候就说:“你可得多留意,发现异常赶紧去检查。” 而我有一回给他打香皂打到他的家伙时,我就大着胆子问:“它是不是坏了呀。” 他就低头看着说:“没有哇。” 我就说:“那我怎么从来没见它精神过呢。” 他听了就说:“本来它是个‘畜生’,但叫我给驯化了,没有我的指令,它绝对不会咬人的。” 我听了就说:“那你也太苦行僧了吧——由姨去世后,特别是周老师走后,它就没想过女人哪。” 他听我问了敏感问题,就拉长声音说:“怎么不想啊,可是再想,也不能乱来;再想也得忍着。” 我听了就说:“那你就给它找个伴儿呗。” 他听了就说:“也想找,可就是没有合适的,单位和社会上的朋友同志也没少给我介绍,还有毛遂自荐的,有比我还大的,还有比你还小的,可是没有一个我能看得上的……” 那次对话后我的心里更是坦然了,因为不是说我没有魅力或是不合适他,而是几乎所有的后来的女人都不能跟他曾经的两个女人相提并论,他大概的确是“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了吧! 后来我跟他在一起的身体接触就更大胆了,因为我知道了他的态度,也就知道我们相互之间都没有“危险”了。就像他常给我揉洗**一样,我也常给他揉洗被他驯化了的“畜生”,有时候就把他的“畜生”给揉洗醒了,这时候他就打个岔或是说让他自己来吧,就把事情给敷衍过去了。 等到那年十月下旬天冷但还没来暖气的半个月里,我就抱着枕头跑到他的房间,上床就钻进了他的被窝。他就说:“你怎么来了?” 我就说:“太冷了,我想跟你睡一个被窝。” 他就说:“那不行,我是男的,你是女的,咱俩不能睡一个被窝。” 我听了就反问他一句:“咱两之间还有性别之分吗?” 他听了就强词夺理地说:“怎么没有,你看,我没长**你没长胡子,这不就是男女的性别之分吗?” 我听了就说:“那你怎么能跟我一起洗澡呢!” 他听了好像就没话说了,就让我进了他的被窝。不过他还是说:“听说在日本,就可以男女同浴的。” 我就说:“不用听说,全世界到处都有男女一个被窝的!” 他听了就哑口无言了,就乖乖地接纳了我,还允许我搂着他睡。后来等暖气来了,我说要回去睡了,他却说:“就睡这里吧,我都习惯了,怕你不在我身边我就失眠睡不着了呢。” 我就欣然接受了他的挽留,决定继续跟他睡在起。不过我提出了一个条件,就是他得允许我脱掉衬衣衬裤睡,理由是来暖气了,不脱了睡不舒服。他好像也提不出拒绝的理由,也就默许了。后来他也脱掉了衬衣衬裤,被窝里,我们的肌肤经常碰到一起,有时候我甚至光着身子睡在了他的怀里,他也经常自觉或不自觉地触摸到我最敏感的地方,可是他的那个“畜生”却特别理智,从来就没“兽性大发”,做出一次“禽兽不如”的事来。 这样的生活已经让我特别满足了,我管着这个家,管着他的钱,我能跟他同浴甚至还能跟他睡在一张床上,全世界的人都不会相信我跟他没有**关系,而全世界的人都会相信我跟他早就情人级的同居关系了。 实际上我们两个也越来越分不开了,好像对方都是自己的精神寄托了;好像我跟他都是以往生活的幸存者,同病相怜,荣辱与共地同甘共苦、相濡以沫地连接在了一起;好像越是这种既亲密又分明的关系越能说明我和他都是被抛弃者,都是在经受着感情落差带来的心理伤痛的同时,还相互尽其可能做着有分寸的慰藉和安抚;这大概要算是这个世界上最人性最难得的关系和行为了吧。 直到有一天他“他乡遇故知”喝得酩酊大醉,我们的关系才从此发生了变化。 谢谢订阅! (*^__^*), 水色——52 那天他被送回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进了家门他就搂住了我,他的身子像抽掉了骨头,脚底下像踩到了棉花。 我就把他搀到了沙发上,赶紧给他冲一杯解酒的茶,可是递到他的手上他却一下子给打翻了。晃晃悠悠地就站了起来,拉住我的胳膊就往浴室走,边走还边说:“你快……陪我洗……澡,我身上臭死啦……” 我就把他搀进了浴室,先让他坐在浴凳上,然后就给他脱衣服,可是他却一点儿也不老实,手就在我的身上乱摸,我就开始反感他:平时清醒的时候,白给他他都不要,都**裸地钻进他被窝了他都坐怀不乱;现在喝得酩酊大醉了,还不知道是把我当成谁了呢,是当成由姨了,还是当成周颖颖了还是当成哪位小姐了也不知道! 等我把他的衣服脱光了,搀扶他进浴池的时候,他却生拉硬扯地将我的衣服也给扒光了。他见了我的**,就像见了什么美味佳肴一样,连口水都下来了,一把就拦腰抱住了我。也不顾我的反抗,就把我给丢进了浴盆,溅起的水花喷在他的身上,叫他更加兴奋。他也一步跨进浴盆,在水中就跟我纠缠起来,我越是躲他他就越是来劲,我越是推他他就越是抱得越紧。好几回我都呛水了他都不管,只顾由着他的酒劲跟我在水中嬉戏…… 好不容易帮他洗完了澡,可是给他穿上浴衣他就给脱下来,再给他穿上他又给脱下来,后来干脆就光着身子进了卧室。我怕他身上的水湿了被子,就只得边搀他走边用干毛巾给他擦,到了床边我本想把他扶进被窝叫他赶紧睡下也就安生了,可是他却回身就把我给抱了起来,转身就把我扔在了床上…… 然后就扑过来亲我的小腿、大腿、肚脐,到**他突然停下了,用目光研究了片刻,就一口下去,含在了嘴里,就像饥饿的婴儿一样,贪婪地吸吮起来,而且是裹咂完这个又去裹咂另一个,另一个裹了一阵又回头裹咂头一个。 他是那样地贪婪和投入,他是那样的熟练和专注,他似乎对他此刻拥有的一切渴望一万之久,他的行为充分证明了他对眼前的这份**绝对垂涎已久…… 这时候我的心神也叫他给撩拨起来了,也动情到不能自持了,这也许是我渴望已久的关键时刻吧,这也许就是我们捅破窗户纸的大好时机吧,这也许就我将生米煮成熟饭千载难逢的机会吧……多久没有跟男人有这方面的接触了,多久没有异性这样地跟我嬉戏和亲近了,多久没有这种强烈的**让我骨酥肉麻了…… 于是我顺手一把就抓到了他的早已精神抖擞的“畜生”,他也似乎得到了鼓励和暗示,就调整好“畜生”的方向和角度,冲着我早已春暖花开的富饶土地就要开犁,可是就在“九九加一九,耕牛遍地走”的当口,他却突然来了困意,扑通一下倒在我的身上就打起了鼾声,他的“畜生”也迅速萎缩成一把稀软的皮肉…… 我就把他推下去,叫他仰躺在床上。我当时就想,这家伙平时跟我道貌岸然,坐怀不乱,酒后却横冲直撞,图谋不轨,要不是酒精过量让他昏睡过去,可能就把“生米煮成了熟饭”;现在倒好,一切都在发生和没发生之间,干脆,我就让一切都发生,都成为既成事实得了,省得两个人的关系总是暧昧着没有一个明确的界定;要么就是情人,要么就是亲人,今天我就乘机把这条线给破了,等明天看他怎么收拾,怎么摆平。 我这么想着,就自己动手,甚至动口,想将他的“畜生”唤醒,然后主动让那“畜生”做出不是人的“畜生”事来;等那“畜生”真的跟我发生了关系,看你这个副厅级干部,我的养父今后还把不把我当女人看待,还敢不敢等酒后了才驾车乱闯红灯!可是他的“畜生”似乎也酩酊大醉了,什么办法招数都使用了,可是就是唤不醒它,激不活它,三番五次失败后,我终于放弃了。心想,也许天意就不让我们成就好事,结为连理吧。 我也就把他摆了个舒服的姿势,给他盖上了被子,叫他继续酣睡。我自己去淋了个浴,就回到他身边,躺了下去,人困极了,可就是怎么也睡不着,胡思乱想之际,就有诗句接踵而来—— 在你胡说八道,你的真理的时候,我正在胡邹八扯,我的诗歌。就好像在早市,你在卖甜菜,我在卖苦瓜一样,都想赚钱。 其实喝酒只是一个借口,坐在一起麻醉自己,才是真的。而且我一直不想说破你的权利,比酒精还可怕,还有你兜里的恩赐 别以为今天的向日葵,就是明天的太阳。 你只是个葫芦,而且我早就知道,你的葫芦里卖的,并不是真理那味药。记住吧,在敲门之前一定要先敲敲,自己的脑门儿,听到里边说请进,你还要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地瞻前顾后。 要知道真理一点都不好玩,不像诗歌,玩完了就可以像垃圾一样,随手丢掉。而真理是火,玩不好就会**,而且死有余辜…… 那天的夜晚特别漫长,曾经的往事也都争先恐后地将我思绪的天空弄得风起云涌,乱云飞渡。 我究竟应该跟身边床上这个男人确立什么样的关系呢?我在这个世界上几乎没有别的亲人,他就是我最亲近,最信赖的男人了;而他呢,他又有几个像样的亲人,或者可以信赖的人呢,可以放松一切戒备的女人呢?我们为什么就不能像正常的男女一样做正常男女应该做的事情呢!他到底在想怎么呢?他到底在回避或是惧怕什么呢? 他是觉得他既然做了我的养父就不能再跟我有男女关系了?还是他听说我跟他儿子水中游曾经有过爱恋就不想再碰我了?还是他有什么更深层的思想活动令他总是跟我保持一个适当的距离,为了他的身份?为了他的颜面?为了不被我套牢?为了随时跟我脱离现在的关系? 所有这些问题接踵而至,将我的头都要想爆了也理不清头绪…… 我该怎么办呀,我该怎么面对他呀,我该怎么跟他确立一个正常的可以持续长久的关系呀…… 谢谢订阅!全版十色,在17K都市频道! (*^__^*), 水色——53 直到天将拂晓,城市的远处传来一声鸡鸣,我才忽悠一下子睡了过去。 到了上午9点多了,我才醒来,我发现水到成已经不在床上,我就赶紧起床,我听到厨房里有声音,就走进去,见水到成正在给我和他自己做着早餐。我就走过去说,我来吧。他见了我就说,已经好了,咱俩可以开饭了。 吃过了早餐他就对我说:“你跟我来,我要跟你谈谈。” 我看他很严肃的样子,就知道一定是为了昨天晚上的事,就跟他到了书房。他让我坐下,然后对我说:“你坦白告诉我,昨天晚上我对你做了什么?” 我听了就想:怎么跟他说呢?说他什么都想做可是什么都没做成?还是干脆就说他想做的都成为了事实?这大概是一个很关键的问题,大概关乎到两个人今后的关系如何确立的问题。可是我确实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他才是正确的选择,犹豫之际我就说:“做了什么和没做什么你自己还不清楚啊。“ 他听了就说:“我昨天酒喝得太多,只记得我回来对你很粗暴无礼,但我究竟对你做了什么,我可就记不住了。” 我听了就说:“做了什么和没做什么还很重要吗?” 他听了就说:“当然了,要是我没对你做什么,那咱们还可以维系从前的关系,还可以以养父养女的身份共同生活在一起;要是我对你做了什么,那性质就变了,那我就得征求你的意见,看你的态度,然后为你负责了。” 我听了觉得事情开始严重了,就问:“你能对我负什么责呀?” 他听了就说:“我得听你的态度呀。” 我听了就说:“要是我没有态度呢?” 他听了就说:“那我也得对你负责。“ 我听了就说:“我没有态度你还要为我负什么责呀。“ 他听了就说:“我或者考虑跟你结束这种生活方式,或者考虑跟你结婚……” 听到“结婚”二字,我就像被一种无形的冲击波给震撼了一样,要是在过去,我肯定就在这个紧要关头眩晕着倒下去了,可是我再也没那个可以用晕厥来过度严峻现实的本领了,我只有呆呆地挺立着,来面对现实。 我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一口咬定他跟我发生了**关系,从而像他承诺的那样,圆了我一心想跟他结婚的梦;二是跟他说实话,告诉他其实他什么也没做成,他不用内疚,不用承诺,不用负任何责任。两个选择就摆在我的眼前,也许我的一念之差就会改变我一生的命运,可是我又该怎样来选择呢? 其实我知道他不爱我,他只是把我当成一个小女孩来喜欢我;他从来就没把我当成一个已经成熟的也有七情六欲,也想男女之情的女人;他一定觉得那不可能,那是一种荒唐、荒谬的想法和选择,甚至是一种有悖人伦的欲念和行为。 因此他一直在恪守着自己的原则,把握着我跟他之间的关系尺度,亲昵到什么程度都是在我跟他的关系的范围之内;但却有雷池他不能超越一步,那是他道德的雷区,那是他行为的禁果。他的人文品位,他的道德底线,他的身份地位都在时时地限制和规范着他的一举一动,都在为他设置不可逾越的禁忌障碍。 可是酒精乱了他的性,叫他在酒后现了“畜生”的原形;若不是在最后一刻他体内的酒精发作,使他顿时昏睡过去,那他真就冲破了所有的禁锢,摒弃了所有戴在他头上的紧箍咒或光环,完全以一个男人的身份做下一件男人必须做的事情;做了也就做了,做了也没人怪他,做了我也就成了他的人——可是他没做成呀!后来想跟他做的倒是自己呀,那是我自己企图主动跟他做的呀—— 他可是我今生今世比我爹娘都重要的养育了我的大恩人哪!我对谁撒谎,我欺骗谁也不能欺骗他呀!我怎么能把不是说成是呢,我怎么能把没有说成有呢?如果要是他需要我做他的女人,即便没有名分,即便被他招之即来,挥之即去我都心甘情愿;可是现在他是要做他的正人君子呀;他是在假定的莫须有的“错误”后,等待我“一锤定音”哪! 我完全可以通过这个历史性的难得机会一把抓住他,将他揽进我的怀里,成我的丈夫,我的男人;可是我是用什么手段得到他的呀,我会不会在有一天良心发现了的时候,无颜以对他呀;或者有一天他知道了真相,他对我质问,他再抛弃我——我还是做一个诚实的诗人,坦白的女人吧。也许跟他就注定没有夫妻的缘分,就像跟他的儿子水中游一样的呢!坦诚地面对自己的命运吧,原本是啥就接受啥吧,这样一辈子都会塌实啊! 我想到这些就平静下来,就对水到成说:“你是人世间最君子的男人,你对我什么都没做。我还是我,你还是你——我还是你的养女,你还是我的养父,一切还跟从前一样——只不过你多喝了些酒,产生了某些别的幻觉而已……” “那就好,那就好,那可真是太好了……” 听了我的话,水到成如释重负,他甚至因此而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他绝对知道我说出的话意味着什么,他在那一瞬间真正地认识了我的品质,发现了我身上闪闪发光的人性的光环。 从那天起,我们就一本正经,相敬如宾起来。 为了双方都能让心灵修养生息一个阶段,我特地请了半年的创作假,背上了我惟一的行李——水到成和由姨给我买的书包,回到我母亲生活和故去的地方寻找命运的灵感去了。 临别的时候,水到成给了我一张银行卡,说你要是用钱就从里边取,用完就给我打电话,我再给你往卡里续存。 因为我在他们家存有“二狗子”给我的那两万块钱,所以我没拒绝那张银行卡,不过我想,我也只花到两万为止…… (谢谢在17K阅读十色,真心祝福订阅的读者!) (*^__^*), 水色——54 我出发了,我上路了。我背着我惟一的行李首先去到了监狱,去看望我的大舅汪来宝。他在监狱里快十年了,我上大学期间和后来看过他几回,每回都给他卖些好吃的带给他。听说他因表现得好,已经被两次减刑至15年,大概再有四五年他就可以出狱了。他说他在监狱里过得还好,因为他有修车的手艺,而且都派上了用场。临别的时候他突然对我说:“回老家看看吧” 我就说:“那里不是你的伤心地吗?” 他就说:“再伤心也是故乡啊,你就替我回去看看吧,回来跟我讲讲那里的情况,我总能梦见那个家,还有家里的人……” 于是我就回到了我出生的那块土地上,我先是步行到了汪来香当年“撒尿”的地方,也撅着屁股撒了一泡大尿,想真切地体验她当年在这里撒尿的感觉和心情。我又步行上大坡、下大坎地走到了汪来香去过的水库,央求人家给我吃了一顿酱焖鲤鱼和烀地瓜花生。我还跳下水库在冰凉的水里游了一圈泳,我迟迟不想上岸是想让汪来香变成的那条大鱼能咬上我一口,可是,偌大的水库弱水三千,哪里有传说中的大鱼呀! 后来我又让水库的人,用当年汪来香坐过的小船,将我渡过水库去了三姨姥家。三姨姥已经过世了,我就去给她上坟。她的坟上开着许多金黄色的米米花,就像她当年脸上绽放出的笑容……我就把泪水洒在那些黄花的根部,然后就坐在三姨姥的坟前,跟她说了很长很长时间的心里话…… 我还去寻找汪来香怀上我的那片草垛,可是没能找到。因为就在原先青年农场的原址上,建立了一个开发区,有个老板就来投资,建了一个山楂罐头加工场,当地的山楂再也不用运到几十公里以外的城里去了,就地加工,运到城里超市的,已经是看了就馋得人直冒酸水儿的山楂罐头了。 那片厂房被漆得无颜六色,远远望去,就像摆放了一堆奇怪的玩具,那些发生在原址草垛里的故事,也只能在那个故事惟一的幸存者——他们造就的一个孤儿的心里结痂成疤,留做永久的回忆了—— 红尘中我看见你的骨灰,所以我不想步你后尘。我的灵魂还需要这只壳,因而我还将往下活。**的爱情就不要再剥皮了,再剥皮连棵树都活不成了。而握着的手都会被风吹开,就像为了呼吸不能吻得太久。 把初恋当成一个易拉罐在街上踢,那声音清脆得,像个落地的青苹果。心总是在它不该跳的时候,跳的格外优秀。爱也是在它就要消失的时候,才通红通红。 有口饭吃的前提是有口气,我端起往事的碗来总能看到,你在里边喷香。诱惑是与生俱来的阳光,你什么也没对我说,我却懂了你的心。你的爱你的恨你的死,还有你早已面目全非的故乡。 红尘中我看见你的骨灰,它们跟着晚霞尘埃落定,我知道你能看见我,所以我要活得格外鲜红…… 我最后终于回到了以我“五保户”的名义盖起来的房子。阔别将近10年,房子已经显得有些陈旧了。已经二十多岁的汪海见了面就认出了我。我见院子里就他一个人,就问:“别人呢?” 他就说:“我舅和舅妈早就去村外养熊去了,家里就我和汪洋。” 我就问:“那汪洋呢?” 汪海就说:“她病了,在屋里躺着呢。” 我就问:“汪洋怎么了,得的是什么病?” 汪海就说:“白血病,没治了。” 我听了就说:“咋不上医院治呢!” 汪海就说:“没钱,就在家等死呢。” 进了屋我就看见了萎缩在炕上的早已瘦得面目全非的汪洋。我的心就疼了一下。汪洋也认出了我,可她什么也说不出来,就是抹眼泪,哽咽着哭泣。我就说,赶紧上医院哪!汪洋就说,没钱,连住院手续都办不了。我听了就头脑一热说,我有钱,咱们不能在家等死呀!走,这就上医院去。 见我说得坚决,汪洋和汪海的脸上都露出了笑容。赶紧收拾东西,就赶上了整点一趟的小公共汽车。 路上我就问汪海:“你怎么不去监狱看你爸呢?” 汪海就说:“他杀了我妈,我恨他。” 等到了县医院,我就用我的银行卡给汪洋办了住院手续。医院都认识汪洋,知道她突然冒出个姐妹来给她出钱看病,都觉得稀罕。主治医生就跟我谈,汪洋的病,钱是一方面,关键是我们到现在还找不到跟她匹配的造血干细胞。我回到病房就对汪洋说:“汪海的不行吗?” 汪洋就说:“试过了,不行。” 我就说:“那我来试试吧。” 汪洋听了就苦笑了,她说:“你跟我一点儿血缘关系都没有,怎么会匹配呢。” 我听了就说:“也许就巧了呢,我听说有人就是在亲友中找不到配伍的,到台湾却找到了——我去找他们试试,行不行的,也让我尽了这份儿心,了了一份心愿。”于是我就去找主治医生说我是汪洋的亲戚,想试试我能不能给她提供配伍的造血干细胞。医生听我跟汪洋是“姐妹级”的亲戚,就马上给我抽血化验。 等结果的时候,汪洋就给我讲了她这些年的遭遇。她说,汪来宝杀了她母亲朱凤琴和“二狗子”后,汪来宝也进了监狱,她和汪海就成了没有父母疼爱的可怜孩子。她舅朱凤革从外边领个特别刻毒的女人回来,对她和汪海非打即骂,她和汪海整天以泪洗面。 最可怕的是因为当时她很肥胖,都五六个月了才发现自己怀了孕,想打下去都来不及了,可是她刻毒的舅母就打她、踹她、饿她、折磨她,目的就是要让她流产。可是那个小东西生命力就是顽强,怎么折腾就是不死。 到了月份就给生了出来。一看是个小子,汪洋的舅舅朱凤革就抱着孩子到了“二狗子”的父母家,堵在大门口就跟人家要钱,说不给就把孩子送人。“二狗子”的父母听说死去的儿子竟然还留了后,就出来接了孩子问朱凤革要多少钱。朱凤革开口就要五万。“二狗子”的父母就苦着脸说:“你也知道俺家的情况,上哪有五万块钱哪。” 朱凤革就说:“没有五万也得给三万。” “二狗子”的父母就说:“我家把房子给卖了也值不了三万哪!” 朱凤革听了就说:“那就一万,你们要是再跟我往下讲一分钱,我立马就把孩子卖给别人!” “二狗子”的父母听了就说:“那你得容我们几天空儿啊。” 朱凤革听了就说:“就给你们三天,要是三天你们不拿钱来换孩子,你们这辈子就别想见他啦!”说着,抢过孩子就回了家。 到了第三天,“二狗子”的父母东挪西借凑了一万块钱,送到了朱凤革的面前,一手交钱,一手接过了“二狗子”和十五岁的汪洋生的孩子。那孩子在朱凤革的手里还哇哇大哭,可是到了爷爷奶奶手里却立刻不哭了,乖乖的用泪眼巴嚓的小眼睛看着自己隔辈的亲人,仿佛知道自己有了个可靠的归宿。 后来“二狗子”的父母就给这个孩子取个小名叫“狗剩子”,到了乡里镇里,好说歹说求人下跪才给孩子上了户口。 朱凤革拿了那一万块钱并没给汪洋卖点营养给她坐个月子,而是赶紧去卖了两头狗熊回来到村外的荒地里去养。从那时起,汪洋就再没过上一天好日子,人也就瘦了下来。就像当年我被她母亲朱凤琴折磨和虐待一样,她和汪海也是受尽舅父和舅母的虐待和折磨,好在两个人相依为命才度过了许多艰苦的岁月。 由于汪洋15岁就生过孩子,臭名远扬,所以一直没嫁出去,后来有个同村的男人,三十几岁死了老婆,就来提亲,汪洋一看再不嫁也就真的嫁不出去了,大自己十岁八岁也就凑合吧,就同意并让朱凤革收了人家的彩礼。可是就差两个月结婚了,汪洋却感到浑身没劲还难受,面色也白得吓人,到医院一检查,妈呀,得的竟是白血病,就入院治疗。 开始的时候,未婚夫还来看她几回,后来见治她的病是个无底洞,就不再露面了,后来干脆就要回了彩礼、退了亲。她舅朱凤革也是开始还张罗着给她拿钱看病,可是治了一个阶段,因为迟迟找不到可以配伍的干细胞,病也就得不到根治,可是费用却还在一天天地消耗,朱凤革的老婆也就是汪洋的舅母就不干了,坚决不再给拿一分钱了,汪洋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语,也就只得放弃治疗,回家等死了。 听了汪洋的经历我突然就想起了水到成,要不是他将我救出了苦海,可能我的命运连汪洋都不如吧。所以在那一刻我特别地感激起水到成来,要是他在场,我都能抱住他,当众去亲他的脸…… 谢谢您的订阅,全本《十色》在17K都市频道。 (*^__^*), 水色——55 等了两天,结果出来了,主治医生就找到了我说,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呀,你的造血干细胞正好跟汪洋的相配。 我听了也感到意外,尽管我开始也相信巧合和奇迹,但真的让巧合和奇迹出现了,我还真就大吃一惊了。我就对主治医生说:“其实我跟汪洋一点儿血缘关系都没有,我的干细胞能跟她的配伍可真是个奇迹。” 主治医生听了却奇怪地看着我,然后说:“你说什么?你跟汪洋没有血缘关系?” 我就说:“是啊,汪洋的母亲虽然是我的舅母,可是汪洋母亲是在跟我舅舅结婚之前跟别人怀上汪洋的,所以她跟我根本就没有血缘关系。” 主治医生听了就更奇怪地说:“不对吧,你们两个的血液样本几乎都一样,只有你们是一奶同胞才会如此相同。” 我听了就说:“不可能啊,我怎么会跟她是一奶同胞呢!” 主治医生就说:“不是一奶同胞也会是同母异父或是同父异母。” 我听了就说:“这怎么可能呢,绝对不可能呀……” 我当时听了主治医师话还没什么反应,只为给汪洋找到了合适的造血干细胞而高兴了,也没仔细深入地多想。 后来医院说移植造血干细胞要请省里的专家来,所以费用要高一些。我问要多少钱,主治医生就说,怎么也得十万八万的吧。我听了也没多想,就说,那您就赶紧请省里的专家来吧,钱我保证到位。 跟主治医生谈完我就给水到成打了电话,说明了情况,说算我借他的,将来慢慢来还。水到成就说,还不还的以后再说,救人要紧,就很快把钱给存到了卡上。医院见到钱后,很快就把省里的专家给请来了,并且很快就将我的造血干细胞移植到了汪洋的体内。 真是奇迹,就那么300CC的血浆,就将一个濒临死亡的汪洋起死回生地救活了,让她重新有了造血功能,让她很快就康复出院了。 回到家里,汪洋对我的感激自然就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提起当年他对我的德行,她竟抽了自己的耳光。我就拉住她的手说:“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再说,按医生说的,咱俩不是异父同母就异母同父的呢,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汪洋听了就说:“要说也怪啦,咱俩怎么算也没有血缘关系呀,怎么就成了‘一奶同胞’了呢!” 我听了也说:“是啊,听说你母亲是跟‘莫斯科’生的你,而我呢,我母亲怀上我……” 天哪!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对呀,我母亲汪来香致死都没找到跟她在“草垛”约会从而怀上我的那个男知青啊!难道,难道,难道跟她约会的神秘男人就是“莫斯科”!只有真的是他,我和汪洋才是同父异母的姐妹呀! 天哪!天哪!天哪!一定是他,一定是他,一定是他呀!!! 我把我的猜测告诉了汪洋,汪洋捉摸半天,似乎也不否认。我又说:“也只有‘莫斯科’同时跟了你母亲二丫朱凤琴和我母亲汪来香才会使咱俩成为有真正血缘关系的姐妹呀!” 汪洋看着我激动的样子,似乎也找不到反对我的理由,也就认可了我的猜测。 说来更巧,那年的清明前,县里要清理各种坟茔,就要求家属来收拾遗骨。我就跟汪洋将“莫斯科”的遗骨和那次事故中另三位——马知青、牛知青和扬知青的遗骨都起了出来,毕竟都跟我的母亲汪来香有过一段情啊!我也就分别将他们的遗骨火化,分别装进了骨灰盒。 “莫斯科”的骨灰由汪洋来保管,另三个放进了当地的公墓,等将来跟他们的家人联系,如果联系上取走更好,要是联系不上,三年之后就将他们的骨灰撒到水库的水里,让他们都给汪来香做伴去。 当然,有个细节我不会错过,那就是我决定在火化“莫斯科”遗骨前,到医院提取他的DNA标本,然后跟我们做亲子鉴定。只有通过最先进的科学来鉴定,才会证实我的猜测,才会真正证明我们就是“莫斯科”的女儿,证明我跟汪洋确实是同父异母的姐妹。 如果真能通过DNA来鉴定出我们跟“莫斯科”的父女关系,也就能将蒙蔽了我母亲一生的秘密给揭开了呀!到那时,我就真的为我母亲汪来香揭开了“草垛约会”的那个神秘男人的面纱,将一个尘封了二十几年的迷,十分偶然地破解了…… 尽管我们将“莫斯科”的遗骨送到相关部门,得到的回答是由于骨骼已经被掩埋20多年,已经没有鉴定的价值,也就是根本提取不出可用于鉴定的DNA,而最终放弃了DNA鉴定,但我根据所有的证据链,确定无疑地认为,除了“莫斯科”不会再有谁能有条件同时成为我和汪洋的父亲了。所以也就确认了我的生身父亲就是那个脚踩两只船的“莫斯科”了! 汪来香,我可怜的妈妈呀,您的在天之灵感知道这些了吗,您在知道了女儿真正的生身父亲之后会做何感想啊!妈妈呀,您苦苦寻找良久的跟您约会并且怀上我的那个男人,竟然就是当年二丫的对象“莫斯科”呀,他同时欺骗了两个女人哪,而他却通过这两个女人为他留下了两个女儿呀!妈妈呀,谜底揭开了,这回您就瞑目吧,您就安息吧…… 苍茫的天空一望无际,我似乎看到了汪来香欣慰的微笑,但转瞬即逝…… 后来在我的建议下,将“莫斯科”的一半骨灰跟朱凤琴葬在了一起,另一半骨灰则撒进了水库的水里,为的是让他至少拿出一半的灵魂去安慰一下被他玩弄致死但却一无所知的汪来香啊…… 撒骨灰哪天我和汪洋并肩坐在水库边上,望着天上的繁星,唱起了当年“莫斯科”用来勾引当地姑娘的那首《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歌声在水库的上空悠扬地游荡着,但愿汪来香和“莫斯科”他们能够听见他们的后人还在用这种方式来记念、怨恨或怀念着他们…… 谢谢大家的订阅,十色全本在17K都市,敬请关注! (*^__^*), 水色——56 半年的创作假就要到期了,我就要回去了。汪洋抱住我就不让我走,汪海也说他不想离开我。我没了办法,就对他俩说:“你们答应我一个要求,我就带你们到省城去生活。” 他们一听当然乐得跳了起来。叫我赶紧提我的要求。我就说:“跟我去看看汪来宝。” 他们俩听了沉了一会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都点头同意了。 收拾好东西,我们三人就一人背个书包就上路了。我们去到了监狱,汪来宝入狱快十年了,还是头一回见到自己的亲生儿子汪海,他哭得一句话都说不上来,从头到尾都是那么哭哇哭哇。直到最后要分别了,才说了一句:“孩子,别恨爸爸啦,爸爸知错了呀……” 汪海也情不自禁地哭喊道:“爸呀,我不恨你啦,你再表现好点儿……好快点儿出来呀……” 后来逢年过节我和汪洋都会陪汪海来看他的父亲汪来宝,汪来宝也就幸福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 我把汪洋和汪海领到了省城。汪海继承了汪来宝的手艺,就爱修车;我就送他到汽校系统地学了一年修理,结业又帮他找到一家修车行工作;由于小伙长得帅,手艺也高强,就深得老板的器重;后来连老板的女儿都看上他了,俩人竟谈起了恋爱!汪海最大的心愿就是等他父亲出狱后,爷俩自己开一家修车行…… 汪洋还是爱吃,我就让她到厨师培训中心去学了半年,还没结业就被一家大酒店看中了,一结业就到那家酒店工作去了。 后来见到她胖得有点儿不像话了,我就说:“你再胖下去,可就找不到对象啦!” 汪洋就说:“还找不到?现在我有三个相好的呢,跟谁结婚我还得看他们的进一步表现呢!” 后来汪洋挣了些钱就来还我当年给她花的医疗费。我就说:“你有钱不用还给我,你就给老家的‘狗剩子’送点儿去,毕竟是你生的,别让他再受咱们一样的苦。” 汪洋真的听了我的话,但她不是送钱去,而是把已经十来岁的“狗剩子”给接到了省城来念书;她还叫我替她保密,因为她对外都说那孩子是他的亲弟弟;“狗剩子”也听话,从来不叫汪洋妈妈,而是喊她姐姐…… 我自己的处境变化也很大,原因是我的那趟“旅行”回来,半年的时间里,水到成的世界更是发生了巨变。 我回来一进门,迎面见到的不是水到成,而是一个妩媚妖艳的女人。开始我还以为是水到成新续的弦呢,可是仔细一打量,天哪!原来是周颖颖!我就惊讶地问道:“怎么是你——水中游呢?” 周颖颖的表情古怪,一句话也不说,面部呆滞地走进水到成的卧室去了。 后来是水到成告诉了我一切。原来,水中游跟周颖颖结婚不到半年就矛盾频发,为一双袜子一条领带都能吵得脖粗脸红,渐渐的水中游就开始酗酒,酒后还跟周颖颖大打出手。周颖颖是搞体育的,俩人就对打,直到一个鼻青脸肿,一个头破血流才能罢手。可是打到这个份上,俩人还不分居,隔几天又好得像初恋的情人。 但他们的婚姻毕竟有了不可救药的裂痕,后来为了阻止周颖颖跟一个“色咪咪”的老外去打网球,俩人又打起来了,这回比上一次有所升级,变肉搏为冷兵器较量,虽然没有致命,可是双方都有了刀伤……这次械斗后俩人的关系再也无法维系了,周颖颖为了气水中游竟率先搬过去跟“色咪咪”的老外同居了。 水中游的眼睛就高度充血,就卖了一瓶酒和一把手枪,人把一瓶酒都喝了,酒精就让那把枪将压在周颖颖身上的“色咪咪”老外,“呯”的一声变成了“死咪咪”。这时候水中游就又举起了枪,对准了周颖颖的头,但还没等扣动扳机周颖颖就吓得昏死过去,而水中游最终还是扣动了扳机,不过打的不是周颖颖的头,而是自己的脑壳…… 周颖颖捧着水中游的骨灰回到了祖国。水到成根本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可是没几天他却接受了周颖颖;虽然他没有跟周颖颖登记结婚,可是他们很快就同居了;他甚至竟妄想着要跟她再生出个小“水中游”来…… 怀念水中游和怨恨水中游比起来,还是怀念多于怨恨;人已去了,怨他还有什么用。也许怀念会让他飘泊在异国他乡的灵魂得到些许的安息吧——时常就想起他给我诗歌启蒙的时候跟我做的一个游戏,他说我们就用标点符号来开发和锻炼我们的想象力或比喻能力吧。 他就说:“你说,逗号像什么。” 我就说:“像永远也长不成青蛙的蝌蚪!” 他就说:“好,那句号呢?” 我就说:“句号就像——结婚戒指——它让两人恋爱的句子到戒指就结束了!” 他就说:“好,比喻得很好,那省略号呢?” 我想了想说:‘我看它像人们省略的眼泪或在不愿示人的一串珍珠项链……“ 水中游听了就说:‘太好了,你可真是个天生的诗人,想象力太丰富了!“ 后来水中游又问我括号像什么,我就说:“括号嘛——括号就像个包袱皮儿,天下的事物,想包什么就包什么,想囊括什么就囊括什么——包天包地包你满意!” 水中游又问:“那书引号呢?” 我开口就说:“书引号就是世界上最大、图书最多的一座图书馆,天下的书刊无不被它全部收入其中……” 我的回答让水中游兴奋得把我都抱起来了,他说:“你要是不成诗人,那就怪了!” 后来我还真以《给人生标点》为题,做过一首诗,每当我看到那首诗,就会怀念起那个永远帅气的,聪颖的,诗人气质的大男孩—— ……逗号是永远长不成青蛙的蝌蚪,它永远在字里行间寻找自己的母亲;句号是结婚戒指,它让恋爱的句子到此结束;破折号是你问路时,默默给你指路的食指; 省略号是不愿示人的泪水,或是刻意雪藏的珍珠;括号是母亲的包袱皮儿,包天包地还包她永远说不完的唠叨;书引号是最大的藏书馆,天下文章尽收其中; 冒号是人们的上下嘴唇,分号是分开两眼的鼻梁;叹号是马路中央的警察,问号是终生探索的学究;没有标点就会三心二意,没有符号就会一塌糊涂。 标点标出的命运抑扬顿挫,符号装点的人生云卷云舒…… 水中游的人生一定是在不经意间点错了标点符号:该问号的时候他点了省略号;该感叹号的时候,他却点了逗号;而当后来应该点分号的时候,他却用自杀,为自己的生命划上了句号。 怀念他总是叫人先感叹!再疑问?最后是无言以对的省略…… 谢谢订阅! (*^__^*), 水色——57 我知道水到成的这个家再也没有我的位置了,这个家的两个男人都被周颖颖给占领了,给征服了,给毁灭了——好在我行李不多,搬走离开很容易——我又回到了单位的宿舍,过上了没有家庭、没有亲情、没有温暖,但也没有眩晕、没有恶心、没有牵挂的自由生活。 躺在宿舍坚硬的床上,我的眼前就总是游动着“死去活来”这几个字,不久,跟着这几个字又游来许多鲜活的字词来—— 时光是把刀,杀人不见血。岁月是老虎,吃人不吐骨头。社会是出戏,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江湖是盘棋,你不吃我,我就吃你。 谁跟谁有仇,都是为了糊口,才下的手;谁咬谁好受,都是为了活命,才放的狗。 **的蛇,刚吞完牛又想吞象,从不忌口;声色是猫,刚叼到鱼又叼老鼠,从不住口。 红尘一阵风,爱恨去无踪,命运一撒手,身家化乌有;时光的胃口是无底洞,它吞噬快乐,也消化伤痛。 岁月的肚里是万人坑,它掩埋忠骨,也葬送人生。被吃掉的永远是羊,没被吃掉的永远是狼,吃掉别人,又被别人吃掉的,永远是螳螂! 死去活来,你就是草,长命百岁/你就是宝! 我的新诗集《汪汪叫》用《死去活来》这首诗开篇结集出版了,很快就风靡了黄河上下,大江南北。我的版税很快就达到了10万快钱这个数,刚好够还给汪洋治病的钱。我立刻就将这些钱还到了水到成的手里。 他竟什么也没说,就把钱给收下了。不过没过几天,他就来找我,说要带我去看房子。在沈阳北郊的北陵附近新建了一个现代化小区,楼盘大,配套齐全,交通也便利。水到成领我看了一套99平方米,双室双厅的房子,问我怎么样,我就说:“当然好了。” 他就说:“那我就买啦!” 我就问:“你给谁卖的呀?” 他就说:“给你呀。还能给谁!” 我就说:“我可不要这么奢华,再说我现在还没有这么多钱。” 他就说:“你不是给了我10万吗,我又加了10万,已经交了首付,剩下的贷款20年,月供一千多一点儿,凭你的工资和稿酬肯定能应付得了” 我听了就说:“那10万不是我还给你的吗?” 他就说:“是啊,你是还给我了,可是现在是我反过来给你的呀。” 我就问:“为什么给我呀。” 他就说:“也不为别的,就觉得你住宿舍不是那么回事儿。” 我又问:“这事周颖颖知道吗?她同意了吗?” 水到成就说:“这事儿用不着她管,再说这明明就是你的钱嘛。” 我就说:“她要是知道了,会饶过你吗?” 水到成就说:“不提她了,真的跟她没关系,相信我,我对天发誓……” 我还是觉得水到成的做法有些蹊跷,他干嘛一定要给我买房子呀,他干嘛一定要还给我那十万块钱呀,难道他对我还没“死心”?他想学某些官员给自己钟情的女孩子买套房子然后金屋藏娇?这是他的一时冲动还是他的老谋深算?这是他的潜意识还是有意识?他脱离不了周颖颖的缠磨但还恋着我的美色?他还想为自己的未来留一个什么长远的“后手”? 想想他这些年来对我的所作所为,真是难以捉摸他究竟是个怎样的人,他的内心世界里究竟埋藏着怎样的心事或打算。他对我的好难道仅仅是因为他是我名义上的养父?还是他从骨子里还的迷恋着我的年轻美色?房子是所有商品中最大的商品,他用这样的商品来作为礼物送给我,拿到没有一点儿别的意思? 我一想起他那次酒后的意乱情迷,想起险些跟他“生米煮成熟饭”,事后他追问我是否对我“非礼”从而决定是否跟我结婚的情景,是自己不想欺骗他才说了真话,而他也就相信了我的真话,我们也就似乎再也没有可以成为夫妻的可能了,特别是姓周的回国后,跟我结婚就更是一个天方夜谭了…… 然而他为什么又要这么大方地关怀我呢?是念旧情还是为未来做铺垫——一旦跟姓周的散伙,我这里就是他身心的避难所,是他命运的最终归宿? 越想就越觉得有很多疑团无法诠释,越想就越觉得水到成是个难以捉摸的男人,似乎不能用正常思维和推理来理解和解释他,唉,由他去吧,反正我永远是我,就放在这个世界的某个地方,他要是不要,我也可以自己活下去,他要是要,随时都可以拿去呀…… 反正我早就是一个孤儿了,反正我的什么他都看到过,我的什么他都了如指掌,反正我的门永远都不可能对他关闭,反正我无法反抗他对我做出的任何安排…… 其实我早就被这套房子给迷住了,也就不再多想什么,多说什么了,跟着水到成与开发商和银行办了相关手续,很快就拿到了钥匙。于是我就从宿舍搬到了属于我的名下的宽敞明亮的新家。 那之后水到成工作忙,加上身边有个姓周的“狐狸精”日夜缠身,就很少来光顾我的房子,也很少跟我联系,但每次见面从他看我的眼神里,我确信他的心里还有我的一席之地,还有我的存在,他一定在某种闲暇之余想起我跟他在一起的情情景景……所以我也就常用“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来自我解嘲。 汪洋和汪海带着“狗剩子”倒是常来我的新房子,特别是到了逢年过节的时候,他们简直就把这里当成了他们的娘家,连对象情人也都领来跟我团聚。 每次来都让我的房子热闹很久,尽管事后我要为打扫房子而累得腰酸悲痛好几天…… 谢谢订阅! (*^__^*), 水色——58 2005年的春天,汪洋结婚了,丈夫是个比她还胖的国家特级厨师,不久,她又怀孕了。 2006年的春天,汪海也结婚了,新娘果然是车行老板的女儿,因为老板的女儿已经怀孕了。 2007年的夏天因其主管的一座在建大桥发生垮塌,造成多人伤亡,水到成被迫辞职。然而此刻却有人落井下石,恶意举报他接受了建桥工程公司的贿赂,因此才酿成了塌桥事件,因而人就被“双规”,家就被查封了。 听到风声周颖颖却一夜之间带着装满许多银两细软的行李从这个城市蒸发了;两个月后,因证据不足而被免于党政和刑事处分的水到成,终于跟身在美国的周颖颖通了电话。水到成别的都没听清,只听清了“拜拜”两个字…… 水到成就心灰意冷,万念俱灰,竟辞去工职,不知了去向……而对这些一无所知的我,在2007年的圣诞节就特别孤单,因为汪洋和汪海都有了各自的家,因为我找不到任何与水到成的联系方式和电话,所以我就只好一个人守着没有礼物没有彩灯没有音乐的圣诞树,用幻想来构筑自己的世界,用诗歌来填补时空给我带来的空白—— 风雨之后,云就空了;霜雪之后,树就空了;沙漠之后,绿就空了;干旱之后,井就空了。 得意之后,身就空了;失恋之后,心就空了;离别之后,家就空了;相思之后,肠就空了。 剧终之后,台就空了;彼岸之后,船就空了;无眠之后,床就空了;失足之后,鞋就空了。 沧桑之后,目就空了;荣辱之后,耳就空了;一切之后,天就空了;万般之后,人就空了。 过了元旦,快到了春节,我的生活除了空空荡荡,再就是冰冰凉凉了—— 绿一没了,地就凉了;叶一没了,风就凉了;鱼一没了,水就凉了;树一没了,山就凉了。 柴一没了,火就凉了;米一没了,锅就凉了;夫一没了,炕就凉了;妻一没了,家就凉了。 人一没了,魂就凉了,爱一没了,心就凉了;情一没了,泪就凉了;血一没了,命就凉了。 我的家就这么空着,我的心就这么凉着。我不知道我在等什么,或是我不知道我究竟能等来什么。似乎一切都在等待中空空地凝固了,凝固得风雨不透,凝固得水泄不通,凝固得如同世界已然窒息…… 直到有一天,一只夜宿的麻雀从排水管口误入了我的阳台,然后又惊慌失措地飞进了我的客厅和卧室,我才从那种可怕的凝固中渐渐的活润起来,我十分可怜这只鸟的处境,就吃力地打开了冬天的窗户,用手示意它,飞走吧,飞回你的天空你的世界吧,尽管我很孤独,可是我不会用你的自由来换取我的愉悦的,飞走吧,飞回你的家,飞到你的父母或是子女身边,和它们一起过这大年去吧…… 麻雀似乎听懂了我的心声和语言,它在房间里飞了两圈,就从我开开的窗户,飞了出去……我就探头去看它飞去的痕迹,可是它根本就没给我欣赏它飞舞的身影的机会,瞬间就逃之夭夭在了冬天里那灰蒙蒙的景色之中了……我的眼神就从天上滑落到了覆盖着积雪的大地上,无意间我就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他的背上背着一个空空的行囊,疲惫不堪地朝我的楼口走来,水到成!水到成!就是水到成! 他注定要来,因为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我,他再也一无所有了…… 我注定不会凝固,因为这个世界不会因冬天就彻底冻结…… 突然,我就觉得眼前的一切一下子都宽了,宽得那么辽远,宽得那么耀眼,宽得那么海阔天空……以至于令我一阵晕眩…… 于是……我就迅速下楼跟随水到成去做我们不谋而合的自由旅行……我们除了背上书包一样的行囊,里边装上我们的证件和几本我的诗集,其他几乎不带任何行李……因为我们知道,在今后人生的旅途上,我的行李就是他,他的行李就是我,只要带上对方,就不在意去到人世间的任何地方了…… ……于是我就跟他有了紧张的第一次,有了缠绵的第二次,有了**的第N次……于是我就把我全都给了他,他也将全部都给了我……于是我们就在自由旅行中度过了一个蜜月,又度过了一个蜜月,又度过了一个蜜月……于是我就幸福地怀上了他的孩子,于是我们就为未来的孩子想好了名字——如果是女孩,就叫她“水汪汪”;如果是男孩,就叫他“水中游”…… 就在我眩晕中畅想着这美好一切的时候,轻快的敲门声将我惊醒,我必须去开门了…… ***************************************************************** 如果我的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读者一定会有大团圆的感觉吧,因为一切似乎都有了自己的圆满归宿,一切似乎都划上了一个完美的句号。 谁又能说我不幸福呢?谁又能说我的命运不是从悲剧开始到喜剧结束呢?这样的结局一定符合大多数读者的阅读口味,或是符合文学创作的某种规律吧。 然而现实的残酷就在于,它将真相天衣无缝地隐匿在不为人知的地方,而用迷人的假象来诱人上当,让人陷入悲剧的深潭而浑然不知——如果我的故事就这样结束了,表面上看是个完美的,“有情人终成眷属”的大团圆的结局,但是,但可是,可但是,实质上这才是人类最大的悲剧的开始,这才是让人痛不欲生的结局呀! 一旦我将事实公之于众,大家立刻便会明白,虽然真相离我们很远,但只要我们稍微加加小小,它便会露出真实的面目来! 谢谢订阅! (*^__^*), 水色——59 当然事情的真相很简单,就是来敲门的人并不是水到成,而是汪洋。 她终于良心发现地赶在水到成到来之前将她母亲留下的一本日记送给了我,并且对我说: “其实我骗了你,我看过我母亲二丫的日记,我的父亲根本就不是‘莫斯科’,我母亲二丫也是在草垛里跟一个男知青做了好事,但怀了孕都还没弄清那个男知青到底是谁。后来觉得‘莫斯科’像,就去找他。‘莫斯科’‘一时糊涂’就被我母亲给诱惑上了她的身,也就将计就计地赖上了他。但是我母亲清楚地知道让她怀孕的人绝对不是‘莫斯科’,就跟你母亲汪来香一样,都不知道那个让她们怀孕的男人到底是谁。后来不久‘莫斯科’他们就都死于那场离奇的车祸了,我母亲也就一口咬定自己是跟‘莫斯科’怀的孩子,只把真相写在了她的日记里。我是在我母亲二丫死后好几年才发现的这本日记。” 汪洋接着说:“后来我病了你去救了我,证明咱俩有血缘关系,而且你认定我的父亲就该是你的父亲,也就是‘莫斯科’。我当时也不好反对你,因为不是‘莫斯科’还能是谁呢,如果我的父亲都是个迷,你的父亲不就更是个迷了吗,所以我也就默认了你的说法,索性就说咱们就是‘莫斯科’的后代吧。如果后来用‘莫斯科’的骨骸做成了DNA鉴定,事情的真相也就自然揭开了,可是偏偏没做成,我也就没有勇气跟你将事实的真相说出来了。” 汪洋接着说:“可是近来我越来越觉得对不起你,同时也觉得,你找不到真正的父亲也就等于我也没找到真正的父亲。你对我那么好,不惜花了10多万块钱救了我的命,而且咱俩无论父亲是谁都一定是亲姐妹,所以我不能骗你,我一定要来告诉你真相:我确实不是‘莫斯科’女儿;有我母亲朱凤琴的日记为证,咱俩都不是‘莫斯科‘女儿呀,咱俩的父亲另有其人,是一个咱俩和咱俩的母亲都不知道的另一个男人呀!” 这时候,汪洋又从她母亲二丫朱凤琴的日子扉页中,拿出两张发黄但是完全能看得一清二楚的纸条,第一张上面清楚地写着:“二丫:大队井边第一棵树下,有你需要的好消息。”;第二张上面清楚地写着:“亲爱的二丫,我想死你了,今晚天黑,我们在农场后院的第四个草垛旁约会吧,我想给你幸福……” 天哪!这跟我母亲汪来香收到的纸条一模一样啊!!! 我一眼就能认出这个笔体呀,根本就不用核对,那熟悉的笔迹就是…… 我像被一个沉重的闷雷轰了头顶一样,扑通一下就坐到了地上。那一瞬间,我突然被一个可怕至极的灵感给电击得浑身发起抖来—— 我的父亲不是“莫斯科”!我的父亲不是“莫斯科”!那我的父亲应该是…… 天哪!我突然被一个意念提醒,瞬间便确认了自己的生身父亲一定是他! 大家跟我来看看这些现象吧——让大家来帮我分析分析吧。 我的父亲到底是谁,害得我和母亲汪来香包括汪洋和她母亲找了这么多年都没找到他,难道他是个神仙?是个不存在的虚幻的男人,是个可以隐身的仙体让我和汪洋的母亲怀了孕?我们都是唯物主义者,绝对不会相信没有男人上身而是被仙人一附体就怀上了孩子……那么我们的父亲到底是谁呀? 很简单,我和汪洋的父亲就该是他——水到成!!! 大家立刻回想一下他对我的所作所为也就豁然开朗,一目了然了! 无论他是有意识还是无意识的,但他对我的所有恩赐和所有拒绝,都不是没有缘由的。 想啊,回想啊,想起来了吧——一个男人在什么情况下才能对一个年轻美貌的女人不动心或是坐怀不乱哪,除非他有病,除非他不是男人,除非他觉得他就是这个女人的生身父亲!除此之外,还会有什么理由啊—— 本来我跟他有一千个一万个同居、上床、结婚的理由,可是为什么他对我如此亲近却从来没上过我的身?为什么他们对我那么关爱而从来不把我当成一个女人?一定是父女“**”这个重磅的概念令他每每在雷池面前望而却步了呀! 我怀疑水到成就是我的生身父亲的理由还在于,他具有潜伏到青年点的草垛里,跟女知青约会的所有条件、机会和时间。 他一定是听说了当地的姑娘为了钓到一个男知青做自己的男人而会急于将自己的身子囫囵地舍给随便一个男知青传言,这种传言和风气一定令水到成想入非非垂涎欲滴;他一定用他当时的权力与便利,机智与聪明,先是打听好了谁家的姑娘年轻貌美,而且就想嫁个知青,他就匿名写个纸条约这个姑娘黑灯瞎火地到草垛去约会,然后他事先想方设法地潜伏到那些草垛里,随便跟前来找知青的农村姑娘发生关系;而且使用的是障眼法,根本不让跟他交往的女孩子看清他的面目,听清自己的声音;或者让女孩子觉得下次一定能知道他是谁而忽略了及时认出他是谁,而一旦他发现女孩要借月光或是别的方式来认出他的时候,他就撤了,他就金蝉脱壳了,他就逃之夭夭了…… 无论从哪个角度上分析,都跑不了他,而且种种迹象表明,他早就知道或是大概知道我就是他的亲生女儿。他到村里去慰问孤儿,搞得那么隆重不说,还大包大揽,最后还将我无条件收养……天底下、地上面,哪有这样的领导干部呀!天底下、地上面,哪有无缘无故的爱呀!他不是我的亲生父亲才怪呢! 想想那些我跟他**在一起洗浴的场景,想想那些我跟他同床共枕的夜晚,想想那些只要稍有人性便会发生男女关系的时时刻刻,如果他不知道我是他的女儿,如果他不是我的亲生父亲,他怎么会对我的美色如此无动于衷毫无反应啊! 现在想起来,他酒后乱性的第二天对我说得如果他上了我的身就跟我结婚的话,完全是在考验我呀,他怎么会跟我结婚呀,他明明知道我就是他的女儿,他就是我的生身父亲呀! 谁不知道他是个对女色特别在意又特别追求的人哪。由姨那么好,可是他还是有自己的情人,而且是跟儿子争一个情人哪!至于他在外边还有多少情妇谁会知道呀!他有那么大的权力,他有那么多的方便条件,他的表现根本就不是一个坐怀不乱的男人哪! 一定是他,就是他!他就是让我母亲汪来香也包括汪洋的母亲二丫怀上孩子的男人;他就是那个害死了我母亲却不用负任何责任的人;他就是那个我的母亲汪来香舍弃全部的生命和荣誉来苦苦寻找的我的生身父亲哪! 谢谢订阅,全本十色,在17K都市频道…… (*^__^*), 水色——60 后来他对我的好,收养我,培养我,给我最好的生活待遇,却从来不曾动我身体的一根毫毛,是他的良心的发现,还是他怕遭到天谴,还是他预感到我就是他的亲生女儿,因而受良心的谴责而在我身上做出的一系列补救啊! 可是他的儿子呢,他如果知道我可能是他的女儿,为什么还要让我跟水中游亲密来往呢,会让一对可能是同父异母的兄妹恋爱同居呢——我懂了,我现在才懂了:水中游为什么好端端的就出国了,为什么水中游在美国突然就跟他的情人周颖颖结了婚呢,而周颖颖回国之后,水到成为什么还用那样的态度来接纳了周颖颖呢——那一定是他强烈地感觉到了我就是他的亲生女儿,那都是他亲自做的安排、暗示,或是诱导啊…… 其实我刚刚进到他们家的时候,水中游就跟我揭发了他们家在他年龄上做的手脚,明明是我小于水中游,可却偏偏说我大水中游三个月——那就是一种隐形的屏障呀!水到成绝对不希望我跟水中游谈情说爱或是在未来结为夫妇啊,因为他清楚地知道我跟水中游就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呀…… 所以,所以,所以他才利用周颖颖来吸引水中游,并且策划了他们的出国和在美国结婚……而周颖颖之所以会跟水中游产生那么深的积怨,最后到了仇杀的程度,就是因为周颖颖跟水中游的婚姻是水到**为强行安排的呀! 这里边,由姨被蒙在鼓里,水中游不知真相,周颖颖是炮灰,我稀里糊涂——只有水到成一个人心知肚明啊! 真相,其实真相早就像鱼一样在我的身边游来游去了,只是我们一时没有那个慧眼,没有那个灵感及时发现而已…… 其实说一千道一万,取一滴水到成的血液,跟我和汪洋做一个DNA鉴定也就真相大白了…… 不过,还有那个必要做吗? 【十色】第二卷【父色】卷终。 作者按——故事讲述者汪汪读后感言: 【首先,我十分感谢玉骨钢心将我的故事写得如此抑扬顿挫,一波三折,跌宕起伏,大气磅礴,让我和我母亲的人生在他精彩的文笔和巧妙的构思下,变得感天动地,惊心动魄! 这是我没想到的,这是出乎我的预料的,这是我做梦都没想到的。因为我记得我给玉骨钢心讲的关于我和我母亲故事的时候,那些粗糙凌乱情节连我自己都觉得像一团乱麻,没有一个清晰的脉络来将故事用一根无形的主线给提纲携领,而到了玉骨钢心的笔下,一切都变得如行云流水,酣畅自如,特别是他将我母亲“寻夫“的章节写得那么轻松流畅,板眼幽默,让原本的悲剧变得更加耐人寻味,好几次我都被我自己的故事给感动哭了,那种感人的魅力更多是来自玉骨钢心这部小说的文学感染力,他将我和我母亲的故事给包装了,给诗化了,给升华了,让那些沉淀在记忆深处的陈年旧事焕发出了感人至深的耀眼光泽,真是不知如何感激玉骨钢心才好。 【其次,我要感谢玉骨钢心在《水色》中对于我的生身父亲这个角色的绝妙塑造。他先是用了大量的篇幅将我的生身父亲写得亦真亦幻,扑朔迷离,令我的母亲到疯、到死也没弄清自己肚子里怀的孩子到底是谁的血脉。而后我自己明明就在自己的生身父亲身边,却一直浑然不知,甚至险些犯下父女的千古大错。本来我给玉骨钢心讲我的故事的时候,一开始我就告诉了他我的生身父亲就是后来受良心谴责收养我的那个男人。可是经过玉骨钢心的艺术处理,将悬念流到了最后的最后,而且局外人根本就无从发现其中的破绽,连我自己在阅读《水色》的时候都被许多情节给迷惑了,这就让《水色》中生身父亲的形象更加深刻,更加令人浮想联翩,更让父亲这一角色有了空前的深度…… 【还有就是对二丫——我后来的舅母——朱凤琴的塑造。因为她年轻时候的风骚、刻毒导致了一系列的悲剧发生,直到殃及身为孤儿的我、我大舅汪来宝以及她的姘夫“二狗子“,当然也包括她的亲生女儿汪洋。这个人物在现实中没有那么鲜活生动,而且很多行为都没有合理性,可是到了玉骨钢心的笔下,却是那么符合逻辑,让这个人物坏得合情合理,泼得活灵活现,毒得呼之欲出。】 【再就是我要特别提到的是《水色》中诗歌的巧妙运用。这都是玉骨钢心*劳,本来我在给他讲我的故事的时候,几乎没有提到我的诗歌,而玉骨钢心在写《水色》的时候,竟将我的诗集中的诗歌那么巧妙地跟故事情节融合在了一起,真是天衣无缝,真是巧夺天工啊!而且他还将我原本的一些冗长重复的诗句加以大胆合理的删改,使得小说在被阅读的时候,不至于因为诗歌诗句的冗长而拖延了情节的发展,甚至阻碍读者的阅读快感。这便是玉骨钢心文学*力的又一个充分的体现。 【最后我要说的是,《水色》中激情场面的描写也令我十分满意,那些场面既给人真实可信的感觉又不沦为描写的俗套;既能引发读者的无限遐想,又能将分寸把握德恰到好处,连我这个“当事者“,都觉得那些涉及的场面写得很到位也很美感,真的做到了雅俗共赏的效果。这大概除了玉骨钢心的文学*力了得,还得益于他多年的生活积累和对人性更深层面的思考和认识吧。 【还要补充一句就是玉骨钢心还将他的《十色人生》的下一篇小说《戏色》第一时间拿给我看了,令我惊奇的是,他对不同的故事和人物有那么丰富的表现手法,让我从他的《戏色》中更加立体地看到了一个高手作家对作品的高屋建瓴式的把握,看到了在另一组女人的坎坷人生经历中给人带来的人生启迪和阅读快感。希望更多的玉骨钢心的读者有跟我一样的感受,让我大家共同祝愿玉骨钢心的作品让更多的人读到并受到心灵的洗涤…… 【还有一句不能不说的话我要替玉骨钢心说,那就是别自作多情跟作品中的人物对号入座,那是一种徒劳,因为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__^*), 水色——61貌似父色女主角——汪汪(等待上传) 水色——62看看这张照片像不像汪来香?